《魅主江山:妖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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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主江山:妖瞳公主-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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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

  来人摇了摇头,“我为做事,在这小镇一呆就是四十年。连我自己都几乎已经忘记了我的使命,直到前天有人来找我,告诉我,我要等的人来了,让我协助月黎捉住你。只是,我没想到,你竟如此年轻。”
  霓裳的剑变换了一个姿势,问他,“你到底说不说?”
  来人凄然一笑,“我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至于我的主人是谁,我不会说,也不能说。”
  她盯着来人,忽然长叹了一声,冷冷地垂下了剑,转过身,“你走吧。”
  来人一愣,眼睛看着霓裳被月光镀银的脸,脸色透出一抹苦笑。拍了拍那身坐在小酒楼里的穿的员外服,别过脸看着远空。
  “四十年前,驿路、断桥,暮色将临,有一家三口,父母全部死于瘟疫,三岁的小孩守在父母的尸体旁饿的奄奄一息,附近有无数逃难的人从他身边经过,却无人舍他一粥一饭。小孩儿饿的只能捡食父母尸体上啃噬的蚂蚁,即使这般也无人同情他。这时有个大人从马车里走了下来,给了小孩儿一个馒头,并将小孩从父母的尸体边领走。从此那小孩便跟着他,直到小孩十岁以后,他给了小孩一个任务,就在这个挽云镇上等一消息。”
  霓裳接过来,说,“我猜这个大人,不仅只救了一个小孩。”
  来人一怔,“你说的没错。还有很多的小孩,陆续有人走了,又有人进来。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
  霓裳注视着他,“我猜的没错的话,挽云庄的新夫人,也是你们的人。”
  来人的笑容中略带苦涩,“我们都是过河的卒子。”
  霓裳沉默了,终于她点了点头,“你走吧。”
  “多谢。”
  说完,来人缓步往外走,过了片刻只听楼道上,‘砰’地一声,尸体沉重地摔到在地。
  霓裳急忙跑过来,看见小酒楼掌柜的尸体滚落楼下,脖子上被一根纤细的鱼线勒过,割断咽喉。
  夜凉如水,冷月扫过枝头在她面前划出破碎的细纹。

  救命

  楼下那个整天对着木桶的老妇,鬼魅一般出现在院中。
  这一次她的金鱼不在水里,而是在她怀里,金鱼脱水不停地挣扎着,慢慢地从它的身体里分离出令一条鱼来,全身雪白。
  若不是亲眼所见,霓裳很难相信,眼前见到的就是传说中的两仪鱼。
  ——书中有载:两仪鱼,为世间罕有之物,为荒北五巫之一的水仙所有。从鱼身里分离出来一黑一白,寓意阴阳互照。(五巫为,金巫、木巫、水巫、火巫、土巫)
  霓裳大骇,侧头看去,却见看盯着自己。
  胸口一阵发麻,她忍不住用书扶胸,哇地喷出一口黑血。——她知道,这是胭脂中的余毒作祟,之前她不过是暂时将毒用功凝固于一个地方。
  大团的血从口鼻里喷了出来,只觉得全身一阵剧痛,一头载到在地。
  ……
  傍晚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屋子,照的眼皮猩红一片。渐渐地她苏醒过来。
  她躺在小客栈楼上的自己房间,梳妆台上还放着昨日的胭脂,白玉的盖子掀着着,原先的浓红已经变为墨黑,香味已经转为腐烂的气味。
  浑身还是无半点气力,她等了一会,想起云潮,已经被人抓走,不会再来叩门,心中涌起一阵悲痛,猝然留下泪来。
  楼道并无声响,而门却无风自开。
  水巫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支柳枝,轻轻在地上一划,面前出现一只木桶。她将手伸进桶里慢慢地拿起两只已经并体的鱼成一个园。
  霓裳忍不住问,“你要做什么?”
  水巫并不答话,用鱼线将鱼眼勒出。手执鱼眼,来到霓裳跟前。
  “你要做什么?”她问,挣扎了两下,却纹丝未动。
  水巫并不说话,手指轻轻一扣她的下颌,迫使她的嘴自然张开。
  一股清凉滑入腹中,消减了身体里的燥热与疲乏。
  ——两仪鱼,为上品良药,可解百毒。
  霓裳说,“你为何救我?”

  水巫

  笑了一声,从她脸上堆积如山的皱纹里,看到一屡转瞬即逝的光芒,“荒北水巫,在这挽云小镇等待公主十六年。只因受人之托,修炼两仪鱼,疗你聪慧心窍。”
  霓裳挣扎着从床上坐起,问,“如何讲法?”
  水巫说,“金容皇后乃为天上紫微星,只因有人仆血三生石门,令上界看见尘世之中妖气冲天,所以命紫微星下凡辅助下界除妖,不想还是被云夕王妃逃走,云夕王妃素来是心胸狭隘之人,上界早知道公主出生之后定有浩劫缠身,所以赐至阴至阳瞳护体,可除妖恁之气,故此黑塔楼仆兵一旦靠近公主便立刻显形。而这这两仪鱼,为阴阳互生,能辅至阴至阳之气,令公主聪透心智,三界之中,公主得贤人助。公主感觉如何?”
  霓裳动了动身子说,“我只觉得身心舒畅,其他的倒没什么异常。”
  水巫点了点头,“水巫已为有缘人送来良药,得偿夙愿,如今也该功成身退了。”
  说完,退下黑袍,撕开假面,里面竟是一个轻盈美貌的女子,湖水色裙子,云朵一般清秀卓绝,伸出莲藕一般的白皙素手,拎起地上的木桶,如一阵清风消失不见。
  霓裳叹息了一声,缓步走到窗前。床与窗子不过三步之遥,她微微举步竟似清风明月一般轻柔迅捷。
  月已残,三星又照天际。然而,西天却凭空冲起一道火光。
  ——仿佛那火光从天而坠,将黑夜撕开一道缺口。而火焰之中更有一道火苗窜出,直飙云端。霓裳才想起那是她给容丫的信灯。
  “遭了。”她念了一句,双脚凌空朝起火的挽云庄急速冲去。
  当她到达那里时,发现庄门被关,庄内火势汹涌,烧得砖瓦噼啪作响。大火之中有两个黑影闪过,消失于夜幕之中。
  霓裳没有追赶,飘身入墙,烈火之中朝落荣斋跑去。
  ——因为,她要找到容丫,救出险境。
  大火在她的四周盘旋却无法近身,四周形成了一起巨大的气墙。

  美人斋

  落荣斋,火已经窜上周围的竹林。浓烟之中,容丫扑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纵声大哭。
  那是懈骆的身子倒在地上,健硕的身子,被割去四肢,五脏流的满地都是。
  火眼看就要烧到近前,霓裳连忙冲了上去,企图将容丫从尸体旁拉来。谁知她竟死死地抱住尸体不放,素淡的衣衫上染满了浑浊的污血。
  恍惚中,她抬起头看着霓裳,道,“小公主,容丫只想见你最后一面。想告诉公主,容丫已经查出,我夫君懈骆替大将军做事,大将军将镇北关的亡灵调入挽云镇,是因为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收买了部分亡灵行世作乱。容丫猜的没错的话,新夫人便那人派来刺杀我的夫君,她将我夫君杀死,又在亡灵栖息之地泼了数桶松油,松油渗入地面,再一把大火烧掉所有。”
  霓裳说,“我知道她会这样做,只是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你。”
  眼前火势更近,容丫也不着急,依旧紧紧地抱着懈骆的尸身,神情安静也充满了痛苦。
  霓裳想去拉她,却听她说,“容丫在世间活了三十二载,小的时候有父母宠着惯着,虽是家境贫寒,却一点没有委屈过。父母死后,便遇到娘娘。娘娘心疼我,教我读书习字,女红绣活。接着娘娘去了,遇到了现在的夫君,他怜我惜我,凡是顺我心意,无不依从。如今这些人先后离我而去,容丫心中,早已经清绝尘寰。”
  她怔怔地笑着,捧起懈骆早已经冰冷的手轻轻地搓揉着,话语之中充满着殷切、伤感。像是在跟他枕边细语一般,字字句句清清楚楚无一个词停顿。
  霓裳的手,停留在半空之中,她看着容丫的脸,那么平和与宁静。终于艰难的垂下了手。
  火势愈近。
  在一片炽热的包围中,容丫沉重地闭上了双眼,仰头深深吸了气,表情一瞬间转变为幸福。
  然后起身,奋力抱起懈骆的尸身,一步步走向了烈火……
  霓裳的心重重一颤,她攥紧拳头,竭力阻止自己向她伸出阻拦之手……直至大火淹没了两人的身影。
  火,似乎也在呜咽。

  千刃岭

  她只是想,容丫,也算是自己在世间的亲人,可是当她遭遇绝境时,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像风雨中无助的花朵倒在自己的眼前,化为灰烬了。而云潮又下落不明,这是否也意味着已经死了。至于未来,则一片渺茫……
  霓裳的手被自己的指甲掐出血来,一颗颗滴在地上,泪水润湿了她的脸。她感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空寂,在这苍茫无边的大火里一点一点的碎裂。
  ………………………………………………
  千刃岭于罗汉山南,因千岭环抱,险象万生故得名千刃岭。
  早有歌者传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这首歌当世之人无人不会。
  歌中讲的便是千刃岭。
  清晨,第一屡阳光窜入河流,照着万顷碧波,河面上孤帆点点,鹤鹰重重。
  当地人称为这条河为万源河。万源河,河面宽广,发源于罗汉山,自北而生,蜿蜒直下,到了这里遭山欺石阻,转为数条支流,这些支流又四通八达,至南越国边境汇集成另外两条河流,——泾水、渭水两大流域。
  “哗”的一声,平静的水面被浆分开,船头稍稍一偏,拐进最里面的一条支流。驭舟的乃是当地人,年纪在五十上下的年纪,着粗布衣衫,衣衫外露出一身古铜的肌肤,双目炯炯,映着旭日。
  进入这一河段,水流比较先前急了一些,湍流也多,慢慢的水势缓涨,两岸山坡上青翠的竹林转为灌木。阳光透过肥厚的枝叶,在河道投下斑驳的树影。
  这些树生的怪异,粗壮,盘根错节,若不是树根吸收了特殊的养分很大生的如此繁盛。
  船舱的帘子被拉开了一条缝隙,跟着是一张白皙秀美的脸探了出来,霓裳的手上拿着一根碧玉簪子,看看两侧,又看了看船夫的身影,嘴角浮起一朵冷笑,只是随意地问了句:“还有多久到千刃岭?”
  船夫的头上罩着个大斗篷,“船客好生待着,到了老汉自然会提醒。”

  尸油

  霓裳的目光渐变为冷,淡淡的,“我问了十几个船家,说是去千刃岭立刻如临大敌,即便是给再多的银两也不愿意送我过去,只有船家不同,船家主动过来要送我去千刃岭,而且连价钱也不加,就算再笨的人听了,起码也会明白一半,船夫另有所图。”
  船夫也不转身,浆划的更快。
  霓裳已经走出了船舱,眼睛被他手腕上隐约的刺青给吸引了。
  一瞬间,她想起了容丫的死,想起了云潮的离去。‘腾’地将白绢幻化为剑。可是眼前的船夫,忽然连摇两桨一头扎入水中。
  霓裳水性不佳,只得站在船上,刚好又是顺流,地势又颇为陡峭,小舟一泻千里,急转直下,听得两耳呼呼风声,绿翠红深一闪而过。
  “不好。”她突然失声惊呼纵身向旁边的两丈远的树丛扑去,落脚不稳重重跌到在地,四肢关节一阵疼痛,她扭头看去。只见,小舟‘嗖’的水平向前飞出,飞了约三米远坠落山崖。
  ——瀑布,水流带着巨大的的轰鸣冲落悬崖。
  她抚着胸口,正要站起,却感到一股杀气,从远处袭了过来。
  阴气愈加迫近,冲的枝叶扑簌簌地往下掉着落叶,而更令她感觉奇怪的是这里竟无一只鸟雀,尽管阴气尽在咫尺,放目看去,却不见有人影闪过。
  阴气越聚越重,在半空中行成一个人形,与她对持。
  七步之外,站着一只浑身彩羽的鸟雀,那小鸟也就拳头大小,眼如枭鹰,大且威严。
  一直站在霓裳肩头的小四,陡然发出一声尖叫:“魂鸟。”
  霓裳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魂鸟,传说中冥界之鸟。它只在生死之源引渡众生,凡间几乎无人见过它的身影。
  因为,见它的人必死无疑。
  霓裳的心头猛地一震。如此说来,它面前的人形的杀气,便为‘无常’。
  ——魂鸟引无常吸人魂魄,再将被吸取魂魄之人的尸身推入炼狱,在炉火之中炼上九九八十一天,练出尸油。传说中,‘无常’夜行时需用此尸油,提灯引路。此为冥界酷刑。
  …………………………………………

  云夕王妃

  霓裳忍不住皱眉。她有些鄙夷地冷笑了一声,——世间竟有人能调动冥界的力量,追杀自己,此人何等能耐。
  魂鸟蓝色的眼睛,跳动了一下犹如坟间鬼火,闪动着森冷的光。
  而无偿的索魂链已经抛了过来。
  霓裳冷笑着,手中的长绢挥动与索命锁缠在一起。
  “云夕王妃用了什么好处将你们从冥界的生死之源引到了这里?”
  魂鸟跳上了枝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云夕王妃何德何能调动的了冥界。若说是冥王陛下想杀你,又有何不可?”
  霓裳说,“冥王何来闲暇与我周旋?他释放出云夕王妃,扰乱人世,这件事情,上界早已知晓,恐怕此时头疼还来不及呢。”
  魂鸟矫捷的笑了笑,“不愧是紫微星投胎所生的女儿,聪明非寻常可比。不过即使被你知道,那又如何?天地之间,人尘凡世,没有魂鸟带不走的人,没有无常吸不走的魂。说到底,你还是肉体凡胎,终究难逃一死。”
  霓裳道,“冥界归地府,管地府下九层,我的生死不是由一只鸟来定夺。你想带我进冥界需有地府文书,你将文书交来我看看。”
  魂鸟森然一笑,“地府算什么?我冥界魂鸟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我早就厌倦了那些繁文缛节,想索你魂魄,只要我愿意便带走你,推你进炼狱也好,进油锅也好,随我所欲。”
  霓裳深吸了口气,道:“你这般为所欲为,不是自掘坟墓,将来进炼狱的可能是你自己。”
  魂鸟的足踏上的树枝,“我有什么好怕?冥界我早就腻了,生死源头除了单调的光线,而九层地府到底鬼哭狼嚎。我要回到,人世,享金一切奢靡繁华。”
  “云夕王妃许了你什么好处?莫非”她忽然停顿了一下,眼睛扫过魂鸟,她想起玉二娘从总监大人身上偷来的令牌,——令牌上刻的,正式魂鸟的图形。

  魂魄

  她将令牌拿出,举在手里,问,“云夕王妃,许你了一座城池。对不对?”她想起歌圣地城头的监工与奴隶的号子,忽然觉得荒唐,鄙夷地笑了,“为鸟者,性情平淡,入闲云野鹤。而你追名逐利,根本就不配做一只鸟。”
  魂鸟显然是一愣,但它马上笑了,“谁说魂鸟就一定真的是只鸟了?反正你要死了,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也无关紧要。”
  说完,在空中打了一个滚,身子的羽毛褪去,里面的身形渐渐变大,直至人形大小,站起身来。
  连霓裳也要惊讶,眼前的男子,正当年纪,一袭白衫,衣袂翩翩,轮廓优美,额头饱满,一头漆黑的长发,束一只金环,飘逸,俊秀,很难让人与一个身形弱小的鸟雀相比。
  霓裳点了点头,她没有说话,除了讶异,她无有任何表达。
  魂鸟背对着阳光,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幽幽地说,“八百年前,世间有个公子,名为倾城公子,因相貌极为俊秀,为世人敬仰,引来无数少女爱慕的眼光,可是倾城公子对谁都无无动于衷,只到有一天,他在湖边引水时,看见水中倒映着自己俊美的身影,立刻陶醉其中,爱上了自己,每日每天在湖边顾影自怜,直到有一天他对着自己的影子投入湖中,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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