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博从怀中掏出月牙儿的金钗,噗通一下跳进潭中,片刻后便逮着了一条大鱼。
“蠢东西快过来,接住了!”多尔博抓住鱼鳃,滑溜溜的鱼在他手中也只是摇头摆尾的乖顺模样,他叫了月牙儿一声,便一甩手把与扔了过去。
月牙儿眼看着这么一条滑腻恶心的东西落尽自己怀中,她手忙脚乱的想要捉住,可越是用力便越是没法子抓牢。只见那条鱼扑扑腾腾跳到了地上,月牙儿连带着趴下扑了几次还是让它给逃了。
最后一次,那条鱼要死不死的跳到了潭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月牙儿轻手轻脚走进,双眼紧盯连眨都不敢眨,用了好大力气扑过去,可那条鱼只是扑棱一跳便重新回到水里逃之夭夭。月牙儿就没有那么走运,她紧跟着鱼一起跌进了水里,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蠢死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多尔博抱臂看热闹,笑的合不上嘴。
月牙儿跌进了水里,身子往下沉,潭水没过了头顶,潭水不深加上月牙儿本就识得水性,她瞪住潭底的石头使劲往上用力,身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出了水面。
借着淡淡的月光,多尔博完全呆在原地。多尔博拿走了月牙儿的金钗,只见她一头漆黑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脑后,身上的衣衫浸过水后服帖的黏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珑身材。月光为她添加一层银白光晕,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举手投足间满是娇媚。
月牙儿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本想着快些回到岸上,自己还未来的及动,便察觉一只不规矩的手袭上她的腰际,随即跌入一句火热的胸膛。
月牙儿有些惊慌的看向多尔博,不料他速度倒是快,不给她喘息的时间直直的便吻上她的小嘴。多尔博搂抱住月牙儿的腰身,大手固在她的脑后,逼的她无处逃脱,两人在秋夜泡在寒意侵人的潭水中,可彼此却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32 醉翁之意
“你疯了?我是回部……”趁着喘息的机会,月牙儿呢喃说道。她不说这些或许多尔博还能放过她,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提点一个男人自己怀中的女人是别人的,那后果便是要他亲力亲为证明这个女人是谁的了。
多尔博浓重的喘息和炙热的吻洒遍月牙儿全身,她只是他的女人,这是无争的事实,也只有他才能让她如此不知廉耻的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是谁……
这场迟来的欢爱震撼了两人的心,直到最后关头多尔博还是忍住没有在潭里要了她,他强忍着带她回到了石洞,给她留了身为女子的尊严。
芸雨过后,多尔博看着干草上爬睡的人儿,她是累极了,就连睡梦中还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烦恼的事儿。
一声鹰啸划破夜空,多尔博一个翻身穿好衣衫,回头看看她后才出了石洞。
“属下见过主子!”石洞外,阿克敦和格图肯单膝下跪拱拳行礼。
“难得你们两个能一起出现,又出了什么事?”多尔博笑着说道,自从他醒来后便发出暗号与他的人联系,若是等着朝廷的人搭救,他还真的当回人质来交换那些刺客,为了不让自己“常胜将军”的英明称号毁于一旦,他还是自救来的实在点儿。
“主子一切可好?福晋和和卓很是担心主子和王妃的安危,皇上也在想办法尽快救主子出去。”格图肯说完看着多尔博,等待他的指示。他们虽然在第一时间受到了多尔博的暗号,但这些未禀报过皇上,他们是多尔博的心腹,自然事事都得听主子的安排。再说,他们常年征战沙场,九死一生,这种小把戏见得多了,也不足为奇。
“皇上想怎么救本王?”多尔博笑笑,胸有成竹的负手而立。
“皇上下旨封 锁消息,下旨召福晋进宫与太皇太后同住,还在交换人质的地方做好了埋伏。”阿克敦说完斜眼看了看石洞,便垂头一动不动了。
多尔博留意阿克敦的小动作,便回头看了看石洞,转眼间眉眼染上柔情的笑意。“好了,没有本王的吩咐万万不可把你们找到本王的事情奏明圣上。依本王所看,宫中尚有歼细,本王会留在这里几日以便查出些头绪,你们万万不可贸然行动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阿克敦和格图肯应声道,多尔博微微皱眉,是嫌他们声音有些吵了,于是乎对他们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阿克敦和格图肯行过礼后转身施展轻功,按原路返回,两人站在山顶瀑布的大石上,看着山脚下石洞中发出微弱的光。
“都看见了?”格图肯冷冷说道。
“没看到,但是猜到了。”阿克敦说完,嘴角难免有些戏谑的笑意浮现。
“若是让主子知道了,你可有罪受了。”格图肯打趣道。
“主子委屈留在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阿克敦说完,提气运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33 丢失衣物
“主子,属下祝你一臂之力。”格图肯不急着离开,他飞身而下来到潭边,捡起丢落在一旁的女子外袍后悄然离去 。
月牙儿睡得踏实,直到感觉脸颊上传来阵阵凉意后才逐渐清醒过来。睁眼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洞顶上滴下来的水珠,一滴滴正巧落在她的脸颊上。月牙儿一翻身,昨儿个的种种疯狂的涌上脑海,她慌忙坐了起来,可发现衣衫不见踪影,就连他也不在。月牙儿身上盖着他的外袍,让她又羞又急。
“多尔博!多尔博你去哪里了呀?”月牙儿无奈只得大声叫他,可自己嗓子都干了也不见他的踪影。
月牙儿无奈,只得蹑手蹑脚别别扭扭裹上他的外袍,光着一双小脚来到石洞门口。刚一过来,月牙儿便被人抱了个满怀,热烈的吻劈头盖脸落了下来。
“是本王的不是,没让你一睁眼就瞧见本王。”多尔博笑的开心,他见月牙儿光着一双嫩白小脚,便让她踩到自己的鞋上来,她不肯,他一下子抱起她的身子让她不得不这么做。
“无耻!快些还我衣服!”月牙儿与他贴的紧密,自己浑身上下又只穿了他的外袍,外袍肥大早就在与他纠缠中扯开了襟口,惷光乍泄了。
“你的衣服啊?本王见那些衣服脏了便替你去洗了,现在正外头晾着,难道你要穿湿的?”多尔博眼中闪出邪恶的精光,看的月牙儿都不敢与他对视,只得默默的垂下头去。
可她这幅委屈的模样在他眼中完全变了一番滋味,那种完完全全的娇羞可人让多尔博几乎欲罢不能。
“你这个祸水,本王迟早要被你害死!”多尔博打横抱起月牙儿,想要她的意图明显到嚣张。
月牙儿还来不及思考便被多尔博卷入一场柔情蜜意中……是来不及还是故意来不及?月牙儿不愿多想,想了又寻不出答案,就又是伤神了。自从与多尔博重逢,她便迷失了,到最后竟连自己都能骗。他与她终是缘浅,上天给了他们这个相处的机会,与其苦苦挣扎倒不如顺了自己的心意,在做回陌生人之前,至少她还能记得他的好……
月牙儿的外袍离奇失踪,只得整日着中衣,起初她不敢出石洞半步,可发现四下无人后胆子便大了起来,也跟着多尔博出来活动了。
多尔博倒是很喜欢她的这身装扮,清清爽爽的要比华服繁琐更加吸引人,尤其是在他尝尽了甜头之后,更是觉得衣服丢的正合时宜。
初秋的夜晚,月朗星稀,月牙儿躺在多尔博怀中看着夜空发呆。多尔博环住她的身子,两人像情人般亲昵无间。
“明儿个恐是要下雨了。”多尔博下巴抵在月牙儿的头顶,把玩着她的小手随意说着。话语之间,柔情流转,让月牙儿有一刹那几乎忘了,他竟然是驰骋边疆的大将军多尔博。
“你是怎么知道的?”月牙儿抬眼看了看他,满脸的不解,明明都有月亮,何来下雨之说?
☆、34 七天恩赐
“本王肩膀处有个宝贝,一到刮风下雨便疼的厉害,久而久之本王便可以与钦天监的管事一决高下了。”多尔博笑着温柔,他想与她说的还有很多,但他也知道这些是偷来的相聚,短的让人心痛。
“你……肩膀的伤是怎么回事?”月牙儿只知道他差点为此送命,其余的便是自己在心中凭空杜撰了。
多尔博抱起月牙儿的身子,放在自己腿上,让她能舒舒服服躺在他怀中,不被地面寒气所侵袭。
“这可说来话长,总之这全是拜一个祸水所赐。”多尔博戏谑的说道,满脸的欢喜看不出曾经的伤痛。“那时本王杀人杀红了眼,为的是把那祸水从别人手中夺回来,一没防备便让人窜了空子。可本王何等威风,这点小伤岂能奈何的了本王?”
小伤?差点要了你的命还是小伤?月牙儿在心中难过,她伸出一只纤白小手,轻柔的覆上他的脸颊。“于是,伤口便愈合了撕裂,撕裂了再愈合,埋下病根,直到差点为此送命?”
多尔博温柔拿下月牙儿的小手,放在唇边细细吻着。“差点要了本王命的不是这伤,而是那祸水。”
月牙儿泪水滑落脸颊,滴落在多尔博胸口,他浑身一颤,一下子把她搂入怀中。
“晚了晚了,我们有缘无分,这七天已是上天的恩赐。”月牙儿乖巧的趴在多尔博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若本王就是要跟天比高下呢?”多尔博吻上月牙儿泪湿的小脸,眼中透出的坚定让人为之一振。
月牙儿一把推开多尔博,低垂螓首不去看他。“现在这样已是我的极限,若你心里还有一丁点想着我,便不能让我去做祸水了。”
“你想怎样?难不成你想着七日之后还若无其事的回到克鲁伦身边,继续做你的王妃?”多尔博扯过月牙儿的手臂,捏住她的小巴对上她的双眸。
“要不然呢?难不成还去告诉天下人睿亲王和回部王妃通 歼,受尽天下人耻笑?”月牙儿没有回避,泪湿的双眸对上他的。以前他被那个紫禁城困得牢牢的,他有他的地位和荣耀要去守护,他是不能为了卑微的她去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的。
“耻笑便耻笑了,谁要去理他们!”多尔博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他咆哮着亦宣示自己的慌张。
“不管怎样,你终是睿亲王,皇上和太皇太后给了你一切,你便要用一切来回报。五年前,你无力护我,五年后亦是如此。况且我有了谢木斯,是不能再自私的只想自己了。以前的事情对也好错也罢,我不想再去争辩。七日之后,咱们便是要做彻彻底底的陌生人了。”一滴清泪从月牙儿眼角滑落,刺痛了多尔博的五脏六腑。
“你这一辈子都是本王的女人,即便是过了七日,本王也不会放手……”多尔博拥住月牙儿,他说的笃定,但她能参透他的意思。两颗心一下子很近又忽然拉远,多尔博快要被她弄疯掉了,但越是这样他便想着了魔似的越想要她。
☆、35 太过操劳
石洞面壁思过的第二日,月牙儿还在为昨晚与他的争吵不能释怀,多尔博也气到不行,两人便一个洞里一个洞外坐着,谁也不理睬谁。谁料,一声闷雷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天便黑了个彻底,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你还不快些进来,可要淋着雨了!”月牙儿见多尔博坐在洞外没有进来的意思,这雨越下越大,她忍不住还是叫了他进来。
多尔博也不说话,黑着脸负手走了进来,后背挺得直直的,也不看月牙儿。月牙儿见他那副模样,更加气的慌,伸手拿起架在火堆上的鱼自顾自吃了起来。
“你这没良心的女人,这鱼是本王捉来的,你怎么就能吃的理直气壮!”多尔博抱臂斜了她一眼,转头看着外面的雨心里更加烦闷。
“是你捉来的不假,可还是我弄熟的呢!”月牙儿也不示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没了往常那种罪孽感。
多尔博瞧她那副得意劲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也是到了午膳的时间,自己只是看她津津有味的吃着便也觉得饿了。他上前长臂一伸去夺月牙儿手中的鱼,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地动作,由于力道过猛,扯痛了后背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凉气不再动作。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扯痛伤口了?”月牙儿瞧他额上渗出的冷汗,知道这次不是他故意逗弄自己,她连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扶多尔博坐下,小手扯着他前襟的衣衫,想看看他的伤口到底怎么了。
“准许你随便动本王的身体了?”多尔博攥住月牙儿小手,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月牙儿瞧着他那副模样,忽然想起了谢木斯,谢木斯生气时也是这般,往往得旁人给足了他面子,他才肯顺着下台消气。
“我是不想动王爷的身体,可这双手怎么都不听使唤。”月牙儿说着便趁多尔博一不留神扯下了他的衣衫,后背上的伤口呲牙咧嘴的狰狞模样把她吓了一个机灵。
“前几日不是见好了,怎么又裂开了?”月牙儿说着便从怀中掏出贴身的帕子,去轻轻擦拭伤口渗出的脓水。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祸水,让本王夜里太过操劳了。”多尔博邪笑着看着月牙儿,直到瞧见她脸变成熟透的虾子才觉得心口不再那般烦闷。
“快趴下,我好帮你清理伤口。”月牙儿也不去理睬多尔博,推推他的肩膀示意他在干草堆上趴下。多尔博慢吞吞的照做了,草堆旁燃着一堆篝火,让石洞温暖了不少。
月牙儿取来了些鱼皮,敷在多尔博背后的伤口处,这里要什么没什么,眼下只能靠这些圣鱼了。
多尔博心口一股甜蜜涌出,忽然看到被月牙儿放在一旁的帕子 ,他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心中更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你还留着它?”多尔博翻着坐起,拿着那条帕子在月牙儿眼前晃悠,双眸中满是惊喜心情自然好了不少。
☆、36 远走高飞
“我所有的帕子都是如此,什么它不它的,快些拿来!”月牙儿伸手去抢,无奈他即便是有伤在身她也比不上他伸手敏捷,争抢了一阵还是无果。
“那你所有的帕子也都绣着本王的名字?”多尔博大笑,露出帕子一角那几个满文让月牙儿看。
月牙儿恍然大悟,这条帕子她看了成千上万边,自然也是知道多了这几个满文,可她不懂呀,况且那时她在吐鲁番,身边更是无人可解。
“歼诈!”月牙儿一转头不去看他,回想起那时他那般恨她,差点就杀了她,明明是他丢弃了自己,为何还表现的如此愤怒?难不成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为何这帕子上绣的明月变了颜色?”多尔博拿着仔细端详,这条帕子他是他身在大营唯一的慰藉,上面的每个针脚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的血染红了这条帕子,我洗净了却唯独洗不掉明月上的血渍……”月牙儿幽幽说着,多尔博扳过她的身子,四目相对,一股奇异的感觉在两人之间流窜。
“你是本王失而复得的宝贝,就像那血染的明月,就连上天都不忍让我们天各一方。”多尔博吻上月牙儿的额头,此时没有王爷没有回部王妃,有的只是两颗受伤的心。
“其实当初……”多尔博正要开口说明当年的情景,月牙儿伸出一指抚上他的唇,阻止他再说下去。
“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就算当初有人刻意挑拨我们,以至于我们恨了彼此那些年,可现在还不是阴错阳差在一起了?”月牙儿小手抚摸他英挺的脸庞,笑着流了泪。
“跟我远走高飞,抛开身份和世俗纷扰,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再也不回头。”多尔博不再自称“本王”,原先以为只要登上权力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