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离歌之玉怜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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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离歌之玉怜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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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安安静静的生活着,整日教着少爷读书、下棋、画画、种花侍草……
  
  她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襟,贝齿狠狠地咬住下唇,为母亲感到不值。因这样一个不堪的男子失了性命,想到自己身上还流着那人的血液就觉得肮脏不堪。身子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使劲的往摇椅中缩了缩,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娘亲与哥哥体内的毒是谁下的?”
  
  芸娘似乎没有发现玉怜卿的异样,仍旧沉醉在回忆里,喃喃的念道:溪少爷据说是得了疾病而亡的,至于夫人体内的毒是谁下的……谁下的毒?不知道,也许是雪夫人、也可能是盈夫人、抑或是孜夫人、晴夫人也是有可能的,谁知道呢?只是老爷并没有追究溪少爷与夫人的死。
  
  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却无法扼制。下唇早已是被咬出了血,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玉手死死地抓住摇椅的扶手,艰难的开口:“多谢……芸娘……你回去吧。”
  
  芸娘似乎依旧陷在往事中,痴痴地站起了身,口中喃喃的念叨着,茫然的朝着门外走去,也不回首看玉怜卿一眼。
  
  玉怜卿爬上床榻,落了半日的泪水,忍着痛楚,和着衣裳胡乱睡下了。一早便躲了所有的人从后门出了去,立于坟前,风掀起了她月白的衣袂,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君逸立在远处看着立在坟前的玉怜卿已是失了魂魄。
  
  她缓缓地跪下身来,轻抚着墓碑柔声的诉说着道:“娘亲啊,卿儿…明日便会离开这里了,去遥远的国度和亲。”继而又笑道:“娘亲不要担心卿儿,卿儿呀…”顿了许久勉强的笑道:“卿儿会让自己…幸福。所以娘亲不要为卿儿担心。只是,往后…卿儿不能常来看娘亲,娘亲可否不要怪卿儿?”
  
  “卿儿会好好的活着,为了娘亲和哥哥…会好好的活着,用卿儿的眼睛…替哥哥与娘亲…看这世间的至美。”
  
  十多年前,漱院。
  
  荼靡花开的日子,莫梦秋站在荼靡花丛中,夕阳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似梦似幻,美得不真实。不远处的秋千上坐了个小小的人儿,那小人儿坐在秋千上嬉笑着道:“娘亲…娘亲”
  
  姬若梦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宠溺的笑道:“卿儿。”
  
  “娘亲…抱抱。”小怜卿坐在秋千上对着不远处的母亲张开双手撒娇道。
  
  姬若梦一脸的无奈,轻摇臻首,却还是朝着女儿走去,心疼的道:“卿儿乖乖,不要乱动,坐在那等着娘。”
  
  小怜卿见母亲朝着自己走来,笑的更是璀璨,那笑容竟是让莫梦秋有一瞬间的失神。见女儿还坐在秋千上对着自己张着小手,紧忙走过去将女儿抱下来,蹲下身看着面前笑的一脸天真的人儿,佯装怒道:“卿儿就是这么不乖,下次不要在秋千上放开绳索,知道了没有?”
  
  小怜卿嘟着殷红的小嘴咕囔道:“好嘛…好嘛,娘亲若是快一些来抱卿儿,卿儿自然就不会放开啦。”说着便瘪着小嘴朝母亲怀里钻去。
  
  “呦,姐姐还真有闲情逸致啊,在这园中赏花。”突兀的声音响起。怀中的小人儿软软的身子颤了颤,紧紧地抓紧母亲的衣服,抬起小脑袋露出厌恶的表情看着那出声的人,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回廊上一浓妆艳抹的妇人,金钗华服,奴仆随后,傲慢的看着那对母女笑着道。
  
  
  
  
  
  
  第8章 第八章  心已斑驳(二)
  姬若梦站起身来低首对着身旁的小人儿柔声道:“卿儿,娘亲教卿儿习的字可记熟了?”
  
  小怜卿看着母亲笑的天真:“娘亲教卿儿的卿儿都记熟了,娘亲快点回屋,卿儿写给娘亲看。”说着便拉着母亲的玉手往屋里拽,口中还念念道:“娘亲快些…不然卿儿可就记不住喽。”
  
  姬若梦无奈的轻摇臻首看着廊上的女子笑道:“妹妹也看到了,就不奉陪了。”说着便略一颔首随着那小人儿往屋里走去。
  
  廊中的妖艳女子见那母女竟如此这般无视自己,盯着那对母女的背影,眸子中迸发出恶毒的光彩……
  
  君逸痴痴地看着不远处的玉怜卿,心中百转千回。即便是难过的,即便是百般悲伤,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却还是足以让人失了心魂。这样的女子应是祸水罢,这般的女子足以让人为她心甘情愿的亡了国失了家。
  
  玉怜卿因突然发了病在坟前跪坐到夜幕四合,终是被婉秋找到。婉秋看着坐在坟前的主子,悲痛的唤道:“小姐,该回府了。府中现下已是大乱。”
  
  她道:“走罢。”话毕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许是因跪坐的太久,双腿已是麻木,身子晃了晃,已是站不稳。
  
  婉秋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担忧的道:“小姐,您没事吧?”
  
  “无碍,劳烦你了。”话毕主仆二人朝着来时的路相扶持着离开。君逸一直不近不远的跟着那主仆二人,直至她们进了那朱门府内。
  
  玉怜卿与婉秋进了府,躲了所有的人朝着漱院走去。远远地便见着了自己的闺房中一片通亮,也不问婉秋灯是否是她掌上的。放开婉秋扶着自己的手径直朝自己的闺房走去,伸出手推开紧闭的房门,却见众人都已在自己的房中。玉怜卿冷冷的看着房中坐着的人——玉潇,字晁枫。玉府的掌权者,应是她唤爹爹的人。不言不语的站在房门处,只是冷冷的看着屋中的那些人。
  
  婉秋上前跪下道:“奴婢见过老爷,见过夫人。”却没有人理睬与她。
  
  那坐在玉潇身旁的妖媚妇人冷笑道:“呦,瞧瞧这成何体统?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竟一日都不见人影,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知道回来?你可知老爷已是在这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了,回来连爹爹也不唤一声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玉怜卿见状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婉秋,冷冷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满脸心疼的玉成溪,不语。
  
  玉潇见女儿如此,心里终归不忍。这个女儿自她母亲离世后便是对什么事都淡漠的,更甚至从那以后的几年竟没有对自己说过半句言语。终归是自己对不住她。只好抑下所有的情绪起身道:“回来就好。今日你好生歇息。”继而转首对着那群人道:“好了,都回去歇息罢。”话毕便拂袖离去。
  
  众人见主子一走,都纷纷离去。待到玉锦落走到玉怜卿身旁时讥笑道:“公主今夜可要好生歇息呀,别累着了玉体才是。”话毕得意洋洋的离开。
  
  玉成溪走在最后,不舍的看着面前的妹妹,已是觉得眼前的人儿与从前不再一样了。此刻的玉怜卿眼中除了淡漠已是没有任何情绪了,玉成溪怜惜道:“卿儿…”
  
  她依旧不语,提起衣袂朝内室走去。玉成溪无奈却只能转身离去。她终是出声唤道:“哥哥。”
  
  玉成溪一怔,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殷切的看着妹妹的背影。她转过身,道:“卿儿明日启程,有件事卿儿依旧是放不下,想劳烦哥哥……”
  
  玉成溪看着妹妹柔声道:“只要是卿儿说的,哥哥定会为卿儿办到。”
  
  她亦无情绪的道:“婉秋在卿儿身边已有些年岁了,她呆在卿儿身边为卿儿吃了不少苦。”
  
  站在一旁的婉秋慌忙的道:“小姐…”
  
  她看了一眼婉秋并未理睬她,只是又看着玉成溪道:“卿儿知晓婉秋是哥哥的人,也知晓婉秋喜爱哥哥。”玉成溪与婉秋听闻皆是一怔,只能讪讪的看着玉怜卿。她不理会那两人的表情又自顾道:“卿儿明日并不想带着婉秋,若是嫂嫂不介意,哥哥就将婉秋纳入房中吧。”
  
  婉秋听至此,跪下哭道:“小姐,是奴婢做错什么了吗?您要将奴婢留下来?”
  
  她倾身扶起梨花带雨的婉秋淡漠道:“你…不需要陪着我去那遥远的国度。况且,这不是你一直所想?哥哥成婚那日你躲了起来哭了一夜。如今…你这又是为何?”
  
  玉成溪满脸悲伤的道:“卿儿…是何时知晓的?”
  
  她转身向内室走去,道:“不早了,嫂嫂怕是等急了,哥哥早些回去吧。婉秋也去歇了吧,明日不需再来漱院了。”话毕也不理那二人,入了内室跌坐在铜镜前的凳上。看着铜镜中模糊不清的影像,凄楚的笑了笑,自知自己并非什么聪慧的女子,甚至有些愚笨,只不过是比旁人多了些忍耐的功力。平日里又善于观察每个人的言行举止,努力收敛自己的性子,自认为对任何人都是无害的,不想…最后竟落得如此的结局。
  
  第二日,天还未亮,宫中来的宫人已经将她唤起,梳妆打扮。她像是木偶似的任由那些人在自己身上涂脂抹粉,梳妆打扮。已是被折腾了三个时辰了,她依旧不言不语,任由别人折腾。一位年长的嬷嬷替她梳妆的同时又絮絮叨叨的嘱咐一切的皇家礼仪。
  
  晌午时分,玉成溪便推门进了来,见到妹妹安安静静的坐在铜镜前,那些宫里来的宫女正在替她梳妆打扮。冷声道:“都出去罢,我与公主说几句话”语毕,宫女鱼贯而出。
  
  “哥哥,你来啦?”她站了起来,继而转过身,脸上淡漠的神情终是露出微笑,着看着哥哥双手向身体两侧展开原地旋转了一圈,即问:“哥哥,可好看?”
  
  “好看”玉成溪看着一身凤冠霞衣倾国倾城的妹妹喃喃的答道。玉怜卿的笑容继续扩大,玉成溪觉得今日妹妹的笑容让他眩晕,美的不真实。不再像以往的她,今日的她美的妖艳,是了,是妖艳。这一认知让玉成溪觉得恐惧起来。
  
  “卿儿,你别…”
  
  “嗯?”她轻扬臻首,轻笑问道“哥哥刚刚唤什么来着?哥哥莫不是忘了,现在站在这的叫玉锦落呢。”
  
  “哥哥知道你受了委屈,你若不愿,哥哥现在就带你离开。”玉成溪说着口不由心的话,话出口,一怔。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溢出,少顷面前的女子便笑出满脸泪水。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让玉成溪手足无措,他甚至不敢上前去一如既往的揽着妹妹入怀抚着她的发,安慰道没事了。
  
  正在他手足无措间,玉怜卿止住笑,轻笑问道:“哥哥此话当真?”
  
  玉成溪顿时语塞,面红耳赤,此等抉择岂是他能决定的?
  
  “哥哥,有些事我不说并不是不知道,我明明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利用我那又如何?明明知道娘亲是被人下毒害死,却什么也做不了。哥哥又如何?哥哥不也利用了我娶了谢芸?呵呵,这个世上有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利用别人?从今往后只能以玉锦落的身份苟活于世,如今我落得如此下场不也是哥哥一手造成的?今日哥哥来看我是同情还是怜悯?”玉怜卿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他语气缓缓道。
  
  “卿儿,哥哥……”玉成溪满心羞愧,一时语塞。
  
  轻笑溢出朱唇,“哥哥这又是为何?哥哥无需在这白费唇舌了,该我做的我必定尽力而为便是。只是玉怜卿已不存于世。珍重”她瞬间收敛满脸笑容。轻拂去脸上的泪水,将大红的幔布盖到了头上,遮住了那绝世的容颜。转身走向房门,门开,人出。
  
  玉成溪失落的问道:“卿儿…会恨…哥哥吗?”
  
  她身形顿了顿道:“不值得。”淡漠的嗓音响起:“走罢。”两个丫鬟左右扶着身着华服的她缓缓离去。
  
  玉成溪看着渐行渐远的妹妹心生愧疚,满脸的悲伤,再多的言语也弥补不了的伤害。
  
  玉怜卿坐在马车上,看着渐渐消失在身后的景物,突然心生不舍,从今往后只能以玉锦落的身份存活在这世上,突觉悲凉。哥哥,为何连你也要这样对待我?为何?悲伤爬满了坐于车辇中那女子那张绝美而精致的脸。继而绝色的容颜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妖孽是么?若是就这么放过府中作恶多端的、造谣生事的人岂不是辜负了这般名声?妖孽自是要做妖孽做的事,不是么?
  
  君逸站在房顶远远看到朝自己驶来的马车,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一眼便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子,心痛万分。竟是他亲手将心爱的女子推入了他人的怀中……
  
  玉怜卿被当做玉锦落去殷朝和亲,走了七日后,镇国大将军的府中四个夫人同时得了顽疾,雪夫人的皮肤一点一点的溃烂,却不会要了性命,只是溃烂的伤口又痛又痒,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而孜夫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天一天迅速的老去,紧紧十天而已,昔日美丽的俏脸上的皱纹已似五六十岁的老妪,已成疯疯癫癫之势,整日将自己锁在房中谁人也不见,下人早已将房中的铜镜都收起;盈夫人突然得了心痛的厉疾,整夜整夜噬心彻骨的疼痛;晴夫人的脸上身上相继长出脓疮,腥臭异常,下人唯恐避之不及,陆陆续续请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
  
  至此将军府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民间传言,说将军的原配夫人十多年前惨遭横死,死不瞑目,回来讨债了。也有人传是得罪了什么仙灵而被降了罪……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9章 第九章  初来乍到
  送亲的队伍走了一月有余,终是到了殷朝的帝都。玉怜卿饿了一天,晕晕乎乎被丫鬟和喜娘搀扶着走至同样一身喜色的梁王身边站好,手中又被塞入了大红色的绸缎,而绸缎的另一端也被人牵着。大红的幔布下,绝色的脸上透着浅浅的笑容,心中默默的念道:娘亲啊,你可看见了?卿儿做的很好吧?
  
  “一拜天地“司仪洪亮的声音在鼓乐声中清晰地响起。她被身旁的喜娘往前推了推,她便朝着面前的蒲团跪了下去,继而又被喜娘扶起,刚站稳身子,又听司仪朗声道:“叩谢皇上”
  
  无奈的又跪了下去,她听见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起了罢。”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那司仪高声叫道。接着她手中的红缎便被人拿走了,被人扶着又走了一段路程,拐了几个弯,终于到达新房之中,接着又被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坐下来。
  
  她坐于床上端端正正,心中轻叹道:既是逃不过,就换种生活吧,往后的日子中就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了吧?可以哭,可以笑,可以不带着面具生活了吧?娘亲,你可看见看了?卿儿今日嫁作他人妇了,娘亲啊,你可看见了?若是猜得不错,那镇国大将军府中所有的夫人都得了顽疾了吧。大红的喜帕下精致的玉容笑的诡异。
  
  身旁的丫鬟们掩着嘴偷偷的咬着耳朵,玉怜卿终是觉得烦了,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道:“你们都出去罢,本宫要歇息了。”
  
  那中间便出了一个笑嘻嘻的声音道:“娘娘,这不合礼数啊,奴婢们要等到王爷进来后奴婢们才能退下。”
  
  她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们爱站着便站着好了。”便再也不出声。那丫鬟们见她如此,也不敢再放肆。也都安静了一会儿,一时无话……
  
  “已是五更了,王爷怎么还不来啊?”一丫鬟压着声音低低的道
  
  “怕是王爷又去了姬姑娘那了呢。”另一丫鬟低低笑道
  
  “近些日子,姬姑娘可是得宠的紧呢。”
  
  “那,王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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