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如果一开始就藏在了两侧的密林中,到了关键时刻才出来堵路,倒是极难让人察觉到的。
但此时恒山派明显已经是顾此失彼,定静老尼姑的武功确实很高,剑法武功俱是一流,但也无法兼顾首尾,一旦她去了山道的入口,那后面的恒山派弟子又怎能抵挡得住密林中的贼人。
凌靖心知只怕自己是不得不现身了,身子微微一动,正欲去护住后方的恒山派弟子,陡然间,却见定静老尼姑折身返回,又往那山上的方向冲了过去。
定静师太听得身后弟子的惨叫,心中一急,剑招便有些不稳,险些被敌人链子锤扫到手臂。连忙定了定神,觉得还是坡顶的敌人武功稍弱,较易对付,当下又冲了上去,从众女弟子头顶跃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出手
定静师太一往山道尽头冲去,仪清几人便迅速上来接过几个敌手,只有仪和跟在定静师太身后,也一起过去了。
仪清等人人数虽多,奈何腾挪不便,同一时间至多只有两三人能够上去抵挡贼人,而恒山派那个精妙剑阵,自然也就摆不出来了。
一时间,刀光锤影晃动,只听呼斥声不绝于耳,蓦地,只听一个女子的惨叫声传来,似乎是受了重伤。
恒山剑法本已轻灵、守御见长,乃是极其适合女子的剑法,但此处地势险峻,只需两三人便能将山道完全堵住,太过花俏、繁琐的剑法反而不易施展。
那堵路的几个蒙面人俱是臂力过人之辈,一招一式均是逼迫敌手与自己硬碰硬,恒山派的弟子全是女子,臂力本就不强,这一来一去,登时便让这些贼子占了极大的优势,没过十余招,便有一个武功稍弱的女弟子中了一锤,胸口都凹下去了一片,显然受伤极重。
仪清等人见同门受伤,心中大怒,忽然间,却见一旁的山道上一道剑光落下,剑势凌厉,剑光更是极快,那剑光尚未落下,逼人的剑气已经刺的人脸颊生疼。
“好厉害的剑法!”交战双方心中都是一惊,但此时这使剑之人还难明敌我,两方人马不自觉的便各自退开了半步。
眨眼间那剑光便落入人群之中,只见那剑光微微一顿,随即轰然炸开,一剑化万剑,折身刺向山道上的几个贼人,使的正是衡山剑法当中的“千剑纵横势”。
“是衡山派的前辈!”
仪清等人自然认得这衡山派的精妙剑招,“千剑纵横势”乃是“衡山五神剑”当中最为难练的几招之一,心想,这位使剑的衡山前辈定然是衡山派派来救援我们的高手。
众人心中大振,如果师伯和这位衡山派的前辈联手,那这些贼子又有何惧哉。
那使剑的人影纵身掠入几个贼子的身前,手中长剑化作无数剑光,只是一折一刺,数道剑光便在空中连成了一条曲折的银线。
“嗤嗤嗤”,数声连响,长剑先从两个使钢刀的大汉脖子上划过,滚烫的鲜血挥洒而出,两名壮汉钢刀还未举到胸口,长剑已经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这人影一剑毙掉两敌,恒山派的众弟子均是瞧得心驰神往,目眩神迷,只觉这位前辈的剑法当真快的惊人,在她们眼中,均只是看到了一条极其细微的银色线条。
另两个使链子锤的大汉一见同伴毙命,心中大骇,一左一右,两柄链子锤同时往那人影腰间砸去。
沉重的链子锤在空中带起一阵呼啸之声,逼人的劲气,直让一旁的几个恒山弟子胸口为之一滞。
薄薄的月色中,恒山众弟子只能看见那人影的一个背面,心中微微一紧,却见那人身形未动,身子却无端拔高数尺,两柄链子锤几乎是贴着他的小腹滑过,随即“碰”的一声,两柄链子锤竟然撞到了一起。
“这是什么轻功?”众人只觉心中砰砰直跳,霎时间,只听两声惨叫接连传来,却是那人影一剑分光化影,同时刺穿了两个贼人的胸口。
“前辈……”众人见那人影如此干净利落的便解决了四个难缠的敌手,都不禁为之一怔,随即只听仪清唤了一声前辈,欲言又止。
那人影缓缓转过身来,月色之下,只见其人身材颀长,一头黑发披散在脑后,身穿素白长衫,一尘不染,一双眸子中竟有淡淡的蓝光在闪烁。
众人微微觉得有些怪异,却见那人脸上还蒙着白色的面巾,只露出了上半边脸,但是剑眉星目,看起来年纪却不大。
仪清微微一顿,双手合十道:“这位衡山派的师兄,多谢出手相助。”她见对方年岁似乎不大,心中倒是好生惊异,心想,衡山派中何时又出了这么一个年轻俊杰,剑法怎地高到了这种地步。
那“衡山五神剑”乃是衡山派的三大绝学之一,若是本门功夫不到一定的火候,非但练之不成,只怕还会伤及自身。
但这位师兄先前剑法纯熟,分明已经深得“衡山五神剑”的精髓,只怕便是衡山掌门莫大师伯也没有这么精湛的剑术。
顿时心中好生佩服,斟酌着向那人道了声谢。
凌靖脸上蒙着面巾,不欲让恒山派的弟子看清楚自己的面容,毕竟仪琳和仪和可是见过自己的,要是被她们认出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他冲面前说话的女尼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她所说“衡山派师兄”的话,本来他也不愿暴露身份,就由得她们去猜好了。
目光从眼前的恒山弟子身上掠过,只见数个人影之后,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尼姑正站在后面,面带好奇的看着自己。
见自己的目光扫来,那小尼姑顿时害怕的低下了头。
白色的面巾下,凌靖莞尔一笑,却没有多说一句话,生怕自己的声音被仪琳给认了出来,当即看向那山道的尽头,只听兵刃之声络绎不绝的传来,当即飞身掠过恒山弟子的头顶,往山道尽头去了。
仪清等人见他一言不发,便往山道尽头冲去,而且身法极快,几乎只能看见一条白影,心中登时好生羡慕。
只是此时又有些好奇,这位衡山派的师兄到底是谁,怎地武功这么高,以前却从未听及衡山派的师叔师伯们提起过。
定静师太将到坡顶,蓦见杖影晃动,一条铁禅杖当头击落,原来敌人另调好手把守。
定静师太心想:“今日我如冲不破此关,带出来的这些弟子们只怕要覆没于此。”身形一侧,长剑斜刺,身子离铁禅杖只不过数寸,便已闪过,长剑和身扑前,急刺那手挥禅杖的胖大头陀。
这一招可说险到了极点,直是不顾性命、两败俱伤的打法。那头陀猝不及防,收转禅杖已自不及,嗤的一声轻响,长剑从他胁下刺入。那头陀悍勇已极,一声大叫,手起一拳,将长剑打得断成两截,拳上自也是鲜血淋漓。
定静师太叫道:“快上来,取剑!”
仪和飞身而上,横剑叫道:“师伯,剑!”定静师太转身去接,斜刺里一柄链子枪攻向议和,一柄链子枪刺向定静师太。
仪和只得挥剑挡格,那使链子枪之人招招进逼,又将仪和逼得退下山道,长剑竟然无法递到定静师太手中。
跟着上面抢过三人,二人使刀,一人使一对判官笔,将定静师太围在垓心。定静师太一双肉掌上下翻飞,使开恒山派“天长掌法”,在四般兵刃间翻滚来去。
她年近六旬,身手矫捷却不输少年,魔教四名好手合力围攻,竟奈何不了这赤手空拳的一位老尼。
凌靖冲到山道尽头,见定静老尼姑和几名恒山派的女弟子都被敌方缠住,一个中年女尼剑法纯熟,正是以前在衡山城中见过的仪和。
仪和正挺剑和两名魔教教众剧斗,拚命守住山道,忽然感觉背后一阵疾风掠过,心中微微一惊,斜眼一瞥,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闪即逝。
她稍稍分神,一柄链子枪便刷的一声,刺向她肩头,险些中枪,仪和连忙退了半步,那人又挺枪刺到。
便在此时,一道剑光从右上飞来,径刺那人脑门,使链子枪的贼人急忙将枪头一抬,斜刺来人腹部。
岂料这一剑只是虚晃一下,剑光一顿,便又向后掠去,半空中那人影在链子枪的枪尖一踩,借力后跃,长剑登时从那人后颈划过。
只听“嗤”的一声过后,那使链子枪的人登时瘫倒在地,气息全无。
仪和微微一怔,却见那人毫不停留,左突右冲,身法简直快似鬼魅,一剑从一个贼人当胸刺入,反手又杀一人,身形飞横腾挪,便如踏入无人之境,竟没有一个贼子能挡得住他一剑,很快便将自己的几个师姐妹都解救了出来。
场中一片骇然,活下来的恒山派弟子都有些呆了,只余围攻定静师太的那三人心惊胆战的还在应付着眼前的老尼姑。
便在此时,那人又是几个急纵便冲入了密林当中,只听兵刃交击之声不停,林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连带着围攻定静师伯的几个贼人也完全乱了章法。
这时,早有一旁的恒山派弟子将长剑递了出去,定静师太接过长剑,登时声势大震,一手“万花剑法”使的出神入化,绵绵不断的守御当中,又暗含杀机,三个敌方好手此时本就有些心惊胆战,不及片刻,便有人手上中了一剑。
凌靖冲入密林之后,立时便有七八人围了上来,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兵刃尽皆往他身上招呼过来,但此时他已没有必要再对自己的剑法遮遮掩掩,毕竟此处有密林遮挡,外面的人也无法看清里面的状况。
登时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震,眼中蓝光闪烁,密林中任何一个人影都逃不出他的视野,而且每个人身上都被系统标出了数个红圈,他向后掠出一步,反手便刺入一个准备偷袭的敌人右肋,一剑毙命。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危机暂除
系统将林中潜藏的人影全都扫描了出来,即使此刻在林中按兵不动的那个老者也被凌靖看的清清楚楚。
他见那老者只是目光阴狠的看着自己,当即冷笑一声,并未直接扑到那老者的藏身之地,而是将长剑不停挥洒,在林中飞速游走起来。
凌靖的身法极快,而此时又有全息战斗系统之助,根本无须顾忌藏在暗中的敌手,一步出一剑,一剑杀一人,每一剑都不离敌人的要害之处,不管敌手从何处攻来,他都能在最短时间内,刺中敌人要害。
这便是全息战斗系统的可怕之处,让凌靖处处占尽先机,除非是有数个与他武功旗鼓相当的对手围攻自己,否则休想伤到他一根寒毛。
林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根本没有人能挡得住凌靖哪怕一剑,无论是暗器还是短兵、长兵,在“独孤九剑”之下,只要一出招,便会将破绽尽露在凌靖眼前,而且如今他的内力日益精深,劲力到处,一剑便能毙敌,连杀数人之后,几乎没有遇到一丝阻碍。
凌靖如虎入羊群一般,片刻之间又已经连杀六七人,那藏在暗中的老者眼角不停抽搐,心中不住暗骂:“这哪里跑出来的小子,怎地剑法恁的高明。”
他自忖不是此子的对手,就算此时冲出去也不过是再添一条人命罢了,有心就此作罢,但想到此番乃是受了左盟主的命令,前来伏击恒山派一行人,结果自己这方伤亡惨重不说,竟连恒山派一个人也没杀死,回去又怎好向左盟主复命。
那老者心中暗怒这小子打乱了他的计划,先前迟迟不见山顶上的人砸下巨石,便知是自己计谋暴露,被人给破坏了,却不料此人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自己这方竟没有他的一合之敌。
“怎么办?”老者暗中踌躇不定,按照左盟主的计划,此次福建之行,恒山派是一定要消灭掉的,自己本是声名狼藉的江湖大盗,承蒙左盟主看得起,被招致麾下,又予以厚待,难道连这一群女流之辈都奈何不得么?
老者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从身后摸出两根长铁牌,铁牌通体黝黑,长约一尺,两面都雕刻了古怪的花纹。
老者摸出铁牌之后,一步一步慢慢从密林中往前挪去,随即饶了一个圈,来到了凌靖身后两三丈的地方。
凌靖将那老者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此时并未转身,连出两剑,将剩下的两名蒙面人也给料理了。
密林中惨叫声瞬间而止,轻微的夜风中,只有一些林间的小虫还在嘶叫,四下一片寂静,淡淡的月光从树木的枝桠之间落下,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树影。
“呼!”
一声呼啸,一阵疾风从凌靖背后袭来,却是那老者看准时机,如猎豹般偷袭而出,两面铁牌同时打向凌靖的后心。
“终于舍得出来了么!”凌靖冷哼一声,身形丝毫未动,似是全然没有察觉。
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两根铁牌一前一后递出,眼看便要拍到凌靖的后背上去。
便在此时,却见凌靖霍然转身,剑光在身下划过一条银色的弧线,手中“帝龙古剑”瞬间上撩,在那老者极其错愕的眼神当中,一剑快若闪电,瞬间切开了他的胸膛。
其实凌靖这一剑倒是说不得有多么高明,只是快到了极致而已,以十成的“无招境”和宗师级的内力来使剑,就算是再怎么普通的剑术,在他手中也能化腐朽为神奇,发挥出莫大的威力。
而且他这一剑来的极其险峻,那老者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一一看在了眼中,本以为是一击毙命的招式,却不想反而是自己羊入虎口。
凌靖一剑解决了这老者过后,将“帝龙古剑”收回剑鞘,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山道上的伏击还只是嵩山派的第一波攻势,此地离福州城还有很长一段路程,看来接下来的麻烦事还有不少。
而且先前他观察过这些蒙面人的武学招式,五花八门,很多明显都是旁门左道的武功,招式毒辣、阴险,根本不是嵩山派的武学。
嵩山派最富盛名的剑法乃是“嵩山快慢一十七剑”,共一十七路剑法,气势森严,如长枪大戟,纵横千里,乃“堂堂正正之师”,却不似这些人的武功那么狠辣。
“看来左冷禅这些年,应该是暗中招纳了不少旁门左道的高手啊。”凌靖瞧了瞧那老者的尸体,用剑鞘轻轻挑开他的黑色面巾,露出了下面一张焦黄的老脸。
老者左脸上一道刀疤从眉角一直延伸到鼻梁处,看起来十分凶狠,只是此时却双目圆睁,满脸的惊疑之色,似乎到死也没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出剑。
凌靖见此人面相陌生,不像是“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人物,又想起先前通过系统扫描到的景象,此人乃是使的双铁牌,如此冷僻的兵刃,想来应该是练的什么比较生僻的武学。
他看着遍地的尸首,呼出一口浊气,心中却有些疑惑,怎地涟依解决了山顶上埋伏的人手,却没来跟自己会合?
以她的武功,应该也不会遇到什么麻烦才对。
左近一直没见涟依的影踪,凌靖心中微微有些放不下心,当即从密林中走了出来。方一露出身影,便见林外一众恒山派的弟子正一脸敬佩和惧怕的看着自己。
他微微摇了摇头,只听右上方还有打斗声传来,却是仪和等人在这稍微宽阔一点的地方摆出了一个简易的剑阵,只见仪和和两外两名中年女弟子三剑齐出,将一个使判官笔的大汉围在了中心,三剑始终不离敌方要害,纵然此人身手不弱,也被三人逼的有些手忙脚乱。
“这便是恒山派剑阵的真正威力么。”凌靖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眼,仪和等三人虽说已经是恒山派中武功较高的几名弟子,但根据系统的评估,内力也不过才在四品,离最普通的一流好手都还差着许多距离。
恒山剑法本以守御见长,防守有余,攻势不足,但此时却见这三人结成剑阵,三人的剑法环环相扣,杀机凛然,一改恒山剑法擅于守御的特点,当真是极其高明的剑阵。
而且这还只是三人凑出的小剑阵,便有如此威势,如果是七人结阵,只怕便是一流高手,也难以逃脱这剑阵的攻势。
“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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