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人生- 第49部分

理想？信念？英雄崇拜？怕是也只有书上才会出现这么理想化的事情吧？如果连最基本的利益都不能保障，纵然有人一时会因为这些跟随自己，但是时间一久，也是会离开的。

看来是自己错了，很多自己该做的事情没做，反而过分去注重那什么英雄形象。做为一个军团长，英勇是没错的，可是因为面子，而特别去表现的英勇就大错特错了。军团长的首要任务，是为自己的军团争取最大的利益，让自己的跟随者，在自己的带领下，不断的获得好处，这才能让一个军团长盛不衰。

第五卷　乱世来临　09　变生肘腋

想通了一些事，子悠看向通天大帅的目光中也多了丝韵味。

他有点感激通天大帅的口无遮拦，正是这样，才能点醒自己如何做一个军团长。若是换在平时，他还说不定真放这通天大帅一马。可是今天，两帮人利益实已处于对立面，为了自己的凤舞，容不得他再有一点点的犹豫忍让。

子悠轻轻一拍马身，长时间的相处，神骏异常的乌云已经能很好的领会他的意思，撂蹄飞踢，慢慢的退了亲卫队的阵列。

子悠的空挡由两旁的亲卫队员补上，身边没了敌人，再加上他放弃了无谓的个人英雄主义，终于身为一个神射手的子悠又回到了战场之上。

通天大帅恨不得狠狠甩上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好好的没事提弓箭手干吗？这下可好，那厮真发飚了，手里的弓箭跟长了眼睛似的，一箭一个。要不是手下人奋不顾身，怕是自己真要到天上去当那个大帅了。

懊恼无比的通天大帅，现在只敢团着身子缩在人堆里指挥人进攻，自己却是头都不敢露一下，生怕被子悠那长了眼睛的箭照顾到。

无奈，子悠的亲卫队实力真正已经到了王牌部队的地步，有亲卫队打头，紧随其后的凤舞人众受其鼓舞，战斗力又提高不止一筹。

通天大帅的人虽然不怕死，但是却不是那种剽悍之人，杀起性子来的那种悍不畏死，而是因为不惧怕利益受损的对死亡的无所谓。这种态度其实并不能激励士气，相反，有些时候还会影响到人的战斗力。因为这种态度，某些时候非常像那种无所求的态度，就像一个过客在走过场，任务完成就好。

两种孑然相反的战斗意志，导致通天的人虽多，却无力压制人少一方的凤舞军。凤舞军的推进速度虽然慢，却还是一点一点的推进着，离城墙已经不远了，近到让通天的人已经不能全力攻击城墙上的于禁部。

战斗到此时，其他三面城墙久未见敌军的攻击，也纷纷抽调出了部分人手来到东城墙上来。

压力大减的于禁，再得到了支援后终于爆发了。先前城外的敌人全集中在城墙下，床弩无法威胁城外的敌人，兼且还要消灭冲进城内的敌人，所以放过了城外尚在等待进城的敌人。

现在，城内的敌人被压制到城墙下，而在床弩的打击下幸存的敌人，却早已经冲出了床弩的攻击半径，床弩一时间到是闲了下来。

留下足够的人手防守敌军，于禁命人把床弩在城垛上竖起来，竟然是准备用人力帮助床弩攻击城下的敌人。

“射，给我狠狠的射！”看到外墙下的敌人在床弩的打击下，哀声惨呼，混乱不堪，于禁满脸狰狞。第一次真正参加战斗，竟然就是被人偷袭，而且这责任大半要归到自己身上，于禁感觉自己丢脸极了。想到哥哥在梁郡目前的地位，于禁就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打了这么窝囊的一仗，这叫他如何去面对哥哥？想起稳重的哥哥，临走前特地千叮万嘱的告戒自己，小心梁郡的城防。说凤舞在梁郡，似稳固实脆弱时的样子，于禁就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若是自己能小心点，谨慎点，这城门如何能被人不知不觉打开？凤舞如何能有现在的危局？

“射！给我射！给我把他们射的连他们的祖宗都不认识他们！没我的命令，一刻也不许停！”于禁叫的有点歇斯底里，自负的人在自信心受到打击时，总是会表现出一点癫狂的。

东城墙上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火力，把城外的敌军打的异常狼狈，冲进城内的势头受到遏制。

今夜，哪方能保持强大的战力，哪方获胜的几率便会大一些，所以不论接受怎样的打击，进城的速度不能受阻。城内有通天大帅主持，城外一样有其他的高层人员在，他们组织城外的人分散攻击其他三面城墙，务必把东城这里的凤舞军牵制开，保证他们进城的速度。

城外密集的敌军分出了两股，朝南北门方向奔去。于禁瞬间明白这股敌军的意图，虽然很不想被敌人调动，不过却没办法来应对，只能无奈的被敌人牵制着走。有东门这个缺口，形势已经非常恶劣，如果其他几门再有失，那么梁郡的形势怕是连挽回的机会都没了。

不过，于禁好歹不是草包，他肚子里还是很有货的。敌军之所以会这样做，就是想尽快调开城墙上的火力。他虽然不能打破敌人的阴谋，却还是可以尽力拖延支撑，为城下的子悠等争取到打击敌人的时间。他看的出来，城门洞下的敌人应付子悠所部非常吃力，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在子悠亲卫队的带领下，凤舞的人一定能够从新控制东城门。

城门下的子悠，明显感觉到了通天军后援出现了断层，这么好的机会，他如何能不把握？

挂起弓，重戟再度回到子悠的手上。他招呼了身边二十多个骑士，朝前面的人喝了声：“让！”

亲卫们不愧是王牌，子悠的命令被毫无条件的执行。第一线的亲卫们，甚至拼着受伤，也要劈开身边的敌人给身后的子悠让开条道路。他们不需要知道这个命令是为了什么，他们只要知道这个命令是谁发出的就行。无条件的执行命令，这是身为一个王牌，最基本的要素。

亲卫们的行为，好歹不枉费子悠对他们的一翻心血。待遇，装备俱是一流不说，自从上次留县的死战后，子悠可是一直拿他们当兄弟看待的，信任方面那是绝对的。

两方交战最激烈的地方，突然裂开一条可供六马并骑的通道，通道里以子悠为首，数十亲卫随后，组成一个尖锥阵，疯狂冲突通天军阵线。

手持重戟，脚跨乌云的子悠，爆发出来的冲击力，那是绝对的强悍的，通天军中，无人能硬撼其锋锐。后续增援出现断层的通天军，无奈中阵线被子悠带领人撕开，一直到东城门洞下。

于禁的坚持不是没结果的，至少因为他那一瞬间的坚持，失守的东城门就再度回归到了凤舞军的手中。随着东城门被凤舞军关上，城外敌人的威胁算是降到了今夜以来威胁最低的时候。

由于本没打算攻城，所以今夜来的敌人根本就是没准备什么攻城器械。如今四门关闭，城外的敌人除了牵制城墙上一部分凤舞军的人之外，还能有什么作为？除非城内的敌人能在打开一道城门。

第五卷　乱世来临　10　突出重围

形势正朝着有利于凤舞军的方向发展，东城门的失而复得，于禁所部和子悠部的汇合大大增强凤舞的战力。而失去后援的通天大帅，正灰溜溜的准备朝城内撤去。城内还有先前冲进去的天越火行云几千人，通天大帅可不愿意独自面对凤舞战力最强的这一点。纵然是要面对，那也得三方共同面对。

当其准备撤离时，他看到了来路上出现了浪风李力紫凤等数个凤舞高层，身后还带着数百凤舞团员。通天大帅猛的一皱眉头，狂呼运背，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凤舞的强人竟然全奔自己来了。

他已经准备顶着伤亡，从城墙边上绕过浪风等了，可是，他又突然感觉到浪风等人的不对劲。浪风等人表现出来的气势虽盛，但是形象上却非常狼狈，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的。

蓦然，他又看到了浪风等人的身后冒出了大股人马，那队人马的领头者不是天越和火行云，还是谁？

要决战了么？呵呵，期待啊，既然要决战了，那自己还跑个啥啊？顶着伤亡再忍忍吧。通天大帅同样有点歇斯底里。和于禁因为信心受损的刺激不同，通天大帅却是因为长时间压抑，心理不满足而表现出的思想极端，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变态了。

“老大！妈的，天越那个混蛋竟然叛变了，今夜的事就是他搞的！”浪风人未到声先到，愤怒的声音响彻夜空。

交战的双方自觉的暂时停手，通天大帅领着人与后来的天越火行云汇合，而子悠也命人让开队列，让随后来到的浪风等人，融入凤舞的阵形。

“老大，你不生气么？”浪风发现，子悠对于天越叛变的事情一点反应也没，感觉非常奇怪。

“我早知道了。”子悠注视着对面的天越火行云等人，对于浪风的话，只是简单一句话敷衍了事。

“还记得我被杀手刺杀的那件事么？那时候我就怀疑过天越，不过我不敢肯定，也不愿意相信，直到今天见到留县我们凤舞的人，我才不得不相信，天越已经叛变了。”子悠一声长叹，神情显现出一死落墨，“我没想到，与我们一起共过患难的天越，竟然会选择背叛。”

“我也没想到。妈的，难道老大对他不够好么？要不是老大你，怕是我和他还得在留县军营那鬼地方混出身，哪能有现在这种地位？这混蛋，短短几个月，由个不起眼的小兵，混成了留县县守，娘的竟然还不满足，还背叛，竟然混蛋头顶。”浪风越说越生气，冲着对面天越怒骂道：“天越你个王八蛋，脑后长反骨的家伙，你他妈的真让我看不起，垃圾透顶。”

“哈哈哈……”天越听到浪风的骂声，顿时发出一连串大笑，把整理队形的事情让给火行云和通天大帅，他自己却用一种颇有点戏谑的语气对浪风说道：“我说阿风啊，你脑子里还真是少根筋。你到是说说看，我哪里做的不对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当年你我二人在留县军营里挣扎求存，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个出身，日后好出人头地，受人尊敬？如今，我一直坚持这一目标，一直在往更高的地方爬，这又什么不对的？”

“你，你放屁！”浪风气急，“图出身哪有你这么图的？当初要不是老大，你我能在留县出头，还不都是靠着老大？你他妈的，现在自己有点能力了，竟然就忘恩负义了？转身踩着弟兄们的肩膀往上爬？”

“呵！哼！哈哈哈！”天越满脸的不以为然，“你他妈的驴啊？真不知道说你直好，还是说你蠢行！我们当初那叫压对了赌注，若是当初没选择站在他那一方，我能有今天？人都是自私的，他子悠愿意为了自己的女人，做这做那，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自己做些东西？你自己想想，凤舞创建至今，他子悠为军团里到底做了多少事？那些繁杂的事务都是谁在处理？还不都是我？既然我都有能力把一个军团的事务处理好，我为什么要跟着他混？他子悠不过就是天赋比我好，运气比我好罢了，他凭什么就能站在我头上？”

“你混蛋，你他妈的……”浪风还想反驳天越，不过被子悠给打断了。

“够了！”子悠挥挥手，制止了浪风。他怎么也想不到，天越背叛的理由竟然就这么简单。原来从一开始，天越便不服始终在自己之下，原来从一开始三人就不是一条心。可笑啊，亏自己还那么信任他，自己不在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去处理。自己对他的信任与看重，在他心目中，原来只是他投资投对了的一种回报。

可笑！可怜！可悲！可叹！浪风不是笨蛋，笨的是他子悠，蠢的也是他子悠，他就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农夫抱蛇，养虎为患，为什么他竟然做下这么愚蠢的事？

“够了，阿风不要再说了，他说的没错，这事情不怪他，怪只怪我不能识人，竟然相信了他。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说什么？除战无他！”子悠神情灰丧，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后的颓然。后悔无用，那就面对吧！

“可是老大，我们的太守府已经被他们打破了，我们的驻地已经失守了，梁郡我们已经算是丢了。”浪风悲愤的喊道，这梁郡侵注了他们凤舞人多少的心血，眼见一夜间所有付出化为泡影，难怪浪风会有如此表现。

听到浪风这话，子悠这才发现，跟随浪风来的人一个个脸色都非常难看，开始没注意，还以为他们是因为遭到突然袭击所致，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如此表现。难怪，本该近万人的凤舞军，除了城头上于禁部近千人，以及自己一路上聚拢的近二千人，能跟浪风来的竟然只有六百多。树倒猢狲散，今夜这事实到是很好的给自己上了趟人生哲理课。

第五卷　乱世来临　11　突出重围

烦躁中，子悠无意中瞥见派给浪风的那一个百人队的亲卫身上，个个都挂着一个不小的包袱。他非常疑惑，好象出门的时候，他们身上并没这个包袱存在吧？

“阿风，你们背上那包袱是什么？”子悠道。

“包袱？你说这个？”浪风指着背后那个大布包道，子悠点点头，浪风突然恨恨的一笑，“这些都是咱们凤舞这些时候赚的钱，连同前天白羽买床弩的一万二千两黄金，我统统让弟兄们给搬出来了。妈的，城丢了，坚决不让这帮混蛋再得到咱们凤舞一分一毫，奶奶的，老子给他全搬空。”

子悠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凤舞过了今夜，能不能存在在这个世上，还有待商讨，浪风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思去顾及这些东西，真是不知所谓。不过这举动还真是让人蛮痛快的，子悠不相信天越等家伙没动过凤舞这些资金的心思。想当初，火行云的军团被灭的时候，长期积累下来的资金，那是全便宜了凤舞和月耀。难得有机会把凤舞也打成这个样子，火行云会不不提醒天越拿凤舞的钱？

两帮人之间现在陷入了今夜以来难得的寂静，双方都在酝酿着力量，准备全力一搏。天越等人组建的联合军，立意要把凤舞毁在梁郡，却顾及凤舞的拼死反击，会让他们元气大伤，最后无力接管梁郡的话，那就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了。联合军最期待的状况就是，凤舞久困之下，凝聚力丧失，最后大败溃散，被联合军个个击破，再不济事也让联合军损失降低。可是，现在的凤舞明显还没溃散的现象，而且个个斗志激昂，战力显然还都保持着鼎盛状态，这让联合军感觉到颇难下口，所以联合军没动。

联合军不动，子悠当然也乐的有时间思考对策。明显的，今天夜里凤舞是输家，梁郡已经不属于凤舞。那么，再在梁郡死拼下去，除了增加凤舞的伤亡之外，对凤舞并没有任何好处。纵然是反击得利，凭着惨胜后凤舞的实力，再想保证梁郡的安全也不可能了。现在的这种情况，还是尽力为凤舞保存点实力才是紧要的，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材烧？想来，天越等人组建的联合军之所以不动，大概也是不想在凤舞身上损耗太多的实力。

想到这里，子悠心下微定，今夜只要凤舞能在保证足够的实力的情况下，出的了城，那么对于凤舞来说，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相信凭着凤舞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财力，想要从新崛起并不是多大的难事。

子悠一把扯下自己头盔上的军团长印记，把这个印记交到浪风的手上。浪风不明白子悠想干什么，有点愕然的问道：“老大，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淡淡的回了浪风一句，子悠再度来到紫凤面前。他看着紫凤，一句话不说，却突然伸手，把紫凤从她的坐骑上抱到乌云的背上。搂着紫凤，子悠在其颈间深深的嗅了一口，转身下马，骑上了紫凤原先的坐骑。

“老公，你要干什么？”紫凤愕然，这会子悠的表现很奇怪，她感觉很不妙。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