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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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守则-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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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把你叫过去责骂呢。”

傻姑娘这才想起来,贺济义同二妮的这桩婚事,乃是贺老太太亲自做的主,不是说离就能离的。她只能又替二妮叹了口气,道:“大少夫人这一说,倒提醒我了,前些日子二少夫人托我在大少夫人得闲时来问一问,彩云那丫头,能不能卖给她。”

彩云随着二妮在扬州待了一段时间,后又跟着回来,但分家时却又重回了大房这边,二妮大概是由她服侍惯了,生出了感情,因此想把她给买过去。

孟瑶笑道:“这有甚么不行的,只要那丫头自己愿意,就卖给她罢,不过她怎么不自己过来问,却要你传话?”

傻姑娘道:“二少夫人觉着分家时占了咱们大房的便宜,说不好意思来见大少夫人呢。”

孟瑶“嗐”了一声,道:“去告诉二少夫人,分家是大少爷二少爷他们兄弟俩的事,同我们妯娌没得关系,叫她无事时常来坐坐,别生分了。”

傻姑娘如今帮二妮做事,领着二妮的工钱,巴不得她与孟瑶交好,闻言脆嘣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孟瑶望着傻姑娘的背影,向贺济礼笑道:“你瞧这丫头,自从帮二妮管了店,就同以往不大一样了,连走路都抬头挺胸了。”

贺济礼顺着她的目光瞧了瞧,却没瞧出甚么来,道:“还是那般丑。”

“你们男人,都是只看一张脸蛋。”孟瑶瞪了他一眼,别过身去。

贺济礼才在席上吃多了酒,见不得她这副含嗔带娇的模样,又见四周无人,便一把搂了她在怀,不管不顾地亲了下去。这可是大白天的在园子里,谁晓得甚么时候就蹿出个人来,孟瑶被唬得不轻,连忙去推,但贺济礼力道大得惊人,哪里推得动,只得索性闭了双眼,随他去了。

过了几日,贺济礼考中州学教授的消息,正式传了出来,从此他的俸禄,由州学发放,改为官府发放;数额则由每月四十两,涨为每月六十两;知府大人来道贺时,拍着他的肩膀勉励他道:“好好干,三年过后,前途不可限量。”

这话指的是,三年州学教授期满,能获得比一般人更为优先的升迁机会,直接进入仕途。贺济礼满心欢喜,直觉得生活希望无限。

这等喜事,自然得大办一场,贺济礼这样小气的人,也顾不得才刚办过酒席,又将出银子整治了几桌,再请亲朋好友来相聚。

这宴请的宾客之中,自然少不了一墙之隔的贺济义一家,他们全家出动来吃酒时,还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贺济礼没考中吗,怎地突然就成州学教授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眼馋

州学教授同普通教授先生,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贺济义不太敢相信贺济礼考取的事是真的,便嘱咐贺老太太和二妮,到后面吃酒时,一定要多问问孟瑶,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

贺老太太也是极想知道真假,便带着二妮加快脚步,绕过半条街,朝以往的后园子,如今的新贺府而去。

来到贺济礼新开的大门前,二妮先感叹地叫了起来:“好鲜亮的大门。”贺老太太抬头一看,只见两扇崭崭新的大门,漆作朱红,上镶偌大的黄铜门环,一溜青砖台阶前,还蹲着两只石狮子。她砸着舌,拉了二妮,由知客的小厮引进门去,直接送到二门口,抬头看时,只见那垂花门更是装饰得花团锦簇,直让人看花了眼。

贺老太太迈进二门,觉得不对劲,这分明是座正经宅子,哪有花园子的影子?待得她穿过后面的小院子,从后门出去,才弄了个明白,原来贺济礼夫妻是将园里其中一间小院做了改造,把两进院加成了三进院,而院后则就是先前的后园子,里面的花啊朵的开得正盛,迎面更有池边凉风吹来,惬意得很。

“老大两口子倒是会享福。”贺老太太嘀咕着,两只眼睛四面张望,只见赏菊院门口守有小丫头,看似有人居住,而另外两间小院却大门紧锁,好像是空着。她不禁奇怪问二妮:“你哥嫂家人口不少,怎地却只住了两间院子?那两间空着作甚么?”

二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贺老太太就一路嘀咕着,由个小丫头领着入了席。她们因步行绕了大半条街,因此到得有些晚,坐上席位时,菜已经上齐了,贺老太太朝桌上一看,满盘满碗的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只是叫不上名字来;斟上的酒也是甜津津,虽说对于她来说不够味,但她也晓得这是好酒,得好几两银子一坛。

菜虽已上齐,大小丫头仍来往穿梭,递点心,端果子,贺老太太嘴里嚼着一块叫不出名字的肉,看得目不转睛,含混着问二妮:“不是说你哥嫂家穷了吗,怎么我瞧着还是大富大贵的样子?他们哪里来的钱?”

贺老太太大概又在打甚么主意,二妮直觉得双颊发烧,忙道:“早就听大嫂说家道艰难,如今他们家看着还好,许是因为大哥新升了州学教授。”

贺老太太觉得这话有理,连连点头:“州学教授应该是个官罢,这我是知道的,只要你当了官,就有许多人来奉承,那米呀油呀面的,根本不消自己出钱买。”

她讲话太不着边际,又村里村气,同桌的夫人小姐们,俱拿着手帕子掩嘴偷笑。贺老太太浑然不觉,犹自说个不停,二妮却将席间景象瞧得清楚,直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一时孟瑶来敬酒,贺老太太终于逮着了机会,抓住她的手不让走,连声问道:“济礼考取州学教授了?甚么时候的事?上回分家怎么没听见他说?”

众多宾客都望着这里,孟瑶实在不知讲甚么好,只得小声道:“老太太且放手,有甚么话,等席散了咱们再说。”

贺老太太却不肯放,大声道:“你又哄我,等宾客散了,你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这一声喊出来,望向这边的眼睛就更多了,还有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孟瑶实在无奈,只好道:“老太太,你儿子确是考取了州学教授,我们也是前两天才得到的信儿。”

贺老太太得了实话,恨不得把悔字写到额头上去,早知道贺济礼这样大出息,怎么也不该分家呀。她顶着一脸的悔恨和不甘心,松开孟瑶的手,重新坐下,心内盘算个不停,暗道,家已然是分了,加上这事儿是她先提出来的,此时若想要再合为一家,贺济礼必是不会答应了。但要让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墙之隔的大儿子平步青云,而另一边最心疼的小儿子无事可做,成日为卖宅子的事伤脑筋,她万万是办不到的。

面对满桌的佳肴,贺老太太开始食不知味,不过她为了贺济义,脑筋转得挺快,到席散时,心里便有了计较,趁着宾客还未全散,寻到正在送客的孟瑶,亲亲热热地上前挽住她胳膊,问道:“小囡囡呢?怎么没见着?”

孟瑶闻言愣住了,贺老太太甚么时候问过这个小孙女,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贺老太太见孟瑶不作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道:“几日不见小囡囡,着实想念,想来看看她,又无奈路远。”她说完,拿眼看着孟瑶,等她作答,但孟瑶却仿佛还在发愣一般,没有接话茬。

贺老太太只得又自顾自地朝下接:“不如你们在那墙上开一扇门,方便我来瞧孙女。”

孟瑶此时明白过来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开一扇门的心愿大概是真的,但是不是真想过来看孙女,嗬,谁信?一多半是瞧着大房又开始兴旺了,眼热了,想让贺济礼帮衬帮衬贺济义了。

孟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把贺老太太的心思,瞧了个一清二楚。她正欲驳回贺老太太的话,忽有几名宾客来告辞,她一面应酬,一面得了提醒,此时客人还未散光,若在这里不让贺老太太如意,她还不知怎么不知羞地闹腾呢,没得丢人,不如先拿话出来哄住她,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她这样想着,待送走这拨客人,便回返来与贺老太太道:“既是老太太想小囡囡,那咱们就择日开扇门罢。不过开门乃是大事,得挑个吉日,不然坏了风水,麻烦可就大了。”

贺老太太没想到她这样爽快就答应了,高兴得很,忙点头附和道:“是,是是,风水很重要,如今济礼做了官,更得讲究这个。”

做了官?孟瑶忍俊不禁:“老太太,济礼如今是拿朝廷俸禄不假,但还没当官呢,往后切莫再这样讲,让人笑话。”

“啊,没当官?”贺老太太一听,脸上掩不住的失望。

二妮怕孟瑶脸上挂不住,忙道:“就算没当官,也是拿朝廷俸禄的人,不知多少人挤破头要当这个州学教授呢,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去赶考,而且还只录取前两名?”

贺老太太深觉有理,又开始点头。

孟瑶却是哭笑不得,就让贺老太太误会贺济礼没出息不是更好,经二妮这样一讲,贺老太太可算是又燃起“希望”了。

贺老太太此时心满意足,拉起二妮告辞,临行前还不忘叮嘱孟瑶抓紧时间挑开门的吉日。

到了晚些时候,贺济礼吃得半醉回来,不顾形象地咕咚喝下大半碗醒酒汤,斜躺到榻上逗弄小囡囡,以此解酒。孟瑶瞧着他还算清醒,就将今日贺老太太所提的要求讲了。

贺济礼听完她的话,一个激灵坐起身来,酒全醒了:“你,你竟答应她了?”

孟瑶完全理解他的反应,解释道:“当时还有不少客人在场,我不好反驳她的话,只好来了个缓兵之计,反正所谓吉日,全凭我们说了算,且就这样拖着罢,拖得一天是一天。”

“也只能这样了。”贺济礼是要面子的人,想一想当时的情景,若换作是他,大概也会先答应贺老太太再说,于是就没有责怪孟瑶。

他们一心要拖,好几日不见动静,贺老太太那里就急了,打发小丫头来问了几次无果,只得亲自绕了半条街跑过来,拉住孟瑶问道:“媳妇,那门怎么还不开?”

孟瑶敷衍她道:“吉日难定呢,老太太且再等等。”

贺老太太哪里等得,断定贺济礼两口子是不愿开门,故意拖延,于是便趁着卖花婆子上门来卖花,向着她一通乱讲。卖花婆子嘴碎得很,没过几天就将“贺家老太太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不孝,为了不让她瞧孙女,连一扇门也不肯开”的消息,传得是满天飞。

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孟瑶耳里,贺济礼在州学也听到了风言风语,两口子本不欲理睬,但这些胡编乱造诽谤人的话,偏有好些人信,连知府大人都把贺济礼叫去问了几句。这下贺济礼不理睬也不行了,不然影响了他年终的考课,怎么得了?于是便叫了几个匠人来家,唉声叹气地准备把才封起来不久的门又重新开开。

装门板时,孟瑶亲自过来瞧,送来一把大铁锁,让人从里面安了,并嘱咐丫头们,待门一安好,就锁严实了。

贺济礼看着匠人们安铁锁,摇着头道:“没用的,她见锁了门,不晓得叫开?”

“叫罢,既是安了门,岂有不许人敲的道理。”孟瑶别有深意地笑了,“不过,我可没安排人手看门。”

贺济礼一愣,反应过来,大笑:“是,咱们家穷,人手不够,哪里挪人来守门,这里自然是成日没人看着的。”

夫妻俩相视而笑,看着匠人们安好门和锁,又看着丫头们锁好了门,才相携而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洪水猛兽

贺老太太年纪到底大了,有些耳背,后园子那边砸墙重新开门那样大的动静,她都没听见,家里的奴仆又少,也没个人来与她讲,因此直到第二天出院门遛弯,才发现后院墙上多了一扇门。

贺老太太见状大喜,忙上前去推,不料那门却是从里面给锁住了,哪里推得动;她心想新开的门,总会有人守,于是大声叫门,但墙那头却悄无声息,就是没人应答。

贺老太太急了,忙去找到二妮,让她陪自己去贺济礼那边走一趟。二妮本不愿陪,但正好她要去跟孟瑶商量买彩云的事,因此就应了,扶着贺老太太出了门。

她婆媳俩绕了大半条街,再次来到新贺府,贺老太太已是气喘吁吁,扶着大门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二妮瞧着她这般模样,觉得可怜,心想到底还是岁月不饶人,老太太也老了。她担心贺老太太走不到垂花门那里去,便蹲下身来,把她背到背上,由个小厮领着,去见孟瑶。

孟瑶见贺老太太是由二妮背着进来的,吓了一跳,忙问老太太是不是病了。二妮道:“老太太没事,只是累着了。”

贺老太太则道:“谁叫你们新开的门打不开,不然我也不必绕这么远的路走过来。”

这话若被不知底细的人听见,定要觉得孟瑶心狠,但贺老太太以往做的那些事,实在太伤人心,因此孟瑶一点儿都不心软,更是没有丝毫要将那门打开的意思。

贺老太太见孟瑶不搭话,只顾着瞧自己的手指头,生气了,道:“有你这样做媳妇的吗,婆母想来瞧瞧孙女,你都不愿意开门,非要让她一大把年纪地赶远路。”

孟瑶还是没作声,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老太太,请问我家小囡囡,这会儿多大了?”

“半岁?一岁?总不会两岁了罢?”贺老太太使劲想了想,伸出指头掰起来。

孟瑶又问:“二弟那儿子,今年多大了?”

贺老太太听她提及宝贝孙子,马上面带笑容,答道:“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长得还算好,可惜少奶吃,总不够结实。”

孟瑶面带嘲讽看着她,道:“老太太口口声声说想孙女,却连她的年纪都记不清,若要说你真心疼她,谁信?”

贺老太太强辩道:“我这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那你孙子的年纪,怎么记得清清楚楚?”孟瑶在言语上丝毫不肯让步,马上驳斥道。

贺老太太哑口无言。

孟瑶又道:“半条街能有多远,我又没让老太太走着来,二弟刚分了那样大的家当,难道连个轿子都不肯给老太太雇吗?”

她讲的只是贺济义,但二妮听在耳里,也极不好意思,忙道:“都怪我,忘了老太太年纪大了,走不得远路,还总想着在乡下不管多远,都是靠一双脚,就没想起来去雇轿子。”

贺老太太不满看她,道:“我还没老到走不动,雇甚么轿子,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何况济义还没钱。他是分了些家当不假,但那些都要赶着卖掉好换银子还债呢,哪里来的闲钱?”

二妮没想到自己讲了一番话,却弄得里外不是人,登时面红耳赤,看看孟瑶,又看看贺老太太,不知怎么办才好。

孟瑶虽然瞧不惯贺老太太与小叔子,但对这个妯娌还是喜欢的,见状忙跳转了话题,问二妮道:“听傻姑娘说,弟妹想把彩云买去,我前两天特意叫她来问了问,她自己是极愿意的,只不知弟妹还要不要她。”

二妮笑道:“我这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呢,我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乡下丫头,是用不惯丫鬟的,谁知同彩云那丫头极为投缘,竟如同亲姐妹一般,因此想把她买回来。”

人人都有一颗向往富贵安逸的心,只是自己没发觉罢了,真正使不惯丫鬟的,又能有几个?就是二妮,如今同才从乡下出来时,都大不一样了。孟瑶笑着,命知梅取来彩云的卖身契,递与二妮,道:“既是如此,你就把她带了去罢,银子迟些与我也没关系。”

二妮因为一直将店子的事瞒着贺济义,因此手头也有些积蓄,买个丫鬟不成问题。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孟瑶,笑道:“大嫂肯将彩云卖给我,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哪还能拖欠银子。”

此时彩云已由个小丫头领了来,见二妮交了银子拿了卖身契,便上前与她磕头,回过身又与孟瑶磕头,谢她这些年的教导之恩。

她们这里一派和乐融融,贺老太太却是在一旁看直了眼,原来二妮私藏了这么多钱,竟能轻轻松松地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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