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股阴狠。
柳贵妃打量一番宁涵,并不叫掬心斋众人起身,微启红唇说道:“听说昨晚这里很是热闹,皇上也流连不去喝得大醉了是吗?”
大醉?昨晚昭帝离开时只是微醺并没有醉啊,这些水果酒中自己加的酒少得很,不会喝醉人吧!宁涵只好低头说道:“娘娘,皇上昨晚是喝了不少调制的水果酒,只是酒的含量很少,皇上离开时并没有醉!”
“这么说,是本宫冤枉你了?”
“宁涵不敢,只是据实禀报而已!”
柳贵妃身边一个看来资深的宫女高声叫道:“大胆,娘娘面前谁让你只呼姓名,而不自称奴婢了?”
啊,这也有罪啊?宁涵下意识地说道:“宁涵一直在皇上面前也是自呼名字啊!”
柳贵妃听了这话更是大恨:“大胆奴婢,竟敢用皇上来压我,玉梅给我掌嘴!”
那宫女应声就要上前,突然十一冲出来:“不许你打宁涵姐姐!”
柳贵妃一愣看看十一秀气的脸上满是担心,掩嘴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才冒出来的眼盲的十一殿下啊!”语气中的嘲笑叫十一不由畏缩,可还是站在宁涵身边倔强地不发一言。
柳贵妃又笑道:“十一殿下才幽闭出来,可能有所不知。这后宫的所有太监宫女一切事务皇上都交给本宫管理,本宫要掌谁的嘴,殿下还是不要过问的好!殿下如果对宫中的规矩还不甚了解,正好乘此机会加深了解!”
原本也要上前说话的十公主和十二皇子一听知道柳贵妃的言下之意,估计今天他们谁求情都免不去宁涵的皮肉之苦了。正在众人替宁涵担心,玉梅已经上前之际,门口又有人叫道:“等一下!”
第四十九章 解救
众人回头一看,进来的是八九皇子的母亲秋妃。秋妃的打扮没有柳贵妃那样华丽,步履轻盈地走过来却是气质不俗,不愧为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她淡扫娥眉,气若幽兰,难得是身在深宫还有股磊落的气质叫人不由得心折。
柳贵妃似笑非笑:“怎么秋妃妹妹也来了?本宫管教个宫女妹妹也要插上一手不成?”
“姐姐说哪里话,这掬心斋我也是早就想来看看了,琛儿他们在此教弟妹授课听说不错呢!我今天本来想找姐姐一起来的,谁知去了雅安宫才知道你往这边来了,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也就跟着来了。”秋妃优雅轻柔地笑道,仿佛一点不在意。
突然发现场中站着的十一,秋妃眼睛一亮:“这就是十一殿下吗?”她上前拉起十一的手:“天可怜见的,竟是这么个让人怜的孩子,长得真好!”十一虽然眼盲单纯但是也会分辨说话人的语气,听到这个娘娘话语中带着怜惜与刚才那位盛气凌人的不同,握着自己的手温柔轻软,不由对着她羞涩一笑。
秋妃拉着十一的手仿佛才看到跪在一边的宁涵等人,连忙说道:“这不是宁涵姑娘吗?快起来吧,自那晚宴会后一直想再看看你,不过听琛儿他们说你天天在这里忙着照顾小殿下们呢!如今皇上又有赏赐看来确实尽责尽力了!”
宁涵忍着膝盖的酸痛连说不敢当,正要站起来,柳贵妃叫道:“慢着!”
秋妃状似不解地问道:“姐姐还有什么事要吩咐他们做的不成?”
“妹妹才来有所不知,这个小宫女胆大包天不但虚言欺瞒本宫,还对本宫不敬,本宫正要管教管教她呢!玉梅,继续掌嘴!”柳贵妃铁了心要给宁涵来个下马威。
“不知这个小宫女如何欺瞒贵妃娘娘,又如何对娘娘不敬呢?”众人回头一看,这回说话的竟是萧天璟。萧天璟一身华丽的紫色亲王朝服,虽在日光下泛着柔和雅致的光芒却全部输给了他身上清冷傲然的气质。身边站着同样服装的萧天琛和萧天琰却是一个俊逸一个爽朗。
除了柳贵妃和她带来的人,个个俱是大喜过望知道有救了。柳贵妃看着气势不凡的三人不由一滞:“呃,这个嘛……”
不等她说完,萧天璟说道:“宁涵,你来回答到底什么事?”
宁涵强自压住内心的喜悦,仍跪在地上说道:“贵妃娘娘说昨晚皇上在掬心斋喝得大醉,宁涵解释皇上离开时只是微醺,娘娘才以为宁涵欺瞒。至于不敬……宁涵绝没有对娘娘不敬的意思,只是在娘娘面前没有自称奴婢,还请娘娘息怒!”宁涵知道今天有秋妃和三王在此,柳贵妃必定讨不着好处,但是仍是照样恭恭敬敬以免火上浇油。
萧天璟冷冷一笑:“宁涵说得没错,昨晚父王离开时并无醉意本王几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娘娘不会也不相信本王吧!”
柳贵妃只好笑道:“本宫绝没有这个意思!”
“至于没有自称奴婢,宁涵在父王面前也是一直只呼其名,父王也并没有教训她,可见她也并非不敬。如今娘娘莫非要为皇上教训她不成?”萧天璟波澜不兴地看着柳贵妃,语声清冽。
柳贵妃强笑道:“说来可能是本宫教导无方,皇上虽然不计较,可是本宫代为掌管后宫,总要有个规矩,以免有人效仿!”
“哦,娘娘与秋妃娘娘共同执掌后宫,这与本王无关,不过娘娘可能忘了一件事!”萧天璟背负双手薄唇抿紧,身边知他甚深的萧天琛萧天琰知道他已动怒。
“什么事?”柳贵妃一时不察问道。
“娘娘忘记了吗?昭阳宫和掬心斋所有人并不在后宫管辖之内!”
柳贵妃一愣半天才想起曾经却是有这么一回事。当初昭帝宠爱莹贵妃甚深,但是也知道庄皇后善妒,恐怕会利用莹贵妃对身边人爱护有加的心态从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下手。所以曾经颁了一道旨意:昭阳宫和掬心斋的宫女太监都直接归莹贵妃掌管,不必听从皇后命令。这道从未有过的旨意一出,不但庄皇后气极更加深了要除去莹贵妃的决心,连当时还是淑仪的柳贵妃也是又是羡慕又是妒嫉。
“可是……”柳贵妃想说可是莹贵妃已经去世多年了。
“娘娘想说的可是我母妃死去多年了吧!可父王并没有收回这道旨意,如果娘娘不信不如今日我与娘娘到父王面前问个清楚明白?”
为了这点事闹到昭帝面前,谁都知道结果会如何,柳贵妃压下心头的恼怒,强笑道:“既是掬心斋的奴婢们都不归本宫管,本宫也省得操心了。不过莹妃姐姐既然故去,昭阳宫和掬心斋的奴婢们王爷就多费心管教一番,以免叫人笑话没规没矩的。”
“不劳娘娘费心,本王省得!”
柳贵妃努力保持着良好的仪态,若无其事地离去,回到雅安宫自是一番大怒且不必说。
秋妃见柳贵妃离开,冲宁涵善意一笑与自己的儿子们说了几句话准备离开。萧天璟上前施礼轻声说道:“多谢秋妃娘娘!”若不是她的拖延时间,若不是今天三人早来一步准备在掬心斋用午餐只怕宁涵现在早已受伤了。
秋妃拍拍萧天璟的手,慈爱地一笑这才离去。
掬心斋众人这时互相扶持地站了起来,只有宁涵暗暗叫苦:自从中箭受伤后自己的体力大不如前,太阳底下跪了这些时候膝盖酸痛麻木不说,连头也是昏昏沉沉的,竟有摇摇欲坠之意。勉强撑着站起来,宁涵只觉得头一晕眼一黑就要跌倒。突然一双健壮的手臂搂住自己,只冒金星的眼前出现萧天璟紧张的俊脸。宁涵安心一笑,正想舒'炫'舒'书'服'网'服地靠在他怀中,突然想起这是白天的掬心斋周围还有很多人在。
宁涵挣扎着离开萧天璟诱人的怀抱,点头称谢。萧天璟不发一言只哼了一声,径自走进书房。宁涵满心想上前解释可碍着这么多人,只好装做不在意:“好了,快到时间用膳了,殿下们快去餐厅吧!巧云你们快去准备,好了马上把饭菜端到餐厅来!”众人分头而去,萧天琛走在最后,故意头朝书房一点:“宁涵,你去叫二哥一起用餐!”
宁涵知道萧天琛有意给自己创造机会,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朝书房走去。进门一看,萧天璟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浑身散发怒气不由心头一甜,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轻轻地说道:“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萧天璟颀长的身体一僵,隔着衣服仿佛也感觉到宁涵柔软光滑的小脸贴着自己的背,浑身的怒气仿佛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爱怜和不舍。转过身,萧天璟搂着宁涵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问道:“还有什么不'炫'舒'书'服'网'吗?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没事了,不用劳师动众,只不过晒得有点头晕而已。”宁涵见他的脸色还是有些阴沉,故意笑道:“我以前身体好得很,一年到头连个感冒发烧都很少,只是去年中箭后身体弱了一点。等时间久了,我就又能生龙活虎地了,别担心!”
第五十章 落水
谁知萧天璟听了这话脸色更是难看,双手拉着宁涵的衣襟就要看伤口:“我上次问你还有旧伤好了没有你怎么不说?你义父不是医术高明吗?怎么都没医好你?”
宁涵见他双手就要伸进衣襟里,红着脸挣扎着不放:“大夫是医病又不是医命,当时我已经在江水里泡了好久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了。再说养身体要时间也要有好的药材,义父长年在边境是为普通百姓看病,你叫他到哪里找人参燕窝灵芝去啊?”
萧天璟拉住宁涵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乖乖地,让我看下伤口,就看一下!”宁涵看着他眉宇间的沉痛,眼中的不舍,仿佛被盅惑一般嘴上说道:“伤口好丑的!”手已经缓缓地拉起衣摆。
萧天璟半弯下腰,抬眼望去,宁涵的肌肤白皙光滑如婴儿一般,胸口下方一个铜钱大小的伤口虽然早已结疤却露出粉红色的新肉。确实不好看,但是萧天璟只觉得胸口一紧,仿佛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叫他不由痛彻心扉。
宁涵拉着衣摆虽然有些害羞,但是没有同时代女子那种一寸肌肤都不能让男子看到的心态,只是怕伤口有些丑陋。突然伤口处一热,她这才发现萧天璟竟然把炙热的唇印在自己的伤口上轻轻地虔诚地烙下一吻。宁涵嘤咛一声双脚一软,萧天璟双臂紧紧地搂,对着红唇压了下去。不同前几次的温柔动情,此时的萧天璟像只猛兽吞没了她的唇,辗转纠缠着久久不愿放开。
宁涵试图忽略他狂乱举动中隐含的温柔怜惜,原本放在他胸膛上的双手渐渐使不上力。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周身泛起微麻温暖的热流,逐渐在身体里运行起来。令她晕眩燥热的同时也在她的小腹凝结成一股闷热,如电流般冲刷着她的四肢、加强她的喘息,引她更多地吸进他男性的气息。喘息间她发出微弱的低吟:“天璟……”
“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萧天璟的眼眸荡漾着激清的黯潮,暗哑的声音却露出欣喜,“以后我们独处时叫我的名字知道吗?”
宁涵迷蒙地望着他变得神采飞扬的脸还在微微喘息着,已经被他抱到桌边坐下,安置在他的腿上。萧天璟望着她因亲吻而红润的小脸心情舒畅起来,又轻啄了下她的脸颊:“好了,现在你老老实实不许隐瞒,告诉我到底受伤后还有什么不'炫'舒'书'服'网'的地方?你义父有没有说过能用什么药调养妥当?”
宁涵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洋溢着幸福的脸,毫无反抗之力一五一十地说道:“因为中箭伤到肺部,所以有时候吹了冷风受凉容易咳嗽一些,不是大病,而且义父留下方子和那瓶药给我了,我才吃了几次还有一大半呢!倒是当初在江水中浸的时间久了些加上失血过多所以现在血气不旺,手脚冰凉一到冬天更是怕得不敢出门。义父帮我开药调理了大半年,就是有些名贵的药材没有,所以效果可能差些,不过我自己觉得好了很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容易疲劳一些,做不动很累人的体力活。不过在这里我天天那么开心,又没有体力活需要我动手,所以我根本不在意。”宁涵吐了吐舌头:“今天只是意外而已,太阳底下跪了一会谁都会头晕的,你别太紧张了!”
“那你知道当初你义父的药方里少了什么药材吗?”萧天璟仍不放心继续追问道。
“义父开方子的时候我还躺床上呢,根本不知道什么内容!”宁涵明显不愿再提这个话题,心中隐隐猜到萧天璟要为自己找药。
“那我明日让石太医为你品品脉,开些方子继续调理!”
“不要啦!”宁涵连忙制止,“宫女和太监生病不能让太医看的,这是宫中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掬心斋已经成为后宫众矢之的,这不是更让有心人有机可乘吗?”
萧天璟狠狠一皱眉:“这个你别操心了,我不会让人伤到你的,你只管放心把身体养好,等个好时机我一定把你弄出宫去。”看着宁涵还有些担心,连忙岔开话题:“现在头还晕吗?”
“不晕了,就是膝盖跪了这么久有些痛!”宁涵配合地说道。
萧天璟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地为她揉着膝盖。二人不再说话,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温馨时刻。
虽说萧天璟有心有意要找个好时机让宁涵出宫,可这个好时机可遇而不可求。只不过二十多天后发生的一件事,更令萧天璟坚定了马上让宁涵出宫的决心。
宁涵不象萧天璟那样着急,一是知道自己没到出宫的年龄要想提早出宫很难实现;二来现在掬心斋众人靠的是自己;三来还有十一在放不下心,总在心里想着如果十一不是皇子自己一定带着他离开皇宫,让他也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随后的二十多天里盛夏已过,天天渐渐转凉,所有上课的老师一如既往地认真,除了太子因有时政务繁忙提议翰林院大学士白志源来代过二三课外,连罗太傅虽然态度依然冷淡但也一直没有与宁涵再起冲突。
说起白志源,掬心斋里的玉珠玉翠巧云轻儿知道他要来上课,还偷偷地躲在一旁要瞧这个十杰榜上的男子。弄得宁涵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昊王、琛王太子他们前几名来时也不见你们偷看啊?”玉翠还理直气壮地回答:“太子和王爷他们几乎天天能看到,再说皇子们和宫女什么规矩谁不知道啊,不如看看这个大学士的好!”
没想到这个大学士确实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温文儒雅的美男子,难得的是对待宁涵等人斯文有礼,对待孩子们并不因他们的身份而故作谦卑,落落大方,磊落分明。这样的男子不消说掬心斋里的姑娘们对他赞不绝口,就连十三公主看着他分明也带着好感,平白叫宁涵多担了桩心事。
二十多天过去,昭帝到掬心斋的次数屈指可数,孩子们知道他忙于朝事,也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有十一有时怅然若失。宁涵虽然在心里暗自庆幸昭帝来得少了,其他人对掬心斋的注意也少了,但是看到十一的神情还是不由地心疼起来,时常想些新鲜玩艺哄他高兴。
萧天璟利用隔天上课的时间就与她温柔缠绵一回,多亏萧天琛萧天琰二人掩护,至少到目前还无人知道二人的关系。而萧天璟更是带了不少做成药丸的补品,霸道地要求她天天吃不许停歇。宁涵虽然无奈地收下,可天天躲在房中服用时总是甜蜜地笑起来。
这天宁涵偶然提到曾经找过很多树叶做过树叶标本的事,引起了孩子们的兴趣,都提议也要各自做些树叶标本,看谁找的最多。宁涵一想最近平安无事,孩子们天天在掬心斋上课确实有些闷决定带大家到御花园中采集些树叶标本。
宁涵领着十一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孩子们,随侍的宫女太监跟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