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钱有关系,感觉就低人一等,说喜欢都没那么单纯,有个词是骂人的,叫小白脸,他说他才不想有这种感觉。我打趣问过他都喜欢我什么,他毫不犹豫指着我笑:“爱你这张脸啊!”感情他眼里我才是小白脸?
“那……那……”他支吾着,“你想我做什么?”
我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知道‘过夜’是干什么,陪男人过夜又是怎么回事,就问他:“你一开始干嘛来的?”“陪……陪你……”他说不出来睡觉俩字,憋得耳朵通红。
“具体的呢?”我见他难为情的模样挺可爱的,忍不住逗他。他咬咬牙,交了底:“来之前,吴老板给了我几张碟子让我看着学,我……看的懂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自己的思想工作的,能站在这下了多大的决心花了多大的勇气:“你小子喜欢男孩女孩?”他打了个哆嗦:“我不是……不是……”
妈的,那个姓吴的我算记住了,买来一学生,是把我当流氓看了,亏这家伙多了心眼,照着萧然模子找来的,其实这个男孩五官并不像,就是瞪我那眼神里有一股子劲我是熟悉的。萧然骂我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看我,想到这里,我发觉自己在潜意识里也挺贱。
我把他往边上推了推说:“我今天喝了酒了,有点累,你收拾一下回去吧。”我坐到床上,打算睡觉:“出去记得关门。”他窘迫地说:“这个点……学校宿舍门禁了。”“还是个好学生啊?我上学那会翻个墙轻松的很。”“晚归……要扣表现分。”他为难地说。
我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看他这样,我也不强行赶他了:“你身份证带了没有?自己开房去。”“没……”他把头低下了,我说:“怎么着?怕查啊?”他不说话。
我起身,在衣柜下层找出一床被子来,扔给了男孩对他说:“你怕,就在沙发上抗着。”
我是真不想多说话,也不怎么想管他,他不会吃了我,倒是怕我吃了他。他当真是在沙发上睡了,房里有两个沙发,他对在一起缩在里面熬了一晚上,第二天我要退房的时候把他叫起来了,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一看见我的脸立马吓清醒了。
“程……程老板。”他尴尬万分,为了昨晚以及昨晚我说的事,大概想问我是否当真,又不好问不出口,我知道他的意思,故意不提这事,他收拾好跟我走出房间大气不敢出。
走到电梯口,我跟他说:“我回头跟我兄弟打个招呼,以后和那个什么吴老板不要联系了,有事情找我,电话多少?”我掏出手机让他自己摁号码,他速度很快地输好了,我拿回来一看,他把名字也打上了,他叫周向海。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程自舟,其实每个人都有故事,跟随视角我就不好都写出来了。
第26章 周向海
我回拨了过去,让他记着我的手机号。他的银行账户也我让他回头短信发给我,最后提出送他回学校他也没有拒绝,车上他憋了半天挤出谢谢两个字来,我清醒多了,也就把事情理清楚了,见他不敢说话明白他在忌惮什么,临下车前我让他在座位上先坐一会,用手机拨打了江东的电话。
江东用特炫耀的语气跟我说:“人找到了吧?甭谢我!”“谢你?没骂你算可以了!”我一句话堵回去,也知道了他其实不清楚这事以为真把萧然找到了。跟他说明了情况,他那边也骂开了:“干,跟我说找着人结果是蒙我来着!哥你等着,我这就找他去。”说完风风火火挂了电话。
周向海在一边听我们讲电话,江东声音比较大他也都听见了,我冲他哼笑着说:“没什么好怕的,我这兄弟还是懂点事的,回头姓吴的要是找你,你打电话给我。”他点点头,再一次道谢,小心翼翼地下了车,末了站在路边看着我,我冲他摆摆手把车开走。
他是医科大学的学生。
两天后,江东又把我找出来,并把周向海也叫来了。那是他信托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吧,晚上大家穿的都特别随意,我是最后一个到的,周向海看见我来了才不那么拘束,入座后,他在我的旁边,江东坐对面,我对江东说:“我没来之前,你没把人吓着吧?”我指了指周向海,继续说:“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医学院高材生,跟你手底下那些人的差距大了去了。”“知道!知道!”江东连声说,“之前是误会!误会!我这不是没见过萧然吗,大哥你给我看的照片又不真切,我且让他们去找找,谁知道有人糊弄我来着。”说着他扬扬手,有人把姓吴的人叫来我们这一桌,他连声冲我道歉:“程总!我对不住你,我误会了你意思,下次再也不会了!”“还他妈有下次?”江东厉声说,这个人赶紧说:“没有没有!再也没下次了!”我说:“别跟我道歉,你差点害的是这个孩子,你应该跟他赔不是。”他也不含糊跟周向海道了歉,还说十万块钱不用还了算是赔罪的。
周向海一声不吭,看得出来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第一次接触这帮人,什么都说不出来,我知道他多少有些忌惮,就拍了拍他肩膀:“人家说钱不用还,你就不用还了,你这不还缺二十万吗?你叫我一声哥,这钱我替你出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程老板!我……我……”他一张嘴我就笑了,一旁江东也乐:“都说我大哥仗义,那是没说的,你小子还老板老板的,真没意思!”“程……程大哥。”周向海立刻改了称呼,一吸鼻子眼泪下来了,江东笑得更厉害了:“你以后啊,也别怕,没人会让你干啥,我哥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小子你稳赚不赔啊!”他一扬手让姓吴的离开,接着说:“既然都是当哥哥的,你那二十万搁我这出,我手底下的人犯浑,我给他们陪个礼。”我用胳膊肘顶他一下:“这你也要抢?我说过的话,你要打我脸怎么的?”揶揄了几句,最后一人出一半谁也不抢了。周向海哭了一会,激动地想给我们跪下,江东眼疾手快一下就把人捞住拎起来:“今儿开心!要跪一起跪!”我还琢磨他发什么疯,他就拉上我离了桌往酒吧柜台后面走。
江东是这的常客,老板都认识,后台有个通往更衣室的走廊,入口的地方供着一尊关老爷,我一见就明白了这是要干什么,江东就信这个我也就不扫他的兴了,他从炉子边上抽了九支香一人点了三支,这就拜上了,江东一本正经地说:“二爷在上,我江东,和程自舟,周向海三个人有缘江湖能得见,今日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临危弃兄弟不顾者自绝于天!”他词说得挺溜,我一听他说话文绉绉的,不由得笑着接上:“愚兄不才,能结交二位贤弟,实乃福分,今后福无巨细必念着兄弟,有事当头更绝无二话,关老爷在上,今日所言苍天共鉴。”
周向海一听我们这蹦的词都这么个味,自己又说不出来这种话,干脆按他自己的来:“我能认识两个哥哥是我运气好,你们帮的忙我一时半会报答不了,今后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句话的事,我也不多说了!”
这就正儿八经插香拜把子了。
难得的清闲,我多少放了放心里的不愉快,江东大概就是为了这个,见我难得轻轻松松地陪他耍,他也特高兴,他说:“哥,你一定觉得我胡闹了,这回真不是,你看啊,人家向海是海,我是江河的江,水涨船高,捧的是大哥你啊。”“那我还得谢谢你?”我感到好笑,“承你吉言,但愿今后我真能顺风顺水。”“那是一定的啊!”他拍着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坐回酒桌,周向海问我到底在找什么人,我和江东对视了一眼便也不瞒他。只不过江东在介绍,我就在边上沉默着。
其实我真不指望多少人懂,多少人当真,感情是我自己的,我自己清楚就够了。
“他还是学生吗?”向海问我,我说:“早毕业了,两三年了。”“学什么的?”“油画。”“那不叫油画,”他更正我,“大学里头这叫美术学。”听他这么说多少懂一点,他见我皱了皱眉头解释说:“我高中同学有学艺术的,让他在这边学校问问,如果在什么培训班上班,兴许有人认识。”
我还来不及表态,江东先拍起了桌子:“你看!大哥!我没说错吧!”
之后便拜托向海打听这方面的事,照片也发了一张在他手机里,我倒是没抱太大希望,因为北京大大小小的画室我跑了不少,也托人找了,一开始我也是想了不少办法,就连萧然那个表姐我也想办法联系上了,人家压根就不知道表弟的去处,而且对萧然毕业后干什么也是一点都不知道,最后实在没辙才顺其自然。
这种不知道终点的思念是折磨人的,冗长又无望,在心里面一点一点消磨着感知以及对周遭的兴趣,除了工作能够让我找回干劲,我都快忘了生活里还会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就像是一种吞噬感,无边无际,我逃不了也不想逃。
最初那三个月我过的一塌糊涂,谁打电话也不想接,萧然的号码已经成了空号了,消失的就像他没来过。我每天能沿着马路走啊走的,是不是停下来往马路对面瞧一瞧,我多希望他骑着自行车从边上经过,哪怕他看不见我,我也想要看见他。
放弃希望的时候是最难熬的,跟谁都不联系,堃叔来我公寓找我,他一敲门我就立马去开了,但怎么可能是萧然呢,堃叔就悲伤地看着我,给我做了顿中饭,那时候父亲公司的事已经了了,我待业在家没事干,三四天没出门,胡子没有刮精神也不好。
堃叔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家里的事,我一句也听不进去,扒完了饭,我就回卧室睡觉了。堃叔也走了进来,他在我身边坐着。
那天过的真漫长,我昏昏欲睡却迟迟入不了梦,堃叔就在边上陪着我就像在医院里那会一样,我背对着他,他做什么我都顺着他,不抵抗已经是我下意识的行为了。我记得他叹着气对我说:“家里的东西,你真不要……那就不要吧,别憋坏了你自己,你这样我心里不好受。”我没什么感觉,说实话,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我曾以为自己没心没肺呢,结果还是高估自己了。
见我不吱声,堃叔又说:“要是那个孩子在……你会好受点,堃叔也不说什么了。”我转过身坐起来,他担忧地看着我:“孩子,你有话可以说啊,跟堃叔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不知道如果早点跟他打招呼事情会不会还有余地,然而当时我什么想法都没有,思想就像一塘浅水,清的见底。萧然他也一定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如果他回来我一定不能还是这个样子。
“自舟……自舟啊……”堃叔看着我苍白的脸老泪纵横,“我从来都是盼着你没事啊。”
我干笑了一声:“我没事,真没事,能有什么事?”我转开脸,看着这个房间,眼前好像过电影似的,多少次我叫萧然起床,多少次一起挑着衣服,多少次萧然巴拉巴拉地躺床上说着明天想吃这个想吃那个。现在呢,他还按不按时睡觉?按不按时吃饭?
“自舟,有什么事不能说吗?”
沉默了一会,我回答道:“没别的事,我就是在想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再见萧然
一个人的日子其实也那么多讲究,第二年我就新增了一项业务,做摄影摄像器材的代理。高级镜头都算的上是奢侈品了,运输,保养都自有一套,因为我自己感兴趣,量不算大,订货慢了点,我特地去了德国日本转了又转,下半年得空,让严诚放了假,跟他交代去日本的厂家参观的事,他顺道带着媳妇去泡了一个礼拜的温泉。
公司步入了正轨,我没有第一年那么忙了,这就意味着我需要找些什么来填补我生活中的空白。
也许是年纪增长,我越来越懂得节制,灯红酒绿的地方去的少了。通过网上认识了一些喜欢摄影的朋友,节假日到处跑跑拍拍。我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精彩,只不过总觉得缺了点为之会心一笑的东西,就算是笑也带着疲倦,好在我不需要像过去那样扮演别人眼中的谁谁谁。
一年到头,我一个跑去了美国,回唐人街附近的小楼里住了一阵子,然后找了大学时期的朋友玩了几天,我发现自己真是太久没有放纵自己了,总是使不上力气疯一疯,回了国又是继续忙生意。认识的人都说我变了,我说我大学毕业这都七八年了,有谁七八年还不变个样子,他们说不上来,就说我身上多了些东西,又少了些什么。
我大概知道自己都少了什么。我是个自我的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会坚持自我的,因为你们彼此喜欢的就是对方真实的样子,但是爱一个人就会变了,开始贪婪开始觉得自己不够,总想着变成更好的样子,心里有了这么一个人,我是变了。
妹妹程佳怡大学毕业后去了父亲的公司,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怎么清楚,在我公开对家里人说我喜欢一男孩之后和他们都鲜有联系。说实话,我并不怎么在乎,我只是感到失落,因为这种付出萧然并不理解,也没有换来我预期的生活。
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离开。有时候我翻有他的照片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说:“萧然啊你怕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走?
我曾一度觉得自己丧失了喜欢别人的能力,觉得自己不怎么正常,甚至需要找些女人来证明自己还是个男人。我倒是不玩男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觉得从他们后面来有点恶心,就像有一千双眼睛盯着我看我出轨,这种罪恶感能把性冲动抹杀的一干二净。
做归做,上个床像是本能似的,干完绝不过夜,下次也绝不找同一个人,反正她们拿了钱多数也不会来找我,就是少数几个回头打听我,我也都没什么表示。有些事情真不用说出来,一些人指望着年轻多金的老板能看上她们或者娶了或者包养了,介绍人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说告诉那谁,就说我是个Gay,基本就不会有下文。
硬要来找的还真有一个,九零年的,人是漂亮,家境不怎么好,那次她无意中在床上说出来了,回头我就多留了一笔钱。介绍人是不会把客人信息给她们的,只能跟我说了这事,说是照我教的说也没能打发走,我没理他让他自己看着办,回头这种事都别来问我。
后来知道这家伙编瞎话,跟人说我得了病,传染病,具体的没敢告诉我,我猜到他说的是艾滋,他说确实是,我照脸就骂真他妈心黑啊什么都敢说。
一晃三年,我没有春节也没有生日可过,三十四岁生日倒是被江东和周向海叫出来了。和他们几个什么都能聊,光是听江东说风水就能说半天,我倒是不信,可他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向海给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我跟向海说:“听听就行了,你是学医的,信的是科学,别跟你二哥学成神棍了。”江东一听跟我急眼:“我跟你说你别不信!我这掐指一算你今年就犯桃花!没准还烂桃花!”“滚你妈的!”我骂回去,“你怎么不算算你自己啊。”“我算啊,我就算出我命中得遇贵人,那不就是你么,当初不是你我指不定就完事了。”江东一本正经地说道。
向海的专业要幸福去实习了,他学医的大学要读五年,下学期开始实习。有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赶紧出来。
那天是周二,下午我刚刚开完例会在办公室里面,向海那边风声挺大,我让他到静一点的地方去说,过了几秒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