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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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儿-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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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一喜,抬起自己一只脚,比了比,大小正好,更加高兴了,却连试都舍不得试一下,小心的捧着拿回屋里,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正屋外间,小喜子坐在门槛外的台阶儿上直打瞌睡。
  纵横盘腿儿坐在凉塌上,那只名叫“帽子”的白猫懒洋洋的躺在她身边,被她摸得'炫'舒'书'服'网'的只打哈欠。
  胤祯在旁边凳子上看得郁闷,伸手将它拨开,道:“懒猫!院子里玩儿去!”
  “帽子”喵呜叫了一声,身子一转,却还是不肯离开,爬到纵横腿上,找了个'炫'舒'书'服'网'位置,又趴下了,眼睛还挑衅的扫了胤祯一眼。
  胤祯更加气不过,把“帽子”抓起来,放在地上,道:“院子里,快去!有鱼,鱼啊!你不是很喜欢的么?”
  “帽子”的确对院中青花瓷缸里那对摇头晃脑的胖胖鱼儿很感兴趣。总是喜欢跳在桌子上威胁地看着它们,可是,猫儿又天生怕水,所以看则看了,吃却吃不到,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要看。此刻,胤祯用它最感兴趣的东西引诱它,“帽子”终于听话的蹿了出去。
  它跳过门槛、冲出门的时候,吓了小喜子一跳,一下子就醒透了,回头,见胤祯和纵横还在原处坐着,忙又回过头,不敢多看。
  爷,您老说奴才不解风情,奴才在努力改进啦……
  胤祯见吸引了纵横注意力的“帽子”走了,这才高兴起来,拿出一物,殷勤道:“纵横,看,这东西怎么样?是九哥花大价钱找来的呢。”
  纵横扭头扫了一眼。
  原来是一匹金马,沉甸甸的,全部是纯金所铸。马上用翡翠精雕做着马鞍、笼头等马具。一对儿眼睛,则是用一对儿上乘的红宝石做的,闪闪发亮。
  纵横对九阿哥没什么好感,见了此物,更觉得他惯于摆阔,实在讨厌,于是道:“我看不咋地!俗气得很!倒是这对儿红宝石,这么大,白糟践了!”
  胤祯瞧了瞧,觉得经纵横这么一说,还真有些俗气似的,忙道:“要不,我把这红宝石挖下来,留着以后给你镶东西使?要不……就镶上次你说的,那个什么……‘结婚戒指’?”说着脸红红的,凑了过来。
  纵横白了他一眼,道:“谁要跟你结婚了?美得你!”说着脸也红热起来,站起来自顾自倒茶喝去。
  胤祯见她害羞,心里痒痒的,又见她红唇抵着白瓷杯子喝茶,更加不耐,走上来,拉住她的手,见她错愕的样子,一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眼看着她的红唇,脸越凑越近,喃喃道:“纵横,我……我想……我想……”
  纵横毕竟是现代人,倒也不躲,只是害羞地轻轻闭了双目,等待他的唇降下。
  可是,就在这时,只听小喜子道:“沈姑娘、垂柳……”
  二人一慌,忙各退一步,分开,果然见小喜子站在门口,梦遥和垂柳一前一后的往屋里来,脚步都挺急。
  纵横定了定神,道:“十四,天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胤祯见好事难成,心里虽不平,可是毕竟时辰不早了,也就答应了,带着小喜子往外头走。
  纵横将二人送至门口,关了院门,往回走,忽然有一种感觉,像是黑暗中有人在看着自己。
  她猛然回头,像四周望了望,低喝一声:“谁?”
  黑暗中,声息全无,人影不见,纵横找不出半点异样,只能压下心里感觉,回头继续往里头走。
  这时候,又听身后有声响,已经离自己后背很近了,她一惊,再回头,正对上一张脸。
  “师傅?你怎么来了?”纵横看清来人道。
  童柏年笑嘻嘻道:“好徒弟,我想你了!”
  纵横道:“你这是从哪里来?阿离好么?”
  童柏年只能回答第一个问题,自动回避了第二个问题:“我刚去过川湘一带,然后去了洞庭。我有个惊天大秘密哦!你一定不知道!哈哈……原来水霞庄的柳三公子柳行慎,不是柳三公子,是柳三小姐!哈哈……惊奇吧?有没有被吓到?她成了女子,长得很漂亮呢!天山派的玉小子还向他家求亲了呢!哈哈……”
  “你是说玉靖东和柳行慎?”纵横惊喜问道。
  看来行慎的追夫行动,收效颇丰阿!
  童柏年哪里知道纵横的吃惊原因?只以为终于有一件事是他知道、纵横不知道的了,于是大乐道:“是啊!是啊!我走的时候,他们已经定了婚了!”
  纵横淡淡一笑,心里欣慰。
  童柏年洋洋得意,又道:“还有一件有趣儿的事儿呢!柳阳春那老小子的庄主不想干了。正召集英雄大会,让柳行正、柳行远两人比武争庄主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请帖递到纵横面前。
  纵横接过来一看,只见上头三个烫金的大字:英、雄、贴!
  第二日,纵横很早就起来了。
  昨晚师傅来了。可是那老头儿,咋咋呼呼说了半天不相干的事,竟把莫离的事情给绕过去了。师傅这老爷子总是如此,说得高兴,就会像个孩子似的,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的,她本来没觉得不对,可是,回到了自己房里,一静下来,却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那个黑暗中看着自己的目光,怎么都觉得不像是师傅的,而是另有其人……
  于是,一整个晚上,纵横都睡得不踏实,心里总像有件什么事儿牵着似的。
  所有今天她很早就醒来了,往东跨院里、昨晚安排童柏年休息的屋里去。走到门口,她抬手轻轻拍了两下,唤道:“师傅,是我。”
  可是屋里却没有半点声响,纵横微皱眉,心里已经怀疑起来。
  童柏年是个极贪玩儿的,常常半夜三更还在闹个不停,于是也成了个极贪睡的,常常日上三竿还在床上打呼噜。说起来,纵横晚睡晚起的习惯,也是因为跟着他才会养成的。可是,尽管如此,他的功力何等深厚?更何况,踏云步如此高深的轻功又是他自己创出来的。自己走过来,敲了门,还说了话,怎么可能还不醒?
  纵横一把推开了房门。不出所料,房门果然没有拴住,一推就推开了。纵横心里一冷,走进去看了看。屋里哪里还有人呢?床上被子像是动都没有动过,想来,童柏年进了屋,压根没有睡觉,就离开了。
  虽然他的神出鬼没不稀奇,但是,纵横一下子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阿离他……一定出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还必须瞒着自己。
  会是什么事呢?得失楼不肯放手?还是……拔出凤凰火进行得并不顺利?抑或者……凤凰火拔出了,却留下了一些……可怕的后遗症?
  纵横心里“突突”的发抖,已经觉得似三九天喝了一桶冰水,腔子里瞬间冷成了一片,不敢再想,下意识快速退了几步,出了房门。
  她一回头,却忽然又感觉到了那束目光。
  “谁?是你么?”纵横轻唤。
  “是我……”
  一声回答,纵横听了,心里一跳,却见李守规从廊下闪了出来。
  发觉并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纵横似有些失望,却又似有些庆幸。
  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纵横不知该如何面对阿!
  她定了定神,道:“李大哥,你找我?”
  李守规皱着眉头,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口,最后为难的低了头。
  纵横见他如此,道:“李大哥,若是有话,你不妨直说。若是你还不想说,可以留着,等想说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李守规走过来,轻声道:“这些话,我一直想说,可是……我虽然已经不是得失楼的人了,心里却还有得失楼的规矩……更何况,这些话,知道了,就是个麻烦。说不说,都是麻烦。”
  纵横暗揣:得失楼……得失楼……阿离啊阿离……难道……
  她看着李守规默不作声,心提得老高,呼吸发紧。
  李守规已知道躲开她的视线,艰难开口道:“要杀莫离的人,我知道是谁。”
  纵横的心一下子落了地。
  幸好……他不是说得失楼已经得了手。
  可是她却又升起另一层的伤痛来,开口道:“是位了不得的权贵。”
  李守规一愣,问:“你知道?”
  纵横冷笑一下,又接着道:“是位皇子阿哥。”
  李守规惊异道:“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事儿跟九阿哥有关?”
  纵横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说起来,当初纵横留下来查是何人要对莫离下手,其实只是莫离一句话罢了。哪里就真是能查出影儿的?可是,纵横这人,偏偏就不甘心。她最初的想法,是从得失楼的当家人、也就是从楼先生下手来调查此事。毕竟,下面的杀手只管杀人,出银子的主顾只怕只有上头的人才会知道。于是,她与布日格德日日夜夜留心着得失楼一次次出任务的那些杀手,终于牵牵连连的找到了楼先生的踪迹。可是楼先生不好对付,又不肯透露。纵横手里好容易理清楚的线,又断了。若是别人只怕会就此撒手。可是纵横对莫离的事,是十二分的上心。莫离答应她的事,从来没有办不到的。而纵横却实在没有为莫离做过什么,而此刻,莫离不在她身边,她反而更想把这件事办下了。上头人、下头人都使不上劲儿,她又想出新方向。能请得动得失楼办事的能有几个人?那钱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花得起的。得失楼又不是卖布卖米卖古董首饰的,可不是每个月都有生意的,换句话说,一桩生意收的钱就够一门子的人几年花销的了。这么大的进项、出项……纵横脑筋一转,就转到了这些钱上头。要找得失楼办事儿,有定金、有尾款,只要盯紧了钱来钱往这一层,不难找出端倪来。
  这些日子,不出纵横所料,几经抽丝剥茧,的确抓到了一些方向。加上诸多细节,纵横也猜到了,这件事是位阿哥下得手。可是,她东猜西猜,甚至怀疑过太子,却没有料到是九阿哥……
  “是他?”纵横惊道,“怎么会是他?”
  莫离到底碍到了他什么,竟到了欲除之而后快的地步了?
  是九阿哥一个人的意思,还是连十四都有……
  不……那时候,莫离中了凤凰火,十四答应自己要救他的,他知道莫离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不会这么做,自己不该怀疑他的……
  快到傍晚的时候,胤祯才来了。
  因天气热,纵横把凉榻凉枕搬到正屋前的屋廊子底下安置了,又沿着廊沿儿挂了一面潇湘竹子的细帘子,正给那榻上挡了一片阴。
  她本是躺在上头想事情,可是她昨天晚上睡得不好,想着想着,倒是睡过去了。
  梦遥和垂柳本是坐在槐树下。前者小心的记账;后者面向放了一个朱漆的木盘子,放着些大小不一的银块儿,正拿了个专秤银子的戥子,在帮着秤银子、点数儿。
  天热,院门没插死,只是虚虚掩着,见胤祯带着小喜子推门直接进了院子,垂柳忙站起来道:“爷怎么今儿这会儿了才来?小姐今天起早了,正在廊底下歇着呢。我这就给您叫去!”说着刚要往后头走,却被胤祯拦住了。
  胤祯道:“不用!我自己去看看。”又对小喜子道:“你不用跟着了。”
  小喜子忙答应了,又掩上门,跟垂柳在槐树下坐下,也帮着点银子。
  这头,胤祯急匆匆地往后头走,打眼一看,就瞧见廊下一个人躺在那里。他立刻脚底下放轻,慢慢走了过去,用手中扇子一挑那面竹帘,探头一看,就见纵横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身上穿着一件银白小衫,下头是大红的裤子,乌发用一块大红扎巾包住,放在腰胯上的那只手里还拿着一把竹条儿编的大蒲扇。
  胤祯看了脸上就是一笑。
  这丫头……别的女人都用个好看的团扇或是檀香扇什么的,她却用那老头儿、老太太用的大蒲扇……
  转念又一想:“嗨!这回,我就不信了!我会还亲不着?”
  想着,低下身去,笑嘻嘻地把嘴向纵横唇上送去。
  其实纵横睡得不沉,他一走近,早就醒了,只是不动,想看他做些什么。此刻他气息越来越近,纵横猛然动了。
  胤祯的脸“砰”的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他缩脖子一瞧,原来正是纵横手里那把竹编大蒲扇,再瞧瞧,纵横一对儿乌溜溜的眼珠子正瞪着自己。
  他嘿嘿一笑,道:“都快吃饭了,怎么还在睡?只怕晚上又要难成眠了。”说着伸手去拉她的手。
  纵横避开,坐起来,不去搭理他,心里盘算着怎么着把自己的决定跟他说了。
  胤祯又道:“我刚跟八哥、九哥、十哥他们说些事儿,所以才晚了。都是朝廷里的正经事,你可别恼。”
  其实,他去八阿哥处之前,还先去了一趟四阿哥家。只因这日一早晨传消息来,弘晖那孩子病了。在情在理,他怎么也该去看看。幸而瞧过的太医说只是一般的寒症。纵横跟弘晖极是投缘,此刻,既然已不打紧,他也就不愿意纵横听了徒增担心,二则……上次纵横去四阿哥府里的事,他还记忆犹新,实在不愿意纵横为了四阿哥家里的事分了本该放在自己身上的那颗心。所以也就没有提起。
  而纵横听了他的话,皱了眉头,更觉得心烦。
  她本是拿定了主意,不去管胤祯官场上那些事的。他是皇子,有他的理想、准则。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自己不该干涉的,更没有权力让他为了自己舍弃,因为若是没有了这一部分,就不是完整的胤祯了。就算自己知道历史上的结局又如何?保绶和菡月的事,不也是历史上白纸黑字写着的么?人定胜天!历史不过是历史!谁知道是真的,还是一句粉饰的涂抹?她不指望胤祯的事也能够这样圆满。可是就算他还是失败,可是,起码自己知道,他不会因此丢掉性命!这就已经足够了。
  只不过,尽管她早就抱定了决心,此刻,还是难免觉得心里有些不'炫'舒'书'服'网'。
  胤祯拉着她进屋,道:“你前两日不是嚷着要学下棋么?我今天带了上好棋子儿来了。”
  片刻,胤祯在屋里把棋局摆开,细细的解说,纵横却有些心不在焉,自顾自想着心事,总是敷衍的点头。
  “这光说,是说不清的,要下起来才能明白。来!我跟你对一局。”胤祯最后道。
  纵横又敷衍地点了点头,随手抓起棋子,逮哪里就往哪里搁,也不管胤祯说这里不行那里不可的。
  胤祯说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只能叹道:“你啊,这般没章法,哪里是下棋?倒是白耍我玩儿罢了!”
  纵横撇撇嘴,道:“我这叫乱拳打死老师傅,你懂不懂啊?”
  胤祯道:“好、好、好!就你有道理!”说完宠溺地瞅着她,笑了起来。
  纵横见他此刻心情挺好,咬了咬唇,道:“十四,我……得离开京城一趟。”
  胤祯一愣,“唰”的一下子站起来,道:“你不是说,不离开京城,跟我在一起的么?”说着语气颤了起来,又道:“你……难怪你不嫁我……你后悔了?是不是?是不是?”
  纵横忙道:“你别又乱想。昨天我师傅来过了……我得回一趟雪山派。”
  胤祯稍定下来,轻声问:“那……你去多久?”
  纵横想了想,说道:“这……我还说不准呢。”
  胤祯听了,一下子又急了,上来拉住她,焦急中手一下子带倒了棋罐子,棋子一下子“稀里哗啦”的掉了满地,却也顾不得,只是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横见他急得青筋直跳,有些心疼,抬手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他额上的汗,微笑道:“看你,急什么?筋都暴起来了……我去是有事办,自然事情了了才算完,这会儿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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