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不是您的错,相爷的死不关你的事,是那白蝶依太坏把姑爷害死的可不是小姐!小姐,你别哭了!小姐,哇…………”
黎紫烟的丫环小玉也哭丧着小脸,陪黎紫烟哭了起来。她的小姐真的很可怜,从一个官家千金沦落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原以为嫁进了相府会从此过上好日子。但是,姑爷除了新婚那晚来了一趟帮小姐揭了盖头外就从来没有再踏进过这如烟馆。如今,姑爷没有留给小姐一儿半女就走了,这叫小姐怎么活啊?呜呜……
“爷,您在黄泉路上等着紫烟,紫烟寻你来了………………”
一个突然起身,黎紫烟从椅上站了起来直向那结实的圆柱撞上去………
“小姐,你别做傻事………………”
小玉,赶紧也起了身去追她的黎紫烟,可是却晚了。
咚!重重一响,黎紫烟那清秀的面容上溢下了一道道血流…………爷,紫烟来陪你来了!眼前一片漆黑,黎紫烟顺着那顶梁的圆柱软倒了下来……
“不………………小姐!你不能死啊!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小玉只来得急掺住倒下的黎紫烟,惊恐的求救着。
半个时辰过去后
“大夫,怎么样了?”一脸憔悴的宫老夫人着急地问着前来看诊的大夫。
“所幸来的及时,伤口老夫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已无大碍,只是,得卧床静养些日子。”
“谢天谢地!我们宫家已经再也不能承受更多的伤痛了!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救死扶伤乃医者之本,老夫人不必如此多礼!这是药方,黎夫人只需按照我这个方子,好好调理身子即可!”
“有劳大夫了!曲管家,领大夫下去有赏!”
“多谢夫人,老夫告退!”
“大夫慢走!”
……
送走了大夫,宫老夫人坐在了醒了过来的黎紫烟榻边。
“烟儿,你怎么能这么傻呢?你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怎么如此轻生?就算是傲儿还在世他也不允许你这么做!娘知道你对傲儿情深,但是,你好好的活下来这才是对傲儿最好的交待,你知道吗?”
周氏握着这个贞烈的媳妇的小手苦口婆心地劝着。宫老夫人身后,也是一个个穿白戴黑的宫家一干老小。
……
哼!没出息!要死,也不死得干净些!我还以为跟那短命的宫傲寒一起死了呢?!害我白跑了一趟!
站在人群身后,只在臂上挂一条黑布圈的杜滟晴一脸看不到好戏的郁闷。
的确,她真的很郁闷,这宫傲寒要死了也不打声招呼害她没能留下一儿半女,要不然这个家的所有家产就是她的了。
儿女?!
有了!反正是死无对证,那自己何不去找个人来……到时,珠胎暗结十月怀胎,生下来后就是这个家大业大的宫府的继承人了。
哈哈哈……………
宫傲寒,你让我守寡?那我杜滟晴就礼尚往来………………要你在阴曹地府里戴绿帽子戴得金光闪闪!
哈哈哈……………
宰相府的灵堂上,这个守寡的女人一条阴毒的计谋正悄悄酝酿。
“荷花,来,吃这个!”无名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宝宝宫轩宇,一手夹起一个大大的鸡腿放进了柳依月的碗里。
“好了!无名你想吃那你就自己吃吧我才不要!人家这一个月来都快变成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大肥猪了!”脸因坐月子而更显红润的柳依月端起了碗躲开了无名的大礼。
“你不吃多点,怎么有奶喂宇儿?”没有妥协,无名又伸了过去。
“够不够喂那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儿子!”红着脸柳依月顶了回去。这个无名真是的,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不闭嫌地与一个妇人谈喂奶的事,他不脸红她都要脸红了。瞪了无名一眼,柳依月细细地嚼着嘴里的鱼肉。也许是俩个人相处久了吧,柳依月倒也习惯了与无名这样在饭桌上聊些有的没的。
“他就是我儿子!你从今往后就是我娘子!”把鸡腿放回了盘子,无名认真地望着柳依月目光灼热地说着。
“你……你别不要脸了,我才不会做你的娘子呢!我都已经嫁过人了,这辈子也不会再嫁了,宇儿也不是你的儿子!”
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柳依月因坐月而懒得易容的绝色小脸染上了一片红霞。
“你真美!”
情不自禁,无名的长手越过桌面抚上了弹指可破的肌肤。
他眼中的情意绵绵,像一汪深潭让人看了一眼就被吸了进去……………
咧着满嘴的白米饭,柳依月愣愣地任那粗糙的手抚摸着……
哇!哇哇!
这时,一阵响亮的哭声突然传出,让两人都尴尬地收回了神。
咳咳!无名尴尬地低头望了望怀中那很不识时务的小屁孩……………敢坏老子好事,一会不给你换尿布!
“他可能是饿了!来,给我!”
来不及害羞,柳依月站起了身来到无名身边抱过孩子走回房子里去喂孩子去了。
……
又过了一个月
这天阳光很好,无名跟村里的杨大叔他们去山里打猎去了。柳依月坐在院子里准备给宝宝晒晒太阳。
噗哒~噗哒~
已经有快三个月的宫轩宇圆圆的小手不停地挥舞着,他似乎很喜欢这暖洋洋的阳光。
“呵呵,宇儿也喜欢这暖暖的太阳对不对?乖儿子,娘娘今天就给你好好的玩玩!”敞开了褓褛,柳依月让宫轩宇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脚丫子晒太阳。过两天就是五月端午了,一会无名回来得叫他包点粽子来吃吃。
“荷花!抱宇儿出来晒太阳啊?”手里提着一个得篮子,周大娘笑咪咪地走进了院子来。
“过两天就是端五节了,喏,这是小慧、小凤她们包的粽子,大娘呀,也拿了几个来给你们尝尝鲜!”
“谢谢大娘!”
收下了篮子,柳依月地伸出一支手,捞过了一张椅子请周大娘坐下。
“你看你这丫头又跟大娘客气了不是?”
“那好,大娘既然不喜欢荷花客气,那荷花就听大娘的。大娘,昨天我让你帮我到集上买的绸布和丝线你帮我买了吗?”
“哟,荷花,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昨天,我和你大叔到那街上去赶集,看到满大街冷冷清清的尽是白幡冥纸飞扬,听说,是咱们的宰相大人仙逝了,现在正全国发丧,这半年内啊大伙都不能去赶集了!”
想起昨天在市集上看到的那场面,周大娘一脸的忧愁。
“大娘,你刚刚说什么?谁死了?”
“是咱们的好宰相宫大人,他两个多月前仙逝了!”
“宰相?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确定了消息,柳依月一脸惊慌。
“唉,这是真的,皇帝都下了诏书诏告天下了。那市集上还帖了官方布告呢!”
“他是怎么死的?”
“听说,他是来咱们东郡来找他的夫人,为了赶时间他们一行十人就抄了近路走那玉骆山。岂料,被那玉骆宫宫主白蝶依以成亲威逼不幸坠崖死的!”
“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周大良的话听得柳依月是一阵天旋地转全身冷得颤栗不已。
不,不可能的,寒,你告诉我你没有死,没有!尽管你伤害了我,但是,我并不想要你死的啊!不,你应该好好活着的!应该死的是我!我本不属于这里,死的应该是我才对。
寒,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荷花,你怎么了?咱们的宰相的确是个好官,逝者已去你就接哀吧!”拿起了宫轩宇的口水布,周大娘给流泪满面的柳依月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哦,大娘我没事!”被周大娘的动作惊回了神,柳依月接过手帕自己擦拭着。
“老婆子,你快回来,这加包的粽子要放多少盐,你快回来看看!”
周大娘屋边,大叔正扯着嗓子在催人。
“唉呀,这笨老头子总是教不会!荷花,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嗯,大娘慢走!谢谢大娘的粽子!”
送走了周大娘后,柳依月匆匆回了屋子。她胡乱捡了一些衣物打成包再往脸上摸了一番,然后找来了背带把宫轩宇背在胸前上准备出门。正当她要跨出正屋大门的时候,她又折了回来。左思右想了一番她找了纸和笔,大手一挥她给无名留了张纸条:
无名,人生无不散宴席。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们母子的照顾。因家中有变故,我走了,勿念!
依月!
挎着包袱,背着儿子柳依月迈出了正屋的门槛。
哇!
就在这时,背上的宫轩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哭了起来……………
“喔喔‘‘‘‘喔!宇儿乖,别哭,咱们这就回京城找你爹爹去!呜呜‘‘‘‘‘夫君,月儿并没有想过要你死的!呜呜……”
宰相府悼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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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到了!郢都到了,下车啦下车啦!”一阵吆喝中,首都郢城的喧嚣又回到柳依月耳边。一身农妇打扮,柳依月抱着儿子跟着人群,下了南松驿站的马车。
一路来从东郡北上,因为孩子还小为了安全柳依月不敢单雇马车,她只能坐速度较慢的驿站的普通马车。驿站的车从东郡到郢都,差不多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抱着孩子,斜背着包袱,柳依月穿过到处都是黑白悼丧的大街,再次踏进了“喜相逢”客栈。
“宇儿,你醒了呀?咱们到家了哦!”把刚刚醒来的儿子放在床上,柳依月解下了身上的包袱。然后,倒了些店小二刚刚送来的热水,洗了一下胸部,再洗了把脸,最后抱起宫轩宇喂了起来。
因为儿子还太小,这一路上的颠簸柳依月还真担心如此劳顿,怕他受不了会哭闹,会发烧、感冒,小病、小痛之类的。但是,幸好,老天保佑她的儿子很乖不吵也不闹很健康。半敞着衣襟,柳依月专注地看着一脸满足吮 吸着的儿子……
叩叩………
“小嫂子,你要的饭菜送来了!”店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进来吧!”
柳依月整理了衣襟,把吃饱了的宫轩宇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小嫂子,这是您要的鲫鱼木瓜汤,这是板栗鸭,这是金边白菜,还有一盅米饭。一共五两银子!”
“谢谢小二哥!这多出来的五两算是小嫂子的一点心意,我还会住上些日子,日后还请小二哥多多照顾!”说着,柳依月递给了小二哥十两碎银。
“呃……这,好说!好说!小嫂子您慢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店小二感激地接过银子。呵,想不到这个村妇打扮的小嫂子还如此懂得礼数。不过,她这算是托对人了,他,王三就是这个喜相逢客栈的大厨的表婶的二舅子。这店里倒茶、送水的一帮小二啰子都归他管。以后,这小嫂子,他王三算是罩定了。
“那就有劳小二哥了!”
“小嫂子长途劳顿,我王三一会叫人打些水来让小嫂子和小公子好好梳洗梳洗。”
“太好了!谢谢小二哥!”尽管打发了钱,但是柳依月还是跟对方该客气的客气。唉,有钱能使磨推鬼啊!这钱,不管是什么年代永远都是好东西。
“小嫂子您慢用,王三我去去就来!”说着,店小二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抱着儿子柳依月坐在桌边吃起了饭来。嗯,好多天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真好吃哦!不愧是名扬京城的“喜相逢”啊!柳依月本来很想吃一些辣子鸡,酸笋牛肉之类的,但是,想到吃了会过奶给宝宝柳依月忍住了。
用过了饭,王三和两个小二给柳依月送进了几桶热水。门落下了栓,柳依月把窗户都关上。准备好了儿子干净的抱褛和自己的披巾,放在木桶边。然后,回到了床边柳依月褪下外衫和襦裙,只着一条肚兜后也把儿子的小衣裤褪了去。
“宇儿,咱们要洗白白了哦!”
咿呀~呀呀,像是与柳依月对话,宫轩宇手舞足蹈地回应了柳依月。
“呵呵,乖儿子你也喜欢洗白白对不对?好喽,咱们要进去了哟!”试了试水温,柳依月抱着儿子踏入了圆木桶中。
扑通!扑通!触到了水,宫轩宇兴奋地手脚并用划起了水来,那如藕节似圆滚滚的小手、小脚好奇地蹭啊,蹭啊地。
“呵呵,咱们的宇儿也很喜欢洗白白对不对?来,乖儿子,娘娘帮你洗洗你的猫猫脸,看,咱们的宇儿又变得白白嫩嫩,香喷喷的喽!”
一手小心地护着儿子,柳依月一手给宫轩宇擦着小脸和身子……
洗完澡,柳依月抱着儿子躺到了床上沉沉地睡了。这些天,真把她给累死了。
次日,吃过了早饭,柳依月在脸上抹了一通,背着儿子走出了客栈,往宰相府走去。
“超叔,又给相府送菜来了啊?你种的这青菜绿油油的,可真是好哟!”在吏部侍郎家负责煮饭的张婶从米铺出来,刚好碰上了长期给宰相府送青菜的大约有五十多岁的超叔。
“哎!是啊!小老头今天被些事耽搁了,来得晚了!”小步急走着,挑着一担大约三十多斤的青菜,超叔一边回话一边用宽袖拭起了渗出的汗滴。
“不碍事现在还早着呢。再说,宰相府的管事都是明整理的人,不会责难你超叔的!”张婶安慰着这个老迈的老人家。
“但愿如此!哟,小老头有事,得先一步了!”超叔又甸了甸肩上的担子,匆匆朝宰相府走去。
哎哟!怎么又来了?穿过了大街,一带粉坦,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的宰相府后院翘首在望。可是,超叔的肚子却跟他闹起了别扭。
这可怎么办?自从这相府的宰相仙逝了后,府中上上下下个个悲痛不已,都沉浸在对那为官清廉、行事耿直的宰相深切缅怀之中。这管事的换成了那晴夫人。自己若是去迟了恐怕又要遭到晴夫人的一阵责骂了。可是…………
哎哟!真的不行了,所谓“人有三急”,自己真的得找个地方去出宫了……这个怎么办哟?
担着菜,撅着屁股,超叔站在没有几个人影的巷口,急得团团转。
“大叔,您有什么事需要晚辈帮忙的吗?”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超叔身后传来。
“哦,小嫂子!小老头我是一个菜农别人都叫我超叔。我是专门给这相府的送菜的!现在老头我有……有内急,这……进退两难啊!”
超叔回过了身子,瞧了一眼这个背着个胖娃娃,穿着一身素白衫裙的小妇人,说出了自己的实情。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吧我叫荷花,这相府的曲总管是我的表舅。如果您放心荷花可以帮你送进去。”柳依月热情地自告奋勇。
太好了!来的路上,她还在一直琢磨着该以什么借口混进去一看究竟呢。
方才在前门大街上,大殡浩浩荡荡压地银山般从北而至,大小轿子车辆不下百十余乘加上各色执事陈设接连不断足有三四里远。走不多时,一路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各家路祭。依次是御王府、镇西将军府、北候郡王府等各公侯王孙各府。如此一来,可作的文章少之又少,所以,她绕到了这后院,这下好了。
“可你这背着个娃娃,这菜这么重!”尽管脸已经憋得有些青了,但是,超叔还是担心起了这好心的小媳妇。
“超叔,你放心好了!你没看到荷花也是农家出身吗?这点菜荷花还是担得起的,不信您让我试试!”于是,柳依月调了调背带,从超叔肩上接过担子挑在肩上。
“超叔,你看,没事!”
“哎,荷花是吧,那小老头就谢谢你了!”
“对了,超叔,这菜钱是怎么结的?一会得了钱,我上哪交给你?”
“哦,这个不碍事,我们是月末才结的,现在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