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很想再去心怡院里看看,看看姐姐的遗物和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迫不及待地需要某种精神支撑,以鼓励她一步步走过这段最困难的日子,好好的照顾姝儿不再受任何伤害。
大步回到锦姝院,已快到午饭时,只得耐下性子先吃了饭,然后径直来到东跨院,也不做任何解释就说:“太姨娘,我想带姝儿去心怡院找一些东西,请太姨娘答应!”
太姨娘不解地看着情绪似乎有些激动的长生,点点应了。她一直觉得长生和已故的大少奶奶相似的地方太多,似乎两人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要不然两人的性格和行事怎么会那样象?而她又怎么会对锦姝那么好?可是她又确实同大少奶奶非亲非故,只能解释为是九泉之下的大少奶奶放心不下女儿,在冥冥之中安排了这一切。
长生再次领着锦姝走进了心怡院,守院子的婆子得了太姨娘的吩咐,很贴心地从里面关上门,任由长生和锦姝在院子里转悠和徘徊。院里池塘石径、香花绿树一片静寂,莺飞蝶舞无比热闹,秋千和石桌石凳一尘不染,一付主人时时光顾的样子,只可惜那云鬓花颜再无觅处。
锦姝年幼天真,旧日的伤害的渐渐远去了,几乎很少提起陆奶娘,生母的记忆也越来越淡了,有长生陪在身边,她心满意足的到处跑着捉蝴蝶,只可惜她的欢声笑语林心怡已不能听见。
长生忽然悲从心来,清明时节快要到了,她是失去亲人最多、最孤独的人,却连祭奠也找不到地方,父母已逝多年,又远在前世,时空的距离无法跨越,只能遥祭罢了,不知可有人在他们的墓前献上一束花?而她和姐姐的前世又埋骨何处?
而今世,虽然清明那天谢家要去祖坟祭祖,林心怡就埋在谢家祖坟,这些年为了不让锦姝受到惊吓,她还从未去拜祭过母亲,时至今日还天真地以为母亲在很远的地方养病,等病好了就会回来,所以长生也不能借着陪伴锦姝去姐姐的坟茔前一祭了。
……锦瑟前段时间有事,更新很差,从今日起洗心革面加油更新,请亲们谅解以观后效!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209章、里外有别
第209章、里外有别
锦姝跑着玩了一会儿,一个蝴蝶也没有抓住,发觉半天没见长生出声,转过头一看,却见长生坐在石凳上发呆,不解地走过去正欲问,却发现长生泪流满面,立即受惊地问:“姑姑怎么了?是不是姝儿惹姑姑不开心了?”
长生摇摇头,抚着她的脸说:“不怪姝儿,是姑姑想家了。姝儿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惹姑姑不开心呢?”
锦姝放下心来,又狐疑地问:“那姑姑会不会离开姝儿回家去呢?”
长生叹了一口气,她有这么怕自己走吗?这孩子真是太缺乏安全感了。她笑笑说:“姝儿放心,姑姑虽然想家,但更离不开姝儿,就是姑姑要回家,也会带上你的,你愿意跟姑姑一起去吗?”
锦姝歪着脑袋认真是思索一会,郑重地点点头:“我愿意,姑姑记着走到哪里都要带上我哟,就是你要跟岑师傅一起走,也要带上我,好不好?姝儿一定会很乖很听话,不会吵到你们!”说到最后,已经可怜巴巴地带了几分肯求和哭腔。
长生紧紧地抱住她,发誓除非她确实不需要了,她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会离开她,她不能让姐姐的在天之灵不得安宁,更不能让自己的心灵不得安宁。“放心吧姝儿,姑姑绝不会骗你,姑姑向你保证,一定不离开你,就是要走,也要带上你,好不好?”
锦姝展颜笑了,抹去长生脸上的眼泪,鬼精灵地问:“是不是岑师傅走了姑姑不开心?姑姑放心吧,岑师傅不和姑姑做朋友了,等三叔回来,他会和姑姑做朋友的!”
长生愕然:“为什么?”
锦姝眨巴眨巴眼睛说:“因为我发现三叔见了岑师傅很不开心,岑师傅来了之后他都不来看我了,而且跑那么远都不告诉我,肯定是生气啦!等他回来发现岑师傅走了就不生气啦,一定会天天来看姝儿和姑姑的!”
长生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懂得里外有别,郁闷的心情顿时变得如同四月的阳光一般明媚温热,笑骂道:“小鬼头,比我看得还清楚,我这才知道,你喜欢岑师傅都是假的,喜欢你三叔才是真的!”
老夫人对明清交待完清明节祭祀之事,吩咐他下去速速去安排,又不放心地叮咛道:“你给我记住,现在是关键时期,大房的人你千万不可冒犯,你要女人多得是,别在大房给我打主意,记得哪个轻哪个重!”
明清明白他刚才对长生的轻薄态度让娘不满,又想起自己对紫葫犯下的恶行,再不敢作声,赶紧应了退下,心里却把明澈诅咒了无数遍。
老夫人看他走了,挥手示意丫头下去,沉下脸去瑞姑说:“成家那丫头真不争气,小小年纪就由着性子乱说,你看看,周长生和岑浩哪有什么不清不白?本来一个琴师走就走了,咱家的子孙又不指着这个吃饭,还害得我送信传明珠来,她若是告诉公婆了,人家还说我这个亲家母费事,连一个琴师也容不下,他这些年在裴家干得好好的,偏偏来了谢家不久就留信辞职了!”
瑞姑赶紧劝道:“老夫人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自从他来到谢家,老夫人怎么待他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说别人,周姑娘可是明明白白的。说不定真如周姑娘所说,岑师傅只是因为家中有事,又不好意思告假太久误了大小姐琴课,所以才主动辞职吧!”
老夫人点点头,苦笑着说:“我真是越老越没年轻时的气势了,一个琴师别说自个辞职,就是我要辞退他又有什么了不起,名琴师也一样!我最怕的不过是果真如成家那丫头所说,他和周长生先后辞职去过自个的小日子,明澈回来又该记恨我了,只要周长生在明澈回来之前安心留在谢家,就是一百个岑浩辞职又能怎么样?”
说着脸色一沉,带着薄怒说:“为人师者都是极为敏感好面子之人,说不定是成家那丫头今早在岑师傅面前流露出什么,才激怒人家留信辞职,只不过他修养好没有让人看出来而已,要不也至于留信辞职了!”
瑞姑不语,留信辞职,一般都是与主人发生什么矛盾或者突然有急事才做的事,因为辞职时只要没有大的过错,主人家一般都会念在往日的情份额外给一个大红包,岑浩并未收到什么信件,看早上的样子也不象是突发急事,他到底为什么辞职?只能解释为成紫玉早上言词有什么失礼之处,让岑浩察觉到可能被谢家辞退,为了保全面子,干脆红包也不要了,自己留信辞职了,到真有文人雅士之风。
她也明白成紫玉这一次真的激怒老夫人了,娶媳为贤德,特别是庶子之媳,一定要规矩隐忍温顺才行,再有亲戚关系,老夫人也不会愿意有这样的一个暗藏心机喜欢挑拨的庶媳弄得家宅不宁,除非明净果真对成紫玉有意,老夫人看在其父是太子心腹或许还会容下,要不然,成紫玉恐怕以后难进谢家门。
第二天下午,谢明珠急急地从裴家赶来,一进门就问岑浩和长生到底有什么****之处,待老夫人说明实情,又递上岑浩留给她的亲笔信,她叹了一口气嗔怒地说:“母亲不知,岑浩在京城权贵之家极受欢迎,他为我裴家琴师多年,要不是公爹的面子,早不知被多少人重金挖走了,母亲倒好,仅仅因为成家一个庶女几句话,就逼得岑浩离开,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瑞姑辩解到:“姑奶奶不知,老夫人并没有逼岑师傅走,她知都不知道岑浩要走的事,早上成小姐无意闲聊几句,只让老夫人起了疑心,但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所以才去信请姑奶奶过来商议到底该怎么做,谁知岑师傅不知为何留信走了!”
谢明珠连连叹气:“岑师傅心气极高,一定有所察觉,为避免被辞退之辱,所以干脆自己离去,就是这么回事!”
老夫人却摇摇头:“既然成家那丫头说了,我宁愿信其有,也不愿私下纵容,他自己辞了更好,免得我枉做恶人!”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210章、明澈归来
第210章、明澈归来
五月,初夏的季节,天气已经相当热了,长生的心无旁鹜一心一意照顾锦姝,任是花开花落、季节交替,似乎都是与她无关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成紫玉居然没有留在谢家等待明净,也没有告辞一声悄悄回去了,长生猜测是明净捎信说暂时回不来,所以她留在谢家无趣才回家了。
只有锦姝,虽然长生一再保证自己不会离开,但她还是时时担心岑师傅会回来带走她的长生姑姑,怕自己的力量会阻止不了,又不敢告诉别人,所以日夜盼着三叔回来帮她留住长生姑姑,倒是时常念叨着明净,喜得太姨娘连夸大小姐是个有情意的人。
长生也有些不解,明净这一去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呢?虽然别人都以为陆奶娘和白梅的事情是刚刚发生的,但她却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是以前的事,不过是明澈为了掩盖真相送回来的假信而已。
而明净为了暂时摆脱家里的烦心事,也因为对她和岑浩的误解,才托辞去劝慰大哥离家远行,说白了只是散心而已,按说,他应该早就回来了呀!
只是她无法得知具体原因,也不能出面打听,只能平静地做自己的事情,方便时就带锦姝去心怡院里坐坐,感受一下姐姐曾经的存在。
自从岑浩走后,不知为什么,锦姝忽然不热心学琴了,而老夫人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琴师,大部分琴师都是年轻男子,女琴师又大都是年长色衰的**楼女子,都犯了老夫人的忌讳,因此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琴师,刚好也没人再逼着她学了。
又因为长生告诉她必须有一技之长,她居然跟长生苦练起书法来,长生心知她很怕自己离去,所以费尽小心思讨好自己粘着自己,这一切只让她更加心疼这个小人,也更加放不下她。
她的课时也做了调整,除过休沐日,每天上午学习课文,然后隔天下午学刺绣和书法,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悠闲。
虽然谢家不缺笔墨纸砚,但是长生初次学字是用毛笔蘸了水的青石板上练字,锦姝听说后,非要这么做,长生只好由她去,节俭总不是一件坏事。
锦姝院里不再有琴声,下午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了,好在绿树也已成荫,长生最喜欢一边做绣活,一边看锦姝坐在石凳上,提一只笔,放一碗清水,趴在石桌上写字,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常常写着写着就乱画一气,然后一起嘻笑开来。
明澈示意丫头不必通传,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树荫下,一位粉装的小女孩与一个月白上衣和淡绿色裙子的年轻女子挤在一起,正一人持一只笔,蘸在着碗里的清水在石桌上乱画着什么,边画边笑成一团,她们是那么开心和专注,居然没有发现他和明净就站在门口。
年轻女子他认识,正是在晋阳仅一面之交的教养姑姑周长生,她虽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他还是准确地认了出来,她就是周长生。
而那个双颊白里透红、笑语欢颜神情活泼讨喜的女孩果真是他的女儿吗?他不信地转过身,询问地看向归身后的明净。
明净含着笑点点头,看着一身薄衣轻裙的她正在与姝儿笑成一团。一个月的离别,他已经快要忘了对她的不满,特别是刚知道了岑浩辞职离去的消息,而长生却好端端地在府里,已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见大哥回过头来看他,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他眼里的欣慰和喜悦怕是不完全因为见到女儿吧。他没有直接回答明澈,只轻声说:“姝儿,你看看谁回来了!”
长生和锦姝回过头,霍然看见明澈和明净一起站在门口,奴才们一个也没带。
锦姝抬起头,她认出了明澈,有些激动又有些害羞,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长生笑着牵起她的手:“姝儿,你不是天天都念叨着爹爹怎么还不回来,三叔怎么还不回来,你看看,他们被你念叨得受不了终于回来了!”
说完拉起她走上前行礼,锦姝行完礼,却仍然垂着头不语,长生笑着说:“你不想见爹爹吗?”明澈道了声辛苦,就再顾不上长生,只不错眼地盯着女儿。
锦姝愣了一会,终于走上前喊了一声“爹爹!三叔!”明澈蹲下身子,久久地凝视着女儿精致红润的小脸和似激动又似害羞的神情。
长生心里是欢喜极了,她再疼姝儿,也取代不了父母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她已经没有亲娘,亲爹又难得一见,就让他们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吧。
她不想再打扰父女俩团聚,就朝明净点头示意后,快步走出院西跨院,然后令可乐和可喜前去侍候。
回到住处,却忍不住泪流满面,这种至亲团聚的喜悦,一定是她生前最想看到也最想得到的,却再也不会看到了。
正沉浸在哀伤中,紫葫却在外面轻声说“三爷来了!”
是明净,长生慌乱去抹眼泪,却还是被已经跨进门的明净看见了。明净心里一沉,想起辞职离去的岑浩,难道她对岑浩竟有情,难道是因为不舍他离去才哭?还是没有跟岑浩走只是因为不放心锦姝?莫非今天把一个健康活泼的锦姝还给明澈,她就要辞职离去了?
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他不能给她名份和承诺,凭什么要求她留在谢府?她再爱锦姝,也不能为了锦姝不顾自己的一生。明净不得不承认,目前来看,岑浩如果有诚意,确实是长生的良配。
他不甘心地问:“我们好不容易远行归来,怎不见姑娘喜色,反正流泪却是为何?难道有所感触?”
长生擦净眼泪抬起头,不甘示弱地说:“难道三爷不觉得,这种至亲相逢的场面让人看了感动多于喜悦?我是有所感触,第一想到如果大少奶奶看到这种场面会有多激动,第二,我也想自已的亲人了,不行吗?三爷不许吗?这也犯了王法或者谢府家规吗?”
她没有发觉,自己看似凌牙利齿咄咄逼人间,不经意间带了几分小女人娇嗔和刁蛮,再加上双颊因激动而通红,明净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已经是心神激荡、魂不守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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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211章、心意不明
第211章、心意不明
老夫人细问了白姨娘落胎之事,得知白姨娘饭后想在院子里走走消食,陆奶娘却贪睡没有跟上,导致白姨娘一脚踏空从台阶上滚下去落胎,自己也血崩而亡。
而陆奶娘,明澈还没有说要罚她,她听丫头说白姨娘和孩子双双没命了,就自己悬梁了,等发现已经没救了,因为天气渐热路途遥远不便送灵柩回家,又不是真正的主子,只好就地安葬了。老夫人还欲细问,见明澈提及此事目露悲色,只得做罢。
明澈的归来仿佛给整个谢家都注入了活力,谢府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短短几天,仅长生知道的,远的近的专程来访的京官地方官和世交好友就有几十位。因为常常是明澈正陪着姝儿,侍僮砚儿就来报说是某某大人来访,幸好姝儿虽然很爱自己的亲爹,却从小就不太粘着他。
初见明澈,长生确实有些激动,心里时常涌上奇怪的感觉,他居然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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