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予梦之女主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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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予梦之女主皇朝-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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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后闻言,毫不在意的笑笑,淡淡道:“颜儿还小,再缓个几年吧,本宫和陛下都舍不得她。”

  忽闻“哗啦”一声响,足足骇了两人一跳,但见几个碧玉盘被打翻在地,水果和糕点撒了一地。

  慕维那张白皙的脸蛋突然变得铁青,全身微颤,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姑姑,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一转身,飞快的奔离了亭子,只留下一脸错愕的沁宜和若有所思的萧后,过了一会,萧后无奈感叹道:“都怪本宫平日里太惯着他了,这孩子。”紧接着又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时候该给他找个老师了。”

  寒山乱鸦

  “殿下,这上官逸云太狂妄了,您多次派人去请,他都不理会,现在还要您纡尊降贵去请他,未免太抬举他了,要小的说啊,殿下您只要调一队御林军,把他捆进宫不就得了。”一路上,小寇子那张嘴就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

  一副书生打扮的慕颜,窈窕的身段裹着一袭白袍,袍身绣着枝枝青竹,一头青丝只用根银色缎带高束着,手执一柄乌木折扇,说不出的风流贵气,但见她对小寇子的絮叨置若罔闻,悠然自得的欣赏沿途的风景。

  山路蜿蜒崎岖,只一会的功夫小寇子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音也渐渐变轻,只剩粗重的喘气声,不多时便被如履平地的慕颜和慕夜及两个侍卫抛到了后头。

  “殿下啊,等……等小的。”小寇子抹了把汗,拖着灌了铅似的两条腿,努力往前赶去。

  慕颜闻声回过头,嫣然一笑,道:“我不是早说了,不要你跟着来吗?这下可好,苦头吃大了吧?”

  小寇子苦着脸道:“小的不放心,而且兰姑姑也应允了小的,一路跟着殿下,保护殿下。”

  慕颜笑着看向身旁那个高大清朗的男子,他一言不发,面色深沉,浑身散发着肃杀冷冽气息,可她知道在这下面藏着一颗比任何人都善良的心,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习惯了他如同呼吸般的存在,也习惯了他如影随形的保护。

  “小寇子,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去请上官先生吗?”慕颜说道,清脆的嗓音和着天空传来的阵阵鸟鸣,动听悦耳之极。

  刚一瘸一拐走到离她三丈开外远的小寇子一听,忙点点头。

  慕颜边继续往前走边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落魄的皇族后裔,他立志要在乱世中创一番大事,一日,他得知了一个预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于是……”将三顾茅庐的故事娓娓道来。

  听得入神,小寇子一时忘却了疲乏,与众人一道,不知不觉竟翻过了一个山头。

  “第三次,那位皇族后裔再去的时候,卧龙先生却正在睡觉,他不敢惊动,于是就等在院子里,直到卧龙先生自己醒来,卧龙先生见那皇族后裔求才若渴,且有志造福天下苍生,最终他同意出山,并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辅佐那皇族后裔建立了皇朝。”当慕颜将故事说完的时候,他们的眼前也出现了在竹篱环绕下极雅致的一座茅舍。

  “殿下,小的听明白了,您就像是那位求才若渴的皇族后裔,可上官逸云却未必有那卧龙先生的才德。”小寇子撇撇嘴道。

  “我曾调阅过上官先生的考卷,还有他为官时所上的十疏,尽言用兵治国之策,小寇子,我不敢说有像那皇族后裔一般的凌云壮志,却同样有求才若渴之心。敲门去吧。”慕颜轻摇折扇,淡然道。

  “是”他躬身诺道,转而上前,轻声敲门。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个眉目清秀的青衣小僮,看到来人甚众,面色不豫的说道:“怎么又来了,上回我家公子不是已经清清楚楚的回绝了吗?”

  慕颜一合扇身,谦和有礼道:“这位小哥,我们主仆几人赶路上京,途径此地,随身带的水都喝光了,能否请小哥行个方便,给口水喝?”

  小僮打量着眼前几人,狐疑的目光停顿在随从腰间那完全瘪下去的水袋上。

  忽闻屋内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男性低沉嗓音:“少云,还不请贵客入门一坐。”

  慕颜一愣,随即嘴角勾起微微笑容,一瞬间几乎让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让人陶醉其间,又有如那遗世独立的冰山雪莲般,高贵得令人又不敢靠近。

  小僮看得两眼发直,结结巴巴道:“公……子,请……请。”侧身让开了门。

  她将小寇子和两个侍卫留在屋外等候,只带了慕夜一人入内。

  与上官逸云长谈直至天色发暗,慕颜方拜别,带着慕夜一行人匆匆下山。

  回去的路上,慕颜一直沉默不语,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小寇子暗暗着急,几次欲开口询问,都硬生生的给忍了回去,再看看慕夜,颓然的耷拉下脑袋。

  原来当日在琴店中偶遇的男子竟然就是上官逸云,慕颜将与他的谈话细细回想一番,越发觉得不虚此行,此人才学通达,谈吐有致,绵里藏针,绝非寻常之辈。若能请他做维儿的老师,是再合适不过的,只是他面色苍白异于常人,身体似乎十分孱弱,似有隐疾,不像是有意推脱,看来得另想他法。

  快行至山脚,慕夜忽的停住脚步,警觉的向周围一扫,原本沉寂如水的眼眸放出凌厉森冷的寒光。

  风吹动树叶飒飒作响,空气中涌动着异样的气流,正当手悄悄按上剑把之际,说时迟那时快,无数铺天如蝗的乱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公主小”一个侍卫还未喊完最后一个字,已身中数矢,倒地而亡。

  慕颜尚未反应过来,一人已欺身近前,以身回护着她,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将射向她的乱箭尽数击落。

  无数“飕飕”声划破长空,大有非要置他们于死地而后快之势,小寇子惊慌失措闪躲在另一个侍卫身侧,叫道:“保……护,公主,啊!”一声惨叫,手臂上已吃了一箭,血汩汩向外流,两眼一闭,顿时晕厥了过去。

  慕夜镇静的右手挥剑,左手向四下一扬,数道银光急射而出,立刻听到树后草丛中响起几道短促哀呼声。

  见箭势稍缓,他一把揽紧慕颜的腰身,一个腾身,向松树林深处飞去。

  慕颜身子腾空,两手紧紧攀着慕夜的脖颈,任由他带着自己穿行在昏暗的树林里,耳畔狂乱的风呼啸不止,纷沓急促的脚步声紧追在身后,惊起无数乌鸦扯着嗓子怪叫飞遁。

  “木头,你没受伤吧?”慕颜焦急的问道,感到他的呼吸声似乎有些沉重起来,本已镇定下来的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她茫然无措之际,耳旁忽的传来一个极轻的声音:“别怕,我没事”,略显沙哑,却平和而坚定,奇迹般的带走了她所有不安和焦虑。

  慕夜双目如炬,眉峰微蹙,那伙不明身份的刺客就像嗅到了血腥的狼群,死死紧咬着猎物不放,且各个功力深厚,擅长听风辨物,绝非一般普通刺客,若只他一人,尚可一搏,神情复杂的低头看了抿着唇不出声的慕颜一眼,一提气,凌空而起,带着她隐藏在一棵大树的茂密枝叶中。

  “木头,给,抛远些”慕颜一下明白了他的意图,脑中一个灵光闪过,迅即摘下腰间泛着莹光的玉佩递给他道,借着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撒下来的几缕星光,她看到慕夜表情一片冷然,眼眸幽深似海,看不出一丝波澜。可不知为何,莫名的她有种感觉,那道凝视着自己的目光里仿佛饱含着怜惜和其他一些复杂的情绪。

  脚步声渐行渐近,慕颜紧张的捂住口鼻,身体微微有些发冷,一会的功夫那些脚步声就停在了树下,慕颜往下看去,只见有数道黑影在晃动,顿时瞪大了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是谁,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还有他们究竟受何人指使,星眸中寒光一闪,内心翻涌起滔天巨浪。

  许是猛然间失去了他们的踪影,黑影一直在附近打转,慕颜缓缓从袖中抽出匕首,指尖触到一阵冰冷,心头霎时泛起一股浓烈的杀意,眼眸竟覆上了一层诡异血红的雾气。

  身体的血液不断的奔腾,激荡出一种从所未有的嗜血的渴望,充斥着她的灵魂,难以遏制。杀,杀,杀,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旋叫嚣。

  慕然间有什么轻柔的覆在她握着匕首的手上,传来的温热和质感,拉回了她游离的心智。

  黑影很快便有所发现,继续向之前慕夜抛出玉佩的方向追去。

  等他们走远,慕夜再次搂紧了慕颜,飞身下树,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山脚下燃起了无数松明火把,那火把沿山脚绵延成圈将整座山都围了起来,照的分外通明。

  “请公主殿下恕罪,小臣护驾来迟了。”身披铠甲的京畿戍卫营统领屈膝跪地,抱拳道。

  “殿下,呜呜呜,”死里逃生的小寇子一见从林中走出的两人就激动的哭开来:“殿下,小……寇子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呜呜呜。”

  慕颜微微点头,平静的扫了一眼高举着火把众人,沉着下令道:“刺客往林中西北方向去了,无论死活,都要把他们全部给我带回来。”幽黑的眼眸中燃烧着比火光还要炙热的火焰。

  那统领一低头道:“小臣谨遵公主殿下懿旨,定当竭力擒拿刺客。”接着站起身,指挥道:“你们,还有你们跟我进山搜捕刺客,其余人保护公主殿下回宫。”

  铠甲和兵刃的碰撞声响在寂静的寒夜中,格外刺耳尖锐。

  慕颜看了眼躺在地上全身插满箭支的两具尸体,不由攥紧了双手,以至尖尖的指甲刺进掌中也浑然不觉疼痛。

  “好好收殓厚葬他们,从优抚恤他们的家人。”慕颜说道,缥缈的声音,带着股冷透心扉的寒意。

  小寇子惊魂未定,身体打着轻颤,抱着已包扎好的受伤的胳膊,道:“谨遵公主吩咐。”

  “殿下,您可回来了。” 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守候在宫门口的管乐,远远见到慕颜一行人,迎了上前道。

  慕颜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忙问道:“管公公,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不在父皇身边,莫非?”

  “殿,殿下,陛下,他”管乐哽咽的快说不出话来,不断用衣袖擦拭眼角。

  这三年来,父皇的身体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每况愈下,群医皆束手无策,父皇沉疴缠身一事,差不多瞒住了宫内宫外上下所有人,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但这几日父皇的病情已有所好转,精神也比往常要好了许多。

  “管公公,父皇到底怎么了?”慕颜皱紧了眉头,不悦的追问道,看到管乐当众如此失态,她的心开始一点点地往下沉。

  “陛下嘱咐老奴,一定要等到殿下,请您尽快去觐见。”他的话音刚落,慕颜已不见了身影。

  暮鼓云殇

  月隐星沉,夜黑如墨,浓重的寒意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浸入紫极殿内所有人的骨子里。

  一阵阵疾风吹得殿外的紫竹、云杨摇晃不止,吹得案上的折子哗哗翻响,吹得殿中的明黄帷帐肆意乱舞,仿佛要带走那个在生与死间、在黑暗和寒冷中苦苦挣扎的灵魂。

  琉璃八宝宫灯垂着长长的流苏随风摇曳,忽明忽暗,内殿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响起的极力压抑的哭泣声。

  “颜……儿,维儿” 宣帝躺在九龙纹雕的龙床上半梦半痴的唤道,明黄锦被下不经意露出只瘦骨嶙峋的手,缓缓抬起,带着无限的期盼和不舍。

  就在他的手无力的快要垂下之际,迅即被一双白皙无暇的手紧紧握住,慕颜哀声唤道:“父皇,我在这,你的颜儿在这里啊。”

  宣帝半张着无神的双眼,努力朝慕颜看去,定定的似要看清她的模样,半晌,他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浮现出一缕欣慰的笑意,轻声道:“颜儿,你让维儿过来,父皇有话要对他说。”

  慕颜回过头,哽咽着唤道:“维儿,快过来,到你皇爷爷身边来。”

  慕维听到召唤,急急走到床前,面色沉重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满目哀凄的喊道:“皇爷爷。”

  宣帝颤抖的伸出手,摸索着,想要抚摸他的脸蛋,噎嚅着嘴唇道:“好,好孩子,维儿,要记住皇爷爷今天和你说的每……一个字。”

  慕维蒙着薄雾的狭长眼眸里闪烁着无比坚定执着的光芒,重重的点点头道:“是,皇爷爷,维儿一定会记住,永远不忘记。”

  “好,咳咳……”宣帝连咳数声,气喘吁吁道:“维儿,你是皇朝唯一的储君,也将会是万民……主宰。你要去学做一个好皇帝,一个受万民景仰的英明……君主,不要像皇爷爷……这般,关键之时,要狠的下心,当断则断,万不能有妇人之仁。”

  慕维用力的一抹眼泪,咬咬牙道:“皇爷爷放心,维儿都记下了。”

  宣帝嘴角迟缓的扯开一抹飘忽的笑容,点点头,吃力的说道:“从今往后,颜儿不但是你的姑姑,也会是你的老师,你要听从她的……教诲。”

  闻言,正沉浸在悲伤中的慕颜身子猛地一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诧唤道:“父皇。”

  宣帝伸着枯瘦的大手一点点探去,将慕颜的手紧紧握住,歉疚的说道:“颜儿,你要原谅父皇,父皇现在将教导维儿辅助维儿的重任都压在了你的肩上,咳咳,可这是万般无奈……之举,父皇只有你可以相信。你,你要答应……父皇,尽自己一切力量,去保护维儿,让乾月皇朝的江山永固,千秋万世都在我慕氏手中。”

  说完,他那深陷无光的眼睛渐渐焕发出魄人的神采,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慕颜试图抽出手,含泪摇了摇头,颤声道:“父皇,我。”

  宣帝长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幽幽道:“父皇……不逼你,颜儿,这个担子太重了,不该让你一人来承担,是父皇糊涂了。”

  “父皇,颜儿并不是怕这个担子有多重,您忘了吗,您告诉过女儿,世间的路每一条都不好走,无论最终选择哪一条,都要咬牙走下去,决不后悔,父皇,女儿今日选了这一条路,也必将像您一样无怨无悔的走下去,我只是担心会辜负了您的期望。”慕颜一字一顿清晰决然的说道。

  “好,好,颜儿,”宣帝略显激动的说道,咳了几声,勉强提气道:“管乐,即刻宣左右丞相、御使中丞、骠骑大将军觐见。”

  “遵旨。”管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转身出了内殿。

  依兰倚在灯下,神情专注的绣着荷包,偶尔抬起头,望向宫门口,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绪不宁,冷不防食指被绣花针扎到,殷红的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她放下针线,吮着被针扎到的手指,愣愣的发着呆。

  “兰,兰姑姑,”守在宫门口的小寇子捂着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臂,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叫唤道。

  依兰腾的一下站起来问道:“怎么,是公主回来了吗?”

  小寇子喘着气,使劲的摇着头,道:“不,不是公主,是我远远瞧见那二十四道宫门全……全开了。”

  “什么?”依兰大吃一惊,要知道每日一过戌时一刻,出宫的大门就会被关闭上锁,到了寅时三刻,将近早朝时分,方才会打开,难道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

  依兰一把拉住小寇子,焦急的说道:“你快去陛下的寝宫附近打探一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担心公主。”

  小寇子一点头,道:“好的,兰姑姑。”说完,一溜烟奔出了宫,往紫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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