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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倚着某跟粗壮的木桩,席地坐在木板上,浅粉色的裙摆懒懒地耷拉下去,差点就能掉到水里,她也不管,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撕着手里的花瓣,想着心事。
阿九最近被罗妈妈逼着猛补常识,才知道自己不但穿越了,而且还架空了。这是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时代,怪不得自己听到罗妈妈说大乾大乾的时候觉得陌生。这里倒是也有周天子,春秋战国,只是原本的世界里是秦始皇统一了六国,这里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统一,几百年来一直处于几国相持的局面,小战争时有爆发,但是大的格局却从未改变过。
乾国,晋国,楚国稳稳地三国鼎立着,北方大漠游牧,西方沙匪豪强,南方蛮族凶悍,虽然蠢蠢欲动,时常有些小打闹,却并未成大气候。乾国虽然地处东方,但是有一部分国土也处在南方。
乾国的皇帝姓姬,是周天子的直系后代,秉承祖先的传统,所以称天子,不过天子和皇帝只是叫法不同而已,和其他两国的地位平等地很,并没有高出人家一头。
知道是架空,就意味着阿九的历史知识在这儿全然没用,不过阿九并不气恼,虽然有机会看到历史名人是件挺牛的事,知道未来大致的走向多少可以让她趋吉避凶,多几分机会,可是她又不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何况有时候,知道未来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知道了,并不代表能改变,比如她的母亲。
想到庆王妃,阿九有几分黯然,虽然自己并不是原来的阿九了,可是这个身体的感情不知不觉在影响着她,好像自己真的与之完全融合了一般,她依恋罗妈妈,对庆王妃的思慕之情并无半分作假,有时候,竟然还会想念庆王,虽然她不知道庆王的长相,脑海中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但她真的在想念他。
也许,自己完完全全地是阿九了。
她轻叹一声,看着四周大片大片的荷花荷叶,心情趋于平静,忍不住轻轻吟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话音刚落,便响起了几下清脆的掌音,阿九吓了一跳,回头望,后面的荷花丛里,竟然徐徐地站起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美少年。
阿九暗道糟糕,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撒腿开跑。
只是就这一转念的功夫,那个少年便纵身一跃,落到了她跟前。他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他的眼眸犹如星子般闪闪发亮,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看的眼睛,一时间竟然怔住了,忘记了移步。
很快她便清醒过来,暗暗唾弃自己,前世也算是见过不少美男的,怎么会那么没有定力,她轻轻摇了摇头,若是换在别时别地,和这样的美男搭个讪聊个天她定不会拒绝,只是现在,她的身份既尴尬又危险,最关键的是,他竟然还听到她吟诗,若是被赵律知道此事,后果难以预料。
苏润就这样温柔地看着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人的脸上能有这么多的表情,她一会皱眉,一会摇头,样子可爱极了,“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真是好诗。”
阿九终于反应了过来,“啊?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婢子在这偷了会懒,现在要去做事去了。”说完看也不看,就从苏润身边溜了过去。
真是有趣的人儿呢。
苏润看着她踉跄地背影,嘴角的笑容越发大了,还自称婢子,以为他不知道她是谁吗?
想到她的身份,苏润眉头略皱,只是很快就又舒展开来。
这时荷花坞外传来了说话声,他耳力惊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阿九你怎么跑得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应该就是那个罗妈妈。
少女的声音有些慌乱,“啊?没事没事,那边有条蛇,我有些害怕,所以赶紧出来了。”
“有蛇?”罗妈妈疑惑道。
“哎呀,妈妈,阿九肚子饿了,我们回去用膳吧!”这是在撒娇。
细碎地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苏润的笑容却越发明朗。
“阿九。。。真是个好名字。”他的表情柔和,声音里透着无限地甜蜜。
良久,幽幽地叹了口气,“果然又被你说中了呢,师父。”
正文 十一章 平芬
大暑将至,即便是在南疆,也难掩夏意。
阿九指挥蔷儿在庭中唯一的一棵大槐树下搬了张矮榻,她懒懒地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薄薄的夏衫松松地搭在身上,露出了玉一般的脖子,蔷儿拿着秋香扇有节奏地替她吹风。
罗妈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毫无形象的一幕,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扇子,蔷儿就自动自觉自发地退了出去。
阿九睁开眼,看到罗妈妈眼角藏不住的喜悦,便知道,有进展了。
“听说将军在西边有座庄子,咱们带来的陪嫁丫鬟,陪房,小厮,侍卫都被安置在那。”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这些人如果在府里,不可能半点动静都没有。
“庄里有个叫夏山泉家的,和杜妈妈交好。她的男人负责给府里送蔬果,七日一送,夏山泉家的常跟着一道来,大约能在府里盘桓半日,来了多半就去晚芳阁赵杜妈妈。上月末,夏山泉家的来过一次,跟杜妈妈提起了她新娶的儿媳妇,叫平芬。”
阿九的眼睛一亮,平芬。
“明日,这个夏山泉又该来送蔬果了。”别的人她管不了,但是平芬平芳紫琉紫璃四个是阿九从小的贴身丫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自己没有儿女,那四个丫头她是真心疼爱,待她们有如亲生女儿一般,这两年,她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她们,现在总算有一点消息了,罗妈妈心里有些激动。
阿九有些疑问,“妈妈,他们这些人的卖身契不是在我们手里吗?将军府的人能随意处置他们,还能为他们安排嫁娶?”
罗妈妈叹了一口气,“除了不能发卖,其他的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吗?”
阿九又问,“若有人逃走呢?”
罗妈妈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若有人逃走,只有我们能追究,将军府对他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陪嫁的单子都在罗妈妈身上,而且陪来的人那么多,就算走脱几个,赵律也并不能察觉。这么说,自己所处的境遇,并不是全无人知晓的,天子和太后,都有可能知道。阿九的脸色不禁露出几分失落。
罗妈妈劝慰道,“天子和太后虽然疼爱你,但他们心中最重要的还是江山社稷。南疆远在千里之外,天子和太后得到的消息并不确切,更何况是臣子的家务,他们也不能随意插手。”
阿九涩涩一笑,“我晓得的。”
第二日,罗妈妈算好了时间,带着阿九去了晚香阁。
杜妈妈听到声响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个高壮的仆妇,就是夏山泉家的,她衣料普通,剪裁却很合体,裙边上绣了一圈竹子,倒显得这身普通的衣裙雅致了许多。头上插了一支银钗,看起来干净得体,阿九暗暗点了点头,做母亲的这副样貌,儿子想必也不差。
杜妈妈福了一福,向夏山泉家的介绍道,“这是郡主。”夏山泉家便上前给阿九见礼,她举止有度,态度不卑不吭。
这般淡然,倒让阿九有些诧异,她望向罗妈妈,罗妈妈的眼角划过一丝疑惑。
杜妈妈又向夏山泉家的介绍了罗妈妈,夏山泉家的微微地一福,罗妈妈便问,“这位是?”
杜妈妈道,“这是外边庄上负责送蔬果的到府里的夏山泉家的,你便同我一样叫她一声珍娘吧。”
然后引着她们进了一处绿荫茂密的小凉亭,亭中的石桌上,放了一壶茉莉花茶,四个茶盏,并未用过,石凳上摆了四个缎面垫子,显得十分温馨。杜妈妈一向是个细致的。
阿九喝了一口花茶,便跑到亭子下面的草地里寻蚂蚱,她离得并不远,亭里的声响能听得八九不离十。
杜妈妈不知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引得罗妈妈和珍娘笑了一气,气氛很好,场面热络。谈着谈着,便谈到了儿女身上。
杜妈妈道,“我家那两小子,真让我操够了心,老大跟着账房的吴管事做事,做得倒是不错,年前刚升了做二管事,只是眼瞅着快二十了,媳妇也没说上一个,我跟他说,府里若有看中的丫鬟姑娘,我舔着老脸,在大管家那求个恩典,也好让我早点喝上媳妇茶,他倒嫌我烦,这些天索性躲着我,老二就别提了,整一个皮猴!”
罗妈妈笑道,“我倒是羡慕你,老大有出息,老二体贴你。”
杜妈妈一努嘴巴,指着珍娘说,“我倒是羡慕她,儿子比我的孝顺,新娶的媳妇也能干,再等她抱上孙子,就彻底把我比下去了。”
珍娘轻笑,“我只有一个儿,你有俩,我哪比得过你。”顿了顿,又道,“不过,说起我家平芬,倒不是我自夸,你将来要找到更好的媳妇还真不容易。她模样好,性情好,又勤快。难得的是一手女红极好,她嫁过来不过三月,已经给我做了好几身衣服了。我叫她不必老紧着我,她说她亲娘离得远,也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相见,这是她亲娘教的手艺,做的时候便能有个念想,一件衣服能全她两份孝心。”
罗妈妈心中一动,平芬是个孤儿,平芬的女红是她所教,这话,倒像是特意对自己说的,“这么好的媳妇,倒真想见见。”
杜妈妈也起哄,“我也想看看我儿子遍寻也比不过的是什么样的儿媳妇!下回你把她带进来给我看看。”
“这。。。”珍娘有些为难,“平芬她是庄里的人,二门上怕是不让进吧?”
杜妈妈笑道,“怕什么,我家老幺现在二门上当值,你下回来时,我让他守着。再说,你也是熟面孔了,带着儿媳上来找我说话,就算是二门的管事碰上了,还能说你啥?”
珍娘也笑,“能这样最好,我家平芬能来拜见下杜妈妈和罗妈妈,倒是她的福分。”
三人又扯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珍娘便告辞。
杜妈妈和两人都交好,自然希望她二人彼此印象好些,这样将来多个唠嗑的伴,也是美事,便问,“我就说她为人不错,值得一交,今日聊得可还尽兴?”
罗妈妈点头,“我就知道,能入你的眼的,必然是个不错的。今日一见,倒让我吃了一惊,看她这穿衣打扮举止风度,哪里是个庄上的农妇,倒像是个大宅门里的管事娘子。”
杜妈妈道,“你端的好眼力,不愧是从王府出来的。这珍娘,确实不是个普通的农妇呢。”看到罗妈妈疑惑的神情,杜妈妈接着说,“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我想着既然我们三人是知己,那告诉你也没什么。”
正文 十二章 珍娘
杜妈妈正想继续说话,阿九恹恹地跑了过来,罗妈妈只好抱歉地冲杜妈妈笑笑。
“阿九困困。”罗妈妈失笑,是累了吧。
阿九不客气地把头枕在罗妈妈腿上,不多时便发出均匀酣畅的呼吸声。
罗妈妈轻抚阿九的额头,对着杜妈妈说,“真是个孩子。”然后示意杜妈妈接着讲。
“我第一次见珍娘的时候是十年前,那时这里并不是镇南将军府,而是安南王的别院,平时鲜有人来,我和我当家的在这儿帮着看看院子,那日我出门去买针线,不知怎的竟遇到了贼子抢我的银子,我一个女子,怎抓得到那起贼子,却不料一个女子替我制住了那贼,她身边还带着个六七岁的男孩。”杜妈妈回忆着,“为了答谢她,我便在路边请她喝了碗凉茶,我看她一身素色,鬓上插了朵白花,又带着孩子,便猜想她夫君新丧。她告诉我她叫谢珍娘,这男孩是她的儿子文昊,她丈夫是西北军的一个骑尉,战死了,她孤儿寡母,无所依靠,来南疆投靠夫家的二叔,没曾想,二叔前几年就得了急病去了,亲戚也不认他们,只好到这边随处转转,看看有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一听西北军三个字,罗妈妈眼皮一跳,她是随王妃在西北军大营里呆过的。
杜妈妈见罗妈妈听得入神,便继续说,“我对珍娘一见如故,她那孩子看起来又乖巧懂事,若能和我家那两皮猴做个伴,说不定能把他们带规矩点,正好别院里还有一个洒扫的闲职,我就问她做不做。她是个爽快人,当即就点头。她来了后,老夏就是夏山泉,他当时和我当家的在一块当差,一直挺照顾她的,老夏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兵,战场上伤了子孙根,不能生养,所以对文昊好得不得了,文昊也喜 欢'炫。书。网'他,后来我和我当家的就把珍娘和老夏凑了一对。后来安南王爷坏了事,镇南将军平了南蛮的起兵,天子便把这府邸赐给了他,前些年,将军在外头添了个庄子,才拨了他们两口子过去的。”
罗妈妈奇道,“这珍娘倒愿意自己的儿子为奴?”
杜妈妈笑着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将军府开府也只八年,只有那些后来的才写了卖身契,像我们这些从前就在这的老人,签的都是契约,说起来,珍娘和文昊连契约都没签过,只算得帮佣。”
罗妈妈忽然想到了什么,迟疑地问,“文昊,莫非就姓文?”
杜妈妈点头,“旁人只以为文昊,乃是夏文昊,没曾想过文昊就是姓文。所以除了我们这几个老人,大家都不知道这茬。”
珍娘的先夫姓文。
罗妈妈的心猛烈地跳动了几下。
阿九并没有睡着,闭门眼神而已,听她们说得差不多了,便扭了扭身子,然后坐了起来,“妈妈,我饿了。”
罗妈妈笑着带着阿九告了辞。
回院子的路上,罗妈妈表情严肃,阿九隐约觉得这个珍娘和文昊并不简单,但她是个后来的,对这些前尘往事并不知晓,所以不好判断。她想了想,便问,“妈妈是在怀疑珍娘她们的来历?”
罗妈妈点头,“我自小伺候王妃,所以也算在西北军营中长大的,西北军营中,并没有姓文的骑尉,只有一个姓文的右路将军。当年你外祖父袁韬大将军在与游牧霍霍汗一战中中了流箭,不幸战死,是右路将军文景驰力拼到最后,虽然死伤惨重,却赢了此战。十年前,霍霍一族又来侵袭我边境,当时的统领西北军的征北将军于海是右相于奎的亲侄,于兵法谋略并不精通,霍霍又兵精马勇,西北军大败。这本是于海的责任,只是朝中右相一系竟然诬陷文将军通敌,还拿出了所谓证据,天子迫于压力不得不将他暂时押还,文将军却是个烈性的汉子,就在金銮殿上触柱而亡,以死明志。”
阿九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文将军死得也太不值了。
罗妈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说文将军不该就这样撞死,可是此战伤亡惨重,又损失了边境一个城,不得不有个人出来承担这个责任,右相把持朝政,那证据看上去又其言铄烁,天子也并没有任何办法,文将军以死明志,保全了其他被无辜卷入此事的将士,说来已经是上策了。可怜文将军的娇妻弱子,也受了牵连。”
“妈妈是怀疑那珍娘和文昊。。。?”
“我见过文将军的夫人,窈窕秀美,并不是珍娘的模样。文将军的公子当时也就六七岁,王爷顾念王妃和文将军的情分,当年出事之时,打算替文将军保下这条血脉,然而右相强势,最后文将军的夫人和幼子都被判了流徙千里,去关西的大窑做苦工,王爷上下好生打点了一番,希望能让他们少受些苦,可惜没过多久,便传来消息,他们病死在去关西的路上了。”罗妈妈顿了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