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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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色之城-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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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愤怒地咬紧下唇,“所以,”我顿了顿,狠狠地看着龙须川进,“我没有做错事。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你。我不在乎我会死还是生,也不在乎春树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我会一直跟你们这些强盗抗争,直到死去!”
  
  “你怎么杀我?我很想知道你怎么杀我,靠你的细胳膊还是细腿?”龙须川进逼近我的脸,“或者,靠你的美色?”
  
  这是一张非常理智的脸,异常理智的脸,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漏洞可以钻的,除非他自愿露出破绽。
  
  我只能满腔愤怒地瞪着他,强烈的挫败感将我紧紧包围。我发誓如果我身体可以起化学反应,我立即引爆自己跟他同归于尽。
  
  这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死鬼子!
  
  “我说过等你有资格、有能力跟我抗衡了,再提杀我的事情吧?蠢女人,现在先想想怎么脱身?那个男人一旦醒过来指证你,你可就没机会杀我了。”
  
  我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我现在非常想杀人,大开杀戒,可惜,我没有尔忠国那样的本领横扫千军如卷席,也没有项羽那样的气概引颈自杀如豪饮。我除了会暴跳如雷地谩骂,发狠,再无用处。
  
  我顺着墙慢慢地蹲下地。龙须川进叉着腰踢来一脚。“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起来,把你对付乔天佑时的狠劲拿出来,起来!”穿着皮靴的脚踢得我很疼。
  
  我挣扎着站起来,带着被屈辱的不屈精神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死鬼子。“踢吧!不踢死我你不算男人!”
  
  龙须川进不再踢我,一把揪住我的肩膀将我拽到他面前。“走!”推搡着我向前走。
  
  “带我去哪里?活埋吗?谢了!”我昂起下巴。
  
  龙须川进一言不发,沉着脸将我拖到一个有重兵把守着的房间——苍蝇也难飞过。
  
  乔泰的待遇居然比池春树还高?太M的气人了!
  




160

160、思念着的他 。。。 
 
 
  隔着玻璃,看到一个怪物——一个脑袋大如笆斗的怪物——包裹着左一层、又一层的白纱布。白纱布上渗着斑驳的血渍,几乎看不出五官。
  
  “欣赏一下你的战绩吧。有何感想?”
  
  我挣脱开他的手。“很棒!”眉头轻扬,“感觉棒极了。”
  
  我的脑袋立即被龙须川进狠狠地劈了一掌。“一会儿把你带到他面前近距离观看,你就不这么嚣张了。”
  
  心里咯噔一下,但我还是硬撑着——我一点儿也不在乎——看就看呗。
  
  “按常规论,你犯的可是一级谋杀罪,应该处以绞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块。
  
  “那你们日本人杀了成千上万的中国人,还焚尸灭迹,算几级谋杀呢?”我反唇相讥。一个刽子手也配在我面前说教?
  
  脑袋又被他狠狠劈了一掌。“跟我进去!”他拎起我的衣领,将我拖拽进那个怪物的房间。
  
  福冈大佐就站在医生边上,嘴角下拉,下巴直接连着脖子,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龙须川进向福冈大佐走过去的时候,这位高级别的鬼子正扬起手扇那个医生的耳光。被掌掴的医生一个劲儿说“嗨伊!”还不断鞠躬,看着挺滑稽,似乎他很享受被罚的乐趣。
  
  龙须川进一个立正,向福冈大佐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福冈大佐总算卖他一个面子,停止了对医生的训斥。但他阴鸷的眼神拂过龙须川进停在我脸上,骤然放光,令我寒颤了一下。这是一双极为凶残的眼睛,不带一丝人类的温良。我想起影视作品里出现的残暴画面。此人满身带着血腥气,隔着几米远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死在他手下的中国人不知道有多少啊。
  
  脑海里不由浮现可怖的刑讯室。。。。。。我不怕!我一点儿也不怕!
  
  龙须川进叽里咕噜跟那个没下巴的杀人魔王交谈了几句,后者点点头,嘴角下拉的幅度小了点。只见福冈大佐拍拍龙须川进的肩膀,离开了房间。
  
  不知道龙须川进跟那个福冈鬼子谈了些什么,但从福冈鬼子的反应看他没揭发我。否则我会立即被那个暴戾的鬼子乱刀捅死。
  
  我狼狈地站在那里,重新梳理我那悲催的计划。
  
  我自认为计划很周全,按照正常程序应该是我制造命案,杀死了乔泰,于是做为凶手被宪兵带走,或被处死,或被老狐狸从中干涉救下。一般情况下,实现后者的可能性偏大,因为老狐狸不会轻易让我死去从而退出赌局——他似乎比我更像个偏执狂。老狐狸若力保我不被特高课抓走,我继续作乱的机会便大了——择机除掉龙须川进。就算老狐狸不出手,让我被特高科课的人带走审讯,我还有一招棋,就是一口咬定是龙须川进出于嫉恨,趁我跟乔泰幽会之际派人杀了乔泰。
  那么,龙须川进会恼我嫁祸于他倾向于处死我。就算特高课的特务们放过我这个行凶者,龙须川进也会剿灭我这个麻烦制造者。
  
  无论如何,我死路一条,因此,我可以解脱了。
  
  然而,我的一切算计都因春树的离奇昏迷乱了套。今日,我才知道真相:龙须川进和春树之前的举动都是为了帮助我获得自由。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特高课的日本人可不是吃素的。我还能全身而退吗?
  
  “他暂时不会对你构成威胁。”龙须川进勾住我的脖子拉到他眼前。“有人曾想半夜潜进医院刺杀乔天佑,没能成功。这事情的发生对你有利,可以转移对你的怀疑。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得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无所谓。我用眼神向他传递了我的态度。
  
  但我的无所谓态度显然惹恼了龙须川进。他露出的目光似乎在说:“你这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蠢货!”
  
  他勾住我脖子的手使劲捏着我的枕骨,仿佛正考虑要不要将它捏碎。我的眼睛穿过他的眼眸看进他眼里很深的地方。如果那里是他灵魂的所在,一定会在我无畏目光的穿射下卑微地颤抖。
  
  他终于松开了我。“你快掉进深渊了!”他冷冷地说道;似在警告,又似在哀叹。
  
  “我已经在最深的渊底了,而且有你陪着,怕什么?”我再次昂起桀骜的头颅。死有何惧?我赞美死亡!
  
  唯一遗憾的是我可以死亡的方式只剩下一种,也是最完美的死亡方式——制造他杀的可能性!
  
  从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渴慕死亡——我承认我变态了,我早就变态了。
  
  可我同时知道在异常理智的龙须川进面前,被杀的成功率极低——但不代表没有。我宁可一次次叩响死神的大门。一次次制造踏进那扇门的机会是我今后的主业。
  
  我渴望离开这个血腥、罪恶的世界,一刻也不要多留。
  
  穿破黑暗——那是通往永恒的必经之路,也是黑暗唯一可爱的地方——抵达彼岸。
  
  我渴望见到他——我心爱的尔大哥——无论他愿不愿意接受我。
  
  活着太难,比死难上一百倍。死同样不容易,比生更难抵达渴望着的彼岸。
  
  我没能看到苏醒后的乔泰,也没能看到苏醒后的春树——百合子见到我就会歇斯底里,除了骂我,将我阻挡在病房门外,没任何心情跟我交涉。
  
  老狐狸总算出现了,赶来医院探望未来侄女婿。他希望我作为年长者,不要过度刺激百合子纯洁而稚嫩的心灵。
  
  懒懒地在屋里接连睡了两日,连院子都没踏入一步。好在有菊香替我梳理头发,清洁、收拾房间,否则我快变成垃圾堆中的大垃圾了。
  
  第三天我逼着自己振作精神,就算内心已经垮了,形态上也不能垮塌——决不能让这些死鬼子轻视我、以为我彻底完蛋了。
  
  我又开始练习瑜伽。我的身体柔韧性极好,可以将后背卷起,直至头与膝盖触碰。我咬着牙坚持完成每一个高难动作。菊香时常用赞叹的目光静静地看我练习,在我完成最后一个体式时帮我打好洗澡水,放松骨骼。
  
  龙须川进有三天没出现在府宅内了。听老狐狸说有一项工程需要他赶在婚期前完成。我不禁联想到那些高耸的碉堡和各种复杂的工事。一个人漂洋过海所学来的本领就用在毁灭另一个民族方面吗?我替他感到悲哀。
  
  老狐狸对我的态度不温不火,好像对于发生在府宅内的凶杀和爆炸事件均不予追究。但我怀疑是龙须川进刻意隐瞒或搪塞过去了。老狐狸哪里是大度的人呢?如果知道是我蓄意谋杀帝国重要的朋友以及他心爱的外甥,不活剥了我的皮才怪。
  
  龙须川进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至少我无法琢磨得透。在我眼里,他是个挺令人头疼的鬼子。
  
  五天后,当我沐浴完来到客厅打坐、进行瑜伽冥想时,龙须川进回来了,悄无声息地走到我面前。虽然我没睁开眼睛,但从走路的步伐听出来是他。他坐在我对面,一声不吭。
  
  我没睁开眼,练习需要心无杂念。
  
  十分钟后,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沉静的眸看着我,没有愤怒,也没有欣赏之色,就那么平静无波地看着我。一身日寇制服很合体地穿在他身上,带着令人生畏的寒气。他如此跪坐着的姿势,如果有一把刀握在手中,而且刀刃的方向比较恰当的话,我认为很适合练习破腹自杀。
  
  我上下扫了他一一下。“我们还没拜堂成亲呢,早早的这样跪在我面前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哎。”我平静地说道。
  
  他不说话,仍然看着我,好像打量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你在研究我的练习吗?”
  
  “也许吧。你有些奇怪。这算什么功夫?”
  
  “可以摄人魂魄的功夫,你信吗?”
  
  龙须川进冷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你一点悔过的意思也没有。”
  
  “你也没有。我们是半斤对八两。”
  
  “此话怎讲?”
  
  “你还没进来我就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气。”我厌恶地看着他。
  
  “我没杀人。作为技术方面的军人我是合格的、无可挑剔的。你的嗅觉出问题了。”他冷冷地说道。
  
  “那没什么不同,你设计什么建造什么本身无害,但用在哪方面就值得商榷了。如果用来杀戮那么再瞩目的建筑也是邪恶的、血腥的、令人厌恶的。”
  
  龙须川进站了起来。“今天我不会换衣服,就让你看着。我要让你看个够,不许闭眼睛!”
  
  他竟然跟我顶真起来了。我会怕你吗?我冷冷地看着他,“听说你们被要求杀人时也不许闭眼睛。是真的吗?看着被杀的人肚破肠流也无动于衷吗?”
  
  龙须川进一怔,瞬间目光如炬,露出敌意。
  
  他咬着唇,忍住了没发火。
  
  “我觉得很正确,既然立志当魔兽,就要有当魔兽的坚定意志,闭了眼睛杀人的确显得软弱,就像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不必拐弯抹角一样。”我若无其事地解释一通。“我们也曾被训练过直视对方的眼睛,不准移开视线,谁先移开谁就算输了。不过我们不是为锻炼杀人不眨眼,而是社交心理素质培训。”
  
  龙须川进又坐了下来。“你移开视线了吗?”目光咄咄逼人。
  
  “可惜,每次我都是那个输的人,从没赢过。所以我要向你学习,学会杀人不眨眼,那是心理素质培训的最高境界。”
  
  龙须川进阴沉的目光看着我,一眨不眨。
  
  我平静地看着他,继续说道:“记得我最长的一次只坚持了六秒钟。而你已经超过八秒钟了,了不起啊。”希望他意识到他的注视够长了。
  
  “你有进步。”他还在盯着我,“你已经超过十秒钟没移开视线。”
  
  “你在跟我比试吗?我不会输,因为我不再是从前那个我了。”我一边说,一边有意识地盯着他的眼睛。
  
  龙须川进露出不屑的神情,身体向前倾斜一些,视线始终没移开。
  
  为了表示我不会示弱,我也逼近了他一些,两尺不到的距离。我甚至感觉得到他呼吸带来的气流喷到我脸上。
  
  他的眸里有一种神采,坚毅的神采,冷峻的神采,我感慨那神采竟然与尔忠国有几分相似。究竟是我刻意想象了他眸里的神采,还是他的眸里的确具备了尔忠国的神采?无法分辨,只是,看看,看着,不觉痴了,陷进那两汪深潭内……
  
  最先躲闪开的是龙须川进的眼睛,“你赢了,”他轻声说。然而他突然开口说话令我一震,瞬间回到了现实世界,感觉脸有些发热。“嗯,你不再像个小孩了。”他说,声音轻得如烟,似有一丝遗憾,又含带一些赞叹,眼底却又倾泻出某些不曾有过的内容。
  
  我意识到自己的迷乱,慌忙垂睫。他不是被我花痴的眼神吓着了才放弃的,我提醒自己。他这种非常理智的人被我迷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更愿意相信他不屑再与我比试。他说过我还没资格做他的对手。
  
  他从地上站起来,拉了拉衣角疾步离开。
  
  唉,无论如何,他没有奚落我一番,算是给我留足面子了——他的正直似乎并不虚假。不过,以后这种对视的游戏还是免了吧。
  
  春的暖意越发明显,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光着脚也感觉不到凉意。
  
  今天晚上的月色很美,让我想起初到汉口的那晚,月色也是这么美。
  
  淡蓝色的天幕上,新月如钩,虽没有圆月的润泽完满,却带着俏皮的弯角,像一张笑意盈盈的嘴。皎月将美妙的清辉洒落人间,让我的四周笼上一层淡雾,恍惚间,造就了梦的意境。
  
  这样美的月夜,由我独享,有着残忍的美意。静默中不经意掀起的记忆之幕,万千仇恨、斑斑泪痕,都在这月影中叹息、残喘,令我憔悴。
  
  月啊,你为何这么慷慨着,却带着孤傲察看我裸。露着的伤痕?我这本该毁灭却未曾毁灭的生命还须着你如此清冷的蹂躏么?
  
  我逃进了房间。
  
  拿来纸,取来笔,用心勾勒着他的容颜。一笔,二笔……慢慢修饰,将那张早已印刻进心灵的容颜重现于纸上。他的额,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是那么熟悉,但画出来并不容易。
  即使画出了他的形,也无法画出他刀刻斧削般完美的轮廓。即使线条再 (炫)丰(书)富(网) ,也画不出他刚柔并济的气质。最爱他的鼻梁,如此挺拔,东方人少有的挺拔,让他的面容更具不凡气度,恍若神袛的面容。
  
  最犯难的是画出他的眼。他的眼睛从未对我温柔地笑过,永远是冷冰冰的,挂满嘲讽、犀利的芒刺。最后那晚灯光下的他倒是难得温柔了一回,眼睛却是湿的,况且不是为我,而是为辛凤娇湿润了的温柔眼眸。
  
  算了,凑合着画吧,画双含笑的眼——就算是为了我吧。
  
  我将画纸拿远些,细细地看,轻轻地叹气,微微地摇头。“你呀,可知害苦了我!”拿近了些,
  他的眼睛对着我的眼睛。他在笑——我让他笑的——有点失真。若是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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