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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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色之城-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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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梦见黑暗中有人拉着我的手夺命而逃,身后战鼓声声,似有千军万马在厮杀。
  
  我们逃到一个彩色瀑布前,他告诉我我已经安全了,我看见了他的脸,终于看清了,从前一直是模糊的。原来只知道他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没想到相貌极其俊美,他穿着古代的服饰,长袍宽袖,锦缎般的长发披及腰际,像个神仙呢,虽然看着眼生,心底却觉着他值得信赖。一直以来,他就存活在我的梦中,是我梦中的救命恩人。我这次没忘了问他的名字,他说他叫泉溪。我记下了这个名字。曾经的梦里他告诉过我,可我没能记住,这次的梦似乎有了进展,我不仅清晰地看到他的容颜,还记住了他的名字——泉溪。
  
  没等我再跟他说话,忽而又变成婚礼场面,我依旧是新娘,新郎依旧是尔忠国。他隔着红盖头吻我,唤我“桃儿”……等等!这个梦早已不新鲜,至少做了十多遍,类似的情景也不止一次发生过……只是,不要再碰我,好不好?我不是你的妻子。于是我不停地叫:“停下!停下!”
  
  知道这是梦,我极想醒过来,可就是停不下来。尔忠国也停不下来,他的手极轻地抚触我丝绸般柔滑的肌肤……他的身体温润而性感……红烛熄灭了,他贴近我告诉我今生今世再也不用分离。眼睁睁的,我看着他附到我耳畔说话,眼睁睁的看着他青涩地霸占了我的身体。
  
  梦里的我还是那么顺从,没有挣扎,带着憧憬,梦里的我依旧是初夜,依旧感觉到□很疼,依旧流了血。
  
  该死的梦,我不要是他!不要再这样!为什么不饶了我,为什么还要梦到他?我推出手臂,胡乱地推,因为知道后面会是很血腥的场面,会有传令兵出现。尽管我知道他背叛了我,他该死!可是我不想再看到那一幕血腥的场面。
  
  不要,停下!快停下!
  
  忽而,洞房花烛没了,我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到处是厉鬼的凄厉嚎叫。一个厉鬼般的人长发飞舞着,根根发丝竖起,如开屏的孔雀。我只看见他暗红血色的眼睛,犹如燃烧的鬼火,残忍而冷酷地死死盯着我,我听到他鬼魅般的声音:“欢迎回到地狱,美人儿!”我浑身冰冷,唯一的念头就是逃,不停地逃……脚底踏空、沾不着地,下面则是云封雾锁的万丈深渊。我惊声呼叫救命……
  
  “……拾伊!醒醒!快醒醒!”
  
  有人使劲摇晃我的身体。我倏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池春树焦急的面孔。我惊惶地一把抱住他,“救我!不要让他杀我!”我的声音惊颤而嘶哑。我的身体簌簌地颤抖。
  
   
 223、梦中的少年 。。。 
 
 
  池春树拍拍我的肩膀:“没事了,不过是个梦。不会有人杀你的。”
  
  我终于摆脱了梦境清醒过来,身上大汗淋漓,如水洗过一般。接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春树,连忙松开。
  
  灯光下,他的眼底深处涌动着怜惜和不忍,抬手轻轻拉起一缕缠绕在我颈脖上的发丝拂至耳后。
  
  我艰难地吞咽下一口唾液,梦里的种种情形尚历历在目,令我惊魂不定。这次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我醒来后仍然记得梦中那个叫“泉溪”的少年,而且,非常清晰地保留着他的形象。
  
  池春树的眼睛倦怠而无光,难道他一直没睡?我怔住,心里激起一阵愧疚,喃喃道:“春树……”
  
  他扶住我的肩膀,欲言又止,帅气的下巴一夜之间竟长出了许多杂乱的胡须,整个人显得人无精打采。
  
  “你该剃胡须了。”我看着他的下巴提醒道。他忽的将我拉近他的身体,唇迅疾挨近我的唇,但在触及的一霎那,滑过我的面颊——一个吻落在额头上。“睡吧,安心地睡吧,天还没亮呢。”他平静地说道,松开我,回到竹榻复又躺下。 
  
  夜,依旧漫长。空气,依旧闷热难耐,但有他的陪伴,疲惫的我可以安然入睡了吧……
  
  天亮醒来时,丽日当空。烦躁和闷热又袭来,偶尔穿堂而过的南风里挟裹着炽烈的太阳气味,又似与往日的气味有所不同,扮演秋老虎呢。
  
  1940年的气候就像这个世间发生的一切,无序、混乱,早该凉爽了却依旧像酷暑,这天气也被人间发生的一切扰乱了心绪吗?
  
  忽而嗅到一股草药的清香,池春树尚未离开。
  
  我寻觅着他的身形,在屋檐下看到满头大汗的他,正在忙着什么。阳光下,他发上的汗水闪烁着点点晶莹的亮光。
  
  他抬起头朝我看来,嘴角扬起了一抹沉静而优雅的笑容。
  
  阳光斜洒在他头顶,浑身便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中。那一霎那,我觉得他美得不真实,美得近乎虚幻。恍惚之际,他的面孔仿佛跟梦境中那个少年宛若神诋的面孔重迭了一下。
  
  “闻到香味了?”他微微一笑,打破我的臆想。“过来吧,已经凉了一会儿,可以喝了。”说着,从窗口递过来一碗茶色的汁水。
  
  “什么东西?”我问道,将茶碗送到唇边喝了一口。“嗯,清香中带一点微腥,好像还有沁凉的薄荷味儿。”
  
  “我熬制的凉茶,入秋之际喝了有助于败暑毒,慢点喝,还有很多呢,下午给高铭锐他们也送去些。”
  
  “你到哪里弄来的这些配料?”
  
  “我在隔壁药房里抓的。凉茶就是用薄荷、杭菊,车前草,还有鱼腥草之类做的。”
  
  “味道不错,就是腥气重了些!”我捏住鼻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很棒,舒爽无比。
  
  “那下次我少放些鱼腥草,多加些薄荷和杭菊。”池春树满意地看我喝完凉茶咂着嘴的样子。
  “好些没有?”
  
  我伸了个懒腰,假装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样子,赞道:“有你这个医生在,想不好都难啊。”
  
  傍晚,下了一场雷阵雨。这场阵雨带来上天恩赐般的凉爽,让人暂时忘却闷热的空气带来的种种不适。
  
  我提出按原计划参加演出,一方面要让池春树和邹淼玲他们放心,另一方面也要证明自己没被打垮。我早早的做好午餐,邀请池春树一道吃。随后,我们一道前往非凡大舞台。
  
  狂风骤雨后的街道一片凌乱,积水的马路上飘满残破的枝叶,被行人杂沓的脚印踩得更加支离破碎、最终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我喜欢雨水浇灌过的天空,却讨厌天空下泥泞污浊的地面,几乎让我只能用脚尖走路。
  
  第二场演出票早已销售一空,比首场卖得还快。有些具备商业头脑的人甚至充当了“黄牛”,兜售起高价票来。邹淼玲当机立断,找保镖们出面恐吓威逼这些黄牛收手,而她自己则暗暗找人经营“黄牛”业务,等于又多了个发财渠道。
  
  满眼闪着铜钱光芒的的邹淼玲格外兴奋,说照此下去很快就能筹集到一大笔钱了。
  
  为了节约开支,并保证我的“安全”,邹淼玲让我和春树都搬到她那里住,还说空闲时方便及时将更新一些新曲目并加以排练。她那房东的宝贝女儿是我们的铁杆粉丝,于是房东先生和太太很好说话,又腾出隔壁一间小室给我们用,租金只收了原价的一半。
  
  五天演出下来场场爆满,第六天晚上演出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有个高大的身影穿过走廊落座到最靠近舞台的一张座位上。我认出来是他。
  
  他竟然又来了,只是这次没带上那个日本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某蓝绝对是RP大爆发!大爆发哈!
没虐死猪脚们,先虐死自个儿了。。。。。




224

224、失之交臂 。。。 
 
 
  他竟然又来了,只是这次没带上那个日本女人。
  
  我的心略微慌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我看不见他,他也不在这里——我告诉自己。
  
  当我的节目全部演出完毕,立即回休息室忙着卸妆。收拾到一半,听到舞台方向传来熟悉的旋律,接着传来池春树婉转的歌声——与原定节目单内容不同。
  
  我吃惊地站起身。这节目显然又是临时增加的,可钢琴师没有谱子怎么演奏得出来?
  
  掀开门帘向舞台看去,是池春树坐在钢琴前自弹自唱:
  “…… 
  让我无怨无悔
  全心的付出
  怕你忧伤怕你哭
  怕你孤单怕你孤独
  红尘千山万里路
  我可以朝朝暮暮
  给你一条我的路
  你是我一生不停的脚步
  让我走出一片天空
  让你尽情飞舞
  放心的追逐
  爱是漫长的旅途
  梦有快乐梦有痛苦
  悲欢离合人间路
  我可以缝缝补补
  提着昨日总总千辛万苦
  向明天换一些美满和幸福
  爱你够不够多
  对你够不够好
  可以要求不要不在乎
  不愿让你看见我的伤处
  是曾经无悔的风雨无阻
  拥有够不够多
  梦的够不够好
  可以追求
  不认输——”
  
  一股暖流涌动在心里。谢谢你,春树,你总是在我最灰暗的时刻及时给我打气,总是在我即将坠入谷底的一瞬间托住我,让我不至于粉身碎骨。但是——
  
  你我注定有缘而无份……毕竟,我错过了你。
  
  一个季节的错过,意味着一生失之交臂,还有——
  
  对——不——起……
  
  因为,我不爱你。
  
  眼泪簌簌而下,弄不清哪来这么多的眼泪,为何总也流不尽?
  
  冲到脸盆前;我将整个脸儿埋进去,泪和水混合在一起,泪归入了水,稀释掉盐分,泪与水不再分辨彼此,也许水还是水,泪就不再是泪了。
  
  待到无法呼吸时,我将脸从盆里抬起来,还没来得及擦去水分,腰间一热,被人抱住了身体。我陡然一惊,直觉告诉我是那个人——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不愿再想起的人。
  
  “拾伊,原谅我好吗?”他的唇贴在我的后脑上,我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撩拨着我的颈。
  
  “不!”我坚定地拒绝并停止挣扎。“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吗?”他吻着我的后颈,唇发烫,烫得我的心一阵颤栗。
  
  如果他有充分的理由,那天就该解释个子丑寅卯出来,可惜他没有,因为事实明摆着,任何搪塞的话都显得苍白而多余。今天怕又是编织了什么新的谎言吧——我不会上当。
  
  他不仅无耻,还很贪婪,偷偷摸摸过来,还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拿后脑勺猛地撞向他的脸。“放开我!”我叫道。
  
  他没躲闪,被我的后脑撞个正着,吃痛中他捂住鼻子,但他的手拿开时,好像一点事也没有。
  
  靠!他的脸皮的确很厚,恐怕拿刀也砍不开。
  
  “我警告你,再不滚出去我就叫保镖了。”我仍然没能摆脱他的搂抱——那是耻辱的感觉,我不要沾染他的任何气息。
  
  “拾伊,别任性!跟我走,我这就告诉你一切。”他的声音依然充满磁性的魅惑力,但此刻听来格外虚伪,格外难以忍受。
  
  “来人啊,有歹徒!”我大声叫起来。舞台方向传来欢呼声,恰恰盖过我的声音。
  
  尔忠国捂住我的嘴,“嘘,拾伊!我不要你误会我,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摇摇头,一个字也不想听,因为不想再受他蛊惑——317房那道门内发生的一切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我猛地转身背对他,不想再看到这个男人。“滚!”狠狠地挤出一个字。
  
  “我爱你,从没变过,相信我。”他从身后搂住我,呼吸急促。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咬着牙,硬生生忍住眼眶内即将汹涌而来的泪潮。“你跟辛凤娇好过,我可以不在乎。你跟佟鹭娴好过,我也可以不在乎。但是,在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之后,我不能不在乎。你勾搭另一个女人做出那种事,却要我装作不知道,我做不到!何况你出卖的不仅仅是我们的感情,还搭上自己的灵魂。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原谅!”
  
  尔忠国猛然将我旋转过来面对他。我看到的是一脸无辜的、惊恐不安的他,眸里露出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怒不可遏的我冲他啐了一口:“我诅咒你下地狱!”
  
  狠狠地咒了他,我的心也狠狠地痛了。
  
  “拾伊,”他抹了一把脸,继续替自己辩解,“我宁愿放弃生命也不会放弃对你的感情。马上要散场了,快点跟我走,快点!”
  
  “跟你走?我岂不是也要跟着你下地狱?”我冷笑着,指向门的方向。“我最后说一遍,别让我再看见你!”
  
  尔忠国没有罢休的意思,上前拉住我的手腕欲强行带我走,我迅疾抓起妆台上的簪子,尖尖的簪头对准自己的脖子。“再纠缠,我就死在你面前!”
  
  巧合的是,我的簪子对准的恰恰是我曾经拿剪刀戳了自己一个血洞的地方,同一个位置,同样的以性命相要挟。
  
  尔忠国一凛,立即松开手,看着我的脖子,眼角抽搐了几下,但他并没离开,焦急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演出结束了,鼓掌声不断。尔忠国更加焦灼,呼吸也更加混乱。
  
  就在我们僵持之际,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在休息室外不远处。“清荷小姐的化妆室在哪间?”我听出她的声音——一辈子也不会弄错——清水洋子来了。
  
  “呵呵,好啊,这下你也不必走啦。”我冷笑着看他,“你那相好的来找你了,不如就在这里等她出现在我们面前吧。这样会更热闹!”我松开把住簪子的手。
  
  尔忠国的脸色在变,四下看了一眼。
  
  “对不起,这么小的地方藏不住你这么高大英武的身体!”我嘲笑道。
  
  什么叫做贼心虚啊,眼前这位便是。可悲的是他作为我的丈夫——已经不再是了——居然害怕被小三捉到偷偷与我见面的场景。
  
  太讽刺了吧。
  
  “拾伊,记住,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知道我来过这里。以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他压低声音急冲冲地说着,清水洋子的脚步声已经挨近我这间屋的门。
  
  尔忠国一个飞纵,往墙角奔去,又一个蹬地,拔地而起,直刷刷地向屋顶的气窗飞去……
  
  “柳小姐,打扰了。”清水洋子一掀门帘走了进来,晚一秒钟就能看见那个逃窜的背影。而我,正在冷笑。
  
  “不欢迎?”她问道,眼睛警惕地向四下里扫了一圈,像在找人。
  
  一个盯得紧,一个逃得紧。一对贱人!我暗自骂道。
  
  “岂敢?您可是贵客啊。”我淡漠地看着她,“我正在卸妆,麻烦您稍坐一会儿。”我转过身不急不忙地清洁脸部。清水洋子颇有兴趣地看着这一过程。
  
  无聊的女人!我心里骂道,来臊我吗?我通过镜子冷冷地扫向她,只见她带着一抹莫名的笑意盯着镜子中的我。
  
  站起身;我一如以往,走到衣架后,大大方方地换下演出服,穿上自己的旗袍。“谢谢洋子小姐赶来捧场,我受宠若惊啊,不过您这次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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