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扶柳抿唇看他,被他的表情气得胃疼,还是答应了。
“那先验货!”司千北邪气一笑,堵住她要出口的娇喝,半眯的桃花眼里精光闪闪,他尊重柳儿,在婚前绝对不会碰她,不过嘛,亲亲可就不能少咯!
而抛掉政务一身轻松的司千煌,此刻也没有多轻松,偏袒的官道上,就见他一身淡金色的锦袍,驾着汗血宝马快速地朝前面赶去,一张沾染汗水的俊脸上满是急切。
快一个月没见了,他真的忍受不了没有吟儿的生活,所以,他任性一次,来找她,十天的路程他只用了六天,路上还跑死了一匹骏马,只想在最快的时间内见到她。
这天晚上,司千煌连夜赶到一处小城,找到白家旗下的酒楼住下,管事的认出他递出的信物,知晓是家主自己家人,便安排他住进了专为白术准备的厢房。
“小二,今晚有什么活动吗?很热闹。”司千煌洗去一身疲惫,透过窗子看到下面的人流攒动,下楼后好奇地问小二。
“哎哟,这位爷有所不知,我们镇上呢,每年的今天就是男女相互表白的日子,许多平日不敢说的话,今晚也能说!”小二说道。
司千煌点了点头,递给小二一锭银子,转身走进屋内,原本的好奇心变的落寞,打开窗户,看着弯月,有些好笑,他从来就不屑那些文人墨客对月思人,今日反倒做了自己最不屑的事情。
落寞地靠在窗子边,心中对曲吟的思念更甚,恨不得自己能立刻赶到她的身边。
“皇上,多日不见,可安好?”一道阴森森的女音自他身后响起,司千煌猛地睁开眼,转头看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女子。
这女人脸色发白,隐隐透着暗黑,一身黑衣如鬼魅一般,长发未束,凌乱地散落。
“长孙青青。”司千煌认出她是无缘无故从天牢里消失的长孙青青,微微眯眼,看着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中生出些警惕。
“皇上还记得我,真是叫我受宠若惊。”长孙青青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眼里流露出怨恨,“怪你们,都怪你们,不是你们,我还是父王的女儿,还是高贵的郡主,可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一句话就决定了我的命运,我不服!”
“不服?你要杀小羽是真,有何不服?”司千煌冷漠地说道。
长孙青青突然疯狂地大吼,“我就是不服,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凭什么夺得冥王的欢心!”
“既然如此,你该怨的也是他们,为何找我?”司千煌目光更冷,这一点叫他百思不解。
长孙青青闻言,突然扭曲了脸,说是与司千煌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他说,我打不过冥王,然后我就想,我一定要报仇的,他说我打得过你,我想呀,是你下令把我关在那个鬼地方的,所以先杀了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疯子。
司千煌下了结论,收回目光,冷声问道,“他是谁?”
“他是谁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等死!”长孙青青疯了一般大声笑了起来,双手凝聚起黑雾,拍向司千煌。
司千煌敏感地察觉到那黑雾的厉害,也不敢松懈,指尖青光缭绕,由十指窜出,将那黑雾包裹其中。
原本气势汹汹的黑雾突然像是碰到了克星,猛烈地颤抖了起来,不但不往前冲,反而退后。
长孙青青见了,脸色大变,控制住黑雾,想要它前进,但黑雾根本就不听使唤,随着青光的逼近,只顾着后退。
司千煌挑眉,感情着黑雾怕青光,真服了这女人,没搞清楚状况就来杀他,不过也怪不得她,毕竟这青光他没怎么用过。
眼看着黑雾就要吞噬自己了,长孙青青终于知道害怕,大叫一声“救命”。
司千煌危险地眯眼,调动一束青光斩向长孙青青,但一股黑雾从她脚下窜出把她包裹在其中,黑雾散去,原地只剩下一根断臂,长孙青青已经消失了踪影。
司千煌上前查看断臂,见它不但没有血液流出,反而冒着丝丝黑雾,那皮肤下的血肉都变成了黑色,骇人得很,点燃一抹青光,将这段手臂燃烬,也没了住下去的心思,踢开房门,走到马棚,牵出自己的马,慢悠悠地走到街上。
长孙青青没有去找小焕,是因为有人告诉她,她打不过小焕,这样看来,小焕是跟他们交过手了,还胜了,思及此,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随意地看着四周的摊子,在一个首饰铺前停下,捡起一根紫木簪子,丢了银子给小贩便走。
司千煌看着手里的紫木簪子,很简单朴素,他却看的顺眼,想着与吟儿在一起一年,虽然给她的首饰衣裳不少,但都不是他亲自挑的,这枚紫木簪子,真正意义上可是他第一次亲自挑选东西送给她。
想到曲吟的音容笑貌,司千煌脸上露出柔情,不知不觉就醉了路上许多女子的心,有些姑娘胆大些的,把亲自缝制的香包抛了过来,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司千煌突然意识到又东西朝自己打过来,下意识便挥手一击,直接毁了那香包。
那丢香包的姑娘彻底呆愣住,在旁人的笑意中,尴尬地跑开。
司千煌回过神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微微蹙眉,也没觉得内疚,他本来就不喜欢她,毁个香包又怎么了,受不了旁人热烈的目光,他干脆翻身上马,驾马离去,最后是在一个小林子里停下,靠着马休息了一夜。
而在林子的另一端,楚天佑正冷冷地看着跪倒在自己身前的女人。
“你怎么连司千煌也杀不了?”楚天佑厌恶地看着她,见到她因失去手臂,痛得在地上发抖的样子,更加厌恶。
“他、他能用一种青光,我们的黑雾、会怕它。”长孙青青痛吟着,颤抖着手为自己疗伤,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是个什么物种,就算是受伤也不会流血,虽然她人不人鬼不鬼,但她却比以前强大了,这一点她是很满意的。
楚天佑脸上闪过凝重,苏小羽能控制黑雾,杀了苏艺璇,司千煌拥有黑雾惧怕的力量,更差点杀了长孙青青,他还以为这黑雾有多厉害,根本就比不过别人!
“哼,你只懂点皮毛,也敢不屑我的黑雾?”那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楚天佑身后,讽刺地说道。
楚天佑心中一惊,也懒得伪装,“但他们的确伤不了司千焕和苏小羽,就算你要我拦住他们,可我根本就打不过他们,拿什么拦。”
“不要用激将法。”黑衣人冷哼,看着远处,良久,才压着嗓子说道,“如果你能在充满杀戮,怨恨的地方修炼,这黑雾就能发挥巨大的力量。”
“记住,不要杀了他们,只是阻拦,我会在暗处看着你们,如果你们要杀了他们,我就先杀了你们!”黑衣人难听的声音又响起,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哼,若我力量足够强大,还会惧怕于你?
楚天佑知道了修炼的方法,心已经蠢蠢欲动,气势都嚣张了不少,淡淡地看了长孙青青一眼,转身离去,回到了存放黑雾的小屋。
“你回来了。”墨云舞静静地坐在黑雾前,痴痴地看着楚天佑。
楚天佑眼里闪过讽刺,却没拒绝投入自己的怀抱,俯身顺势吻住她,手也不规矩地在她身上作乱。
“嗯……天佑……”墨云舞媚眼迷蒙,主动褪去衣衫,眼里尽是痴恋,她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男人就是楚天佑,他的俊美不下于那个不男不女的苏小羽,更有她喜爱的男子气概,一眼她便爱上了这个男人。
“我带你回凌国,你将是我的太子妃。”楚天佑粗暴地亲吻她,低声说道,眼里闪过阴霾,似乎在酝酿这巨大的阴谋。
于他来说,墨云舞除了可以给自己解决需求外,更是自己的助手,毕竟现在,只有她跟他是一个世界的人。
墨云舞应该是害羞的,但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听到他的话,娇羞地点了点头,却未看到他眼里的阴狠。
“总有一天,我们会杀了他们。”楚天佑眼里充满了怨恨,用力拔墨云舞推倒在地上,近似凌虐的占有她,而眼前晃动的竟然是苏小羽的面容,冷漠的眼里渐渐染上一丝痴迷。
墨云舞以为那痴迷是为她而生的,开心地笑了起来,幸福地闭上双眼……
黑衣人悄悄站在门外,冷眼看着里面颓靡的场面,帽子地下勾起冷笑,欲望,仇恨,愤怒,每一样都这么迷人,可口……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黑衣人化作黑雾离开。
☆、第73章:你伤我痛
离开云罗城已经第五天了,古朴的马车依旧飞驰在林间,驾车的白衣男子丰神俊朗,正是白术。
“晚上的时候应该能到幽谷。”白术看了看路,思索片刻,偏头对里面的人说道,但久久无人回答。
司千橙蹙了蹙眉,道,“我进去看看。”说着,就躬身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司千焕搂着熟睡的苏小羽,满脸忧心,眉头紧紧地皱着,吐出的呼吸都略带粗重,而苏小羽静静地窝在她怀里,脸色是隐藏不了的苍白,但唇角却挂着一抹恬静的笑容,睡的很安心。
“小羽怎么回事?”司千橙见苏小羽又在睡觉,皱紧了眉,从离开云罗城那天开始就这样了,白天的时候她基本上都在睡觉,醒来的时候很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只是含糊的说着睡眠不好,可睡眠不好能像现在睡的这么沉么?这鬼话骗小孩子小孩子都不相信!
“不知道。”司千焕脸色也不太好看,如果只是一天两天就算了,但整整六天都是这个样子,他就不能不担心了,从夺宝大会回来开始,她就变得很嗜睡,脸色也越来越差,他不懂医术,路上也趁她睡死,悄悄叫大夫给她看过,大夫却说她是劳累过度……反观自己,精神却是一天好过一天。
“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司千橙有些忧虑,心中总觉得不踏实,问道。
司千焕为她'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了一下衣领,闻言,正想告诉她是从夺宝大会那天开始的,话到嘴边却突然停住,脸色变得骇然。
司千橙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变脸,难道是想到了什么?可见他脸色越来越冰冷,却一句话不说,忍不住鼓起胆子唤了一声,“小焕?”
“皇姐,你帮白术赶一下马车吧。”司千焕缓缓地闭上眼,语气淡漠,只有熟知他的人才能看出他现在很生气。
司千橙很少见他这样生气,不敢多问,转身出了马车,夺过白术手里的马缰,示意他进去。
白术垂下眼睛,紧抿着嘴唇,对司千橙疑惑的眼神视而不见,烦躁地握了握拳头,然后撩开车帘走进去,脸上的阴郁也很快变成了玩世不恭的轻快。
“哟,才多久没瞧见我,就想我了?那也不能累着你皇姐啊。”白术痞气地笑着,懒洋洋地在座位上坐下。
“我这六个晚上为什么没有一点痛苦?”司千焕冷冷地盯着白术,脸色淡漠中隐藏着暴戾。
白术是第一次看到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心里苦笑不已,但面上却是无辜,“我怎么知道,那些疼痛我都是听我爹说的,也许你福大命大,老天爷都舍不得罚你呢?”
“但那天在客栈,我为什么又有疼痛的感觉?”司千焕目光更冷,见他依旧嬉笑,冰冷地又接了一句,“白术,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爱信不信。”白术也来了脾气,冷哼一声就要出马车。
“羽儿是不是知道了?她这几天这么累,是不是做了什么?”司千焕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回原来的位置,问着问着,语气依旧冰冷,只是慢慢有些急躁。
不能怪他怀疑白术,小东西这几天的异常已经让他担心到了极点,而时间恰恰又是跟自己应该有锥心之痛的日子相符,他怎么可能不多想,小东西这么聪明,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越想,他就越心惊,呼吸都不可抑止地变得急促。
“你的女人,我怎么会知道,司千焕,你别太过分。”白术用力甩开他的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冷哼一声转身出去。
司千橙见他脸色不比小弟好看到哪里去,心中担心,但没多问,只是凑过去一些,亲亲他紧绷的脸。
白术和臭小子好像从来都没吵过架,这一次真的叫人惊讶,小羽会这个样子跟白术有什么关系么?
“焕,你跟白术吵架了么?”苏小羽本来就快醒了,隐隐约约听见他和白术争吵,心中知道他开始怀疑了,立刻睁开眼,憨憨地看着他,声音是才睡醒的软糯。
都安然过了六个晚上,只要撑过最后一个晚上就圆满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
司千焕几乎是在她出声的一瞬间就换上了温柔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讨论了一下去云水间的路,他想走山路,我觉得太陡了,对么?白术。”最后的话扬起了语调,让外面的白术听得清清楚楚。
“对!”白术猛翻白眼,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现在他倒是恨不得白藜痛死算了,只是,苏小羽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他这几天找到机会就问,但她牙关比什么都紧,他也挺着急的,要是什么危险的法子,到时候出点什么事,他要内疚一辈子。
“嗯,好饿,有吃的么?”苏小羽没多怀疑,柔柔地笑了笑,依恋地窝进司千焕怀中。
司千焕温柔地笑着,端来糕点,小口小口地喂食,见她吃得满嘴渣子,心满意足的样子,眼神幽深莫测,然后戏谑地笑道,“羽儿嘴角嗜睡爱吃,莫不是怀了我的孩子?”
本饿极了的苏小羽闻言,立刻停下咀嚼的动作,愣愣地看着司千焕期待的脸,艰难地咽下糕点,“焕、焕啊,你、你想多了,我没有……”
“我见其他孕妇都这样啊。”司千焕赌气似的反驳,一脸吃不到糖的不满,那眼里是满满的渴望。
苏小羽都不知道怎么辩驳了,说是吧,这根本不可能,她会这样是痛累了,说不是吧,臭男人眼里的期待又让她不忍心。
“焕,你听我说,我这两天是嗜睡了些,但不是因为有了孩子。”苏小羽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袖子里握着的小白,感受到它正在为自己输送灵气,不由有些心疼,捏了捏它的耳朵,示意它停止。
“不是么?”司千焕有些失望地看着她的肚子,见她松了口气,微微眯眼,突然语锋一转,轻声问道,“不是因为有孩子,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苏小羽顺着他的话就要出声,还好袖子里的小白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让她立刻顿住声音,平复了一下心跳,才讪讪地笑了起来,“这马车坐久了很累的。”
“若是累,再睡一会儿,嗯?”司千焕像是信了她的话,笑容春风一般温暖,但他看着苏小羽的双眸却澄澈得吓人,仿佛能洞悉一切。
苏小羽被他看得心慌,假意打了个呵欠,疲惫地垂下眸子,“嗯”了一声当真闭上了眼睛。
而闭上眼睛的她,并没有看到司千焕浅浅的琥珀色眼瞳渐渐变成了浓郁的暗金色,里面隐忍着怒意和痛苦,额迹的青筋都凸了出来,而他的拳头亦紧紧地握紧,骨节处泛白,像是下一刻那骨头就要刺穿皮肤。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不适合说谎,你一说谎,心跳就会特别快,呼吸也会急促一些,更不敢看我的眼睛。
司千焕神色复杂地看着怀里真的睡着了人,恨不得把她摇醒问她到底做了什么,坐马车的确会累,但累成这样的天底下他没见过第二个,这样拙劣的借口,是打定主意不让他知道她做了什么么?
原本白术口中的锥心之痛,他没有尝到半分,反而是她一日比一日疲惫,他就是再傻也会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