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们,借生一个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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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们,借生一个宝宝-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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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媛从没做过赏花这样高雅怡情的事,前世忙于读书,所有的美好景色都在书里,这些真景此时在她眼里除了美好,更多的是新奇,垫脚压低一枝,凑上去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有点像……哦,像李沁身上的味道,只是李沁身上的香是暖的辂。

想到李沁,她悸动的眸色微微一黯,第五日了,他没来看她。

那些纷纷乱乱的想要给个解释的问题,她忽然胆怯的不想去弄明白,只想记住李沁用剑逼她泄露一念之间真实情意的那种深刻触动,那才是最真实的,现在每每想起还能感觉到血脉翻涌,心为之颤动。

以生死求一个爱的明白,这样的爱还用得着质疑么驷?

戚媛松开那枝桠,扭头就见跟在自己身后的嬷嬷在撇嘴,对上她清澈的眸光,那嬷嬷的笑僵住,不过到底是内宅老油条,很快换了副嘴脸,笑着道:“九娘子,夫人娘子们都在里面的聚香亭,请随老奴这边来。”

谁管一个仆妇的想法?她这辈子管好李沁与自己就好,其他都是浮云。

戚媛不骄不躁的顺着指引向里走,分花拂枝的一座六角凉亭静立在梅花拥簇中,亭子小且精巧,棕色古韵,淳朴风雅,并不会因为梅花而显的逊色,反倒姿态盎然的与梅树相映成趣,有了花径深处的这座聚香亭,这片梅林才真如人间仙境。

不管戚家人都是什么货色,可看这一处一景的布置也必须承认这才是世家大族的生活底蕴。

凉亭里跽坐着几个女子,看穿着打扮应是年轻人,那嬷嬷低声道:“大夫人头疾犯了,今日赏梅宴就不过来了,二夫人还未到,亭子里的是四夫人与六娘子、八娘子、十一娘子、十四娘子。”

戚媛望着前方点点头,伸手递给那嬷嬷一个金锞子。

似乎是没料到她会打赏,惊讶大于惊喜,愣头愣脸的接了,直到迎上戚媛不经意的眸光,马上侧身引路,在亭子前禀告,“九娘子来了。”

亭子里的人本在细细柔柔的说笑,听到这一声纷纷侧目,就见台阶下女子一身素白无一丝花纹的衣裙,身披墨色斗篷,斗篷对边与帽檐滚着绸缎般冷亮的狐毛,梳着妇人头的乌鸦鸦发间只插一只木簪子。

簪子还算别致,祥云簪头嵌着白银云纹,此外身上再无别的配饰。

几人蹙眉,特别是四夫人,艳丽妆容的眉眼毫不掩盖的显出不悦,说了声,‘晦气!’,声音很低,只有近处的人听见。

戚媛只见她唇动,却辩不出她说了什么,不过想来也不会是赞美就是了。

上了台阶,自有侍女上前要为她解披风。

戚媛摆手,拢着披风跽坐下来。

“九娘怕冷,把火盆往九娘跟前挪挪。”十一娘笑意透着冷,吩咐道。

侍女把火盆挪近,才要退下,就听四夫人道:“你们这些没规矩的,也不怕将九娘的衣衫撩了,火盆再挪开些。”

侍女心领神会的将火盆挪到风口处,火盆烧的很旺却暖不了戚媛一点。

戚媛淡淡看了眼,道:“还要麻烦这位侍女将火盆再挪挪,烧的这样旺的火盆却不能给人取暖,那和表面风光实际空虚寂寞冷有何区别?”说着一笑,对上四夫人,“火太近灼人,太远又冷,所以说靠人不如靠己,你看,侄女这披风恰好遮风保暖,就不劳四叔母费心了。”

四叔父是位风流雅人,后院姬妾无数,经常为了美人的一滴泪一个嗔怒就把四夫人往死里收拾,说来也怪,四夫人本身也是位美人,偏偏入不了万花皆入眼的四叔父的眼,但有一样,不论四夫人如何受虐,该出场面的事一样也不许少,要是让四叔父觉得四夫人丢人现眼了,那就不是一顿打,后果是休妻。

表面风光,背里糟糠不堪,说的就是四夫人,一个商贾之女。

四夫人眼风骤冷,整张脸因尖锐而变的发白,之前看热闹般的捏着一块糕点,此时被捏的碎成了粉渣,正从手指缝里掉落。

戚媛只扫了一眼便扭过头去,饶有兴致的望着满园美景,想着临走时能不能折走一两支回去插瓶。

十一娘一见,眉梢倏立,冷笑一声,道:“还是九娘嫁的好,往日在家里也是轻言漫语,这还没多久的日子就伶牙俐齿了,可想宋家家风应是极好的。”

如此挑衅意味十足的话一说出来,周围顿时静了,谁不知道戚媛嫁的是一般官宦人家,还是个进门就成了寡妇的苦命人,闻言,众人不由的都将目光落到那道纤细的侧影上,有怜悯、好奇,更多的是看热闹。

戚媛连个正脸都没给十一娘,依旧淡然的道:“好不好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若不是阿郎亡故,十一娘的这份倾慕九娘必定转达。”

“你,你说谁倾慕!”

在众人的微愣中,十一娘腾的站起身。

这时戚媛才回头,似不经意瞥了眼,讶然道:“还是家里自在,在宋家,这样对长姐大呼小叫的是要被笑话的。”

“你个狐狸精,说谁是笑话?胆敢再说一遍,我告诉祖母去!”十一娘手指着戚媛厉喝,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典雅端庄。戚媛含着笑,算着远处来人的脚步声,一、二……六、七,背对着亭子挑眉,一副‘我就说了,能拿我怎样?’的表情,脚步声更近了,她才语重心长道:“十一娘快坐下,这幅样子像什么?不要让人觉得咱们戚家没规矩,谁不知道老夫人与各位夫人都是大家出身,莫让长辈们失了颜面。”

本就暗指宋家家风松散,再添上这么一句,不是聋子都听出戚媛在骂: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你……你勾。引亲兄还有脸说,要不是祖母仁慈,早就把你这无耻贱人进了猪笼,要说丢颜面,你已经丢尽了!”

戚媛跽坐不动,只是刚才还戏谑的逗着玩的目光冷下来,如隐含刀锋的利剑直直射在十一娘脸上。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亭子外的人在刚才停住脚步,这会儿才进来,戚媛自嘲的弯了弯唇角,果然是自家人偏向自己人,就算她算好了时间让十一娘出丑也有人给她遮掩。

戚媛有一瞬的伤感,也渴望有人这样护她,不要回报的将她护在身后,可叹自己却是个不知父母是谁的孤儿。

二夫人进了亭子,由柳十娘扶着,两人款款走来,在戚媛身旁停下,柳十娘居高临下的看着戚媛,温婉道:“九娘回来了,怪不得如此热闹,以前在家里,十一娘就最爱与九娘笑闹。”

戚媛迎着那双深藏阴冷的眸子笑了笑,“柳十娘说的是,我在笑,她在闹,可不就是在笑闹么。”

柳十娘愣了愣,不待有别的表情,就听戚媛接着道:“还和以前一样,我与十一娘笑闹,周围有姐妹们看热闹,这感觉,真亲切。”

明明看到戚媛嘴角一抹讽刺的笑蔓延来,却愣是让人抓不住话里的毛病。

柳十娘气结,二夫人似乎也意外戚媛的表现,扭过头来正视。

二夫人年约四旬,风韵犹存,眉眼处与十一娘十分相似,却比十一娘要内敛成熟的多,她慢慢弯起唇角,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与柳十娘风度雍容的走过。

那种气度无疑是对戚媛的不屑、轻蔑与懒得理会的傲慢。

傲慢?戚媛暗自失笑,内宅妇人的傲慢都是丈夫给的,这个她还真比不了,若比就比冰冷,至少谁也没有她的死人丈夫冰冷。

戚媛的脸色渐渐冷硬,眉目眼梢嘴角都带出一抹冰冷,犹如千年寒冰,看一眼透心凉。

既然她们都不待见她,还装什么?冷着脸来罢。

四夫人以为戚媛吃瘪了,毕竟身份上她这辈子无望了,伸手拉了十一娘坐下,笑着道:“十一娘的嫁妆绣的如何了?婚期定在来年九月,时间还充裕,慢慢来,别伤了眼睛,不过话说回来,这嫁妆还得自己绣,一针一线都是郎情妾意,跟急匆匆在外面绣庄里定的可不一样,再有,四叔母得与你说说衣裙,多预备些颜色艳丽的,春花秋月,赏石赏景的陪在丈夫身边,就要个恩爱喜庆。”

十一娘讥讽的看向戚媛,应道:“谢四叔母提醒,当初十一娘见九娘去外面绣庄定嫁衣,想着必是又快又好,不过如今看来,幸好没定,貌似不吉利呢。”

戚媛眸光刀锋一扫,冰冷的射在十一娘与四夫人身上,“如何不吉利?”

十一娘不怕死的梗着脖子道:“出嫁就成了寡妇,虽说是九娘你的命,可到底不吉利。”

戚媛二话没说,站起身,拢住披风就往外走。

二夫人一愣,一想这次老夫人的安排,连忙给柳十娘使眼色,柳十娘也有自己的安排,主角走了还如何进行,脱口道:“九娘留步,莫与十一计较,她是有口无心的。”

戚媛顿住脚,回头,冰冷道:“她有无家教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我是宋家妇,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去给老夫人请安后便回去了。”

“哎呀,才说你们闹惯了,怎么又经不住发了脾气。”跑龙套的八娘子受不住二夫人的目光,连忙起来打圆场。

“道歉。”戚媛并不废话,就俩字。

“什么?”八娘子眨眼,一副没明白的样子。

戚媛冷道:“道歉,她若道歉我只当玩笑,若不,我现在就去老夫人那里,我想老夫人也是惦念着我呢,不然也不会送我请柬。”

话最怕撕开说,两面透光谁也装不了糊涂,二夫人脸一沉,四夫人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明显有了看好戏的兴奋,柳十娘面露为难,旁边众人皆低下头,余光却扫着十一娘。

八娘左右为难的看向十一娘,眼底压住的是幸灾乐祸和快慰,谁曾想嫡女十一娘也有向人低头的时候,真痛快!

凉亭门口,戚媛一身黑披风拢身,纤细冰冷的如一道冰峰,在众人各不相同的脸色中,十一娘气的涨红了脸,紧抿着唇不语,这时没人为她说情,也说不了情,再看几个庶出的姐妹躲闪的目光,火气顶起,委屈十足,眼圈一瞬就红了。

戚媛嗤笑,以为有多大的出息呢?

才要转身不予理会,就听身后有人笑语盈盈,“二夫人好雅兴,有这么多小娘子陪着可不是挤兑我呢。”

众人侧目,戚媛回头,来的是位夫人,样貌柔美到极致,细眉水眼,俏鼻小嘴,桃心的脸盘,年纪应在二十五六岁,发髻看似规整却显出几分慵懒,珠花金钗点在发间,走动间暗影婆娑,晃的眉心扇型花钿犹如镀光。

二夫人早在一瞬间换上一副亲和的笑脸,迎上来两人握着手向里走,热络道:“知道六娘你去商州,没曾想还能来我的赏梅宴,快,里面坐。”拉她就要坐下,还道:“怎么不见孩子们?”

被唤作六娘的夫人坐下后,笑着道:“馨儿与她小姨在后面,小孩子贪玩,走的慢,域儿他们爷俩出城狩猎去了,别提域儿有多兴奋了,怎么也不肯跟我来。”

二夫人笑着应声,“那是,男孩子就喜欢那些刀枪棍棒,再乖巧也不与女孩子相同。”两人说笑,二夫人有意掠过戚媛与十一娘之间的尴尬。

戚媛冷冷的看了十一娘一眼,转身欲走。

柳十娘一直盯着,忙唤住,对旁边的那位夫人道:“这是出嫁不久的戚九娘,才与小十一闹了别扭,正顶着牛呢,邢夫人可不许笑话。”

柳十娘是想着有外人在的场戚媛能收敛点,可话却说的尖锐,什么叫出嫁了的闺女回来与未出阁的小姑娘斗气?这不明摆着戚媛不懂事么。

戚媛绷紧的冷脸被气乐了,扯开嘴角冷笑道:“玩笑有大小,我要是有口无心的说十一娘嫁的郎君身染不治之症,十一娘可会当玩笑不予理睬?”

那位邢夫人含笑的脸一愣,皱眉看了眼戚媛。

十一娘可坐不住了,才隐下去的泪眼又拱上来,尖叫道:“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说着就要冲过来,吓的身边年仅九岁的小十四一声惊叫。

“啊!”声音穿透力十足,侍候在附近的嬷嬷、侍女听见了纷纷朝这边跑,边跑边互相询问怎么了,场面一时比这满园梅花还热闹。

在往这边奔的人群中,一个小女孩拉着一个少女的手急向前奔,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凉亭台阶下,那些仆人已经在弓着身子往外退,小女孩仰头唤道:“娘亲!”

邢夫人立即朝小女孩招手,“馨儿过来见礼。”

戚媛一晃神,脑中小女孩的脸与一架挂着四角鸾铃的马车闪过。

哦,是那次在城门口遇到的去迎丈夫回家的母女三人。

邢夫人,夫家姓邢,她不自觉的打量起小女娃的长相,竟让她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邢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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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赏梅宴⑶

戚媛也不是什么事都留心过脑,但那次是被杀手男困在车里,强迫自己送他出城,走的是春明门,路上还与李沁一起玩了‘真心话’游戏,当日与一架挂四角鸾铃的马车相遇,探出车窗的小女孩就是眼前见到的这个,车厢里妇人的意思是去接出门的丈夫,恰那日,迎面进城的就是邢北。

如此印象深刻,想忘了也难。

再次打量了几眼这个气质温柔的女子,此时邢夫人正含笑妍妍的与二夫人说话,小女孩乖巧懂事的福身施礼,稚气童声的问安,“二夫人万福。”

邢夫人,邢北的妻子,馨儿、域儿,邢北的一双儿女。

莫名的戚媛胸腔升起一股怒火,不是针对眼前的母女的,而是那个向她讨要络子,几次三番对自己霸道施压的男人辂。

难道只是因为簪珠错送他进了一次自己卧室,就活该被他看轻?

一个男人看轻一个女人,才会言语轻挑,意图暧昧,虽然邢北大多数时摆着一张严肃威严的脸,可身为女人,直觉总是十有八。九是准的。

有妻有子还想干嘛?玩么嬗?

戚媛在心里讥讽的冷笑,撇过眼,转身下台阶,才走了一步就见一少女正上台阶,与自己擦肩而过。

少女肌肤胜雪,明眸皓目,一张好看的鹅蛋脸在与自己对上时,微微侧过来,一口樱桃红唇微微弯起,礼貌的点了点头。

她也朝少女颔首,目光却倏然落在少女微微晃动在耳垂下的珍珠坠子上,小手指甲大小,椭圆型粉色珍珠,不见得多稀奇,却将少女衬得愈发娇艳可人,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副粉珍珠耳坠子。

她自己也有一副白珍珠坠子,如今却不愿意戴了,那日怜眸将小盒子跌落,那副粉色珍珠耳坠子与少女耳垂下的何其相似!现在她只要一见到这个材质的坠子就满心发呕。

快速的错过眼,下了台阶。

想叫住戚媛的柳十娘才要张嘴,就被自己的贴身侍女拉住,那侍女附耳说了几句,柳十娘眼睛一亮,看着戚媛朝着梅花小径走的背影,阴冷的笑了笑。

同时二夫人也盯着戚媛,想了想,示意侍女跟上。

十一娘来的快去的也快的眼泪这会儿早没了,只留星星点点挂在脸颊上,福身施礼道:“儿先退下了。”

众人看向十一娘,十一年越发的显出可怜娇憨的模样,邢夫人眸光都要化成一汪水了,拉过十一娘的手拍了拍,语调说不出的温柔道:“回屋歇着去,这里有我陪着你母亲,她闷不着。”

馨儿仰头瞅了瞅,在十一娘带着侍女离开后,靠上邢夫人的手臂,稚雅的问,“姐姐为何哭了?”

邢夫人没回答,二夫人伸手摸着馨儿的头,慈蔼的道:“有其母必有其女,馨儿像娘亲,性子好。”

“那就是嫁做小寡妇的九娘罢?”邢夫人瞅着二夫人问。

见二夫人点头,不由叹气摇头,“好好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我看她满眼戾气,对旁人对自己总归都不好,你让十一娘不要惹上她。”

二夫人眸光一闪,面色不显的附和道:“自然,命苦的人,谁还与她一般见识?”

她们在背后说戚媛什么,戚媛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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