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如何称呼啊?我叫蓝……呃,苏残雪。”
“原来是苏姑娘,我姓易,易朔。”
第十四阙、初露锋芒
“哦,易公子,我直接叫你名字可以吧?”苏残雪到底是一个现代人,整天先生啊,公子啊叫来叫去的脸都要抽筋。不等对方回答,苏残雪就直接当对方已经同意而跳跃到了下一个问题。“那个戏班?”
“全部被抓。”易朔的声音无喜无悲。
苏残雪蹙了蹙眉,其实易朔没有反应也是正常,毕竟那些人的事都和他无关,可那样的冷漠,似乎对死亡已经再也没有了感触一般,这样的麻木却让苏残雪不喜。
或许天歌这里的情势真的太乱,所有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他们会被怎么处置?”
“公开演出一些天家中的传闻虽罪不至死。但是现在天歌情势如此混乱,他们公开演出那些无疑是戳了很多人的伤疤。因此即使罪不至死,他们也命不久矣。”
苏残雪倒抽了一口气,乱世果然是乱世,看来 自'炫*书*网'己未来的路也不好走,虽然君阅微不肯告诉她她到底未来要接近什么人,但是从泣玄寂的话里推断,对方肯定是一个有足够能力称王的人。
“苏姑娘看了那出戏,不知有何感想?”
“啊?”这么敏感的政治话题?
“苏姑娘不必觉得为难,是我太唐突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罢了。其实谁做皇帝都不要紧,最重要就是赶紧让天下大定。”
“那即使要杀很多人做很多违心事去夺取那个皇位也不要紧?”
“我也许会不习惯,但我却知道那个皇位是由无数的尸体堆积而成。其实一个好皇帝即使可以行『无为之治』,『不言之教』,也是需要一定的过程。万物循环自有其法则,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数之道,至则反,盛则衰,这些道理都是再平常不过。”
苏残雪看了看身边的人。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当世人都知道什么是美,这就说明丑陋的东西已经遍布天下,当人们为了美好的善行而欢呼的时候,那就说明不善已经充斥整个天地。其实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无非也需要看它的对立面。站在不同的角度,结果也会不同。而这个世界上的人也总是要亲身去体验一件事才会知道他的真谛,这也就是所谓的『不言之教』。光用语言堆砌的教条永远不可能最直白的到达一个人内心。”
易朔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身边的苏残雪,她继续说下去。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一个好的君王,首要做的便是不尚贤,不以所谓圣人的政治标准来衡量一切。有道之世,严谨的司法制度是必不可少。这个世间,始终都是历史造就英雄,而不是英雄造就历史,崇尚个人英雄主义便是『有为』,『无为』不是无所作为,而是自我不带有任何主观偏见,始终遵循客观规律,让规律发挥作用。『无为』的目的在于大有作为、无所不为。可虽然道理如此明显,但是要真正出一位如此的君王却不是那么容易。”
第十五阙、沉消
“常使民无知无欲:开发潜在智慧、修养自我品德。『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这是说,能够经常进入“无知无欲”状态的人,都已经具备了超越常人的智慧和功能,那些局限于自我,平时善于投机取巧、玩弄心计、耍小聪明的所谓权谋者,在他们面前如同小巫见大巫,自然不敢胡作非为;有道者“无知无欲”,方有大智大慧。如今的天歌所需要的,便是这样一位有大智慧的上位者。”
苏残雪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猛然觉得自己多话。慌忙闭嘴沉默不语。这是个乱世,还是小心点的好。
“姑娘不必介怀,虽然如今遭逢乱世,但我不是多口之人。”
苏残雪舒了一口气,这样就好,之前那个戏园子已经是一个非 常(炫…书…网)大的教训。在这里还真的是要步步小心。
又是一阵沉默,苏残雪偷眼看了看身边的人,眉目如画,两个人实在是不熟,也很难找到什么话题。
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苏残雪灵魂易主,尽管这身体以前的主人武功一定不弱,但如今的她可是彻头彻尾的武功白痴。
不过一边的易朔已经很快做出了反应。迅速将苏残雪拉到怀里一个转身,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破空而来的东西。
“紫龙令?这怎么可能?”易朔突然深深蹙眉。
“紫龙令?什么东西?”苏残雪看着眼前的那面小小的,墨紫色像令旗一样的东西。
“……哦,没什么。”易朔明显就是不愿多说。
“苏姑娘没受伤吧?”
“没……”苏残雪因为被易朔突然搂在怀里有些心猿意马。而易朔的注意力一直在那面小小的令旗上所以没有反应过来要将苏残雪放下。
这紫龙令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哟,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调戏大姑娘?这位公子,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能做这等下作之事?”一把声音让两人顿时回神。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已经落在近前,苏残雪不由惊呼,这人的身形真的好诡异,就如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而更加惊讶的在后头,那来人竟是二话不说就对易朔动起了手。
“这位公子你弄错了,他刚刚是救我,不是你所说的那样。”苏残雪看着那穿着红衣的男子焦急的解释。
但另一边,两人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过了好几招。同时收了势,那红衣男子却突然微微一笑。
“果然是好身手。”
“阁下身法精妙,想必一定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魅公子沉消。”
此红衣男子正是刚刚和君阅微说话的那人。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沉消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许久,竟然还有人记得在下的劣名。”
苏残雪愣愣看着那红衣男子,得得得,现在又多了一个妖孽男,她以前从没发现有哪个男人能把红衣穿的如此有韵味如此出彩的。
第十六阙、悲凉
“阁下太谦虚了,沉消的大名谁人不知?阁下一身诡异的身法来无影去无踪,皇宫大内您都可以来去自如就如回自家花园,之前听说皇宫里丢了很多的珍宝啊。恐怕都是进了阁下口袋吧。”易朔的口气并没有一丝鄙夷,相反还很欣赏。
苏残雪听到他那么说,猛然对这个沉消大感兴趣,原来此人还是个大盗啊,就跟楚留香似的。这样的人多有爱,看他那个妖孽样,估计也很风流。平时说不定都是过着左拥右抱的生活,身边各个都是美女,每个美女都有一技之长……
苏残雪已经彻底魂游太虚,陷入了自己的想象。
“呵呵,这位公子太客气了,我沉消不过就是个小偷,之前栽了差点被人打死,好在如今逃出生天,这还不重新做人吗?我已经不盗东西很久了,沉消沉消,早就已经沉入红尘中,消失于天地间。”
“这位姑娘,可是要前去梨花渡?”沉消看到一边正在无限YY的苏残雪,微笑的迎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
“呵呵,是君阅微让我前来接应姑娘,他怕你一个人在路上出事。”沉消微笑着打量眼前的苏残雪。
她不说话沉思的时候,倒是很有一股出尘的味道,但是她说话时,又多了一份人气,不对,不是人气,或许是天真和傻气。之前听君阅微说过这个女子死而复生性情大变,如今看来似乎是真的,眼前的这个女子好像看什么都新鲜。
“切,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怎么不回来?”
“这可不能怪他,因为今天是一月中的望月,每一个月的这一天他都会……哎呀,总之就是不正常。其实我说,你对他来说已经非 常(炫…书…网)特殊了,他那个人有严重的洁癖,男子还好,女子是根本别想近他身边十丈范围之内。可如今他居然能忍受让你咬了他那么重一口,呵呵,姑娘也算是好本事……”
苏残雪看着沉消调侃的眼神半天回不过神。原来那个君阅微不仅仅是阴阳怪气的,还有精神洁癖!
“既然苏姑娘有人相伴,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我还有要事要赶着去办。”易朔对着苏残雪抱了抱拳。
“原来你还有事啊,对不起之前是我耽误了你,你快去吧。”残雪雪对他摆摆手。
“无妨,姑娘孤身在此,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那我就先告辞了,以后如若有缘再见。”潇洒的转身,那倒白色的身影就像是一只孤鸿般消失在前方。
苏残雪叹了一口气,纵然这个人什么都没说,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太过寂寞疲惫,忍不住就让人心生悲凉。
“走了,还看?呵呵,君阅微以后可惨了,原来姑娘你喜 欢'炫。书。网'那样的类型。”沉消摸着下巴眯着眼看着易朔离去的方向,苏残雪没发现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兴味的光。
“你刚说君阅微每月中的这一天会怎么样?”苏残雪偏过头去看向身边的那一抹红。
第十七阙、包子
“呵呵,也没什么,反正不就是发发疯,使使颠呗。再说他平时也不太正常。走吧,不然等到了梨花渡也要天黑了。”
“梨花渡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干嘛要我去?”
“梨花渡原本只是一个小渡口,但因为它连接着天歌几大经济要塞,所以从一个小渡口迅速发展成一个类似城镇的地方,也正是因为他地点的特殊性,所以如今在这个敏感时期才总是会发生乱斗。我不知道他让你过去做什么啊,他让我护送你过去,我就听命呗。”
“你是他手下?”苏残雪有些惊讶,沉消这样的人处处都透露出一股骄傲,怎么看都不像会随随便便受人驱使。
“之前我不是说了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三年前着了别人的道被人抓住了,打了个半死差点命都没了,是君阅微救了我。我最恨欠别人的人情,所以我就答应他听他差遣十五年来偿还那救命之恩。不过君阅微这个人也实在是太别扭,三年来叫我做事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一次突然把我叫来只是为了护送你,我还真是有点意外。”
苏残雪沉默不语,她在这里一个亲人都没。身边也没一个正常人。说不害怕不恐惧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却无力改变这现状。那个君阅微每个月还有一天可以不正常,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拿女人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做借口来发/泄一下?
叹了一口气。身边的沉消却一直看着身边的女子。原来这个女子就是让君阅微放弃了原本的一切跑到泣麟楼的正主?他一直都听说过她,只是始终无缘一睹其真面目,如今一见倒确实是个让人心动的女子。只是此女子之前在鬼门关绕了一圈之后便将以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君阅微的经历也真可以让他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人物了,只怕那人以后会更不好过。
苏残雪和沉消来到梨花渡时已经到了下午。苏残雪揉了揉饿扁的肚子,中饭没吃,早饭就吃了一点点。可怜身上又没钱。
不过就算有钱也没用,梨花渡原本道路两旁很多的小吃摊都因为最近不太平的日子而停止了营生。苏残雪看来看去,只找到一个卖包子的小档。
“喂,借几个铜板来,我饿死了!”苏残雪老实不客气的直接将手摸上了沉消的腰带,后者吓了一跳,这女子也太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如此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还是说泣玄寂训练出来的女人都是怪物?
想到这里,沉消突然玩心大起,妖媚一笑,一把拉住苏残雪的手腕,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凑了过去。苏残雪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沉消的脸。有些疑惑的微微蹙了眉。这人干嘛?不就是要问他借钱吗?难道君阅微还会不帮她还么?
“真是没意思……果然是个怪物,泣玄寂教出来的女人都没个女人该有的正常反应!”沉消眨了眨眼,他的唇凑的很近,本来是作势想要吓吓苏残雪,所以扮作想要调/戏她强吻她的样子,可此女子完全没反应,他就算真的亲到了,那和亲一根木头有什么区别?
闷闷放开了苏残雪,随即他听到的话却更是让他无语昏倒。
“我想吃包子,你买给我吃。”苏残雪的强调满满都是哀怨。
第十八阙、梨花渡
沉消脸色复杂的转身看着苏残雪,后者正眼含泪光,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沉消真的欺负了她呢!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奇 怪{炫;书;网?想吃包子想吃的流眼泪,我刚刚那样对你……你反而却没反应?”
“我这个人只要肚子饿就会想哭,你到底给不给我买包子吃?你要是不给我买,我就找君阅微告状去!”苏残雪扁嘴。那眼中的水光就快要滴下来了。
“你不买?你真的不买?你怎么那么小气!你就连个包子都不给我吃,你太过分了!”说着说着,苏残雪一跺脚,就像小孩闹别扭似的突然放声大哭。
“喂喂……”沉消除了小鬼头之外,还真没看过有那个成年人会因为肚子饿就哭成这样。身边偶尔会经过的人无不偏头看他们,沉消尴尬的连忙手忙脚乱的上去哄她。
“别哭了行不行?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我虽然没给你买包子,可我没说我不带你去吃饭啊,我刚刚是想说,我要带你去梨花渡这里最有名的酒楼去吃饭,怎么?还是你更宁愿吃包子?那我无所谓的哦,包子多便宜啊。”
苏残雪听到沉消这么说顿时收了哭声。
“真的?嗝……你怎么不早,嗝,说啊!那个最好的嗝,酒楼在哪里?你确定嗝,它现在开门营业吗?这里不是发嗝,生过很多厮斗,你看这很多摊档都没嗝,有这开呢。”苏残雪的哭脸瞬间化作笑脸,但是因为之前哭的太厉害所以横隔膜抽筋,所以现在说话不断的打嗝。
沉消脸色发黑,这女的怎么变脸变那么快?那脸上还带着泪痕呢,也不知道先擦擦就可以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那里是一处很特别的地方,所以即使梨花渡被人烧得干干净净,那里都会一样开着,我想君阅微叫你来的目的,或许就是因为那处地方。”
苏残雪一边点头,一边打着嗝,沉消无声唉叹一声,从怀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块皱皱巴巴的手帕递了过去,想他沉消平时就连头发都懒得束起,怎么会想到自己也有用到手帕的一天?
“噫~~~你的手帕真脏,我自己有,我用我自己的,刚刚你说的那个酒楼在什么地方?前面是吧?”苏残雪自己拿出手帕一边擦一边率先走去。
可怜沉消还保持着那递手帕的姿势完全僵硬,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果然是让人无语……
苏残雪和沉消往前走了一段,这才知道原来刚刚他们所处之地只是梨花渡的外沿处,如今才踏入梨花渡的中心,这里没有民居,但是却有很多银号,当铺,酒楼茶馆之类的公共场所,看来这里的确是一个小型经济中心。
“什么味道,好好闻啊。”苏残雪的鼻尖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
“是梨花,梨花渡之所以叫这个名,就是因为这里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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