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蒙地仰起头,他墨黑的长发垂落在她耳畔,他漆黑的眼,美丽的唇,无一处不是她熟悉的。有一股温柔的暖流荡漾过心尖,她抬起手,纤细的指尖细细地抚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中间。
他的眸色暗了下去,感受着她滑腻的手带给他的温度,继而薄唇微启,含住了她修长的手指。手臂猛地一带,衣衫向两旁散开,雪白的肌肤呈现在他面前,在满月的映衬下,皎洁如玉。
她迷人的幽香就像是一粒火种落进了早已烧沸的热油里,在他的体内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她的眉眼、她的嘴唇、她的肌肤、她的所有都在深深地吸引着他,她的每一声呼吸传入耳朵,都是无比的诱人。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左右他心跳节奏的人只有她。
更深地吻了下去,他的唇在微微颤抖,探入她口中的舌却毫不犹豫地深深席卷着她,将所有的浓情与渴望尽数传递给她,霸道而温柔地辗转缠绵。滚烫的胸口里充斥着灼人的炽热,满溢着浓浓的柔情,酝酿着更多的渴望。
绛红色的裙摆在夜晚的风中微微抖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用双手紧攀住他的肩膀,想要贴近他,再贴近他。
他心跳凌乱,紧紧地压覆着她,身体上移,猛然冲撞,一股难以言语的酥麻感电流般地流窜至全身,让她浑身一颤险些灵魂出窍,忍不住溢出细碎的呻吟,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他今天的动作是前所未有地激烈,灼人的刺痛感混合着无法抑制的极致快感,使她深深地痴迷其中。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牢牢地圈住她的腰身,手掌揉下,十指用力扣住她挺翘的臀,让她与他更加紧紧相连,密不可分。她的柔软在他硬实的胸膛上不安分地磨蹭着,一波又一波销魂的麻痒感在胸前荡漾开来,让他心脏狂跳。他不可自拔的沉沦在她的体内,已经到了想要狠狠将她弄坏的地步。
他喜欢她,深深地喜欢着,喜欢到只要一想到她是属于他的,就会激动得湿红了眼眶的程度。然而纵使再喜欢,他也不是她,他们永远只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要深深地与她融合,在誓言达不到的身体深处,在抚爱达不到的心灵尽头,他要将这份热度发散到极致,深切地感受着她……
冷凝霜和白兔彻底和好如初,而那一夜的故事则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起。
冷凝霜着了凉,身体发重,头疼目胀,四肢火热。更悲催的是,这一天恰好是她户籍表上的生辰之日。
村里的郎中来给看过了,也开了药,白兔拿着方子请虎子帮忙去镇上抓药,自己回来坐在床边,一边拧了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一边担心地问:
“娘子,你还好吧?”
“嗯。”冷凝霜蜷缩在被子里,鼻塞声重地哼了声。
白兔伸手拨开她脸颊上被毛巾沾湿的碎发,顿了顿,皱起眉,连珠炮似的关切地问:
“娘子,你头疼不疼?嗓子难不难受?要不要喝水?”
冷凝霜满头黑线,晕沉沉地翻了个白眼,反问:
“我什么都不要,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好。”白兔闷闷地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儿,忽然又问了一句,“娘子,要不要我帮你唱《摇篮曲》?”
一腔怒火噌地窜上来,直顶天灵盖,她满脸通红地从额头上扯下湿毛巾,一个用力,准确无误地甩在白兔的脸上。
虎子把药买回来后,白兔颠颠地跑去厨房认真地熬好了汤药,一边吹着一边端回卧室,叫醒满脸通红的冷凝霜,道:
“娘子,吃药了,吃完药再睡。”
扶她坐起来,又忙在她背后塞了一个软枕,接着自己坐在床沿上,端过药碗,舀起一勺黑糊糊的汤药吹凉,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才笑眯眯地递到她嘴边。
冷凝霜嘴里发苦地抿了抿唇,伸出手去:“我自己喝。”
“不行,娘子你生病了,这个时候最需要照顾了,哪能让你自己吃药呢。来,让为夫喂你。”白兔的唇角挂着大大的笑容,一双眼眯成了月牙,把黑漆漆的汤勺往前送了送。
冷凝霜望着他流光溢彩的小眼神,又看了看闻着就发苦的药,欲哭无泪。这么苦的药不让她一口气喝下去,却让她一勺一勺地喝,他这是在关心她呢,还是在折磨她啊!
然而望着他傻兮兮、满怀期待的笑容,犹豫了半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张开嘴,让他喂了进去。
一碗药下肚,白兔扶着冷凝霜重新躺下,端着空碗步履轻快地出去了。冷凝霜趴在被窝里,却嘴里苦得直想吐。
她到底干吗要这么顺着他呀,她是白痴吗?!
娘子篇 第二十三章 帮你擦身
冷凝霜服过药,到黄昏时分,一觉醒来身上发了汗,觉得轻省了些。偏过头,却见白兔正坐在床沿上,用手托着腮,脑袋在一点一点地打盹儿,样子十分滑稽。
她噗地笑了,伸手拿去额头上的湿毛巾。
白兔听见响动,脑袋脱离了手的支撑猛地往下一点,晃了晃头,醒了过来,眨眨惺忪的睡眼说:“娘子你醒啦。”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咕哝道,“终于退烧了,要不要喝水?”
冷凝霜点点头,白兔就去倒了一杯水,回来扶她坐起来,手搂着她的肩背,把杯子送到她嘴边。
冷凝霜出了一身汗,脑袋昏昏沉沉的,懒怠动弹,也就任由他这样地无微不至。微微睁眼喝了两口,眉一皱:
“好甜啊。”
“这是用雪梨和冰糖煮出来的,清热润燥,生病时喝最好了。我煮了一锅,厨房里还有呢,再喝两口。”
冷凝霜并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可看着他那附赠八颗牙、灿烂到不能再灿烂、体贴到不能再体贴的傻笑,想要拒绝的欲望在犹豫地眯了眯眼之后,还是磨灭得一丝不剩。
喝光一杯水,白兔美滋滋地道:“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冷凝霜连忙一把扯住他,再喝她就该吐了,“我想换件衣服,你给我拿件衣服来。”
“换衣服之前先擦一擦吧,全是汗。”
“我想洗个澡。”她揉搓着发痛的额头说。
“不行啦,刚退烧哪能洗澡,我去打盆水来给你擦擦。”白兔严肃地说完,拿上脸盆出去,不久打回一盆热水,拉过脸盆架放在床边。拧了一条湿毛巾。
冷凝霜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他已经掀开被子,开始扯她的衣服。
“你干吗!”她一把拉紧自己的衣襟,瞪大眼睛问。
“帮你擦身啊!”他无辜地眨眨眼,笑得十分纯良,乐呵呵地望着她发红的耳根子,“娘子,别害羞嘛,我是你相公,该看过的不该看过的我全看过了!我会擦得很仔细。绝对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地方,娘子你放心!”
放心你妈个头!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纯洁的表情说出这种下流的话?”额角上的青筋在活泼地跳动,她咬着后槽牙道。
“咦。我只是想帮你擦身啊,你说下流,难道是你想到了什么不纯洁的事?”白兔疑惑地眨动着睫毛,忽然抿起嘴佯作害羞,偷腥猫似的窃笑道。“啊呀,娘子,你好色哦!我知道你想啦,可那也得等到你病好了以后才行!”
冷凝霜的眉心跳动着薄怒,一把抓起枕头拍在他脸上。
白兔笑嘻嘻地接住枕头扔到一边,扑上来。三下五除二扯掉她的衣服:“来嘛娘子,乖乖地让我擦完,我再喂你喝粥哦!我会擦得很仔细。绝不弄疼你的!”
冷凝霜强忍住自己想一巴掌拍死这个白痴的冲动,这货扒衣服的速度奇快,说话间她已经被脱得连只肚兜都不剩。浑身凉飕飕的,让她忍不住抱住身子。好在他还算规矩,除了偶尔捏捏她的皮肤。逗逗她胸前的两只小木瓜外,没其他过火的行为。
怕她再受凉。他草草地用干毛巾帮她拭干身体,冷凝霜缩进被窝里。白兔放下毛巾,打开衣柜,取出一个包袱解开,拿出一条藕荷色的蚕丝长裙,抖搂开,笑眯眯地问:
“娘子,穿这件怎么样?”
冷凝霜一看,登时怔住了。
这是一条长及脚踝的藕荷色吊带连衣裙,长裙的前襟用五色彩线扎着鸳鸯戏莲的花样。红莲绿叶,交颈鸳鸯,色彩鲜亮,栩栩如生。并且面料柔软,质感光滑,民间虽然不允许使用丝绸,但这条裙子用的一看就是掺了蚕丝的上好面料。
“这是……”
“生辰礼物!”白兔笑眯眯地说,“你上次不是说穿亵衣太麻烦了,想要一件吊带裙子睡觉穿。我虽然觉得这种裙子露出来的地方太多,容易着凉,不过既然你喜欢,披上这个就好了。”他又展开一件长及臀部、类似于浴衣的外衫,浅紫色,系着腰带,上面绣着粉红色的莲花 ,“郭掌柜说了这是茜棉纱,虽然比不上丝绸,但热天不粘身,很凉快的。娘子,喜欢吗?”
冷凝霜望着他献宝似的笑容,呆怔了好半天。
她早就忘了她什么时候抱怨过亵衣不好穿,也许只是哪天洗过澡后,一边穿衣服一边随口牢骚的,可他却将她的随口一说牢牢地记住了。这上面的绣花少说也得绣一个月,再加上准备面料,也就是说,他在好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她的生辰礼物了。
冷凝霜向来对自己的生辰没有好感,上辈子她从不过生日。虽然她并不憎恨自己的出生,但也没那么喜欢,所以即使后来富贵双全,她也不爱过生日。至于这辈子,户籍表上的生辰八字是冷二妞那个原主的,不是她的。对于这个生辰她压根不期待,然而很显然,他期待了。
“娘子,你不喜欢?”白兔见她呆呆的,并没有欣喜,不免有些失望,黯淡下眸子问。
“没有。”冷凝霜轻声回答,唇角勾起,嫣然一笑,伸出光裸的胳膊,“拿来给我穿上!”
白兔见她笑容里的喜欢是不作伪的,顿时露出憨得不能再憨的灿烂笑容,颠颠地跑过来,把睡裙套在她身上。柔滑绵软,穿在身上如第二层皮肤般轻薄,的确是不错的料子。估计这应该是因为白兔替映月绣楼刺绣,郭掌柜以友情价提供的。
她坐在床上,用余光扫了他一眼,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别扭了一阵,她还是抬起头,又在他投来疑惑目光时,连忙撇过脸,避开他的眼。脸微红,她干巴巴地说了句:
“那个,谢谢了。”
白兔怔愣了好一会儿,双眸落在她鲜红得透明的耳垂上。她是个不善于对亲近的人表达谢意和感情的人,却也明白这些话必须要好好地表达出来,可是因为不擅长,所以在表达的时候会别扭又害羞。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她让他心底的萌柔之火熊熊燃烧,扑过来撅起嘴唇欢叫:
“娘子,你好可爱,让我想亲你!”
冷凝霜一巴掌拍过去:“去死!”
白兔的脸被推成包子,一边挣扎着往前拱,一边发音不清地道:“先让我亲一下再让我去死嘛,我是你相公,又不是没亲过!”
冷凝霜死死地推挤着他的脸。
两人正闹着,院子里忽然传来姚仙仙的声音:
“白大哥在家吗?”
白兔有些失望,姚仙仙这丫头向来不懂得看时辰,不舍地放开冷凝霜,答应一声出去了。
这边冷凝霜整理好衣服,刚刚和他闹了一会儿,昏沉的脑子倒觉得清醒了。不久,姚仙仙含笑进来,坐在床边问:
“嫂子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多谢你记挂着。”冷凝霜微笑道。
“我娘让我带了几个梨,说煮水喝能止咳,我交给白大哥了。嫂子你咳得难受就煮水喝,喝个两三天保准见效。”
“替我谢谢你娘,总是让她破费。对了,昨天你白大哥买腊肉买多了,你走时带一条回去做菜吧。”
“这怎么好意思!”姚仙仙连忙道,“我娘说虎子平常就够麻烦你们的了,还总是让你们这么破费,我们家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无妨,你和你娘也总往我们家送东西,就当回礼吧。”
“那几个秋梨哪能和腊肉比。”
“所以我说是买多了,放着也吃不完,你就拿回去给大福解解馋吧。”冷凝霜淡笑。
“那就谢谢白嫂子了。”姚仙仙犹豫了一阵,还是关心弟弟的心占了上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谢。
两人闲话了一回,冷凝霜察觉姚仙仙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欲言又止,仿佛想和她谈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顿了顿,问:
“仙仙,你有话想和我说吗?”
姚仙仙微怔,被看穿了似的身子一颤,对着冷凝霜嘿嘿讪笑了两声。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低着头小声道:
“嫂子,我一直拿你当亲姐姐一样,我说了你可别取笑我,也别看不起我。”
冷凝霜失笑:“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姚仙仙闻言,放下心来,抬起头,笑出一行纯真的白牙:
“我一直觉得白嫂子好厉害,一点都不像其他人家的年轻媳妇,任劳任怨,还要受着婆家的气,忍着相公的不满。既好看又有学问,想去做工就去做工,不想做家事就可以不做,白大哥还那么听你的,所以我想如果是白嫂子的话,一定能帮我拿个主意。”
冷凝霜望着她红得如熟透番茄的脸,心下升起不好的预感,面色凝重了起来。
姚仙仙却没发现,她埋着头,绞着双手,两耳通红,忍着害羞低声道:“嫂子,你上次见过的沈九公子,他说……他说……他说他喜欢我,想我纳为妾!”
她闭着眼睛,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浑身发颤,像一头紧张不安的小鹿。
还真是少女怀春的问题啊!
冷凝霜在心里无语地叹了口气。
娘子篇 第二十四章 成交大笔
“你想让我帮你拿什么主意?”冷凝霜问。
“我、我也不知道!”姚仙仙满脸通红地搓着双手,眉毛皱着,咬紧嘴唇,吞吞吐吐地说,“嫂子,沈公子和我说,他是知府大人三儿子,大排行第九,家财万贯,又是官宦世家,好多女人想给他做妾都做不得,他很喜欢我,所以才想纳我为妾。
他还说,妆奁嫁妆不用自己置办,他都会帮我置办齐了,之后我娘和我的两个弟弟他也会帮我照管。他家娘子身上有病已经不能好了,他说成亲后让我暂且住在外面,等过个一年半载,他娘子死了,我再生、生下儿子,他就会把我接进府做、做正室。”
冷凝霜哭笑不得:“你是喜欢他,还是更看重他的家世?”
姚仙仙一怔,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满面通红地道:
“我、我、嫂子,沈公子他是个好人,他曾经从来我摊子上找茬的坏人手里救过我。”顿了顿,直着脖子小声说,“而且如果我成了知府大人公子的妾室,我娘也能过得好一点不是么。”
冷凝霜沉默了半天,轻叹口气:
“首先,如果知府大人不同意,即使你成了沈公子的妾,沈家也不会承认你,别说进府了,被退回娘家或者直接被卖掉都有可能;第二,如果纳妾这件事没经过沈娘子的同意,能成为知府家三儿媳的必然是官家小姐,如果她知道她的相公和一个私纳的小妾在背地里等着她死,你受得住官家小姐的报复吗?”
姚仙仙一张小脸发黄,呆了一会儿,忽然抬高声调道:“沈公子说他家娘子每天都卧病在床,她不会知道的!”
冷凝霜啼笑皆非,无语地顿了顿。说:“这样吧,过几天谢公子会来我家,他经常和达官贵人打交道,一定也听说过沈公子。到时候你来,我当面帮你问问,打听一下沈公子的为人和沈娘子的病,如何?”
姚仙仙的脑袋一片混沌,心在不安地跳动着,咬了半晌的唇,才呆呆地点了点头。
姚仙仙走后。白兔端着一碗鸡肉粥从外头进来,笑眯眯地坐在床边,一边用勺子喂冷凝霜喝粥。一边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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