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印……生日……昨天晚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天在商场里碰到夏薇薇的时候,她说晚上约了她男朋友?而司徒又刚好告诉自己,他晚上要加班。
她男朋友?司徒?
米舒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她在魔法国应付魔尊那个老妖怪虽然吃力总算全身而退,如今面对这个普通老百姓,却毫无招架之力。
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司徒给她打电话,知道她逛商场的事情。
不能怪她乱想,可是她的确只能想象出来昨天那顿浪漫的要命的烛光晚餐,夏薇薇穿着刚买的美丽晚礼服,无懈可击的妆容,美得惊心动魄坐在司徒对面,红烛摇曳,她又是怎样一个讽刺的口气告诉司徒,“我下午在商场,碰见米舒了呢。”
没有办法不这么想,没有办法。
她要怎样去接受这些,她要怎样去告诉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巧合……
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言笙说:“水壶在桌子上,自己倒,我打个电话先。”
九月的下午,阳光暖洋洋的,米舒如被秋风扫落叶一样风中凌乱,心情复杂地把玩着司徒的手机,她从没看过他的手机,也相信完全不需要检查,可是没想到今天去要沦落至此。
电池应该是刚换上的,电量满格,通话记录里,果然有夏薇薇的电话。
她用他的手机,回拨给夏薇薇。
铃声刚响就被接起,夏薇薇的声音带着丝倦意。
“司徒。”
米舒深呼吸一口气,说:“我是米舒。”
那边静了三秒钟。
米舒继续说:“不小心看到了你发给司徒的短信,你说我是删掉呢,还是删掉呢?”
她笑了一声。“删掉吧。有时间吗,出来聊聊吧。”
“没时间。”米舒食指轻轻扣着阳台上的栏杆,“其实你上次把话说得挺清楚的,我也没什么兴趣听第二遍了。”她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米舒本不介意当做听不懂。
“我和司徒以前的事,你不好奇吗?”
“好奇的话,我自然会问他。”
薇薇笑着说:“米舒,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明知道司徒瞒着你,却还能这么轻松。”
“你们以前的事我都知道,我也瞒着他很多事,我没有告诉他我昨天丢了一百块,前天吃了路边烧烤,给了一个乞丐五块钱。”米舒轻松地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我何必跟他说。或许他觉得你所谓的‘过去的事’,也跟着这些鸡毛蒜皮一样无关紧要。重要的事,他不会不告诉我,既然没有告诉我,显然就不怎么重要。”
“小米,你活得太简单,我们之间的事,你不会明白。”
“大姐,你别太把过去当回事。”米舒语重心长地劝她一句,“谁还能没有过去呢,不就是以前谈恋爱么,既然分开了,再纠缠也没意思了,这个道理我以为你这个知识分子会懂。”
她沉默了片刻,说:“在今天之前,我也这么以为。无论如何,司徒有你这么信任他,是他的幸运。多谢你这些年陪在他身边。”
“不客气,这事跟你没啥关系,我会陪他一辈子。”
米舒挂了电话之后,手还有些抖,深呼吸着删掉了那条短信,又清理了通话记录,然后才回屋。
司徒还没有出来,米舒对言笙说:“开饭吧。”
言言打了个饱嗝,左手撑着下巴,说:“我十二成饱了,你吃着。”又往外瞟了瞟,确定司徒不在,探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问:“你刚跟谁打电话,我就说要你把司徒看劳一点你老是当耳边风。”
米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言言看出来似乎真有问题,一咬牙,说:“打包!咱们回家吃!不给他吃!”
“孕妇肚里能撑船。”米舒纠结了一番,叹了口气说,“我不但大肚,而且大度。言言,这件事交给我自己来处理。”
言言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你能成吗?”
米舒用力地点点头:“放心吧,我有人质!”
司徒应该早在房里听到门铃声了,出来的时候看到言言也没有表示诧异,面无表情地走到一边取了杯水。
他以前就跟他君子之交,如今换了一个毫无血缘的加西尔,更是没有什么特别了。
言笙识相地站起来,到客厅看电视,把厨房禁地让给米舒和司徒,临去时在她耳边低声说:“有异动的话,摔杯示警,需要杀人运尸,有我在。”
米舒叹了一口气,很想再提醒他一次,那男人是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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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另有其它,敬请期待。
第一百零六章 番外06
言笙离开后,米舒撑着下巴仰头看司徒,他握着水杯,若有所思地倚在一边,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的注视。
她挪了挪椅子,坐在他正对面,他抬起头来看她,眉眼温软了许多,“怎么了?”
米舒轻轻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你跟夏薇薇在一起?”
司徒愣了一下,随即故作轻松道,“我们现在是同事,自然是每天都在一起。”
米舒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不愿意相信对面这个人竟然会欺骗自己的一天,她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一点,“昨天晚上,你们一起吃饭?”
他没有否认,“同事之间吃个饭而已。“但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你问她做什么?”
“坦白从宽吧,加西尔,不要考验一个孕妇敏感而脆弱的神经。”米舒心情沉重地说,“有些事,我不希望由别人来告诉我。”
米舒突然想起言言前两天曾经问她,如果司徒骗她,她会怎么办。
她当时说,她相信爱她的人不会骗她。言言当时还因此大做文章,笑她头脑太简单,一直以来,她都相信司徒,更相信司徒身体里面的加西尔,包括现在,她也相信他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是心口仍然堵得慌,他瞒她的事太多了,就算她一直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一直催眠自己一切都不过是巧合,可是口红印、短信和电话,一切都容不得她在负隅顽抗自欺欺人。
司徒微愣了一下,反问她,“你想问什么?”
米舒以为自己表示得很清楚了,却还是只能叹气重复一遍。“夏薇薇。”
“问她什么?”他眉头微皱,仍是有些疑惑。
“你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米舒觉得胸口闷得有些难受,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和他会有这样说话的一天,她之前在电话里说得好像满不在乎,但始终是心存芥蒂的。
他的神情渐渐严肃,唇线微抿。“现在是同事,以前……是你面前这个人的旧爱。”
米舒怔了怔,再怔一怔,故意忽略他的后半句话,“只是同事?”她的心渐渐沉了下来。“我不在乎你和她之间有什么过去,过去的也就过去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胡思乱想,只要你告诉我真相。”
他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抬眼看着她,笑了一声。“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答案,已经不信我了。我说了,我和她只是同事,小米,我很累,你别闹了。”
加西尔,我也很累……
米舒把手机摆在桌面上,“刚刚夏薇薇发了条短信过来,我看了,也和她通了电话。”
司徒脸色微变。
“你猜,她短信上都说了什么?”米舒凝视着他的表情,轻声问。
“小米,我没想到你会看我的短信。”司徒冷冷看着我,“你真变了。”
米舒咬紧牙根,平日里习惯性的傻笑,这时候也挤不出来了。
“我并不想和你吵,要一句实话有那么难吗?我相信你跟她没有暧昧,但她对你好像不如你所说的那么单纯。昨天是她的生日,她在商场碰到我,说晚上跟男朋友一起庆祝,结果晚上是跟你吃饭,你要我怎么对自己解释?”
司徒沉默着注视了她许久,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声音冷凝。“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什么也没有说。”米舒很快地回答,“我等你来告诉我,她说,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明白。”
“就连我都不明白,小米,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不是司徒胤,我只是该死的掉进了他的身体,莫名其妙过着别人的人生、接受别人的一切,你到底分不分的清楚,你爱的人,是这个人,还是我的魂魄?”司徒深呼吸着,一口气把心里压抑许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似乎发觉有些过分,闭上眼睛,而后缓缓睁开,看着米舒轻声说:“小米,如果信我,就别再问,好好安胎,别想太多。我最近事情很忙,过阵子解决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这类似于哄骗小孩的语气,米舒鲜少从司徒口中听到,但听到了一般没什么好事。
她咧了咧嘴,既然他不想说,再逼下去,估计也只有吵架了,而她不想和他吵架。
米舒站起身,说:“那好,我不问了,你吃过饭休息一下吧,我先回家。”说着转身要走。他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腕,“小米,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回头看他,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你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
他紧抿着唇,沉声说:“不许赌气,不许无理取闹。”
她真想回他一句:你才冷酷,你才无情,你才无理取闹!
她挣脱他的手,“你不答,我就不问。你饿了,我让你吃饭。你累了,我让你休息。你要安静,我就先回家。你还要怎么样?”
司徒按捺着怒火,伸手要抓住米舒的手臂,她一侧身避开,不小心扫到桌上的水杯,一声脆响,摔落在地,让人顿时心乱如麻,从没想过,他和她之间,会变成这样,从没想过。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厨房门几乎是立刻被拉开,言言看了看冷冷对峙的米舒和司徒,对米舒说:“小米,需要帮忙吗?”
米舒疲惫地闭上眼,说:“言笙,我们先回家吧。”
司徒还想拉住我,被司徒拦了下来。“哥,虽然你是我哥,不过有些话我还是想说说你,她怀孕了,接她上下班的是我,陪她吃午饭的是我,陪她去医院检查的是我,我没空的时候,她就只能一个人,结果她一个人承受着怀孕的各种症状,你却好,在家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我实在搞不懂你,你明明那么爱小米,为什么还要跟夏薇薇牵扯不清,也只有小米那么面的人才能忍受!”
司徒避开他,转头看向米舒,放柔了声音说:“小米,我有话和你说。”
“等你想清楚再说吧。”米舒原来一直觉得自己挺幸福的,虽然经历了这么多,虽然体会过失去最爱的人那种痛彻心扉的痛苦,可是却最后失而复得,总算有个圆满的结局,可是怎么被言言这么一说,好像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她以为的最好结局,或者有很多问题,被他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凄惨无比,鼻子都发酸了。
米舒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深呼吸口气,对言笙说:“言言,我们走吧。”
提了包,和言笙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
“回哪里?”一离开即将拆迁的老宿舍,言言就转头问米舒。
米舒摇头说:“不能回去,我妈消嗅觉敏锐,下午还欢天喜地的出来,,如果我这时候回去,她一定会起疑,还是别让她担心了。”
言笙叹了口气,出了电梯。“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米舒沉默的默认。
“早知道不带来便宜他了,走,我先带你吃饭去,别饿着我侄子!”
米舒闷闷嗯了一声。
言笙阔气地请米舒下馆子,米舒一边吃面,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言笙看得一脸纠结,递了纸巾给她,说:“擤鼻涕吧……”
她委屈地接过来擦擦。
“书上说,夏天怀孕最辛苦,天气闷热会让人烦躁不安,你就当自己是孕妇综合症吧……”言笙心疼的看着米舒,“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我情绪低落地低头看桌面,这是她从没想过的突然事件,她一向笨拙,不懂得应对,本以为最终感动老天跨越时空在一起,一定会彼此珍惜,没想到每天在一起,反而彼此失去了新鲜感,爱情失去了浪漫,只剩下柴米油盐的平淡,所以开始有种种难以调和的矛盾。
“没打算就别想了,司徒那货,刚刚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不说。”米舒左手支着下巴,无精打采地说,“他什么都不说,又不让我乱猜,人的思想是不以意志为转移的。我觉得自己配合不了他了。言言,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吃好睡好玩好活好。”言言给出一个不靠谱的答案。
米舒叹了口气,说:“找你这个从未认真恋爱过的人取经真是糟蹋我的婚姻。”
言笙瞪她一眼:“你少嫌东嫌西。”
“可是你说的没错,司徒和夏薇薇关系,不像他说的那么单纯,我白天给他洗衣服的时候,看见他衬衫上有口红印,昨天是夏薇薇生日,他们俩在一起,夏薇薇发了短信给司徒,被我看到了,今天在阳台上,我打了电话给她。”她把对话的内容转述了一遍,言笙愤怒地拍桌,“靠!这女人恶不恶心啊!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米舒示意他让他镇定,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
“其实我早就觉得我哥他自从那次意外奇迹般的醒过来之后就有点不对劲了,对家人冷漠了许多不说,竟然对你都这样,你不知道,出事之前,他对你有多神情,你消失的那段时间,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无精打采的,没想到如今终于得到你了,又这副德行,唉,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米舒无言以对,这其中原因,只有她才知道,或许加西尔身上的压力,真的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第一百零七章 番外07
言言拧着眉问:“司徒就不否认一下?”
想到司徒的反应,米舒心口又一阵闷痛,她总要告诉自己现在的人是加西尔不是司徒胤,她一直纠结其中,可是为什么要连司徒的记忆也一并接受了,她宁愿他没有司徒那变态的高智商,不会赚钱,甚至连电脑也不会用家务也不会做都没关系,只要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她错了,也许曾经的司徒的确已经不再爱夏薇薇,可是面前这个是加西尔,且不说原来的司徒对夏薇薇有没有愧疚,加西尔的魂魄进入司徒体内之后,说不定产生了某种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类似于排斥的化学反应,导致他又潜意识里对夏薇薇还有很深很深的记忆,毕竟司徒曾经那么爱她。
米舒神经就算比电线杆粗,也经不起龙卷风狂袭。他要她无条件信任,为什么就不能无条件坦白呢?
或许言言说得对,在这场恋爱关系里,她们的地位从来不对等。
“其实我仍然信他,我信他对夏薇薇没有暧昧,只是有点忍受不了他的处处隐瞒……还是我真的变多疑了……”
那句“小米,你真变了”,让她心脏抽疼了好一阵。
“任何一个正常女人遇到这种事应该都不会平静吧,平静的叫做装……你已经算是态度温和了。你先在我家凑合一晚吧,走一步算一步,看司徒什么时候来负荆请罪!”
米舒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幸好这个时候,还有言笙可以依靠,要不然她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米舒有时候真希望,假如加西尔的魂魄没有掉下地球,假如她选择随他而去,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她真想念那段在西伯府的日子,虽然短暂,却幸福得让人癫狂,可是,一切,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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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言笙家住了一晚,一切总算风平浪静,可是她却在那高级大床上失眠,摸着肚子,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早上言笙送米舒回新家的时候,一看到司徒走过来,立刻双手叉腰,像老鹰捉小鸡里那只母鸡一样挡在她身前。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在楼下看到司徒时候,米舒还是下意识地愣了一下,随即板着张脸,往言言身后躲了躲。
他似乎在楼下站了很久,九月太阳还是挺毒辣,这个小区绿化基本靠草坪,也就是说,没什么树荫,司徒在太阳底下不知道站了多久,白皙俊脸被晒得微红,额上一层细汗,鬓角微湿。
米舒暗骂自己:米舒,你这个圣母,刚刚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现在看到他又心软心疼了……
司徒瞥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