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叉起一片叶子，刚送到嘴边，就闻到一股……腥臭。皱眉头，把叉子送远一点，腥臭立即消失。
“这个……。”
“对，就是红浦叶的气味。别看它闻着臭，可好吃了。”卡蓝叉起一片叶子，送进口中。“波特鸟喜欢这种叶子，用它来做巢，又用来做食物，甚至幼鸟磨牙的工具都用这种叶子。我们现在吃的是成熟的叶子。嫩叶不能采摘，必须留给波特鸟做口粮。就算是这种成熟的叶子。也是有限量供应。诺，就这么一小碟，是我一个月的分量了。想吃得自己出钱买，或者等下一个月。”
贺兰吐吐舌头，屏住呼吸，小心把叶子送到嘴边，咬下一小口，快速咀嚼了两下，直接咽下去。
等了两个瞬息，贺兰抽抽鼻子。很好，空气中没什么残留气味，嘴里。也没有。一股淡淡的甘甜从喉咙渗透出来。一丝一丝滑过口腔每一处，淡淡的清凉让人精神一振。
“我说的没错吧。”卡蓝巴巴看向贺兰。要不是刚才黄沙路那段路开罪了两人，他才不舍得拿出整个月的分量啊。市区出售的那些都是前年，甚至大前年的，当年的叶子还只供给高段位精神力者呢。
贺兰感觉到身体内的精神力细线流动得似乎快了一些。清凉舒适的感觉和在人工林中，极度相似。
“他们？”潘立张声打断贺兰的感觉，“他们在看什么？”
卡蓝随意扫一眼餐厅内进餐的卡诗雅军人，只见原来发呆的，进餐的，现在一个一个仿佛看见金子似的盯住贺兰这一桌。
“这些 ……”刚才卡蓝介绍其他食物。好像没特别的反应，只有这一道。
“那是卡诗雅供给高段位精神力者的营养品。”卡蓝拇指和中指一擦，打一个响指。“特权哪里都有，在卡诗雅，拥有对精神力有增进作用的物品是高段位精神力者的特权。”
“这个你有好多吗？”
卡蓝洋洋得意的脸立即塌下来，“一个月就这一碟。”
“多少级才有啊？”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贺兰叉起一片叶子。送进口中。第二次吃，腥臭味似乎比刚才淡了。
“十级以上就有。这种东西虽然贵重。但也不是最顶级的增进物品，所以政府还是很大方的。”
贺兰眼珠一转，卡蓝说话下面的意思就是餐厅内的都不是十级。贺兰估算下自己和潘立的等级，十级啊，还真有不少的距离。
心念转动的瞬间，手上叉子连点，又是两片叶子送进口。
“哎呦，慢点，吃慢点。”卡蓝眼看半碟红浦叶落如贺兰和潘立口中，手上连点树下，串起一根红浦叶叉子，急急送入口。
“增进精神力？可以帮助升级？”小小一片正面青绿，背面淡红的叶子，叶子脉络却犹如人身体上的血管，脉络分明清晰。仔细观察一会，贺兰仿佛感到自己好像被吸进去一般。一根根的红色脉络似在微微活动。
“说是增进精神力，但针对不同的精神力者，作用不同。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有四分之一的精神力者长期吃用红浦叶，的确有明显的增长，二分之一的精神力者觉得可以帮助升级后稳定过渡，剩下的就什么感觉都没有。”
“那帮子专门研究植物的学者也说不清什么原因，但对精神力者无害这点是可以肯定的。”卡蓝说话，手上半分停顿没有，不过两句话功夫，剩下半碟就被卡蓝扫去一半，剩下一半被潘立连碟带叶子拿走，直接放到贺兰面前。
贺兰晃晃脑袋，眼前摇晃的景象立即消失，红浦叶还是那片红浦叶。拇指和食指捏着枝干，转一圈，定眼细看红色的脉络，刚才那种眩晕的感觉没再出现。贺兰心里暗暗奇怪。
“那么多的叶子，她一个女生肯定吃不完，留点给我吧。”卡蓝可怜兮兮看向潘立。
“吃不完，留着当零食。”贺兰把潘立送来的碟子放到手边，“正好等晚上饿的时候再吃。”
卡蓝垂下脑袋，用叉子无力地折腾那碟可怜的合成肉。
一顿饭的功夫，三人吃了半饱。虽然每一碟的分量看着不多，但把几碟东西消耗完，刚好每人半饱。至于味道，只能说不差，但比起地球c国强调蒸煮技术的地方来说，真没得比。
“这里还有营养剂，不想点菜吃饭可以问他们要营养剂。同样，每天一支。”少了一个月的红浦叶，卡蓝看上去奄奄的。“这里很多家伙都吃营养剂，一天一支，天天泡在星港，抱着他们的宝贝战舰。诺，小婴儿的牛奶也找他们要。”手指抬抬，点点在工作台后，刷卡配餐的两名穿暗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嗯嗯，潘立是以留学的名义前来，兰和小婴儿以家属的名义。首先确定潘立留学地点，在当地给你们安排临时住房。瑞雅的意思，你们既然和波特鸟相安无事，莫瑞卡应该是一个适合你们的地方。”歪歪脑袋，确定自己没遗留别的需要交代的问题，挥挥手，无精打采打发两人离开。
贺兰乐呵呵把红浦叶收拢起来，直接塞衣兜里。反正回去洗洗就能吃，放衣兜也不怕。两人在卡蓝“愤恨”的目光中，要过晓明的牛奶，进入升降台，回房间去。
晓明小婴儿还在睡熟中，把牛奶放进保温箱。贺兰掏出红浦叶，放在床上。
“你有没发现什么地方不对？”
潘立吃惊，原本进入房间就坐立不安，猛然听见贺兰问话，一愣之下，还以为贺兰不舒服，拉着贺兰要去看医生。贺兰再三声明自己不是生病，指着床上的红浦叶，“这些似乎不对劲。”
潘立捡起一块，左右前后看了一遍，又放到嘴里，细细咀嚼一次，摇摇头，疑惑看向贺兰。
“没头晕？”
摇头
贺兰把叶子翻过来，红色脉络的一面移到潘立面前，“仔细看。”
瞪大眼睛盯着红叶子，五分钟后，潘立两眼干涩通红，依旧摇摇头。
“奇怪，这些好像人的血管网络。刚才我仔细看，好像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贺兰再一次把红色的一面，放在眼前，这一次，贺兰看得两眼生痛，叶子还是叶子，红色的经络半分没变化。
难道是自己眼花？饿昏了头？
潘立把一片红浦叶塞进嘴里，“这树叶，卡诗雅人吃很多。如果有问题，老早就应该发现。既然都是给十级以上的精神力者吃用，不是补品，至少不是毒药。”说着，又吃了一片，“兰，我觉得和我们的臭豆腐差不多，不过臭豆腐是香飘十里，它呢，不挪近一点，也闻不到那股子臭味。”
贺兰觉得自己或许多心了，捡起一片叶子丢嘴里，“也对。”吃多了，熟悉了那股味道，现在不用屏住呼吸也能往嘴里丢。淡淡的清凉滋润体内的精神力细线，细线游走加快，心底深处隐隐的欲望不断叫嚣，要更多！要更多！
贺兰硬生生压下这股欲望。凡事过犹不及，现在有卡蓝供应的红浦叶，吃完了可就没有了，除非下一个月卡蓝主动送给他们，否则就要等他们到十级精神力。
把床上的叶子扒拉到一起，找一个保鲜盒装起来。“这些先留着。饿的时候再说。”
潘立不舍地看着贺兰收拾好叶子，那模样神情，和卡蓝刚才哀怨的表情有几分相似。
滴滴，房间内显示仪短促的响声，卡娜微笑着出现在显示仪上，“两位，移民署的官员需要和两位进行视像通讯，请问是否接入？”
“接入。谢谢你卡娜。”
卡娜身影缩小成一个正方体，落在显示仪右下方，却不消失。看来军营对外部接入的通讯都会监听。对于这点贺兰无可无不可。军营对于哪一个国家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地方，进行监听也是可以想象。
“贺兰，我们又见面了。”莫洛爽朗的笑声，先于视像传出。
“你好，莫洛。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贺兰微笑回应，自己似乎不但赢得一个进境处官员不错的印象，而且多了一个……朋友。
第二十节 留学
“我知道移民署的官员需要联络你们。我主动提出申请，作为你的临时联络人。本来想做你的第一联络人。但军营方面表示，已经安排好人。你是瑞雅司令官请来的，我们必须尊重军营的决定。”莫洛语气中不无遗憾。
“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联络。”
“好，你们在军营应该不可以使用外部显示仪，你先记下我的联络通讯地址。”莫洛快速输入一串符号。
贺兰依言画下来。只能用画的，看上去和小孩子模仿画图没区别。贺兰怕以后找不着人，描画一遍后，特意核对了几遍。
莫洛向潘立询问，希望在哪方面深入研究。贺兰和潘立对视一眼，潘立上前一步，肯定地向莫洛回答，“我希望对波特鸟有所研究。”
卡诗雅对波特鸟研究最深的地方就是莫瑞卡。不过那是卡诗雅皇室所在地，波特鸟皇室研究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收进去。莫洛把卡诗雅全星系波特鸟研究所列表出来，特别用圆圈把入门阶段的研究所标注出来。
列表在显示仪上，通过翻译，转换成中文。潘立在一长串列表中，直接点选“莫瑞卡皇室波特鸟研究所”。
莫洛犹豫地看向潘立，“你的简历资料里面，没提示过你对波特鸟有所研究，虽然你的伴侣养育了两只波特鸟雏鸟。但这些……”莫洛顿了顿，“这样说吧，这样的经历，可以帮助你进入入门阶段的研究所，但莫瑞卡的皇室研究所是全卡诗雅最顶尖的地方，不是各星体最好的研究者，他们都不会招收。你申请进入。我必须提醒你，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你会被拒绝。”
“不是还有百分之一。或者能成功。”
莫洛皱眉，明显不同意潘立的决定，但作为临时联络人，她必须尊重对方的决定。因而，莫洛把视线落在贺兰身上。意思非常明显，你劝劝你的伴侣，别明知道是墙，还硬撞上去。
卡蓝一而再提醒两人。再不知如何决定，未免愚钝。尽管不知道瑞雅有什么办法把潘立塞进去，贺兰仍然选择听从瑞雅的安排。
“莫洛。我支持我丈夫的决定。”
潘立心跳一顿，垂下头，垂在腰侧的手慢慢向身边的热源挪动，碰上了，直接一下捉紧。
贺兰身体一僵。却没缩手，就这样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莫洛摇摇头，叹气，“好吧，我把你们的要求向莫瑞卡研究所那边反应。大概需要数个宇宙时才能得到答复，或者多长的时间。如果……如果你的要求被拒绝。我会重新联络你。当然，申请被通过后，移民署将安排你们移居莫瑞卡星。这是移民莫瑞卡星的注意事项和检疫要求。”
一份文件闪着红光。潘立按下“接受”。红光闪亮，两瞬息的时间，文件飞进卡娜缩小的头像处。
“先预祝你们好运。”
“谢谢。”贺兰和潘立同声回答。同时，缩小的卡娜头像飞出一份文件，文件落入显示仪。缩成小小的图标，不停闪动。
“你们有四只鸟类需要等待检疫结果。在这段时间。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
贺兰选择进修卡诗雅官方语言。潘立无可无不可，也做出和贺兰一样的选择，但要求莫洛把两人上课时间错开，方便其中一人可以照顾小孩。
莫洛慨叹，“现在已经很少人提出主动学习移局星系的语言。翻译器普及的现在，所有人都依赖翻译器，却不想想没了翻译器，就成了一个聋人。”莫洛为两人录入资料。“本来有一个为期三周的课程，提供给移居者，但你们未落实居住点，所以课程延后。我看看有没合适你们的语言课程……啊，这里有一个，嗯嗯，允许远程教学。你们现在没合适的交通工具吧？”
贺兰和潘立齐齐摇头。
“好吧，我替你们申请短期的远程教学。这类的语言课程，一般不开设远程教学，因为互动过程很难通过远程通讯来完成。教授们更喜欢看见自己的学生坐在面前。八天的基础课程，嗯嗯，只是基础，就是学习发音，见面打招呼之类的短语，非常简单。要不，你们选择听阅？”
贺兰和潘立齐齐点头。显示仪中的莫洛看见两人有如连体娃娃一般，动作一致，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们的默契真好。” 莫洛语带羡慕，又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的伴侣，我说东，他非要理解成西。真不知他的脑袋是什么回路构成。”
“你们还有其他需要吗？”莫洛发过来一个闪红光的文件。文件同样先飞进卡娜的小图像，然后再飞到贺兰和潘立的显示仪，缩成小小的图标，不断跳动。“那是课程时间安排。”
“我们没有这里的货币，就是可以交换换取生活必需品的等价物。”
莫洛一愣，忙低头翻弄资料，“是我们疏忽了。移民署的人肯定以为军营会替你们申请军属待遇，或者其他别的。原来他们没。那我替你们申请留学生家属助养金。潘立作为移居的学生，只能自己出资学费，研究费用，和生活费，或者争取助学金，恩恩，进入研究所，看你跟的小组，还有一点科研补助。兰和小婴儿可以申请助养金。小婴儿属于特别照料群体。可以申请翻倍助养金和社会特殊福利。恩恩，我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你们要过来的。”
卡诗雅人似乎都由自言自语的特征，莫洛低头一阵忙乱，时不时冒出一两句，未等贺兰和潘立回答，已经替他们安排好。两人知道无论是卡蓝或者莫洛，两人都是真心帮助自己，而且那些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这是我能为你们申请的。你们慢慢看。如果你们能进入莫瑞卡，那里的福利是全卡诗雅最好的，尤其对幼生儿的关注，福利。小婴儿在那里可以得到更多福利。”莫列出一长串列表，贺兰作为家属的助养金是5000卡布。1卡布的兑换概念是多少，贺兰完全没印象。晓明小婴儿的是一万卡布，还有每三天供应的一瓶莫瑞卡出产的毛牛奶。普通的牛奶，每天一瓶，考虑到晓明小婴儿的月份，和移居时可能带来的不适应，莫洛给小婴儿申请了每天两瓶，直至小婴儿满24个月。
尿布，尿片，玩具，幼生儿视像光碟，摇床，被子，衣服，医疗服务林林总总不下三十项，全部免费，由政府出资购买或者由慈善机构出资购买后转赠。
至于贺兰的就少好多。除了助养金一栏，只有两项，一项是卡诗雅官方语言班。一项是技能学习班。这两个都是免费得，不过拒绝接受远程教学，所以需要等移居地落实了，才能执行。
卡诗雅星系允许家属工作，家属的收入可以资助对方继续学习，同时不会增加政府的负担。莫洛列出来的技能学习班有许多，厨艺，种植，栽培，修理，兽医等等。
“我也希望加入莫瑞卡的波特鸟研究所。”贺兰犹豫了一下，向莫洛提出申请。
莫洛瞪大眼睛看向贺兰，“虽然你成功照料两只雏鸟出生，长成，但是不代表你一定可以进入莫瑞卡的研究所。那里都是最顶尖，最顶尖的研究人员！我不是说你不好。”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于肯定，莫洛急忙换一种说法，“就是几率非常非常低。你明白吗？就好像宇宙战争，舰体爆炸后，成功存活得几率一样，不会超过万分之一。”
“你刚才不是说百分之一吗？”潘立揪住莫洛一个漏洞。
显示仪上得莫洛看上去相当无语，嘴唇微动，不知说了什么，但显示仪没翻译出来，贺兰猜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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