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最近在岛上,一定拍摄了不少美丽动人的风景吧。”她以大人确定似的口吻说着。
“因为是夏日祭啦,还是带有安东尼奥岛独特风味的夏日祭,所以如此温馨美好的回忆,又怎能没有一个精致的花园承载呢?”
小小的少女天真纯粹的向同好者说出自己的见解。
“所以我就送给姐姐你这个相簿,看它上面居住的白兔们,和你的面具一定很配哦。”
“啊!”维埃莉特被女孩的情谊彻底感动了,举起手欢呼庆贺着。
“小虎璃,真是谢谢你了!姐姐好感动哦,连续两次收到这么棒的礼物!”
她紧紧抱住女孩温热柔软的身子,在虎璃粉嫩光滑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两口,嘴唇都陷入了肥嘟嘟的肉里。
“真香。”维埃莉特陶醉似的深吸口气。
“别像个怪叔叔一样啊,维埃莉特姐姐。”虎璃抓狂似的用手使劲擦去脸上的口水。
“不过,你刚才竟然说两次耶,难道?”她暧mei羞涩的眨眨眼,稍带紧张的期待着问道。
“是那个面具啊。”维埃莉特不好意思的捂着后脑勺。
“原来如此啊,难怪吝啬老板说是被一个年轻男子敲诈去的,原来就是姐姐的男朋友,那么就是那天那个大哥哥吧。”
小虎璃认真思考了一阵,脸上渐渐出现一抹绯红。
“不过这也和现在我们要做的没什么事,准备出发咯。”
她随即跑到里屋冲着楼上叫喊道。
“喂,哥哥,该轮到你替我看店了!我有事要去一趟。”
得到肯定回答的小女生兴奋的“哦也”了一声,在脚步声接近楼下之前就梭回来。
“那么,我们走吧,姐姐。”
小虎璃拉着维埃莉特的手,从柜台后抓起一架摄影机,穿上拖鞋就向大街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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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岛内密境啊?”维埃莉特张开双手向四周眺望,转着圈感受着海风腥咸而舒爽的自然吐息。
“哇,果然是与众不同。”
她仰起头吹口哨逗弄着礁岩上方缝隙处,一窝不知名的傻乎乎鸟类雏崽。
“像这样与海鸟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呢。”
“没想到穿过帕莎兰长滩南侧的树林,竟然还有这一处野性的滩岸。”
“是啊。”虎璃在密集散布的礁石群上像小兽般灵巧跳跃着。
“因为地势隐秘偏僻的缘故,如果不是特别机敏细心的人,游客们大都找不到这来呢。这可是岛上小伙伴们秘密的基地哦。”
“不过要小心。”她停下跃动,用一只小手捂住嘴嘿嘿坏笑着。
“因为没什么人来的缘故,这里可是有很多危险的雷区。”
“什么雷区啊?”维埃莉特学着女孩的模样跳动着。
“也就是说——”小虎璃回眸一笑,恶作剧般发言道。
“千万别踩到海鸟们堆积的便便哦。”
“啊!”维埃莉特惊呼着看向脚下,差点滑倒在地,生怕自己鞋底沾上不明污染物。“你早说嘛,真是个坏孩子。”
她小心翼翼提起雪白裙裾的边角,如履薄冰的跟着小虎璃活蹦乱跳的身姿向滩上挪去。
踏上一块洁白清净,与树林交接的银滩,维埃莉特大大松了口气,用手按住遮阳帽,展目瞭望比帕莎兰海滩处阔大了数倍的海浪——如连山喷涌的雪潮袭来。
无限遥远的天际与心灵重合,鸥鸣涛声渺茫悦耳,似海平线后般悠远而空旷的境界。
放松感如浸入每一个细胞的澄澈蜃气,刺激着久违的灵性涌上心头。
这里是安东尼奥海鸟的天国。
“我是最棒的。”
从挎包中取出维护好的摄影机,维埃莉特舔舔嘴唇将镜头打开,对准这未受侵蚀的密境。
而先行一步的小虎璃早就开始咔嚓咔嚓捕捉野性的美景。
“果然是不可轻视的对手啊。”
看着维埃莉特瞬间因全身心投入而形成的气势,那熟练灵性的姿态,按动快门的动作,手持摄影仪和周围景象天衣无缝的契合感,小虎璃知道自己遇到了摄影上的达人。
“但是我也不会输哦。”
“姐姐,我们比赛看谁能拍出最好的风景。”
“这个挑战我接下了!”
“那么,等下回去就将胶卷都拿到我家的暗房来冲洗吧。”
“就这样说定了哦,正好姐姐这几天照的相片都还没来得及冲洗,到时一并麻烦小虎璃咯。”
维埃莉特突然跑到小虎璃处,将摄影仪放在一块平整的礁石上,设定好倒计时,拉着女孩站在一起。
“来,我们合影照几张吧。”
“好啊!”
“1、2、3,茄子!”
两人骤然冻结了笑容。
以致连相机的闪光都未曾令她们炫目。
在清晰极静的视界中。
黑影从空中坠落。
不祥的阴影凝固四周。
维埃莉特还呆呆看着的时候,小虎璃却已经冲上去,眼疾手快的将那只掉落的海鸥接在怀里。
“是被枪打下的吗?”她神情紧张的察看着海鸥的身体。
“咦,怎么没有血迹?”
从后面赶上的维埃莉特和小虎璃忽然同时察觉到笼罩而来的压迫感,抬头向左方礁石侧看去。
一名手持狙击步枪的文雅男子正在数名黑衣人陪护下向这边走来,看清楚罪魁祸首的面貌,维埃莉特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只因为黑衣人身穿的是军队特别行动员的制服,而那名男子碰巧是她认识的人。
身旁女孩因见到始作俑者而生气大喊。
“喂,这位大叔,你知不知道夏日祭期间不得狩猎的规定啊。”
小虎璃充满敌意的向来人道,眼角因为海鸟的死去而微微泛红。
“女神会惩罚你的。”
维埃莉特抓紧了小虎璃的肩膀,女孩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她。
“对不起啊,小妹妹。”戴索勋爵放下手中的狙击枪,向两人友好的笑道。“不过你说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才不是呢。”小虎璃握紧双手。“女神的夏日祭本就是为祝福生命而举办,你却让欢庆蒙上不祥,这算是什么!”
男子无奈的叹口气,他转过头向维埃莉特问候道。
“普鲁登斯小姐,你好啊。”
少女怔怔盯着他手中那把线条冷峻优雅的狙击步枪。
“戴索先生,日安。”维埃莉特虽然反感这位前精神病患者理性而错落的言行思维,但还是恭谨地向他表示敬意。
“姐姐,对这种人有什么好礼貌的啊。”小虎璃在一旁不依不饶的叫道。
看着两名少女手中紧握的摄影机,戴索像是好奇般询问道。
“普鲁登斯小姐是摄影爱好者吗?”
他随即像想到了什么恍然道。
“哦,我差点忘了,你可是梵高宁艺术学院的高材生。”
“说起来你们今天是来拍摄这里吗,看来我还真是大煞风景啊。”他没有一点愧疚语气的道歉着。
“不过,我用的是特制麻醉弹,不会真的杀生的。”
他冷静而认真的注视着两人,从内里渗透出地那种似笑非笑的单纯,让少女不觉从骨子里发冷。
“即使对我来说,在女神法定赐福的节日肆意剥夺生命也是一种罪过啊。”
就在这时,小虎璃手中僵直的海鸥躯体忽然抽搐了几下,随即拍打着翅膀,挣扎着从惊恐的小女孩手中跌落,大梦初醒般摇晃着飞上天空。
看着鸥鸟畸形远去的飞行姿态,以及戴索一切尽在掌控中的笑脸,维埃莉特无法抑制自己野兽般狂暴的冲动。
心里有什么界限开始隐隐出现了碎裂。
“打破常规束缚的局限,在不会令天平倾斜的角度内作弊,您这样也只是一种惯性的强者思维在支配吧。”
维埃莉特瞬间都为自己的大胆而后怕。
“普鲁登斯小姐,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呢。不过——”
他斜视着少女手中的摄影机,然后用那仿佛看穿了自己内心似的眼光笔直刺过来。
“你从镜头中窥视着这个万花筒一样的世界,又是什么感觉呢?”
头脑极深处有弦在绷紧,膨胀着晕眩。
“你知道吗?我这支‘潜伏者V6’上的瞄准器,和你的雷兰德4型室外摄影仪的镜头,其实都来自同一家企业生产的光学工具。”
“……”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象,她仿佛看见四周的身影呈现出异次元的诡异色彩,以差别性的波长韵律跳动着。
因人的区别而不同。
少女心里涌起一阵枯涸灵性的呕吐感,以致让她的脸色呈现出摇摇欲坠的苍白。
她赶紧转向身旁站立的小虎璃,却看见女孩纯净不知所谓的疑惑脸庞,揪紧的心脏瞬间放松。
然而——
“换句话说,摄影机的镜头和狙击枪上的瞄准器颇具相似性呢。”
无法抵抗的恶意侵袭啃噬着扑上。
“在我的故乡瓦利艾尔,能比别人早一步发现对手,人们便多了一份生存的保障,把握好尺度,阴影和距离将是你的朋友,”
无法忍受。
“透过以不同本意窥视的视线,捕捉世界美好瞬间的镜筒,却同样可以充做剥夺存在的鹰眼,聚焦生死的十字准星。”
本因做出符合本心的抉择和重遇小虎璃而雀跃的心情。
“真是讽刺啊。”男人将狙击步枪背负在背上。
“一者冀图将刹那化为不朽,而另一者却热衷于摧毁通往永恒的路途。”
都被败坏了。
“该说人类这种生物果然是无解吗?”
为什么?
“弗瓦雷伯爵,他在为那幅画潜心尽力吧。”
“汐他——”维埃莉特竭力使自己露出笑脸。
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最近很努力呢。”
“是么?”
真是恶意的嘲讽。
“真希望弗瓦雷伯爵能给我,不——”
“给这个世间带来莫大的惊喜呢。”
戴索回以奇异自然的微笑,向维埃莉特温和的挥手。
“那么,我就先回医院了,今晚弗萨德侯爵的告别仪式,你也会来的吧”
维埃莉特浑身僵硬的向他行礼。
“再见,戴索先生。”
“再见,普鲁登斯小姐,还有凶巴巴的小妹妹。”
男人以少有的开玩笑口吻道别着。
“真是个品性恶劣的大叔。”
远远看着戴索勋爵和他“保镖”离去,被男子莫名气势镇住的小虎璃终于恢复常态,愤愤不平的朝那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背影吐着舌头做鬼脸。
“竟然把艺术和杀人工具混为一谈,他到底是不是精神病啊。”
“那些黑衣的家伙就是外来的军队特工吧,自从他们到岛上后就没好事发生。”
“……”
“虎璃,你不能这样说啊。”
维埃莉特蹲下身子,仔细凝视着刚说出接近几分事实话语的小女孩。
也许是被她温柔悲伤的眼神惊住,虎璃安静的闭上嘴。
“有时人们或许不愿承认,但也有不得不说服自己的理由,这也是世界的真实。”
“姐姐……”小虎璃别过头去。
“怎么了?”
“你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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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 在死亡的刀尖上舞蹈(三)
更新时间:2010…7…30 22:02:08 字数:5622
“魏斯曼博士。”
在前往东区疗养院的路上,汐毫不意外的向偶遇的男子打着招呼。
艾莎停止前进,放下扶手躬身轻轻行礼,她知道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是汐的主治医生——神经学博士汉尼拔·魏斯曼。
据医院的前辈说,他呆在爱普莉疗养医院已有一段时间了,虽然那出类拔萃的相貌和修养使他深受护士欢迎,但由于生性太过淡薄,沉迷学术的原因,反而并不与医院大多数人熟悉。
艾莎也只是通过维埃莉特、佩玲等人,才在心里对这位学术高超的医生勾勒出大致面貌。
“啊,是弗瓦雷伯爵。”魏斯曼博士礼貌的看了眼对他来说陌生的艾莎。
果然是令人不舒服的目光,仿佛他的躯体只是可有可无的外壳,而只有那目光才是实质的依托。
“你这是去哪里,没有和普鲁登斯小姐一起吗?”
“维莉因为有要事去办,所以才让艾莎小姐来顶替她,我想过一阵就回来了。”
“哦,是吗?”男子毫不奇怪的回答。
“我现在还有些工作急着完成,如果弗瓦雷伯爵你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关于你的病情,我想今天下午就会做出详细总结。”
不知是不是艾莎的错觉,她恍惚察觉到在医生平淡无奇的语调中,特意强调了”病情“这个单词。
“到时我会通知你。”
没有在此话题上多做说明的打算,他自顾自叹气着。
“最近本想按计划完成某个实验,但是却出乎意料的让人头疼。”
“真遗憾啊。”魏斯曼博士扶着镜框,微眯起眼向两人告别。“那么再见。”
汐沉默着,以云淡风轻的微笑目视医生离开。
“走吧,艾莎。”
“是,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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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通往东区医务楼附属太平间的甬道。
银白两色构筑的狭小世界中,清冷幽谧,万籁俱寂。
让人隐隐嗅到死后虚无沉闷的气息。
即使从左侧横贯走道的长窗投射入下午明媚亮丽的阳光,当它透过隔音效果良好的玻璃照进走廊时,橘黄色的温暖也被这无形弥漫在空气中的灰败衰亡侵染,不能再给人带来哪怕一丁点身心上的洗礼。
当踏入其中随之而来的漫长安宁的行走,注定是孤独追溯的旅程。
也许是历史尘埃的吊诡,又或者是生死叵测的悲哀。
“太平”两字的含义,从来都不是可轻松提起的话题。
在甬道尽头处。
自爱普莉疗养医院建立以来便极少用到的特殊停尸间,沉睡着一位声名显赫的老人。
奥西里斯前财政大臣,罗兰·弗萨德侯爵。
汐静静注视着前方由小变大的拉门,值得他关注,代替他发出声音的只有身下平稳前进的轮椅。
察觉到客人的到来,有人将里间与走道隔开的大门悄然打开。
迎接人的身影在门板间扩大的缝隙里显现。
“米娜姐。”
汐停在一名将及膝墨发用雪白发带捆扎起来的女子身边。
浑身黑白色调的女子默默低头,做出引导的姿势。
作为侯爵生前助理管家的米娜·罗佩特,彬彬有礼的向推着轮椅的艾莎说道。
“这位护士小姐,请你回接待大厅休息下可以吗?剩下的路交给我就行了。”
温顺的将轮椅交换到米娜手中,艾莎看着大门在一名黑衣男子手中缓缓合上,目送着两人离去。
她婷婷伫立在除己身外空无一人的走道上,凝视着这象征阴阳隔绝的狭间良久,忽然叹了口气,才向来时的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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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姐,安林叔叔来了么?”
看着大门里通道两侧明显增多的护卫,汐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
“是的,家主他昨日处理完帝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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