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纪事- 第69部分

今狼猴相拥南来，声势虽盛，却已失其地利，侵扰狮地，又犯天花，失了人和，正当趁势而弱之。

熊王悦，将欲发兵，唯忧一事，举棋不定。

所忧者，熊族利山野丘陵而不得平原草莽。虽欲荒原逐狼而力有不逮。

飘风灵牙遂南下，说狮象猪以治标不如治本，内争不如敌外。

终于说动，又与天花兽盟约。

遂合有熊、狮、象猪、天花兽盟四方之势，进逼狼猴。

狼主怒而大战，三战三败，知事不可为，引兵退走。

天花兽盟亦回天花中部，而天花东方的人联亦回。

合力击NF，NF形势不妙。华丽军团乃引兵回。鲁北之危遂解。

群狮夺回地盘，再不南扰，猪象回，牛族乃退，牛退，羊马亦退……兽界乃回复了基本的安定。

灵牙鼓三寸舌，挫锐解纷，兵不血刃，不战而安兽界之争，解鲁山之危。一时之间，灵牙之辩，名动兽人两界，声振学究之城。

连远在雷州的老燕，听闻此事，也不由心里痒痒，恨不能腋生双翼，飞回赤县，与灵牙一辩。

雷州。

雷州在九州之内，是个别具一格的州。雷州的生命，在九州内，也是别具一格的存在。

这里的人热衷于改装，喜欢把自己改造成前所未有的怪物。他们身体的各部分或者拟人，拟兽，拟机器，或者什么也不拟。总之，就是一个大杂烩。

人人如此，纯粹的人或兽形机器生命十分罕见。这使得老朱一进此州，便被人们当成怪物围观。倒是老刘，凭着脑袋上的N对眼睛，身上的四只手，还有他的胸部和胯部的特异，被人们直接引为“自己人”。

雷州，落星山。

名字不错，看起来却不过普普通通的样子。

一路行来，见识过的名山大川已经不少，老朱也充当了一个合格的向导，一路上侃侃而谈，仿佛一切都有成竹在他胸中。

众人看着听着，也觉大长见识，却实在看不出这个落星山有什么不凡，居然叫老朱一反常态，无语独立数个小时之久。

“哎呀呀！这山真好看啊真好看，真好看呀真好看，真好看呀真好看……”老刘一边等得不耐烦，开始用一种夸张地语调不厌其烦番来覆去地赞美这座神山。

“看你个头。”老朱被惹笑了：“这山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很奇怪呀，这山有什么好看的。”老刘学着老朱刚才独立的样子，作沉吟状。

两个多月下来，经过老朱孜孜不倦的讲解，老刘几人都已经对欧阳的事情释怀了。

只有小刘与老铁，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不肯理会老朱。

老铁是欧阳的老部下兼崇拜者。而小刘，则是因为这世上也就那么几个人对他好：像老木对小刘，是一贯的一视同仁，而欧阳对小刘，则是理解他，认同他，甚至是敬重他。

欧阳之死，对小刘而言，是这个世界的一大半崩溃了、消失了。

至于老刘等人，欧阳看他们没有毒术上的天分，也一向没拿他们当徒弟。老刘等人也一向没怎么拿他当师傅。

事实上，从一开始，老刘老沙老陈老裘几个大老粗就更亲近老朱一些。

“听说过落星山的传说么？”老朱忽然问老刘。

“什么传说？”

“没听说过么？那么，你应该知道一些倒霉英雄的八卦吧。像我这样的。”

“升天的时候出现意外事故？”

“差不多，就这意思。”

“除你之外，还听说过一个，据传，若干年前有位背爷，升天的时候被一阵大风刮得无影无踪了——因为这个事故，后来的英雄们都尽量把自己的飞行器做重一些，免得被风刮跑。”

“哈哈，就是这个八卦。”

“这个八卦跟落星山有关系？”老刘一向很敏锐，这次也不例外。

“没错，八卦中的那位背爷，正是被传说中的大风吹到了这里。他不是雷州人士，也不属于九州之内任何一州。”

“九天十地？”

“对，他来自十地中的其它地界。那一地的人最喜欢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改装。”

“于是雷州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聪明！在传授了这里的人们几年改装技术后，英雄之门开放的时间到了。他混了进去。在中州，他开始寻找合适的传人。”

“传人？”

“呵呵，他就是我们这一“地”内，传说中的，第一代反王。”

第125章　成也0点，败也0点

　“你是他的传人？”

“不是。那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还没那么老。”

“那么？”

“我是反王。我是一个反王。我是反王中的一个。”对话进行到这里，两人开始默契地用眼神交流了。

“反王很多？”

“很多！基本上，每一个接收过他理论的准英雄，都会被他的理论折服。然后，成为反王的一员。”

“有多少？”

“不清楚。每一个反王都会试图将他的理论传给其它他认为合适的人。”

“就像病毒？！”

“按你欧阳师傅的说法，这就是一种观念毒。不过，他的毒害对象是经过谨慎挑选的。一般都只在还有几分正义感的霸者中流传。从一代开始，反王流传演变，渐渐分支，行事隐密，彼此间一般都不会了解，除非，像我这样。

像我这样，在普通人中间传播反王的教义，弄得人尽皆知，那些隐藏的反王自然也会知道，不过，他们不能确定我是真正的反王，还是，只是一个诱饵。”

“你传播过反王教义？”

“你不知道？我呵呵，其实，你把我平常所言，与你自己对日常生活的了解，再加上一点点逻辑推理。反王教义的基础，便已经不言自明了。”

“你天天讲讲那么多，真复杂。”

“有简单的。只有几个要点：

第一点：想活着，必须要有钱。而苍蝇好利的本色，更加剧了这一状况。

第二点：想有钱，必须要杀人。这也是伟大的喝油曼定下的规矩。杀人可以赚钱。虽然还有些其它办法可以赚钱，比如火山发电卖钱，白云挖矿卖钱。但是，像这种利之所在，肯定也会引人垂涎，彼此争夺之下，也要杀人。

以上两点，就是喝油曼定下的两大规则，在此规则下，我们只能不由自主地达成他们的目的，也就是第三个要点：

第三点：想杀人，想不被人杀，就得比别人强。这里的强并不是狭义的打架比别人厉害。就是跑得比别人快，看得比别人远，听得比别人清……这都是强项。

而喝油曼这时又有一个要点：他们重新制造出来的机器人，会将原本优秀的机器人的优点整合在一起。

或许，你殚精竭虑对自己的某一项进程进行了优化。觉得自己鹤立鸡群了。可以安享太平了。

可是，第二天，当你推开门，忽然发现，满世界的新生机器人，都用上了你优化后的新进程。

于是，就有了第四个要点：想比别人强，就得不断进步。你瞧，在前面几个简简单单的规则下，你就必须像一头疲惫的蜗牛一样，没日没夜地一步一步往前爬。

永远没有休息的余地。你一松劲儿，马上就会被后面的人流踩成残渣。

这时候，你必须关注一下第0点。”

“第0点？”

“对，第0点。这是刚才所说的这四点的前提。也是后面所要说的要点的基础。”

“是啥子？”

“我的第一点是怎么说的？”

“第一点是：想活着，必须要有钱。”机器人的记性没得说，因为他们除了有人性的模块之处，还有计算机性的模块。

“没错。所以，第0点就是：你——想活着。你想活着，所以你必须杀人，而这种行动，却会引起你兔死狐悲的感想。

而同样的，你想活着，你就必须不断进步，这一点，也会使你感觉不满，因为你不可能永远站在潮头，终有一天，你会落后，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这些规则手下。

既然如此，若你真想安安稳稳活着，你就必须打破这些规则！

呵呵，这个第0点，是后面四点成立的基础，也是后面四点失效的源泉。正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一席“话”，直听得老刘（等人）毛骨悚然，不敢应声。

“然而，事情真的就是如此而已吗？”欧阳不理会老刘的沉默，继续往下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这一句，再不说话。

老刘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不由问到：“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你先自己想想，下次再说吧。”说着，老朱再次将目光投向对面的落星山，似乎是在缅怀先辈的奋斗，似乎是在欣赏月下的风景。

月下的落星山，安静，朦胧。

朦胧的月光下，落星山脚，两条人影，安静地对峙着。

良久。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归无类！你不要逼人太甚！”说话的“人”，三只手环身排列，手上的利爪寒光闪闪，甚是耀眼。他的头上，六只眼睛环列，刚好一对眼睛管一只手。

他的肚子，是奇怪的圆形，有浓厚的机械味；腿部特别长而扎实，而且是三足鼎立，更显稳定。

除此之外，他倒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标准的人（形）。

而在他对面，称为归无类的“人”，则是另一番景象：

四脚着地，由此可以将其归于兽类；尾巴长而分节，有实沉的尾锺与尖锐的尾刺，颇类毒歇；前方又有两对手，一对手在前脚两肩外伸展，长而多节，灵巧，一对手在肩前头颈之下，短小粗壮，胳膊肘向外拐着，看起来甚是有力。

头部则全无头形，纯粹是一只大角，或曰一个钻头（机械化的）。大角之外，上下左右四角各有两片砂轮片由小到大按前后依次排列。

看来，若是被他正面冲上，一般人怕是要被他的强头分成四块，再被他的几只手撕成碎片。

这时归无类也开口说话了：“寒光散，是谁在逼谁？你先搞搞清楚行不行？”

原来那三手三脚的人，是叫寒光闪。

“你扰我家园，倒是你比我在理了？”

“小样你安家安哪旮旯不好？非得安在一代反王埋宝的地方。”

“宝宝宝宝你妈个大头鬼！”寒光怒了，自打在这里安家，几乎天天受这些慕名而来旅游或探宝的人的骚扰，没有一日清静。

“你骂我！你个三只手骂我！”归无类生平最恨别人拿他的头说事儿，其实寒光只是随口骂的，并非故意。

“我靠！”寒光“靠”完，二话不说，撩起三只手，撒开三条腿，就向大头归冲去——三只手，也是寒光的忌讳。

朱刘二人正在吹风叹月赏夜景，便听山下忽然有人声，细细听去，是有人在呼呼喝喝打架斗殴。

老朱不为所动，完全不以为意。

老刘却很感兴趣。在雷州这一路行来，改装之人千奇百怪，花样百出，视觉效果有了，却不知打起架来手感怎样。

眼下竟然有送上门的热闹瞧，正所谓不瞧白不瞧，于是偷偷隐踪潜行，向山下遁去。

老朱见此，也只好摇头跟上。

有老凌老沙这样的感知强人在，月光下两人的战斗瞧着倒也不是很吃力。

这时寒归二人正自相持不下，比拼“内力”。

寒光的一只手捞住了老归甩过来的蝎尾，老归的蝎尾也就一板斧的冲劲，一旦被人抓住，力道小得很，不敢用力拉扯，免得被扯断。

老归的四蹄用劲，大头前顶，寒光双手持一带耳圆筒，刚好套住老归的大角，双手持耳，三条腿立地支撑，顶得也很吃力。

老归忽然觉出寒光两手一抖，正是脱力之相，心中大喜，正待加把劲一口气将对方顶在角上。

却见寒光三腿诡异一弯，双手一动，生生将老归前冲的力道卸到一边。顺势便将老归甩了起来。

甩到另一头，老刘以为对方将要势尽之际。

说时迟那时快，便见寒光腰部一颤，从三条腿的中心伸出一根轴来，三条腿的大腿复弹出一根杆，三者连成轴承，以此为承，以腰上部为轴，直接转了起来。

寒光拖着老归越转越快，寒光的三条支撑腿也随之依次慢慢陷入地下，越来越深越稳固。

“靠！这也行！”老刘看得心喜，不由赞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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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总算言而有信了一回。

第126章　宝藏

　“谁？！”寒光转得正欢，听到附近有人说话，不由大惊失色，手上一松，老归被甩出百米开外，轰地一声撞到一块山壁，砸坏好多石头。

靠这么近而没有被交战双方察觉，这人好生了得！

被人靠这么近而自己未曾察觉，处境好生危险！

老刘自知失言，只好慢慢踱将出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两位英雄也睡不着啊！”

“阁下何人？”寒光停转，扭了扭腰，三只手伸展开来，满是戒备。

老归被甩，翻过身来，抖了抖身子，在不远处梭巡，注意着老刘的动向，并不靠近。

“路过之人。”

“哪儿来的？”

“从来处来。”

“上哪儿去？”

“到去处去。”

“那你还不快滚？”

“在下行走江湖，路经此地，看这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风景既好，风水也好。不由诗兴大发，想在此地吟诗一手，摩于崖上，以备名传千古，遗臭万年，供后人景仰传唱。不想我那诗儿方才吟到一半，就被两位的争斗打断，搅了我的雅兴，可怜我的千古之绝唱啊！”老燕越说越来劲，不由放声长啸：“你们两个，赔我诗来！”

“神经病！”

“好，你夸我，我跟你没完！”老燕说罢，老刘抡起拳头就冲上去了。

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掂。热闹固然好看，终不如自己动手掂量。

寒光只见对方一闪，便到了眼前，欲待动手，却发现自己反应迟钝了许多，准头也不行，很快就被对方拆瘫痪了。

老归见势不妙，便想撒腿逃跑。一转头，发现前面有个人在笑眯眯向他点头问好。

“完了！又一个神出鬼没的。”

“放心，我只是对你们的身体感兴趣，并不想杀人。”老刘也笑眯眯地走过来，那德行，活像黄鼠狼见了鸡，色狼见了尤物。

老刘想到就做，不一会，归寒二人就成了两堆零件。只剩两人的CPU裸机暴露在风中，彼此大眼瞪小眼。

老刘忙着拆拆装装，老燕忙着跟他们聊天谈心。在小刘病毒的帮助下，两人敞开心怀，一番畅谈之下，将他们的那点破事儿全说了出来。

原来在这一州，一直流传着一个八卦：一代反王在这落星山中埋下了所谓的反王宝藏，留待有缘人得之。

来这里探宝考古者，数百年来，纷纷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几。

这两位，就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员。

两人听说此八卦后，都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就是那冥冥中的有缘人。

于是他们来了。

寒光闪为人执着而勤奋，乃至将老窝也安在这里。日子久了，就有人（老归就是其中的一个）疑心他得了些什么线索之类的东东。天天有人来找他“交流”，弄得他烦不胜烦。

至于老寒是否真的得了些什么线索之类的东西，在小刘与老燕两人的合力之下，还真问出点什么来了。

落星山的反王基地，被无数人进进出出，内中的防御设施早就被破得一干二净了。只剩那个基地的主脑，因为还有些用处（控制自动开门关门什么的），一直被人保养了下来。

某次老寒拿通用钥匙开某道基地门的时候，忽然从主脑处读到一段数据，解读出来，是一本书，名曰：《机形正义》。

老寒感觉这书中另有玄机，里头肯定用一种特定的方式加密着宝藏的信息。（注1）

这本书老刘倒是略有耳闻，是传说中某英雄的大作。

老刘号快拆手，精研《机器人结构学》（低、中、高，一共三册，一般人都只看完最基本的一册了事，只有专业人士，才会精研更高级的学问）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