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萧萧,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去胡族呢?”我喃喃道。
“看来你在京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一帆风顺啊。”风萧萧婉转地道。
我对上凤萧萧戏谑的目光,暗自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
“难道你不希望权寺恢复武功?”凤萧萧满是笑意的双眼定在我脸上。
“你有办法?”我急切地揪住他的袖子。
“办法不是没有。”凤萧萧不急不缓地道。
“你知道胡族的圣山祁山吗?”他出声,“据说祁山之巅有一种植物叫做芨芨草。”
“你的意思是芨芨草能够助权寺恢复武功?”我大喜。
“正是,芨芨草顾名思义,救人于岌岌可危之际。不过这芨芨草甚是稀有,每年上山寻草之人无数,最终都空手而归。”凤萧萧适时给我浇上一盆冷水。
但是这些困难在我看来都没什么大不了,本来没有可能的事现在就是只有一点希望,那也是值得一试的。
我回府将行李草草收拾妥当,还没等我离京,宫里来了人,龙浩召见。
这么http://www。87book。com快就兴师问罪来了?
我穿起官服随着宫人进宫。依旧是在御书房,依旧燃着袅袅的龙涎香,龙浩依旧高坐在书案时候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今日之事范爱卿是否欠了朕一个解释?”龙浩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这样的语气让我莫名地想到了龙厉。
仿佛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我一阵恍惚,抬起头对上龙浩狭长的丹凤眼,泛起涟漪的心湖霎时沉静下来,他毕竟不是那个深沉地让我难以招架的男人。
“微臣知罪。”我一顿,赶紧补充,“微臣不该麻痹大意低估凤萧萧的实力而失手被擒,让柳春风顺利获救。”
“看来宋爱卿还不知自己罪在何处!”龙浩隐隐地有些含怒。
“还望皇上明示。”我俯在地上。
“大胆范慧琴,你协助江湖人士私放朝廷侵犯,现在还拒不认罪!”龙浩拍案而起。
“皇上,微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啊!”我再叩首。
“好…好…范慧琴…你认为朕真的不敢动你吗?”龙浩踱步至我身前俯瞰着我。
我忽然想到很久以前我们也曾争锋相对,当时龙浩气极,也是一连几个好。
我迟迟没有答话,龙浩捏起我的下颚,迫使我的眼睛对上他喷火的眸子。
“皇上,臣明日便出使胡族。”我忍住下颚传来的痛楚静静地道。
“哈哈!”龙浩一把甩开我的下颚,“朕当是什么让你如此有恃无恐,原来就仗着这个。”他快步走上玉阶,将一本明黄色的折子抛了下来,“朕等着爱卿凯旋。”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按着我的要求,除了钱财我什么也没带,此次出行非(http://www。87book。com)常隐蔽,若是让西商得知怕是会提前防备。
翌日,龙浩亲自出城送我,一袭墨绿上绣鱼跃龙门锦袍。他望着漫漫官道,“朕永远也无法企及的路途,今日让朕亲自送你踏上!”龙浩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这件东西或许能为你此次和谈提供很大的便利。”
我接过,轻轻打开,紧紧攒在手心,“宝黛,你还是回到了我手里。”我暗暗使力,布库诺,没有想到我们再次相见是我去找你,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还会踏上胡族的土地。
敛起腾升着雾气的眼眸,故作疑惑地道,“皇上是要微臣用此匕首防身吗?”
龙浩微微皱眉,“此乃阿宝黛的东西,你既认识阿宝黛,没有理由不识得这把匕首。”
“天下匕首如此之多,微臣眼拙。”我低眉轻道。
“这把匕首可不是一般的匕首,它是屠列勇家的传媳宝物,一直是由长子传给长媳,而当年布库诺将这把匕首赠给了阿宝黛。”龙浩神情恍惚,“以前朕只知道阿宝黛靴子里的匕首是从不离身,却不知其缘由,说起来先皇皇叔还有朕对于阿宝黛来说都不算什么,她早就与布库诺有了白首之约。”
我定定地望着躺在手心的宝黛,是这样吗?当日布库娜面色不悦的原因是因为这把匕首所代表的含义吗?
布库诺,你的情,我今生注定要负了。
我愣愣出神,却见龙浩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他方才的那些话哪是一个外臣应该听的,我坐上马车,“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皇上,切莫相送!”我使了使眼色,权寺娴熟地驾起马车。
瞥了瞥权寺,终是闷闷地走进了马车。
说起我和权寺的摩擦,那是昨夜的事。
权寺武功尽失的事若是让他的仇家知道,寻上门来,我要如何保护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现在伤势并没有痊愈,呆在府里养伤才是最应该的。
所以这次远去胡族,我是坚决不同意权寺跟随的。
“小琴,你明日何时出发?”
“我说过了权寺,我绝对不对带上你的!”我坚决地重复。
“我一定要去。”
“你去干什么?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已经没有了满身武艺,若是仇家找上门来,反倒要连累我。”我咬咬牙,狠心道。
“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话激我,胡族之行,我非去不可。”权寺脸色不变。
我气极,一时不知说什么,权寺又道,“小琴,你去胡族是为了芨芨草吧。”权寺没有以往地嬉笑,认真地道,“只要你一走,我便离开李府,即使有一日你拿回芨芨草我也不会服用的。”
“你威胁我?”我气极。
“你若是当它是威胁,那便是吧。”权寺一面说,一面将衣物搬进马车。
于是我们就这样僵持着踏上了官道。
这样的冷战一直持续了三天,晚间我们一行人在一间叫做“于归”的客栈投宿。一天的颠簸,我早就已经体力不支了,刚准备睡下,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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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故人
权寺拿着一个酒壶冲着我淡淡一笑便绕过我走进屋子,我瞧着他步伐虚浮,已然大醉。
“怎么喝成这样?”我微微皱眉,接过他手里的酒壶。
“范慧琴,你真是个自私的女人!”权寺幽幽地望着我,眼神仿佛受伤的麋鹿,“你知不知道我也会怕,我怕你又会离开我身边!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但是起码你呆在这里的时候让我陪在你身边,难道连这样的要求你也要残忍地拒绝吗?”
我先前还一直暗自埋怨权寺不明白我的苦心,他如此直白地一说,我顿时哑然。没有了目标,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呆下去的意义是什么,而权寺,可能是唯一让我留下的理由,我费尽心力想要保护他,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都给他,但是我却忘记了,在我看来的好之于他未必是最想要的。
刚想出声解释,他却已经倒在了桌子上。
轻柔地描摹着权寺棱角分明的脸,“权寺,你的心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几年前的阿宝黛贪恋你的温暖,试着去接受你的爱,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对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爱得不顾一切,让我心痛。我沙哑着嗓子按住权寺的眼睛,“不要睁开,听我说完。”感到权寺的顺从,我轻轻抚着他的一头银丝,权寺在我面前永远那么无害,这个然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杀手却只能借着醉酒来向我表明心迹,我继续道,“权寺,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我不愿意你受到伤害,所以我宁愿受伤的是我,但是我却忘了你也是有一样的想法的。我一味地龟缩,一味地逃避,因为我不知道我能在这个时代呆多久,我不知道所谓的责任到底是什么,但是今后,只要我还在,那我就和你一起面对风雨,无论多危险的事我也不再瞒着你,我们一起去承受,一起去痛。”原本,我有为龙昱振兴晋隆的宏大目标,可是此刻,我彷徨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想慧能所说,有果必有因,但是我却找不到因。是不是所谓的因结束,我就要回到现代?
对这样不知前路的感觉,我真的很无力。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打打闹闹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入眼的是滚滚黄沙,天际的苍鹰盘旋在无尽苍穹之上。偶有面上带着狰狞的刀疤的壮年男子屈起腿来拉满弓,结果却往往不尽如人意,苍鹰锐利的眼神仿佛还带着对世人的嘲弄。
肥沃的草原在胡族已经很难寻觅了,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荒漠,而成群结队的骆驼也显得少得可怜,耸立的双峰似干瘪的乳…房。
经过战乱的颠沛流离,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冷漠,冷冷地望着往来的路人,偶有孤身的,则被他们虎视眈眈地盯得不敢上前。
见到布库诺是在胡都又经过一场沙尘暴之后,骆驼上的男人比之之前更多了胡族人士的粗犷,风霜将他的眉眼钻刻地更加深邃了。
“布库诺!”我不顾一切地大喊。
经过我身边的布库诺听了我的呼喊,停下来,面上好带着倦容,两道英气的剑眉微微蹙着,“你是何人?”
“我只是一无名小卒罢了。”我沉静下来。
布库诺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他一夹骆驼肚子,准备离去。
“这个你还认得吗?”我赶紧将怀里的宝黛拿出来。
布库诺随意一瞥,在看到宝黛之时,眼睛顿时定住了。
“你到底是何人?这把匕首为何会在你手上?”他急切地问。
“我受人之托,赶了这么久的路,早就累死了,现在没有力气同你解释。”我将匕首放回怀里,“我需要先吃饭,然后再好好休息一下,如此我才能同你解释这中间的原委。”
布库诺阴沉着脸,愤愤地瞪着我,“如此,请随着我来吧。”
我灿烂地笑了,无耻至极。
等我下一回同布库诺面对面的谈话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
布库诺已经到达爆发的极限了,他一把掀开我的帐子,“你吃也吃了,休息也休息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跟我说阿宝黛的事!”
我坐直身子,重新将怀里的宝黛拿出来,“这是阿宝黛临死前交给我的。”
布库诺小心翼翼地从我手中接过宝黛,目光柔和地望着它,仿佛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情人。“我要灭了晋隆!阿宝黛,我布库诺一定会为了你灭了晋隆!”突然,布库诺发狠地道。
我不明所以,“为何?”
“晋隆皇帝居然胆敢宣称阿宝黛临死前的愿望是灭了胡族!他这么做分明是要毁了阿宝黛的声誉!”说着,布库诺脸上不无得色,“这种谎话骗别人还可以,但是要骗我布库诺简直是痴人说梦!当初阿宝黛为了胡族不惜牺牲自己,我几次三番相劝,她都固执地呆在晋隆。她只是一个女子啊!但是却不得不背负起全族的兴亡。她不可能会背弃胡族的!”
“为什么不可能?父亲背弃她,明知是龙潭虎穴却为了一时的安定将她送去晋隆。她在晋隆那段日子是多么举步维艰,诚惶诚恐,有多少回在生死线上徘徊,那个时候胡族帮过她什么吗?得知她被贼人所掳,胡族做的是什么?是将胡族之花送去讨好晋隆皇帝!而阿宝黛,从始至终她都只有里扎,而骄横的东珠竟敢当着她的面侮辱她唯一在乎,唯一拼命去守护的母亲!她死不瞑目,她要胡族血债血偿又有什么错!”我几乎歇斯底里地道。
布库诺愣愣地盯着我,若有所思,半晌他才低低地问道,“这真的是阿宝黛的想法吗?”
我冷静下来,“若这是她的想法,你会帮她实现吗?”
“若是真的,那胡族现下已经四分五裂,她已经如愿了。”布库诺苦涩地开口。
我暗暗观察布库诺的神色,见他依旧面如死灰,显然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悟过来,是我一手将他心中的女神形象打破了,那个无私奉献,聪明睿智,冷静自持的阿宝黛不复存在了。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残忍,布库诺能得到的仅仅是个梦而已,我实在不该破坏他绮丽的梦境。
“当然,阿宝黛并不希望胡族灭族。”我静静开口,“阿宝黛希望的是天下统一。”
“天下统一?”布库诺喃喃自语。
“是的,她希望的是天下百姓都能够远离战乱,天下一家,而她希望来生能够投胎来到这样一个和谐安定的世界。”我试探地道。
“我能怎么做?”布库诺高大的身躯显得那么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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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遇险
“无论是谁最终统一天下,你能做的是坚定自己的立场。”我开口。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已经同西商有了协议,联手攻打晋隆。”
“此言差矣。你若是同西商联合,那胡族也离灭族不远了。”我冷冷开口,见布库诺询问的表情,我继续道,“你想想,西商为什么和你联手,他是怕你会趁他攻打晋隆之际胡族趁火打劫,让他腹背受敌。但是此举对胡族有什么好处?”
布库诺细想片刻,黝黑的面庞红了红,“好像没有好处。”言毕,他又一拍桌子,“我需要什么好处?我只需要灭了晋隆为阿宝黛报仇雪恨!”
“阿宝黛不希望你这样做。”对于眼前这个固执的男人,我并不与他多做争执,直接搬出阿宝黛,“你应该与晋隆结盟,先后夹击西商,这才是万无一失的法子,而到时候胡族就可以归顺晋隆,沿袭自己的文化传统,晋隆皇帝也是鞭长莫及,胡族百姓才能开始真正的新生活。”
“可是和西商结盟也可以达到一样的结果啊!”布库诺抿着嘴唇,“西商也答应只要晋隆亡国,他们不会对胡族下手。”
我倒是一时不察,布库诺倒不再是当年的愣小子了,要糊弄他还需要好好费一番功夫,我一顿又道,“西商太子易恒绝非统帅天下之主,就但凭他不断征召胡族女子供自己享乐就可以看出,这样的人难保不会过河拆桥。更何况胡族女子难道不是人了不成,要这样当作牲口供他淫乐?”
布库诺满面通红,手捂着胸口一阵咳嗽,我才发觉自己讲得太过直白了。顿时停了下来。
“依你之言也不无道理。”布库诺沉吟。
我趁热打铁,“只有如此胡族才能得到长治久安。”
“你如何能保证晋隆不会出尔反尔?”布库诺眼里一道精光闪过,“还有,你究竟是何人?”
“如此我便如实相告,其实我是晋隆二品御台范慧琴。”我站起身来,郑重一拱手,“此番是出使胡族的钦差大臣,这是印鉴。”我将印鉴递给布库诺,“只要我范慧琴在一日,战火绝对不会殃及胡族。”我保证道。
“你凭什么保证?”布库诺将印鉴放在桌子上。
“我与阿宝黛皇后有过数面之缘,我是秉承她的遗愿来的,她曾告知我,若是势单力薄,可以寻布库诺寻求帮助。”我一字一顿地道。
“好,我姑且信你一回。”布库诺定定地望着宝黛,“要我怎么做?”
“只需按兵不动。若是谁先挑起战争,谁就失了民心。”我缓缓地道,“表面上你需要和西商虚与委蛇,等他率兵攻打晋隆之际,于后方断下他们的粮草,如此断了他们的后路。”
次日,我将消息送去晋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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