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很静,车外却很嘈杂。大概是在街上,还听得到小贩的叫卖声与路过的行人。眼睛前的世界虽是一片黑暗,但是听力却出奇的敏锐。我侧头靠在窗边,细细的聆听着。
马儿发出一声嘶鸣,继而马车突然止步,我防备不及头磕在马车上,幸好马车驾驶的速度并不快,否则非肿起来不可。
我揉揉额头,今世的皮肤白的太过透明娇嫩,哪怕是这样的轻撞也是会留下淤青的。
“怎么了?”宗政玉谦温雅的嗓音透着不悦,他不喜 欢'炫。书。网'有意外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回主子,有个小公子差点撞上我们了!”碧水在马车外回到。
“恩!”宗政玉谦再次开口,方向是朝着我这边的:“怎么了?”
“没…”
我的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一声嚷嚷:“本少爷哪有撞你?不要乱诬陷本少爷走路的功力!闭着眼睛都比你走得好!”
给读者的话:
今天加更哒,谢谢亲们一直没有离偶而去。。。
第177章:
“是婢子冒犯了,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抱歉又不能当饭吃!本少爷不稀罕!”少年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娃娃脸上满是不屑。师傅说了:得饶人处不饶人!他正无聊着呢,马上就有人撞上门来了!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见碧水搞不定那个小鬼,张今唤也出马了。
只可惜,他们撞上的可不是普通人,哪是说打发就能轻易打发的了的。
“少爷我的字典里没有你们说的那些字!”少年摆明了一幅不肯放行的态度,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听得出大多数都是向着那个口口声声自称“少爷”的少年,娃娃脸就是好处多啊,人家都以为是碧水和张今唤欺负他呢!
我朝窗外翻了个白眼,反正也没人看得到。只是不知道宗政玉谦的表情现在如何,他一路上都是低调行事的,现在突然高调的变成了焦点不知道是不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马车轻晃了下,像是被某种物体的所撞击的震动,幅度不大。但是马车外正与那个捣乱的少年周旋的两人明显的周身微僵:主子在提醒他们了!
张今唤从腰带上接下银袋扔了过去,大多闹事者不乏是冲着钱来的,虽然他衣着光鲜,容貌不俗但他现在可没时间研究他是不是故意来骗钱的。给银子打发是省便的办法,大街上可不能贸贸然出手。
“哇!大叔你有没搞错啊!”少年拿着那袋银子反应就像是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一跳三步高:“本少爷要你这点银两?给本少爷吃顿饭都不够!”
太侮辱他了吧,他哪点看起来像是缺钱用了?这北魏的人怎么都是睁眼瞎,还是东秦好,要不是师傅那个老怪物要他在这里等他,他早就回芒果山去了。他还要缅怀一下他那无缘的小师妹小玉子呢,年轻貌美聪明绝顶当然没他聪明就是了,只可惜啊,小小年纪就这样消香玉损了…
大叔?张今唤眉毛抽动,他有这么老?
“在下礼也赔了钱也付了,不知公子还想如何?”
“也没有想怎么样哇!这样吧,你们要去哪里带我一起去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我连心都狂跳起来,紧张的捏紧了拳头。官琪少到底是在故意找碴还是他知道我在马车上?
张今唤的回答是直接驾马走人,既然知道他是故意在捣乱就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万一误了主子的大事,可就不妙了!
马车的轮子在道路上轱辘轱轳的转动着将官琪少的埋怨甩的很远,我控制不住的失望起来,原来他只是碰巧的撞上了而已。
官琪少,怎么偏偏又是你!不断的给我希望又不断的让我绝望的人,只是,他怎么会在北魏?
我不知道宗政玉谦有没有发觉到我的情绪起伏,他应该不知道我和官琪少是认识的。可是碧水应该是见过官琪少的,怎么她刚才没认出来吗?
还是说,只是一个相似的人是我估错了?
给读者的话:
今天更五千,今后会不定时加更。。。
第178章:
眼前的黑暗一直延续着,下了马车后宗政玉谦又带着我坐上了软轿,摇摇晃晃的令我昏昏欲睡。这个时节的天气的确是容易令人懒散,我的脑袋开始罢工起来。
小管子一直藏在我的头发里,想要证实那个人是不是官琪少很简单,只要用管子叫他就可以了。但是,不能让有备而来的宗政玉谦发现这点是个难题!
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将希望压在那个叫官琪少的少年身上,他曾在我绝望时候带给我一线光明,却在光明消失后留给我更大的失落。不可否认,对于我愿意相信的人我总是毫不怀疑,这或许是我最大的缺点却也是最大的优点。
我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点将带给我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东秦与北魏的交界紫竹林中有白发鬼怪的传闻传遍天下,但是谁也没将它与已逝的礼贤太后联想在一起,一来是因为礼贤太后仙逝才不过几个月,二来礼贤太后貌若天仙,虽然都是白发,但是怎么也无法将他和鬼怪连在一起。
即使很久以前有人说过她是妖精转世,妖精都是美的不是吗?
肃穆的大殿很静很静,宗政玉树平躺在龙床上一言不发,从这个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就这样沉默到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或者在算什么。
这个年轻的帝王给百官的映象就是不可捉摸,没有人能猜到他下一秒的举动与计划,就像他处理相互掣肘的右相与左相那样,明明知道是他在树威在立权,在收回那些威胁他的势力,可他就是能做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论心计,论城府,论智谋,他无疑是个中翘楚,能与他相较一二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可是那些少之又少的人中却有一个姑娘,她叫展玉人。
那是他心中不可触摸的痛却又舍不得愈合的伤口,他从不曾如此质疑过自己的能力,可是在失去他之后他总是在怀疑自己。
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梦见她永远的离开他了。
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只是累的睡着了。
怀疑自己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要怎么熬过这漫长的人生。
她是他的唯一啊,他从不曾如此喜 欢'炫。书。网'过一个女孩,对她视若生命,愿为她付出一切。
他们为保护彼此而散尽自己最后的力气,他们是彼此的支柱却又是彼此消不掉的弱点,灭不了的软肋,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付出中不断的为对方牺牲着,直到再也支撑不住,却还是不愿放弃…
他对她的情愫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就种下的呢?
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她的落落大方,她的礼仪得体,她不经意露出的厌恶与算计,她不逊于他的智谋于心计?
还记得他曾靠在她的肩膀上睡了过去,当时她叫醒他时他心中的震惊与复杂现在想起来仍是在敲着他的心。
自从母后去世之后,自从兄弟有了隔阂之后,他再不与人亲近。可是他却枕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第179章:
“阿鱼,是你吗?”他闭上眼,表情犹如一只陷入困境的小动物,带着小心翼翼的希望却又害怕自己承受不了随着事实揭开那些残酷。
白发那两个字在不断的撕扯着他的心脏,他多么希望那个传说是她,只要她还活着就好,只要他的鱼儿还在就好。
可若不是呢,他该怎么去承受又一次的锥心之痛?
“阿鱼!”他叫唤,他的小鱼儿已经长大了,可以做他的新娘了。她不在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了。她聪明过人却讨厌尔虞我诈,但是为了他,她不得不披甲上阵为他争天下。
可是,争得又何止是天下?
“三哥!”原初不顾阻拦硬闯了进来,他与他是一起长大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不是一个身份一口陛下就能改变得了的情谊。在所有人都不敢来劝的时候他原初来了…
难道聪明机智如三哥也是想不通吗?
难道果断坚决似三哥也还是走不出那个他不愿醒的梦吗?
“阿初,你说是不是她?”宗政玉树迷茫起来,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需要一盏明灯来指引前路,大概没有人会将眼前的这个宗政玉树与那个“东秦三葩”之首的宗政玉树连在一起,但是原初能,不为什么,因为他是原初。
就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将那个白发鬼怪与展玉人连在一起,但是宗政玉树这样想了,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宗政玉树!
很多事情都是没有为什么的,只是因为心中那么想了,那就是认定了!
所以宗政玉树终究是战胜了梦魇下令开棺,这个决定就连来劝说他的原初也没有料到。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不顾宗政朵雅的苛责,只因为内心不断的叫嚣着:她还活着!
是的,即使她已经离开他很久了,可他一直觉得她还活着,却又不敢去证实。她的确是在他怀中离去的,那不是梦,他在这两种感觉中矛盾着,挣扎着,忽略了某些细节。就这样自己把自己困死了!
而这个传闻像是给了他一个借口,他不断地克服着恐惧,说服自己拿出勇气。可是,遇上与她有关的事情他似乎总是犹豫不决,所以才会颓废了好 久:炫:书:网:好 久:炫:书:网:…
最终在绝望的煎熬中下了这个命令,在挖掘的过程中他寸步不离,那些被翻起的泥土就像他被搅碎的心。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的理智,当漆黑的棺角映入视线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了。
宗政玉树盯着那已经整个显露在泥土中的“东西”不发一言,今天只有他自己。所有的人都在用行动抗议他的举动,百官的不理解,宗政朵雅,原初,宗政镜西与宗政玉晨的震惊与反对却还是阻止不了他的决定。
他就像中了邪一样,明明很害怕却还是不肯放弃,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又突然间失去了打开它的勇气。陛下不说话,底下的人自然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唯恐惊扰了那位已逝的天仙太后。
如果这时候有个人在旁边拉宗政玉树一把,他就不会这么孤立无援了。他其实也是会脆弱的,也是会害怕的,也是会想要有人来陪着他一起面对的…
第180章:
天色越来越暗,秋风卷过,吹落了枯枝上的残叶,一派萧索的迹象。宗政玉树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月亮出来了,拂过宗政玉树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然后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大地又恢复到朦朦胧胧的昏暗之中,而宗政玉树还是没有动静。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就连历经三朝的十全都猜不透此刻的宗政玉树到底在打算些什么,是他藏得太深了吧,那些真实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像花儿般盛开,没有她,他就是缺了一半的,是不完整的!
“开棺!”
一声娇叱打破寂静,宗政朵雅在月色的笼罩下缓缓现身,她的出现无疑是给了那些一直随宗政玉树呆到现在的侍卫宫人一道曙光,欣喜之余又不敢遵从,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犹豫不决。
宗政朵雅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宗政玉树一眼,她说反对其实也很期待结果。等了一天却还是没有消息,原来她的三弟还在皇陵没有回来。
原来他也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无坚不摧,原来他也是需要支持和勇气的,那就让她来替他做这最后的抉择吧!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像个姐姐一样包容了他的软弱,这也许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也是她生命中第一次将他只是单纯的当成她的弟弟来保护。
不是东秦的君主,不是宗政玉树,只是她的弟弟,只比她小几个月,相交甚少的弟弟…
见那些侍卫还在犹豫,宗政朵雅冷冷一瞥:“胆敢无视本公主的命令,想掉脑袋不成?”
“大公主饶命!”
“大公主饶命!”
“大公主饶命!”
那些侍卫忙不迭的领命求饶,宗政玉树对此没有一点反应,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切,只是宽大的广袖下握的青筋暴现,关节发白的手却泄露了他的真实反应,他醒着!
沉重的棺木一点一点被挪开,宗政玉树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挺立的身姿也开始有些不稳。狭长的凤眼直直的看着,连眨眼都仿佛是个奢侈的动作。
他怕他漏掉什么,他怕他失去什么,他怕他看错什么…
当真相被公布于月光之下时,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便了颜色。真是奇 怪{炫;书;网的感觉,空气怎么会有颜色呢?可是此时的空气是有颜色的,它被晕染成了火红色,妖艳至极!那是熊熊的怒气所堆积成的怒火,势可燎原!
有一股莫名的牵引拉扯着我,不停地拉着,好像要告诉我什么?
阿瑾,阿瑾,阿瑾,我很想你…我不知道很想是多想,我只知道这句话每晚都要在我梦中出现很多回,我只知道每次睁开眼时,眼角还有残余的泪水。我只知道我叫着叫着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你身边…
可是梦醒后,一切又被打回原形。
我已经不是那个及荣华富贵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礼贤太后展玉人了,现在的我只是宗政玉谦的阶下囚,从皇宫那个笼子搬迁到他撒下的大网里,我要如何才能逃出去?
给读者的话:
五千奉上,亲们用力的扔“奖励”给我吧!偶要爆发~
第181章:
意识完全清明的时候我徒然发觉自己动不了,睁开眼,头顶是粉色的床幔笼罩了整个视线。这是张奢华的木雕大床,柔软而舒适,但给我的感觉却是完全陌生的。我可以确定这不是我睡过的任何一张床!
难道是在北魏皇宫里了?
我挣扎了好 久:炫:书:网:终于接受我被点穴了这个事实,不是睡麻了,而是真的动不了。脑袋飞速的运转着,记忆最后只停留在坐软轿上,我只记得我困了然后就睡着了,再然后又做那个梦了,最后醒了就是现在这样了。
宗政玉谦,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这一路,我始终猜不透他来北魏的目的,现在他给我的难题又多了好几个。
清泉的“寻玉”事件会这么潦草的落幕绝对跟宗政玉谦脱不了关系,寻玉寻玉,清泉到底在找什么玉?
清泉的人就跟他的容貌一样让人看不透也猜不着,他当初想跟我交朋友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倘若就这样贸贸然找他帮忙不知道会不会弄巧成拙!
还记得宗政玉谦说过,我要是逃跑,后果会很严重。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宗政玉谦的话虽然总是没个正经,但他从不说假话。
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下,我是绝对不会和他硬碰硬的!
轻微的脚步声打断我的思考:有人来了!我连忙闭上眼,调好呼吸装作还未醒来的样子。
床幔被撩开,有个人挨着床边坐了下来。有只手复上我的脸,沿着眉眼蜿蜒而下。我的心咯噔一下,来的是个男的,我可以确定。他的触摸带着一种悲凉的眷恋,仿佛透过我在怀念着什么。
“云儿,你看到了吗?她已经长大了!”来人的声音就像一股溪流,涓涓淌淌叮咚作响,好听的令人安心。
清泉的右手中指因为长年握笔而磨出厚厚的茧,划过我的脸上时带着微微的酥痒。就像是小虫子在蠕蠕而行,又像是羽毛在调皮的跳跃。
这种感觉对于动弹不得的我来说简直是种酷刑,我极力的隐忍着,眼皮跳个不停。就在我决定暴露我已醒来的这个事实的刹那,另一个声音阻止了我即将睁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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