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 第164部分

沙涙就将手指放在嘴巴前面，轻声说道，“嘘……你们的小声一点！”他们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一点，不远处的醉人美景，“你说，酒中醒真的能够明白吗？我们已经……”

“会的！”郭奉孝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会明白的，就像你相信我那样！”

满天繁星闪烁无常，一如人世间的事情，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总是没有一个尽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说的便是这种时候。两人相拥在皎洁的月下，身后是寂静无声过的草原，淡淡地小野花在微凉的夜风之中颤抖，身前是平静的小湖，万籁俱静，唯有几声悲戚的蝉鸣，使得这个冷清的也倍感寂寥。

“冷吗？”酒中醒将怀中的软玉抱得更紧一些，唯恐失却了这一秒钟的温度，但是眼泪止不住地从他的眼眶之中向外流淌，划过脸颊，落在怀中佳人的脸颊上。

柔荑慢慢伸起，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痕，温和的声音就像是天外虚无缥缈的召唤，声音的主人此时也就像是风中残灯，一触即逝，“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哭鼻子。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这样的话，我母老虎的称号可就是背定了啊……”

微微上翘的嘴唇，凄美的让人心颤，酒中醒颤抖着伸出自己能够斩杀无数敌人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柔荑，在自己的脸上摩擦着，想要为怀里的阿芙送去更多的温暖，但是这一切都是于事无补，怀里的身体依旧在不可抑制地变冷，不断地变冷。

“对不起……对不起……阿芙！都是我的错，我居然怀疑的存在，我居然怀疑你的存在……”酒中醒的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他的心头开始产生怀疑，阿芙的身体便一分一秒消弱下去，直到躺倒在他的怀中。

“这怎么是你的错呢？”阿芙好看的脸上带着好看的微笑，比满天繁星还要美丽，“我爱上了一个比我爱我的人，这可是即使修来的福气呢！我知道的……在这之前，我已经死了……该是我说对不起呢……”

“不……你不会死的！上天已经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过一次，我绝对不会允许他发生第二次！他休想！”酒中醒的脸上满是泪痕，额上的青筋个个暴起，搂着怀中璧人的力道越发大，越发放不下。

阿芙只是笑，只是看着酒中醒淡淡地笑，她的四肢已经失去了力道，无力地任由酒中醒牵着，“小孟，是我的错，让你一次有一次感受痛苦，是我的错啊……每次你都是让我，我却总是让你担心呢！能够再一次看到你的脸，听到你的笑，感受你的体温，我已经没有了遗憾，你也不要让自己的生命留下什么遗憾才好！”

阿芙的目光温柔地瞥向静静坐在屋前的三人，她的意思不言而喻，酒中醒狠狠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将你复活！我……”

阿芙平静最后的力气，堵住酒中醒的嘴巴，“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做得到，不过，我现在好累啊，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儿，好好地睡一会儿……”阿芙的两只小手无力地捏住酒中醒胸前的衣物，可爱的小眉毛轻柔地扭在一起。

“小孟！抱紧我好吗，我冷……”若有若无的声音从酒中醒颤抖的怀抱中透了出来，酒中醒颤抖的身体一僵，将阿芙紧紧抱住，静默无言，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只有渐渐冰冷的体温，渐渐冰冷的心！

“小孟……我真不愿意离开你……”

月光隐没入云彩之中，满天繁星化作颗颗流星划破天际，是天在流泪，还是酒中醒的心在滴血？

“嘭！”

怀中的分量瞬间消失不见，化作点点泛着荧光的星尘，环绕在酒中｛‘文醒的身边，一阵微｛‘人风吹拂，那些星｛‘书尘随着那风，渐｛‘屋行渐远。酒中醒张开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什么都无法留下。

“唉……”三人异口同声地一声叹息。

湖水干涸，草地枯黄，唯有酒中醒一人站在这萧瑟的空中，一动不动，一动不动……他慢慢解下腰际的酒壶，缓缓地仰头灌下，“孤独的路上，瞬间回眸，你的双眸一如碧波，沉沦，沉溺，不复前行。世人笑我痴狂，任他笑骂，我便是愿意驻足，停留在有你的地方！驻足，只为再见你回眸一笑。”

他突然拔剑向天，嘶声厉吼，“贼老天！你是夺不走她的！永远都不可能！”

空荡荡的环境，因为有了四个人的到来，而显得不再那么冷清，好听的女声在有着巨大光球的房间里面回荡，“欢迎回来！我光让没有看错你们呢！还真是令人惊讶啊！”

“主神！”其他人还没有说话，酒中醒就率先怒吼出声，“你能够复活人，能不能复活我的妻子？”

“当然能够啦！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酒中醒沧桑尽显的喜形于色，“那你快点将她复活，我什么都愿意付出，你要了我的命我都愿意给你！只要你现在就复活阿芙！”

“不行！”主神的声音决然而坚定，瞬间浇灭了酒中醒心中的那团熊熊烈火，“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你是神吗？”歇斯底里的吼叫，另外三人都不忍去看。

“因为现在不行，你能不能真正复活，还要看沙涙的能力，而你们真正复活之后，我已经想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主神淡淡地说道：“只要你们能够将我的世界还原成原来的样子，我就答应你们每个人一个要求！”

沉默，酒中醒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泪先流，就像是没有听到主神的话，他说有的心神都依附在自己的剑上，“李清照的武陵春，是阿芙最喜欢的一首词，我用里面的词句为这把剑命名。”

大家疑惑地看着的酒中醒，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是为了什么，却看见他猛然将剑尖直指中央光球，“如果你敢食言，无论你是不是神，我都要将你剥皮拆骨！还有你们！”他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三个人，“如果谁阻止我，我就将他碎尸万段！”

众人戚戚然，说不出话来，却看到酒中醒重新低下头，蓬头垢面地走到一边的角落，慢慢地坐在地上拿出腰际的酒壶，仰头灌下，在那小小的酒壶之中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烈酒，有着无穷无尽的忧愁。

沙涙看着角落里落魄的酒中醒，无言地一声叹息，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错，他一定要这么做，为了复活大家，他不得不恨下心肠！他也知道再往后的日子里，为了推翻这个腐朽的世界，他有着更多痛苦的决定需要去做！

郭奉孝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笑着，“好了！不要怎么严肃，我们已经完成了一大截了，快点振作起来，下一个人还在等待着我们！”

“下一个人，我们就选择他吧？想一想，从他离开之后，我们也是好久没见了！”沙涙回想着剩下的名单，没有再去询问郭奉孝的意思，直接选定了接下来的人选，对于那个喜欢大声嚷嚷的大汉，沙涙可是难以忘记。

光柱重新落下，四个人不知疲倦地踏入下一个冒险世界。

无尽的黑暗之中，彪形大汉赤裸着上身站在唯一的光源之下，四人刚刚出现，那人便回过头来，咧嘴大声笑道：“哈哈哈，终于又看到你们了！我死了多久，总感觉过去了很久的时间！咦，这两人是谁？”

钢针一般的络腮胡在唯一的柔和光源之下异常显眼，膀大腰圆，孔武有力，这人正是孔武。

“他们是后来认识的伙伴！”沙涙快步走到孔武的面前，张开怀抱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该死的混蛋！终于又再见到你了！”

孔武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用力反拥着沙涙，“你这小子，好久不见啊，倒是有了做老大样子了！我死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看来我是错过了好多精彩的部分啊！哈哈哈……”

沙涙手轻拍孔武的背脊，“孔武大哥……对不起……当时，我回来了太晚了，我……”

“不要这么说！”孔武松开自己的臂膀，哈哈大笑：“要是没有那一场战斗，我也不会领悟武道的新境界，虽然死了，我也是死而无憾！”

“哈哈哈……”沙涙也是开口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看，你知道我们是来最什么的吧！我们现在就救你出去，只要你愿意，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并肩作战了！”

孔武看着兴高采烈的沙涙，慢慢地摇了摇头，“沙涙，我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走……”

“为什么？”所有人的看得出来，孔武十分希望战斗，渴望重返热血的第一线，但是他为什么拒绝！

孔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拳，“因为我遇到了一个瓶颈，我不知道，自己的这双拳头，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挥动！那份巅峰的灵感，稍纵即逝，到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335　山中旧事

335山中旧事

“啊啊啊！痛死了！”虎头虎脑的孔武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拳，小时候的孔武没有长出扎人的络腮胡，倒是虎头虎脑地可爱无比，可是现在小小的眉毛互相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气愤不已。

“我又没有让你这样练！”以为满面皱纹的老者坐在空旷的屋内，山林之间流通着空灵的风声，这是一个深山老林的午后，老人默默地抽着旱烟，虎头虎脑的小孔武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擦去满头大汗，却留下更多的尘土。

“呼……”老者吐出一口刺鼻的烟雾，孔武厌恶地将这些讨人厌的烟雾赶走，“小子！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看你块头不小，但是你没有血污的资质！无论你做这些什么都是一事无成！不要浪费时间了……呼……”

孔武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挑衅，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老人的鼻子，“你不要瞎说！我才不信呢！一定是你不愿意教我！”说完气鼓鼓地看着老神在在地躺在躺椅上的老人。

他的小眼珠转了两下，凑到老者的身边，一边卖力地给老者敲腿，“呐，你可是教出来好多高手的，这几年我看从你这里出去的徒弟一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高手，就教我个一招半式吧！好不好……”

“嗯~”老者享受地哼了一声，“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也知道我教了这么多年的拳，你有没有才能我还不知道吗？”

“我很努力的啊！不是说成功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汗水的浇灌吗？”小孔武努力展示着自己并不发达的肱二头肌，“你看看，我这体格只要努力一定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侠，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面的大侠……”

“啪！”老者手中的折扇狠狠地敲在小孔武的额头上，虽然这手来的极慢，但是却让小孔武生出无处可躲之感，这个老者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还大侠呢！你没有听到另外一半吗，成功最重要的还是那百分之一的天赋！你……不信的！”

“哼！老家伙！不叫就算了，我难道不会自己的偷学吗？我呸！今天的晚饭自己烧了吃，我不管你了！”小孔武对着悠闲的老者做了个鬼脸，拍拍屁股一溜烟地跑进了树荫下的小屋子中。留下满脸无奈苦笑的老者，“唉！我也不知道当初造了什么孽，把你捡了回来！”

孔武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被人遗弃在山边的小道上，正巧被路过的老者看到将他捡了回来，抚养长大，在没有徒弟的时候，一老一少就在这深山老林的世外桃源一般的世界中生活着，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两人就像是一对爷孙，亲密无间。

孔武也是很喜欢自己的这个爷爷，生活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毕竟每次老者收徒都会带来大量的收入，要说不满的地方，那就是老者从来不会主动去教孔武武功，即便孔武百般请求，老者总是笑着一句：“你没有天赋的。”就将孔武打发了回去！

这样子的对话，自从孔武迷上拳法之后就发生过了好几次！没过多久，屋内飘起冉冉炊烟，老者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当他走进屋内的时候，笑容更深，“这个熊孩子！”桌上的饭菜已经做好，但是孔武却是没有了踪迹，每次他都是这样，虽然威胁老者不做饭吃，却每次都会给老人留下饭菜，然后自己的不知所踪。

其实老者知道他去哪儿了，拿起自己的饭碗看着一粒粒饱满的米饭，老者狼吞虎咽起来。

“老家伙！混蛋！我呸！会几招功夫了不起啊！”孔武倒挂在树枝上，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颗百年老树，粗壮的树干与枝桠是睡午觉最好的场所。有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孔武也喜欢来这里躺在树丫上，诉说不甘。

“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以后长大了自己创出一套绝学，让这个老头子好好地震惊一下！”想到欢心的地方，孩童心性的孔武咧嘴大笑，慢慢地在树丫上瞌睡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天空上已经只能看到将要下山的夕阳，在山中看到的场景和海边又有了极大的不同。孔武在高高的树丫上丝毫不觉害怕，站起身整了一个懒腰，“都这个时间了啊，是时候回去了！”

等他走近小屋的时候，发现了和平时不同的光景，大厅里的油灯点着，他没回来的时候老者总是会为他点亮回家的油灯，但是老者屋中的油灯却是没有点上，“难道老头今天这么早就睡了？”

孔武带着疑惑推开大门，正看到老者端端正正地坐在屋内，他的手中捏这一支信件了，稳固的双手不知什么原因不断地颤抖着，“老头，我回来了！”孔武疑惑地注意着老者的表情。

老者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他随手将信件放在桌上，然后又随手将信封压在信纸之上，“嗯，臭小子回来了啊！还不快点去洗个澡，每天玩的这么疯，早点休息！”

孔武又是做了一个鬼脸，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就在他将要跨进房门之时，老者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小子！你就这么想要学武吗？”

听到这话，孔武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转过身去，点头比小鸡啄米还要迅速，“嗯嗯嗯！当然！当然啊！我为什么不想，我做梦都想啊！怎么了？阿爷你转性了，突然想要教我武功了？”

老者宠溺地捏了捏虎头虎脑的孔武的脸庞，“你这个傻小子！今天早早睡，明天一早，我就开始教你，虽然你资质不好，但是怎么着也是我轩老四的孙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忘记了，他们两人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不过此时的孔武已经管不了怎么多了，他屁颠屁颠地转过身就往自己屋里跑。

老者看着孔武兴奋过的背影，微微一笑，直到看到孔武的背影消失，他的脸色才逐渐转冷。他的目光重新汇聚在身边的那封信件之上。

夜色如墨，老者的脸色也如同墨水一般化不开来，“唉……福祸天定，该来的总是避不过去……”他拿起桌面上的信件，装回信封之中，然后单手微震！整个信封就化作了漫天的纸片，怎样也拼凑不回来了，没有人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除了老者和写信之人。

孔武并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老者的心意，他只知道从那天起，他那种过无忧无虑的生活立刻就成为了过眼云烟！第二天早晨太阳还没有睁开双眼，一大盆凉水就当头浇下！

“哇！”孔武直接从被子里跳了出来，“老头子，你做什么？”老者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床边，手中拎着一个大大的空桶，“你要是想要成为大侠，以后每天早上这个时间起来，不然迎接你的就是一桶凉水。

孔武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从老者的眼神之中看到一件东西，只有过去在他看别的徒弟时候才见过，严厉！极端的认真，老头这次是真的准备把他训练成高手了！

想到这里，孔武那里还敢有什么怨言，麻利地爬了起来。

一天的辛苦之后，孔武累的像狗一样趴在门槛吐着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