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打人?”警员拿着警棍,往慕早早面前迈了一步。
兰姐搭在警员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站在警员后面,一脸挑衅的望着慕早早。
“我没打人。”慕早早面色还算平静。难怪这三个女人无法无天,原来背后有靠山。既然这么厉害的关系,为什么还被关在这里?直接放出去不就行了?或者给她们找个单间,用不着跟别人挤一个房间吧?
不过仔细想想,就算跟别人挤一个房间,她们也吃不到亏。看样子,不只是外面的社会复杂,就连拘留所里面都这么世态炎凉,是非不分。
见状,慕早早也不再理会这个警员。无视四个人,转身将躺在地上的瘦弱女孩扶了起来。
女孩胳膊低垂着,似乎是脱臼了。耳朵上面的部位被地板磕破,此刻还在往外流血。看的慕早早心头一颤,心中暗骂:这几个女人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下手这么重。
将小姑娘扶到慕早早的床上坐着,将刚才被瓜分的被褥重新给她铺好。
警员望着慕早早,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冷声开口:“快熄灯了,赶紧睡觉。再闹事把你们关小黑屋里去。”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警员回头看了一眼兰姐。眼神带着一丝警告。
兰姐一挑眉,随口应着:“放心吧警官哥哥,我们会好好劝她的。”
警官掂了掂手里的警棍,最后看了慕早早一眼,转身摔上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慕早早帮女孩重新铺好了床,身后三个女人渐渐逼近。她像是没看见一样,扯过床单,暴力的撕开,帮女孩擦着头上的血。脱臼的胳膊她不会安,先处理一下头上的伤口,再想办法找医生。
“真是个善良的女人。”兰姐已经迈步走到了窗前,胳膊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慕早早,正认真的给那个小贱蹄子擦伤口。
慕早早不搭理她。
兰姐被忽视,心里很不爽。嘴里的牙齿左右磨了磨,咬了咬嘴唇,迈步上前,一把将慕早早手里的布条扯了出来。
慕早早仍旧不理她,又从床单上重新撕下来一块。
她知道自己跟这三个人起冲突,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现在只想帮这个瘦弱的女孩处理一下伤口,并不想吵架。一会儿如果再有别的警员经过,她会再叫人进来。就不信这个女人买通了所有的警员。
布条撕下来拿在手里,还没碰到女孩头发上的血,就被兰姐再一次夺走。
慕早早回头,瞪了兰姐一眼:“你无不无聊?”
“装什么大善人,你要真这么善良,会被拘在这里?”兰姐哼笑一声,居高临下的望着坐在床沿上的慕早早:“说吧,犯了什么事。”
慕早早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她。又从床单上撕下来一块布条。
兰姐一抬手,又去夺。慕早早早有准备,躲过了。
“既然你这么善良,姐妹儿几个可得好好跟你交个朋友。”兰姐说着,身后的两个女人已经迈步上前,一脸尖酸刻薄相,看着就不像好人。
旁边的女孩静静的坐着,一点都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沉默,就算现在胳膊还在脱臼,仍旧一声不吭。
慕早早不想惹事,本来她这次被抓,就与理有亏,要是再惹了事,岂不是平白无故的给苏言之添麻烦。想了想,她抬眸看着面前的兰姐,声音放缓:“刚才,对不起……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她受伤。我很抱歉,也替她觉得抱歉。”
“哎呦,我会不会折寿啊。”兰姐一脸好笑的表情。
身旁的两个女孩,也哈哈笑出声来。
慕早早没有多理会,再次从床单上‘嗤啦’一声撕下布条,拿着想要继续给女孩擦拭头上的血迹,发现血迹已经慢慢干了。
手中的布条,再一次被人夺去。
“好了,闹够了,来正经的。”兰姐说完,身边两个人上前,架起慕早早的胳膊,将她从床边带走。
兰姐躬身,上前捏着瘦弱女孩的脸:“不说话是吧?我今天还就想听你说话,怎么办呢?”
兰姐玩味的笑着,抬手去抓女孩脱臼的胳膊。
“嘶……”女孩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哼出声。
慕早早被另外两个女孩带到一边,用刚才她撕碎的床单,将慕早早双手绑在身后,栓在床边的铁柱上。
慕早早挣扎未果,一脸心疼的看着坐在她床上的女孩,又被三个女人拖下床,踩在地上。
“你们放过她吧。”慕早早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绝望。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连个小姑娘都保护不了。心头一阵深深的挫败感。此时此刻,什么骄傲,什么面子,都已经不再重要。她只希望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不要再受伤害了。
可现实并不如她意。
慕早早眼眶微红,对着门外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没有回应。连房间的灯也已经熄灭。
漆黑的房内,慕早早挣扎着被绑在床上的手,手腕被布条勒的生疼,对着外面继续喊:“没人吗,没人吗。”
真的没人吗,为什么没有人。为什么自己这么没本事,不能打,连放下面子道歉都没用。耳边响着女孩的哀嚎声,慕早早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
心里很难受,比早上刚得知自己要被抓到警局还要难受很多倍。
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拘留室的门被推开。慕早早带着一丝希望,警察肯定听到了她的呼喊,终于来帮忙了吗?
只不过,门开了一道缝,从外面推进来一个人,房门再次被关上。黑暗中,看不清进来的是什么人,对于慕早早来说,进来什么人都一样。她真的很绝望。
“早早?”门口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慕早早抬头看向那个人影。她没听错吧?
“早早你在吗?”雷阮沁再一次开口。这里没有手电,没有灯。只有楼道里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映照进来一点光,慕早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黑暗,隐约看清站在门口的女人,果然是雷阮沁。
“阮阮。”慕早早声音带着哭腔,她从来没觉得雷阮沁这么可爱,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
“早早?”雷阮沁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你哭了?”
她摸着黑上前,凭借耳力辨别慕早早的方位。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也渐渐看清了站在床边的女人。
雷阮沁松了一口气,迈步上前:“吓死我了,站这里干嘛。”
说话间,她拉了拉慕早早的胳膊。却发现拉不动。
慕早早不会跟她比力气,为什么拉不动?
“你怎么来了。”慕早早说话时鼻音很重。
雷阮沁再次确定,慕早早真的哭过。
“怎么了?”她顺着慕早早的胳膊,摸到了缠在手腕上的绳子。
慕早早感觉到,雷阮沁握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没有再多说什么,摸着黑帮慕早早解开绑在身后的绳子。
“呦,同伙来了。”兰姐在旁边观察了半天,此时终于开了口。
雷阮沁听到别的女人声音,她解绳子的手顿了顿,没有吱声。
慕早早重获自由,来不及去管被勒的生疼的手腕,凭借记忆迈步走向了瘦弱女孩的方向。
雷阮沁沉默着,紧跟在慕早早身后。看见慕早早将躺在地上的一个女孩扶了起来。转身对雷阮沁说:“她左边胳膊肩膀处脱臼了。”
…
第四八三章:请你放过我妻子
雷阮沁点点头,跟慕早早一起扶着瘦弱的女孩,坐到旁边的床上。
“帮我扶着她。”雷阮沁声音淡漠,听不出什么情绪。
慕早早坐在女孩身后,柔声安慰:“会有点疼,忍一下。”
女孩仍旧沉默,一声不吭。
雷阮沁不禁掀了掀眼皮,望了一眼。楼道透进来微弱的光,看不清女孩的五官,只感觉这个女孩很瘦弱,胳膊几乎皮包骨。
她仔细的试探了一下,手扶着女孩的胳膊,开口询问:“叫什么?”
女孩没说话,甚至都没抬眼看她。
原本还想转移一下女孩的注意力,会没有那么疼,没想到人家压根不在乎。
雷阮沁手上用力,只听见‘咔吧’一声。女孩身子一颤,硬是一声不吭。
“真是条汉子。”雷阮沁放开女孩的胳膊,没有再理会她。起身想站起来,。不用问也知道,刚才慕早早为什么会被绑在床上。
雷阮沁被面前三个女人堵住去路。黑暗中看不清她冷眯起的眼。
“她们动你哪里了?”雷阮沁问。这帅气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慕早早男朋友呢。
没等慕早早回应的,面前兰姐开口了:“真是帅气的很,你以为演电影呢。”
慕早早没说话,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一想到这三个女人刚才对那个瘦弱的小姑娘那么残忍,慕早早就气的浑身抖。
“既然这样,那就先从手腕开始吧。”雷阮沁说完,昏暗中慕早早看到人影晃动,紧接着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凄惨的叫声。
这三个女人也就欺负欺负普通人,如果只是稍微有点小本事的,也不是这三个人的对手。可她们面对是可是跆拳道小霸王,怎么可能讨到便宜。
等慕早早反应过来雷阮沁跟她们打起来的时候,心里有些担忧。这个兰姐看起来有些后台,万一到时候害的雷阮沁真的伤到人,可就不好办了。
“阮阮,别打了。”慕早早上前拉架。心里就算再气,也不能这么冲动。如果是在外面,打了也就打了。但这里是拘留室,本来都是犯了错的人,再打人,岂不是错上加错。
雷阮沁被慕早早拉着胳膊停下了打斗,那三个女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欺软怕硬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慕早早站在几个人面前,无趣的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
“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兰姐旁边女人尖声求饶。兰姐并没有阻止,看样子她也不敢继续惹这个莫名其妙跑来的姑奶奶。
雷阮沁跟慕早早走回床前坐下。
地上的女人相互搀扶着起身,尽管身子疼的要命,手腕更是疼的不行。
“想要把骨头接上的,过来。”雷阮沁坐在床沿,说了一声。
高个子女生下意识要往雷阮沁那里走,兰姐拦住了她,使了个眼色。
那女人停顿了一下,走到门口,用脚拼命的揣着门,高声大喊:“救护车!救护车!”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之前来过的那个警官,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筒。往房间里面照了照。慕早早跟雷阮沁坐在一起,另一张床上的女孩静静的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而门口三个女人,都垂着手,脸上布满泪痕,痛苦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看到警察过来,兰姐扑在他身上哭诉:“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快送我去医院。”
警察有些疑惑,强光手电筒又照在了慕早早身上。
“怎么回事?”他问。
“是她们,她们打我。”兰姐说着,委屈的哭出声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警官有些不耐烦,呵斥一句:“刚才都跟你说了,不要闹事,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管她是谁,赶紧带我去医院,我要疼死了。”兰姐哭哭啼啼,鼻子一抽一抽的。
“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就等死吧。”警官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兰姐跟身后的两个女人,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房门再次被关上,拘留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那警察也不算眼瞎嘛,还知道你是谁。”雷阮沁说。
“你没事吧?”慕早早没有心思跟雷阮沁开玩笑,心情有些沉重。
“我可是你的守护神,哪能这么轻易狗带。”
“还说呢,你怎么也进来了?”
“进来陪你啊。不然今天晚上你还不得被她们几个欺负死。你说让我怎么能放心,爱管闲事这毛病什么时候改一改。至少你付出的爱心也得有点回应吧,好心喂了狗,还把自己搭进去,傻不傻啊你。”雷阮沁戳了戳慕早早的额头。话里话外在责备那个干瘦的女生一声不吭。不过或许是吓傻了吧。
“言之还好么?”慕早早问。
“你就不问问我好不好,先惦记你家男人。我可是为了进来陪你,把副所长都打了。”
慕早早:“……”
“怎么样,感动吧?”雷阮沁一挑眉,傲娇脸。
“等出去之后,让言之给你看看吧。”慕早早摇首叹息,没见过这么有病的,自己往拘留所里面跑。
“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我可是为了你。”雷阮沁一巴掌拍在慕早早肩上:“现在来本事了,刚才就该让你一直在床上拴着。”
“你舍得吗。”慕早早也没再惹她,不然真把这暴脾气惹急了,她就真问不出苏言之现在的情况了。
“臭不要脸,干嘛要说出来。”雷阮沁捂住脸,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见这货又开始发癫,慕早早也放下心来,看样子她一点都没生气。
“言之怎么样了。”慕早早忍不住又问出口。
“挺好的,晚上吃了一大碗饭。”雷阮沁实话实说道。
慕早早放心不少,还以为他会急的吃不下睡不着。
“然后呢?”雷阮沁问。
“什么然后呢?”
“噢,你就只关心你老公,就算你不问问我怎么样了,至少也得问问我哥吧。还有陆深,还有陆铭,他们今天都为你跑断了腿,要是知道你这么重色轻友,估计要重伤身亡了。”雷阮沁狠狠的白了慕早早一眼。她发现,这女人就是一白眼儿狼啊,尤其是对她,更是狠心。是不是平时真的太宠慕早早了,都把她给惯坏了。
慕早早听着雷阮沁的话,一脸惊讶:“他们都知道了?”
“别担心,你爸爸还不知道。他不是高血压嘛,刻意瞒着没跟他说。”
慕早早抓了抓头发,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知道。
“真是……让他们担心了。”慕早早有些愧疚。
苏言之的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中海市的一处郊外乡镇。驶过一片有些崎岖的路,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在一处宅院门前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坐在车里,拨出去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并没有人接听。
下了车,靠在车旁抽了一根烟,丢掉烟屁,苏言之迈步走向了宅院门口。
‘咚咚咚……’
敲门声不是很大,只是镇上车辆不多,静谧的夜,倒显得有些突兀了。
响了许久,终于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苏言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深呼吸一口气。
大门被推开,一个女人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口,白色的光在苏言之脸上照了照。
“好久不见。”苏言之面色淡然,平静的望着面前的女人。
房内,很普通的装修,收拾的挺干净。苏言之坐在有些破旧的沙发上,女人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走过来放在沙发前的小桌上,在苏言之对面坐了下来。
“谢谢。”苏言之语气和善。
女人一抿嘴,似乎是想笑,却笑不出来。
苏言之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看得出来,这几年这家人过的并不富裕。家居有些老旧,如今电视大多是夜景,面前的电视柜上放着的,还是那种老式的大块头显示器。
“缺钱么?”苏言之手绘目光,看向了坐在面前的女人。
女人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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