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离开病房,雷阮沁问苏言之:“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发现苏言之正低头看着手机,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雷阮沁的话。雷阮沁神情有些难看,叫了一声:“言之。”
苏言之抬眸,说:“我有点事,你帮我照看一下早早。”
“你去哪?早早应该快醒了,刚才云英还说她吓坏了,你留下吧,一会儿好好安慰安慰她。”
“我很快回来。”苏言之从座位上起身,没有跟雷阮沁多说,迈步离开了病房。
“喂,言之,你到底干嘛去。”雷阮沁也起身,跟着苏言之一起出了门。看到苏言之头也没回的在楼道里渐行渐远,雷阮沁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交浅言深心理诊所,安的办公室里,苏言之推门而入。
他上前一把抓住安的头发,发了狠的撞向墙壁。听到‘咚’的一声,让人不寒而栗。
安忍不住疼的尖叫一声,五官都有些扭曲。因为头发被抓住,没办法跟苏言之面对面,只好翻着白眼使劲望向苏言之,下意识用意大利语骂了一句:“混托尼,你个混蛋。你想死吗?”
“想死的恐怕不是我吧。”苏言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顺势一推,安身子趔趄,倒在了沙发上。沙发扶手卡了一下她的肚子,硌的安趴在沙发上一阵干咳。
回头,恶狠狠的瞪着苏言之,显然也是怒了:“你有病吗?”
“谁借给你的担子,敢在这个节骨眼儿对早早动手动脚。”苏言之迈步往沙发走着,每靠近一步,安的心都跟着紧绷一下。她做的那么隐蔽,这个男人怎么发现的?当时苏言之刚离开没多久,那么短的时间,他绝对不可能赶回家的。而且,当时慕早早的身边没有人,安的做法更是隐蔽。怎么看都是一起意外。
“收拾东西,滚回意大利。”苏言之不给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安不解释,也不辩驳。看苏言之现在这幅样子,肯定是有了十足的证据。安只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之前刚在电话里下了保证,这刚动手的,就失败了?
不行。
“好,我走。”安点点头。
“再敢耍花样,师父都救不了你。”苏言之并不觉得安真的会这么乖乖配合。
就算她真的离开中海,也保不准会用其他手段伤害苏言之在乎的人。这些年的相处,他们都太了解,对于苏言之来说,最在乎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苏言之想让安彻底死心,他郑重其事的对安说:“当年我对师父许下的承诺,是因为我以为我和早早之间再无可能。现在早早是我的妻子,要么让我好好安下心过日子,要么我死。”
言外之意,想要让他再重新把研究心理学当做人生目标,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本不用再多费心思。
安没有说话,苏言之又补充一句:“要是师父觉得失望,就跟我断绝关系好了。”
苏言之走了,安像一个失魂落魄的木偶。头发凌乱,也来不及整理,她的手机掉落在地上,仍旧在通话中。
她从地上拾起手机,凄惨的笑了笑:“听到了吧,这就是您的好徒弟。”
“他太偏激,谁说研究心理学就不能好好过日子。你先别着急,我去找你。”对面中年男人的声音,是韦德医师。
“您真的要来?”安还是担心师父的身体。要不是师父忽然被查出恶性肿瘤,时日不长,他也没有这么急着想要后继有人。
韦德医师在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无奈:“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可是,我担心托尼不会这么轻易屈服。”
“当然不会,否则就不是他了。不过,办法总是可以想到的。”
苏言之离开诊所,下楼之后碰到疾步从大厅那边小跑过来的陆深。
陆深同样也看到了苏言之,有些好奇:“言之,你怎么又来了?你来找安?”
苏言之没吭声。
陆深走的近了才发现,苏言之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陆深有些担忧。
…
第六七四章:我让她走的
苏言之原本想走,想到安离开之后,他也不在诊所上班,这里只剩下陆深,肯定忙不过来。虽然陆深说不用专门照顾沈依依,但沈依依总归是个待产孕妇,倘若遇上点及时,总不能不负责任的直接把诊所关掉。
想到这里,苏言之对陆深说:“明天让人事部那边写个招聘启事出来。”
“好。”陆深点点头,又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安会离开诊所,还没招到人的这几天,你先辛苦一下。”苏言之说。
“这算什么辛苦。”陆深觉得这根本不叫事儿,又道:“当初你在国外跟韦德医师的时候,我一个人搭理诊所,还不是有模有样的。怎么安忽然要走,她不是死皮赖脸的想要呆在这里吗?”
“我让她走的。”苏言之说话间,已经迈步往大厅外面走去。心里惦记着慕早早,希望能够赶在她醒来之前回到医院。
“为什么?”陆深心头疑惑更深。想当初他磨破嘴皮都没能说服苏言之,现在怎么忽然就让安走了?
“回头再跟你细说。”苏言之脚步未停,出了诊所,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陆深紧随其后,跟着苏言之,一起钻进车子:“你先跟我说。”
要不然,今天晚上他连觉都睡不好。
“早早在市医院。”苏言之说完话,看到手机还放在驾驶位上,拿起来一看,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雷阮沁之前打过来的。
“市医院?怎么了?早产吗?这也太早了吧,距离预产期不是还有将近两个月嘛。”
苏言之没有功夫理会陆深,坐在车上随即给雷阮沁拨了回去。等待对方接电话的时候,苏言之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
陆深坐在副驾驶位上,很少见苏言之这么着急忙慌的样子。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紧蹙的眉头,手上的动作,都已经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慌乱和担忧。
难道,慕早早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每响一声,苏言之的心就跟着提起一分。响到第三声的时候,终于被接了起来。这短暂的几秒钟,对于苏言之而言,仿佛漫长的像是几个世纪。
“早早醒了吗?”苏言之问。
本以为会是雷阮沁接电话,耳边响起的却是那个让他一直在心底记挂的声音,慕早早开口有些虚弱无力:“言之,你去哪了。”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阮阮在旁边吧,她给你带了吃的,你先吃一点。我五分钟之内回去。”苏言之说话间,已经启动了车子。
陆深坐在一边,吓得不轻:“言之,你可别玩儿命,我还没活够呢。”
五分钟?从诊所到市医院?
苏言之像是没听到陆深的话一样,脚踩油门,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以陆深从未体验过的速度,冲出了诊所。
“言之,言之!”坐在副驾驶的陆深,声音凄厉的几乎要哭爹喊娘。他手忙脚乱的扣上安全带,心里还是怕的不行。后悔跟着苏言之上了车子,哭丧着一张脸,自顾自的念叨:“我要是死了,依依就要守活寡。她还能再找,只是可怜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苏言之压根无视了坐在副驾驶哀嚎的男人,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脸色不再冰冷,而是带着柔情,正跟电话那头的慕早早闲聊着。
“红灯,红灯啊!”陆深伸手拍着苏言之的胳膊。
“看到了。”苏言之不悦的瞪了陆深一眼,他用耳朵跟慕早早打电话,又不是用眼睛。
话一说完,眼睛看着十字路口两边没有车,他‘蹭’的一下闯了过去。
陆深一脸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看到和没看到有什么两样吗。
慕早早现在身子还是有些虚弱,隐约听到苏言之那边好像有些嘈杂,却也没有心思多问。刚才在手术室里的时候,感受太过深刻。她好像已经摸到了地狱的门,坐着一搜小船在一片灰暗的水面上,摇啊摇,摇啊摇。
“最后的最后,我看到远处一轮金色的太阳升起来了。好像你在太阳那头等着我。我就慢慢醒过来了。”慕早早声音虚弱的跟苏言之分享着她的感受。
苏言之脸色微微有些寒意,只是慕早早看不到。他出口的声音仍旧柔和:“我到了。”
“嗯,那我先挂了。”慕早早说。
“不用挂,通着吧。”苏言之将车子停了下来,拉开车门出去。
慕早早喝了一点雷阮沁端过来的水,觉得精神好了些许。她似乎听到有人呕吐的声音,略带担忧的问:“你车上还有别人吗?”
“你吃饭了没?”苏言之无视慕早早的话,看了一眼趴在车边干呕的陆深,见他幽怨的翻了个白眼,知道他死不了,也就没有多理会,径直离开停车场,快步往慕早早的病房走去。
陆深丧气的锤了锤苏言之的车子,黑色奥迪不乐意了,发出一阵警报声。陆深还不解气,又使劲踹了车轮胎几脚。
他今天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心里还惦记着苏言之是不是遇上什么问题不好解决,担心诊所的事情,担心慕早早的身体。可人家担心过他吗?
离开停车场,气呼呼的想要走。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的楼上,又心软的想要去看慕早早一眼。
苏言之看起来已经忽略了全世界,心里眼里只剩下慕早早,可见这一次慕早早出事还是挺严重的。
算了,陆深自我安慰一句:“我是来看慕早早的,就不跟他一般见识。”
医院楼上,苏言之手里拿着手机,迈步往慕早早的病房走去。他说着刚才陆深在他车上的事情,现在正趴停车场吐呢。慕早早听了没心没肺的跟着笑,觉得苏言之这也太欺负人了。
听到慕早早的笑声,苏言之心中的阴云散开了不少。
电话两头各自沉默下来,苏言之的脚步已经来到病房门外。他伸手推开了病房的门,看到慕早早侧躺在病床上,手机贴着她的耳朵。
雷阮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着苏言之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苏言之挂了电话,迈步走到病床前。看到慕早早闭着双眸,呼吸平稳。
“睡了?”苏言之转头看着雷阮沁,用唇语问她。
雷阮沁点点头。
苏言之嘴角抽了抽。刚才电话里虽然听到她声音没什么力气,没想到自己就要进来的时候,她竟然又睡着了。
手机闪过来一条短信,显示刚才他跟慕早早打电话的时候,又其它的电话拨进来。扫了一眼号码,是陆深。想到陆深现在还在地下停车场,耳边仿佛回荡着刚才慕早早轻柔的笑声。
他勾了勾唇,看着慕早早睡意安稳,宠溺的摇摇头,帮她往上扯了扯被子,转身走出了病房。
雷阮沁也跟着一起出来,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苏言之给陆深打过去,告诉了他慕早早的病房号。跟雷阮沁站在病房门口,沉默了片刻。
“刚才干嘛去了。”雷阮沁声音有些许恼怒,嗔怪一句:“早早醒来没看到你,很失望。打电话你又不接,她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还让她替你担心,真不应该。”
雷阮沁真不觉得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情比慕早早还要重要。
陆深小跑上来,看到苏言之跟雷阮沁站在病房门口。他迈步上前,看了苏言之一眼,转头看向了雷阮沁,问:“早早呢?”
“睡了。”雷阮沁说。
“刚才不是还跟言之打电话?”陆深问。
“嗯,现在睡了。”
“……”
陆深沉默片刻,随即又问:“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住院了?看起来好像挺严重的,孩子没事吧?”
“暂时没事。”雷阮沁说。
陆深上前,恼怒的对着苏言之的胸膛锤了一拳:“你今天晚上真的要死。”
雷阮沁见状,看向了苏言之。好像陆深知道些什么。她问陆深:“你们从哪过来?”
“诊所啊。”陆深想也不想的说。
雷阮沁声音不自觉变大,怪叫一声:“言之,你去诊所了?现在这个点,你去诊所干嘛?”
“找安呗,还能干嘛。”陆深补刀。
苏言之不疾不徐的开口:“是安对早早动的手。”
“什么?”雷阮沁惊讶。
“怎么回事?”陆深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
雷阮沁问:“云英不是说当时早早周围没人么,再说了,别墅里有保镖保护着,谁能胆大到在那种情况下对早早动手。你怎么知道是安?”
“出事之后我就让烈风去查了。当时的确没有人在早早周围,但是别墅外面有个孩子在玩火。”苏言之说。
“一个小孩子,离的那么远。你可别说他是从别墅外面丢石头,把慕早早砸成这样的。”雷阮沁想不通。
苏言之摇了摇头。
陆深也猜测:“该不会那孩子骗慕早早道别墅外面,趁她没注意,背后搞偷袭吧?”
苏言之还是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还能见了鬼不成。”雷阮沁脾气急躁,连声追问:“要说就一下子说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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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五章:自己睡
陆深看着雷阮沁这么急脾气,他反倒显得镇定多了,问雷阮沁:“早早睡了?”
雷阮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大了。没吵醒慕早早才是。
苏言之也没卖关子,继续说着:“那孩子手里玩的火,燃烧之后产生一种有毒气体,致使早早身体无力,倒地的时候摔到了,引起*出血。”
雷阮沁脸色不好看,想起最近都说林远出狱了,她问:“不会是林远干的吧?”
苏言之摇摇头:“不是。”
“是安。”陆深语气很肯定。
雷阮沁恍然,想到刚才苏言之那么急着离开病房跑去诊所,原来是去找安算账了。
苏言之原本晚上不准备回家,可时时在家里打了好几个电话。
最后留了雷阮沁在病房,陆深到病房看了看慕早早,就离开医院回家陪老婆去了,苏言之想把时时哄睡了之后再来医院跟雷阮沁换班。
苏言之离开医院的时候,安奕琛惦记雷阮沁,带着城城来了医院。不多时,雷启明就给苏言之打电话,询问慕早早的情况。看样子,慕早早住院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也不知道时时那里还有没有必要再隐瞒一下。
回了家,时时在客厅里等着。看到苏言之从门外进来,他站在门口往苏言之的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慕早早的身影。
“妈妈呢?”时时问。
“怎么还不睡觉。刚才在外面听你张姨说,你晚上没好好吃饭?”苏言之转移了话题。
“妈妈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时时没这么好糊弄,没理会苏言之的呵责,继续追问。
苏言之暗自抽了抽嘴角,看样子是瞒不过去了。干脆实话实说:“你妈妈有点小状况,在医院。”
“在医院?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吗?”时时一张小脸布满担忧。
苏言之点了点头,再一次转移话题:“困不困,要不要睡觉?”
“我睡着了你还去医院吗?”
苏言之看着时时仰着脸望着他,这孩子不过四五岁,苏言之总感觉他这思维发挥的太超前。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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