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和太子在天牢中说了什么,只听在外等候圣驾的人说,隐隐似乎听见皇帝发了很大的火,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红的,领着随侍走了没几步,突然昏倒在众人面前。
皇帝这一晕可吓坏了不少人,老太医扶着侍童颤颤巍巍的赶来,又是把脉,又是开药的,拆腾了几个时辰终于让昏厥的皇帝醒了过来。
连一醒采,皇帝就连下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是将那日去太子府赴宴的官员一一带进大理寺审问,至于审问什么,自然是和太子之间的接档私营。纵使没有,也都能被审出个一二三来。
而这第二道就有点狠绝了。这道圣旨岁不长,却明明白白写了四个宇,废黜太子。
话说这太子被立也有好些年头了。即便他极好色,前皇后亡故后也没有直接的后台依靠,但皇帝却一直替他保着这太子的名头。在众人眼中,只要这太子没有太大错处,皇帝若是驾鹤西去,他自然是要继承这皇位的。
可就在大家都以为的理所当然的节骨眼上,太子居然被废黜了,这一颗石头可谓是砸的惊天动地.
话说回来,其实这太子在皇上卧病期间歌舞升平的事可大可小,就看这线人如何和皇帝说了。如今这状况看下来,大约这线人不是太子的人,自然也不会替他说话,才会惹来这么大的事情。
而与这生辰宴有关系的诸位官员,也在大理寺和刑部的雷霆手段下一一带回审问。太子党羽本就不多,而多数依附太子的人不过是看在皇帝似乎极疼爱太子的份上,以为他继位无非是个时间问趣,才肯在之前花心思去讨好他。
可如今太子一倒,这些人见风使舵的快,转眼就将太子给出卖的一干二净,自己刚拍拍屁股转投了二皇子。
但是,在这些官员中,有一个是刑部和大理寺都很难处置的人,那就是泰简之。
泰简之之所难处置,第一自然是因为和泰南之的兄弟关系,不论是不是泰南之亲自审,都多少有些留情的;而第二,便是泰简之身后的泰家。
泰简之跟跟错了人但泰豪没有啊。泰邺作为泰家的主人,可是好好的跟着皇帝,就算泰简之干了错,皇帝也还不至于昏庸到连累整个泰家。
在现今这个三大世家握着大权的时候,皇帝是极需要泰家这种新起的家族来作为朝廷势力的牵制点的。
所以,对泰简之的处置可谓是个棘手的问题。轻了,不能以儆效尤;重了,牵扯到泰家或者孟华,都是皇帝不乐意见到的。
然而,作为一个擅玩谋略的皇帝,在此时显出别样的狡猾来。他一道口谕,将这事完全交给了泰南之。
这招不可谓不毒。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你泰南之可是泰简之的兄弟,还是泰家的人呀,你要怎么处理泰简之都是你个人的关系,和朕可没关了。
嘿,得罪他人和得罪泰家,你自己选吧。
在太南之接到口谕的当晚,便和泰邺关在书房商谈,一直到泰遇之带着温袅逛街回来,听闻此事,便让温袅先行回房,自己则去了泰邺的书房。
第二日,泰南之面见了皇帝。当日,旨意下来,泰简之被降了官职,派往外地。而同时,泰静雪拿到皇帝替太子拟的休书,与她安然回府。
这是前一日泰遇之给泰邺提的办法。其实降低泰简之的官职保存泰家,泰南之也提议过,但泰邺一直很犹豫。直到后来泰遇之到来,同时提出让泰静雪拿了休书回府的附加条件。泰邺考虑到泰静雪如夺身份尴尬,若是能以一个泰简之的官位换泰家其他人的仕连无波以及泰静雪的幸福,终是应允。
当泰简之带着陈菱悦、茹苑以及刚出生的小女儿离开京城去往外地的时候,大约没想到,再回到京城时,泰家已经完全变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弟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他的继承资格排除在外。
从此,泰简之亦不是争夺家主之位的对手。
别样朱门 「转」 第二十九章 生辰之愿(一)
六月至。
白日渐长,风中带热,空气力也跟着漫出些燥意来。
温袅倚在窗前,半撑着头似在打盹。窗外有两棵高大的红棉树,绿意盎然的,给窗口这一处制造出稍微显凉爽的阴翳来。而那风从树叶阴影间穿过时,便自然而然的削掉了热意,带着些凉爽来。
可这有大树好是好,却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比如树外一声盖过一声的蝉鸣声,直吵的人心头烦燥,脑中嗡嗡作响。
听韵进屋时,就听见了和外面不相上下的蝉叫。转进来一看,果然看见温袅又开着窗子,那声音一声一声从窗口涌了进来。
她皱了皱眉,从旁取过一把蒲扇,然后走到温袅身边,想着自己给温袅打扇子让她小憩一会儿便伸手欲要关住窗子。
手还没有挨到窗棂,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从后伸来,越过她的手,径直拉上了窗。听韵一个激灵回头,见泰遇之含笑着着她。。。。。。手里的蒲扇。
“五少爷。”压低声音喊了一声,泰遇之马上抬手在唇边竖了指头,另一只手指了指她手里的蒲扇,又指了指温袅。
听韵会意,走到温袅身后就给她打起扇子来。刚扇了两下,却被泰遇之压住了扁柄。听韵奇怪看他,手在同一时间一松,就被泰遇之轻易取走了蒲扇。
“你先出去吧。”听韵的理解能力让泰遇之不得不开口说话,声音低低的,只剩下气流。
听韵终于明白过来,当下冲泰遇之笑着俯了俯身,转身出了房间,并带上门。
泰遇之在温袅身旁坐下,一边给她扇着扇子,一边桃起她垂在脸侧的一根发丝缠在手里把玩。视线落在桌案上,眼中却没看进任何东西,似乎在思考什么。
心思飘远之时,眼前突然一黑,泰遇之微愣,方笑着抬手将挡在眼前的一只手握住拉了下来低眸看去,正好落在温袅盈盈带笑的眼眸之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温袅解救出被自己压的发麻的右手,看着泰遇之笑着问到。
泰遇之握着温袅的手在手心里摩挲,“没一会儿。”
温袅笑,坐直了身子,指了指他手里的蒲扇,调笑道,“夫君这扇子打的还不赖,不如以后都给妾身打扇子吧。”
泰遇之低头睨着她,黑眸中满是暖融融的笑意,“我可是收报酬的。”
“哦?”
泰遇之拿扇子指了指自己的嘴,笑嘻嘻道,“亲我一次,我就替你扇一次。”顿了顿,又冲她眨眼道,“为夫今天的报酬还没收呢。”
温袅眯了眼看他,而后弯唇一笑,突地凑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又马上坐了回去,只拿一双水色潋滟的眸子看着他,似于在说,不过亲一下也不吃亏啦。
泰遇之笑着放开了她的手,转而去捏了捏她的下巴。而温袅拍开他的手,躲了躲,才问到,“刚才你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说起正事,泰遇之收起了嬉笑的神色,“在想如今的朝廷局势。太子被废,二皇子借机而上,许错前太子的人纷纷转投在他名下。虽然二皇子在面上一直拒绝着,但虽然已经惹得皇上不快了。
温袅闻言,眸中落下什么,又沉吟了片刻,道,“所以三殿下不能出头,得继绩收敛锋芒,不能给皇上任何疑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泰遇之应到,“但这样做却失去收买人心的机会。”
人心?温袅在心中想了一想,大约知道他们要收买的是什么人了,无非是之前投靠过太子,如今特会转投二皇子的那些墙头草大臣们。这世大臣肃然两面倒的厉害,但能在朝中立足这么多年,一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岁不至让帝王倾心信任,但若是一旦收归自己所有,也不乏会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泰遇之无意侧眸,见温袅微垂着脸,修眉轻轻拎着,似是在替自己想着办法,不由得心中一动倾身抱了抱她,低声笑道,“这事不该和你说的,倒让你费心去想了。”
温袅也笑,往后靠在他的怀里,“反正—日闲着也是无聊,找点儿事费费脑子就当打发打发时间。”
“哈哈!要是三殿下知道这些事居然被你当做打发时间的‘小事’,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温袅也觉得好笑,没有说话。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泰遇之忽然低头咬了咬她的耳朵,轻声问到,“你的生辰快到了吧?”
乍然听到这么一问,温袅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在更成婚那会儿,听澜和听韵曾特地给她过过
一次生日。
说是她的生日,其实应该是真的温家小姐的生辰。她不知道自己出生的时辰,被老头子收养的时候她便活生生在人间蹦了,那老头子自然也不知道。而他们在山上住了这么些年,老头子也从来没给她庆祝过生日,所以,当那日听澜和听韵以温家小姐的生辰给她庆祝时,她还惊喜了好一会儿。
至于泰遇之怎么会知道,完全是个偶然。
那日晚上泰遇之回来的较晚,结果一进屋就被眼巴巴等着他的听韵给逮住,兴冲冲的跟他说今天是五少夫人的生辰。
结果泰遇之听完后什么表情都没,只是颔首“哦”了一声。又见听韵一直盯着自己瞧,想了想终于恍然,抬手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
听韵本事极期待泰遇之将会送温暖什么礼物的,结果当那“礼物”被泰遇之铛地一下仍在桌上时,听韵整个人成呆愣状态。
“我不知今日是五少夫人的生辰,没准备什么礼物。你就将这个拿给她吧,让她喜欢什么就买些什么,权当五少爷我给她过了生日。”
听韵愣愣地看着泰遇之悠悠然的进了屋,视线再慢慢慢慢转到桌子上,一锭银子正熠熠生辉。
而此时,泰遇之看着温暖忍着笑的模样,自然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一年前,顿时有些尴尬的嘟囔道,“那时候确实不知道是你的生辰。而且那时候也没对你怎么特别在意。”
话毕,见温袅的笑容愈发明显,泰遇之暗恼,将她转过来狠狠咬了半天嘴唇,才呼吸滚烫道
“不就一锭银子么,值得你笑半天。”
温袅脸色绯红,表情却依旧镇定。
泰遇之瞧了她半天,自己也笑了,孩子气的表情缓缓换做温柔,“今年生辰有什么心愿?”
被人问心愿还是第一次。温暖微侧了头,脑中很多场景慢性滑过,像是一出推移的默剧,无声的擦过时间翩跹。
彼时年幼,满山高树,叮咚泉水,低矮木屋,便是幼年的全部。
“我想去于阳山。”
收起思绪,温暖回身对泰遇之轻轻一笑,眸中清水澈然。
泰遇之微微怔了下,却在看见温暖难得期盼的神情后,含笑点了头,“好。到你生日那天,我休假一日陪你去。”
于阳日山并不在京城境内,而是在京城以南一座小县城里。距京城有…段距离,若是乘车过去大约要两个时辰,骑马最快也要一个时辰。
泰遇之本是打算马车来回的,时间岁要耗的长一些,但坐着舒服。可温袅却坚持要骑马过去这样节省时间,而累了的话,回采再租一辆马车便是。本着寿星为大,泰遇之最后接受了温袅的提议,骑马而去。
温袅“生辰”那日是个阴天,没有太阳,也暂时不会下面,倒是个难得凉爽的日子。
一大早,泰遇之便带着温袅出了门,走的时候没有和泰邺王嫣说,只嘱咐听澜、听韵和悠蓝三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太遇之才温袅去见个朋友。
两人一路出了京城,往南是条宽敞官道,两旁树木葱葱。
走过官道,便是一条小路。据泰遇之说,走这条小路可以节省一半的脚程。故而这路温袅虽然没走过,还是听了泰遇之的话,弃官道而行小路。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果然站在了于阳山的山脚下。
仰头看着连座生活了许多年的山,温袅清亮的眸子中隐隐泛起一丝怀念,化作潋滟水色埋进眸子里。
别样朱门 「转」 第三十章 生辰之愿(二)
沿着山路向上,因为马坐的久了,温袅身子骨有些僵,便干脆下马行走。泰遇之自然也下了马,牵着马跟着她住山路走去。
“再住前有一片果子林。若是饿了,我们可以去那边摘些果子。不过不知道你这锦衣少爷有没有尝过山中野果的滋味。”温袅一边走,一边给泰遇之介绍着四周的东西,末了还转过头冲他眨眨眼,一脸笑弄他大约要第一次摘野果充饥。
看着温袅笑嘻嘻的模样,泰遇之也不恼,只是跟着她的脚步,问到,“附近有没有什么山泉溪流的?瞧着我们上山下山不是一会儿的事,得备点谁以备不时之需。”
温袅笑,阳光炫亮眼眸,“自然是有的。穿过果子林就是。”
如温袅所说,我们的泰五少爷确实是第一次在山中解决伙食,还是一些不知名的果子。虽然那些果子瞧着一副不起眼的样子,却甘甜可口,水分十足,馋人的很。
泰遇之连着吃了好些,才站起身来,拉着温袅去寻溪流装水,
穿过果子林,在向东北方向行了…盏茶的时间,果然看见一条清澈见底的山河从山间横跨而过,远远瞧去,像是一条银色的链子,镶嵌在山体之中。
泰遇之放开温袅的手,自己走到水流速,取下水壶俯身灌水,灌满了整整两壶后放到一旁的石头上,脚下又往前一步,双手捧水洗脸。
洗完站起,刚要转过身去,却感觉后背被人用力一推。他一脚不稳向前栽去,另一只脚极快的顺着身体倾斜的方向旋着跟去,重重踏在水流之中,溅起大片的水花。
“洗胜又能解热,还不如直接泡在水里来的凉快!”罪魁祸首温袅站在岸上看着泰遇之扬唇而笑,眉哏弯弯,笑声清凌凌的像是溪水叮咚。
泰遇之站在水中遥遥看着她,对她的恶作剧视若无睹,只是瞧了她半晌,才想到什么般痞痞一
笑,“夫人说的是。为夫正热的很,这溪水清凉透骨,正适合洗澡。”说着,就抬手解起扣子来。
温袅本是笑着着他,看着看着忽然看见泰遇之上身巳经脱得只剩下一件单衣,而他的手正往腰带而去,看样子是真的要脱光光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一出美男出浴。
这下温袅窘迫了,眼神在瞟来瞟去的过程中发观泰遇之已经裸了上身,顿时大惊失色转过脸去,扣子提高声音,“你不会真要洗澡吧?!”
泰遇之带笑的声音从北海传来,“你都吩咐了,我自然是照做啊。”
说着,一道水声插了进来。温袅就只听到他感叹一声,“好舒服”,然后便再没有声息了。
这样背对着水面站了很久,温袅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俩都拿啥过了,不就洗澡嘛,她干嘛还避而不着?
只是…每次什么的时候,多数都是熄了灯的,她也闭着眼,压根没看过泰遇之裸身的模样。此时正是大白天,即便没有阳光,天色也是亮的很,她实在是做不到能无动于衷把他拖了衣服当做没。
这边,温袅兀自纠结了许久,半天不闻身后有声音。她不禁有些奇怪,慢慢转过身去,去见溪流潺潺往下流去,水波清亮,却没有一个人。
愣了会儿,温袅提声唤到,“泰遇之?”
没有人答。
她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又唤了几声,还是没有人,一时有些慌张,直直走到水边低头往水里看去,却连一条鱼都着不见,更别说是一个人。
说来,小的时候她有一次就差点埋没在这溪水之中,自然知道这喝水不如看起来那般浅,淹死一个两个根本不成问题。而她也不知道泰遇之这个看起来锦衣玉食养大的少爷会不会凫水,若真是淹在水中,会不会有个万一。
越想,就越是慌张。温袅几步奔到河边,拍打在两岸溅起的水珠落在她的鞋面上,印出一块深色印记。
“哔啦——”
温袅还没反应过来,面前水花突然大朵盛开,一个人影从水中钻出,将毫无准备的她一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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