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奇怪的人啊,死到临头还睡得着?真不知她的心是什么做的,一定是石头。将手放在牢门上,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铁的锁链“哗啦”一声落在地上,惊得闭目的人儿猛得睁开了双眼。
水月瞪着一双大眼,直到那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望着她,没有说话。两人之间是寂静的沉默。
然后,他一步跨了过来,一只手勾起她的下颌,横在她腰际的手臂几乎要将她勒断般一紧再紧,温热的唇随后覆上她的。
狂风暴雨毫无预警的袭来,柔软的唇重重的摩擦着她的,湿滑的舌强硬的顶开她的齿列卷起她的舌像要吞下去一般狠狠的辗转吮吸,淡淡兰花香透过火热的唇舌灌入她的身体,让她脑海中空白一片,晕眩时似有烟花绽放。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看她的脸颊泛着浅浅的桃红色,轻轻一笑:“月儿的滋味还是这么美好,要是死了实在可惜。”
从迷糊中回过神来,水月柔和的双眸看起来有些湿润,像染了雾般迷蒙。她看他一脸坏笑的脸,不觉涌起怒气,用力挣扎:“你,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看我是不是痛哭流涕,看我是不是已经吓得半死?那你一定很失望吧!”
“是有一点失望”,子尧邪魅的笑容在黑夜中分外妖娆,他将她抵在墙上,肌肤与肌肤贴合,若有似无的摩擦暧昧得让人心里发痒。
“你不怕吗?”浅浅的呼吸从她耳边掠过,子尧那只冰冷的手仿佛是最烈的焰,划过的每寸肌肤都似被点燃般灼热。
用手抵在他的肩上,水月努力让两个人的距离远一点,自己总是无法抗拒他的爱抚,从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被撩拨出回应开始她便胆小了。
“子尧,你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不会只是来欺侮我吧。”她喘息着,别开脸。
“你还没回答我,害怕吗?还是后悔了?当初如果听我的见意,现在你就不用在这儿等死了。”唇贴着水月的耳垂开开阖阖,耳语的呢喃刺到人的心底,让人柔软。
“你、、、”水月还来不及开口,乌黑的发已被拨到一侧露出优美的颈项,子尧温热的唇落在上面啜吸声清晰可闻。笔直修长的腿悄悄进驻到她有些发抖的两腿之间,微屈膝便抵到柔软温暖的地方,惹得她忍不住颤抖。
“子尧、、、你、、、你放开我好吗?将死之人而已、、、”话只出口一半,他的手便抬起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送你一样东西,”潮湿的眸子闪烁着,子尧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玉,通体莹白的玉在夜色下散发着柔柔橘黄色的光,玉中间有一点红,像是洁白雪地中洒落的一滴殷红的血。
不容她的拒绝,子尧将那块玉系在她的脖颈上,在她耳边喃喃低语:“这块玉,名叫勿忘,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是我送给你的,知道吗?”缓缓移开脸,子尧从未有过的认真:“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答应我。”
“你不知道天一亮,我就会死吗?”水月凄婉一笑,紧紧相贴的身体也不能让她温暖起来:“你想让这块玉随我到地下?勿忘?好美的名字,子尧,你把它拿走吧。送给你心爱的人,你的王妃,一生都快乐的活着。”眼中猛得涌起雾气,她不由自主俯在他身上抽泣起来。
“死?”他嘴角好看的弯起,又把她搂紧了些:“没到那一刻,死不死的了,还说不一定呢,你只要答应我,答应我、、、”最后的话语融入在他湿热的吻里。
“呃、、、子、、、子尧、、、”甜甜的,淡淡的香气灌满口中,溺得人无法喘息。
“答应了吗?”当细密的吻由耳际开始,一路顺着她的眼,唇、颈项,锁骨、最后落在胸前时,水月不由一颤,低呼道:“我答应,我答应,你,你别再动了。”
听出她柔腻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情欲,子尧满足的放开她,这个磨人的小东西,总有一天,我会把子沐从你心里全部拔去,你的嘴里,只能叫我的名字。
“记住,不能说是我送的!”子尧嘴角泛起意味深长的笑,恋恋不舍松开怀中的人儿,往门边处退去:“月儿,如果能生,就不要去死,懂吗?”
“如果能生,绝不求死!”水月喃喃的呓语着,抬起双手握紧了胸口处的勿忘,淡淡一笑。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月朦胧 生死一线
轩辕烨铁青着一张脸隐忍的坐在流芳轩的龙椅上,紧握的茶杯在桌上划出深深的“嘎嘎”声,刺得下首边的子沐耳朵生疼。他强自镇定的垂着头,紧抿的薄唇透出一丝倔强。
突兀的一声仰天大笑,惊得下面站立的人心中一跳,轩辕烨的声音冷得让人心颤:“你,这是在求朕?”
“是,儿臣是在求父皇。”子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儿臣答应过水月,要保她的平安,就算她冲撞了您,儿子也要试一试。”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父皇,既然您能对瑶雪情深似海,儿子就赌一赌你心中深处的那抹柔软,如果没有看错,如果您知道我有您当年的那种深情,那么,您就会不忍心,既使我救不下她,相信您也不会责罚。
思及此处,子沐抬起头,毫不退让的注视轩辕烨,继续说道:“水月自小在江南长大,哪里懂得宫里的规矩,况且,正是因为她天性纯真,豪爽疏放,才会在不知不觉中冲撞了父皇,如果她与帝都的那些大家闺秀一样,那么,她就不是独一无二的水月了。”
眼角轻轻扫了一眼轩辕烨的变化,子沐有意无意间用了皇后对瑶雪的评语,果然,轩辕烨眼底微弱的变化落入他的眼中。看来,自己的赌博有希望。
“天性纯真,豪爽疏放?”轩辕烨一滞,嗓音中带着淡淡的颤抖。
果然,瑶雪在您的心目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眼神一转,子沐接着说道:“父皇,儿臣自认从小到大没有佛逆过您的意思,哪怕是娶了惜飞若,虽然有些不满,可为了父皇,儿子仍旧还是认了。但这一次,”他一咬牙跪了下去,沉声说道:“求父皇成全儿子,饶了水月这一次吧。”
轩辕烨有些迷朦的眸子默默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子沐,阴晴不定。子沐,你对她果真是动了真情。只可惜,你不是平凡人,朕怎能让你再步上朕的后尘,要想做朕的天下,就要有非人的气魄和决心,不能让人抓住你的弱点。水月,只能是你前进路上的阻碍。
“子沐,朕只是处死一个女子而已,你不觉得,你管得实在太多了点吧。你私自跑出帝都,朕没有处罚就算了,怎么?还得寸进尺管起朕来了?”用手支着头,轩辕烨微眯起双眸,让人看不出喜怒。
“儿子不敢,您才是最后的决定者,只要父皇愿意,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记得您刚刚才大赦天下,如果又动杀戮,对父皇宽仁治国的形像有损啊。”子沐心中有些焦急,他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皇比他想像中要厉害许多。
懒懒的站起来,轩辕烨负起双手踱到窗前,流芳轩外已是阳光明媚,他没有理会子沐渴望的目光,只一个人沉默不语。他只要一开口,那个绝世而艳丽的女子就会香消玉殒,浅淡得一如池中的涟漪,风过去只吹皱那水面上的波纹,只需一会儿,就会恢复如初。可是,心里的痛呢?他会痛吗?会象自己当初那样的痛吗?直到现在想起,也会忍不住叹息、、、他转过身,认真的望向子沐,那种坚毅的表情,那么的气宇轩扬,像极了自己。别开眼眸,轩辕烨淡淡开口:“你下去吧,朕很累了。”
子沐张了张口,却强自压下心头的话,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否则会适得其反。只犹豫了一会儿,他恭敬的跪下叩头,站起时转身离去。如果这样也不行,那就偷走她,从皇宫的地牢里偷走她,不管结果是什么。
一夜的无眠让轩辕烨有些疲惫,那张清丽绝尘的脸不断在自己面前闪过,还有那一句句让他震憾的话,无不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不由自主用手抚上了额头。
她怎么敢如此大胆,她说的那么自然,一点儿也不像是听从外人的指使。条理清晰,丝丝入扣,不得不让人叹服过人的才气和敏锐,这样的女子啊,留得么?
眼神随之冷冽起来,轩辕烨阴郁的扬起脸,沉声喝道:“阿宝,带水月来。”
“皇上要处死我了吗?”水月跟在阿宝的身后,不急不缓的问道。
“水月姑娘千万不可再惹皇上生气了,”阿宝在前面轻声说道:“皇上整日埋头政事,几十年如一日啊。昨日老奴见皇上如此开心,老奴还以为水月姑娘能如以前的瑶妃娘娘、、、”他忽然住了口,连声叹息:“老奴多嘴了,总之水月姑娘你不要再顶撞皇上就是了。”
走进流芳轩,就见轩辕烨端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阿宝小心意意的对水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退了出去。
“水月,死之前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闭着眼,轩辕烨的声音缓缓响起。
修长的身影慢慢靠近,水月的脸上满是淡漠。她不怕死吗?不,她怕的,因为死过一次,就分外恐惧,特别是临死时的无助,让她一想起就忍不住颤栗。但只要死去,也就再无所惧了,罢了,还是回到三生石边,重新做回白衣水月的心吧。
见她没有言语,轩辕烨睁开漆黑的双眸,她还是那么美,微微凌乱的发让她更显一丝慵懒的柔美。
“那是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好、、、”他起身,指着面前的茶盏:“这里面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不会有什么大的痛苦,你喝了吧。”
她看了一眼不远桌上的茶杯,看得那样认真,伸出纤白的手指缓缓托起,不由失笑出声:“皇上让我死,我就一定要死,只为了言语上对您至高无上的皇权有了冲撞。这个天下,只有您说得话才是对的,别人的话都是错的,这就是皇权。怪不得,怪不得自古皇位都你争我夺,冷血无情,因为要想坐在这个位置上,本就是一个无情的人。”
她眯眼看着杯中的液体不停摇晃,脑海中闪进无数人的影子,放不下的,放得下的,是不是都该结束了?
她微微曲身,对轩辕烨深深一揖:“皇上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我怕污了您的眼。”她弯下的身体刚好对着射进窗内的阳光,胸口处一晃,正好晃到了轩辕烨的眼。
“这是什么?”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轩辕烨一把揽过水月握住了因弯腰而露在衣外的‘忽忘’,他目不转睛盯着莹白血玉上的一点艳红,连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是谁?”
他是那么迫切,紧搂住水月的手臂因为激动而加重了力量,让她忍不住喘息起来。
“唔、、、”涨红的脸不安的动着,那样的压迫让她几乎不能呼吸:“皇、、、皇上、、、我、、、”
他猛然醒悟,忙松开手,可仍旧紧紧握着‘勿忘’,不舍得放手。痴痴的摸索着,他的眼中尽是柔情,放在手中忍不住喃喃自语:“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惨然的笑声在流芳轩里回荡,轩辕烨握住勿忘的手不停发抖,他激动的举起那在阳光中闪烁着清幽冷光的勿忘,凄厉的分不出是哭还是笑:“朕还是找到了,朕还是找到了,瑶雪,瑶雪,不要再说什么情无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朕有了勿忘,朕偏要与你生生世世,你躲不过朕,躲不过!”
泪,浑浊了他的眼,水月呆呆的望着又哭又笑的轩辕皇,分不清是惊恐还是震憾,这,还是那个一世清风,冷傲张狂的一代帝王吗?倒吸一口凉气,子尧,你到底给了自己什么?
月朦胧 活下去!做朕的女史
“还是不愿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吗?”平静下来的轩辕烨又回复他的淡定,只是眼角眉梢间一股浓浓的愁绪平增了两人之间的一丝异样。他仍旧把玩着手中的勿忘,目光一刻也不想从它身上移开,让水月心中闪过很多疑惑。
“我从小就带在身上,也不知是谁送的。”轻轻吸了口气,水月想起了子尧。
轩辕烨的脸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他没有理会水月的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块血玉,是枷洛山玉宵宫圣物,只有枷洛圣女的身上才会有,而圣女只有一个,因此血玉也只有一枚。”
不经意的淡淡瞥了一眼有些发怔的水月,他的眸子出奇的柔和:“最后一个枷洛圣女,也就是朕的皇妃——瑶雪!”
失神的抬起眸子,水月的神思有些恍惚,瑶雪?子尧的母后?她忽然想起那个迤逦的夜晚,想起了子尧的情不自禁,想起了他提到的那场大火。这块玉,应该是瑶雪留给子尧的吧,而子尧又把它送给了自己,难道?她细眉一挑,这块玉可以救她?
“不过,随着她的去世,这块玉也就失去了踪影,朕怎么也找不到。她曾说过,这块玉可以通往冥府,只要朕百年之后拿着它,就可以再与她相见。”他缓缓述说着,就如在说着别人的事一样,可眼角渐涌的雾气却出卖了自己的心情。“朕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整整二十年过去了,二十年啊,长得让朕几乎失去了信心,没想到,没想到还能看见!”
他又小心的捧起,眼中倒映出清幽的光,久久不能言语。
水月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这位判若两人的帝王,他的心,一定是极苦的。长时间压抑自己的内心,做为帝王,他不能有脆弱的一面,多情的一面,坐拥天下,可仍旧不能为所欲为。一股怜惜之情由然而生,其实也就是一个孤独的人罢了。
“皇上,这块玉是当初送水月到江南时的老僧送的。”她略一思索,声音如出谷的黄莺。心底却在深深的叹惜,就让她说一次善意的谎言吧,佛祖在上,一定会原谅她的。
“至于那老僧如何得到,这就不知道了。”她悠悠一叹,有意无意间瞄了皇帝一眼,见他似在沉思,便又缓缓说道:“那老僧曾给水月讲过一个故事,皇上要听吗?”
见他的眼眸动了动,水月兀自轻述着:“有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鬼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可正因为他丑,姑娘并不爱他,出于爱恋,他只有把姑娘囚禁起来,后来,来了一个武士,他救出了姑娘并与她相爱,而同时,武士用剑斩杀了鬼。鬼的血溅在乱草丛中,一种红黑相间的花绚丽地绽放开来,这花就是“彼岸花”,那个地方就是地狱中叫“忘川”的地方,那里是死去的人忘却今生情缘,转身投胎来世的地方……爱情,大概也是如此,只因为彼此爱得不同,就要葬送很多很多,也要忘却很多很多。于是,彼岸花成了来自黑暗的爱情使者,因为它见证了一段黑色的死亡。传说中,彼岸花是开在冥界忘川彼岸的血一样绚烂鲜红的花。有花无叶。当灵魂度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留在了彼岸,开成妖艳的花。”
她轻声的呢喃,仿佛一道魔咒,使得轩辕烨黯然失色的眸子缓缓回复清亮,他痴痴的望着面前这个清雅如仙,淡若烟云的女子,喃喃的呓语着:“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想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
四周静得只听到门外偶尔飞过的鸟鸣,水月不再打搅有如雕塑一样的轩辕皇帝,这种时候,他需要的也只是一种了悟,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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