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过,你放心好了。”
安天伟点了点头。
谭政委说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想法也无关紧要了。
几人到了室内之后,安天伟便去张罗着要下厨,可是这次谭政委却主动将下厨这事揽了过去,让小孙打下手,给李云天和安天伟腾出了空间。
安天伟知道这是李云天有话要对自己讲。
“老爷子,有什么吩咐?”
“你们和叶铭龙之间还在打?”
“嗯。这才是开始。叶铭龙现在明着看占尽先机,他不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罢手。”
“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干一个狠仗?”
“得看叶铭龙那边的行动和应对才能再做决定。”
“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说。一个叶铭龙现在还翻不了天。就怕他会拉着黄家一道下水。”
“老爷子,我担心的不是叶铭龙拉黄家下水,而是黄家故意借着叶铭龙这个势头强势介入。我们现在的实力和叶铭龙的天鹰商会比还差一点,但在战略战术安排适当且执行顺利的情况之下,取胜的概率有六成。可如果黄家强势介入,我们基本就没有胜算。”
“嗯。这是实情。不过黄家不会明着来,在别的世族没有介入之前,如果黄家擅自介入,等于是破坏了一个规则。相信黄家的人,不会蠢到那种地步,虽然黄家的人我一直都认为很蠢!”
李云天对黄家人没有什么好感,这不是秘密,放眼大京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大有人在。李家与黄家虽没有交恶,便关系也决然谈不上亲近。
“老爷子,你不会突然无缘无故的问我这些话吧?”
“小鬼,够机灵!”李云天会心一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事情多,但是我想你在对付叶铭龙之外,再帮我留意一件事。”
“什么事?”
“盯一下李延平,如果允许,查一下他。还有……算了,就先关注李延平吧。”
安天伟的心里顿时格登了一下。李延平是谁?相当于黄边城那一系在黄家的影响力。李延平虽然不是直系,但他现在也算是李家的核心人员之一。
现在李云天却要关注李延平,这是什么意思?
见安天伟心有疑虑,李云天便道:“反正后面你也得知道这事,不如我先说出来。最近李延平和黄家的小子,走动的有些不正常,不知道他们之间在准备搞些什么事。你多留心关注一下他们,也许对你有帮助。另外,不管发现了什么,都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你自己不要有任何未经我同意的行动!”
李云天这是怀疑李延平?安天伟到现在才算是听明白李云天的意思。倒不是他笨到这个程度,而是这种事实在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不单是李延平,李云天还有欲言而止的话。比李延平在李家更有影响力的,只剩下有限的几人,一只手能数的过来。难道,难道……老爷子是怀疑李胜利?
这可是惊天的大事件!李胜利可是李悦的亲生老爸,是李云天的亲生子!
“发什么愣?这么点小事就把你慌成这样,你的狼性呢?”李云天知道安天伟所想。可他不想解释什么。
李胜利那儿李云天没有安排安天伟去盯,也抱有着一些侥幸心理。他不相信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会糊涂到如此地步。
黄家小二是什么人?那就是个随时能翻脸倒咬一口的毒蛇。李延平和李胜利都是身居高位之人,怎么想都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会给一个小字辈的人玩的团团转。
除非……这是李云天更不愿意去面对的一个假设。
“老爷子,放心吧。这事我一定会做好。”安天伟面色一整,郑重的说道。
“注意一点方式方法,不要给李延平发觉了。”李云天道。
“嗯。我知道。我会让我的那三个战友去,如果脱的开身,我也会亲自加入到这次的任务中。”
李云天吩咐完安天伟这件事之后,似乎有些疲累,便无声的朝安天伟摆了摆手,自己坐到太师里上闭目养神去了。
第1070章 一辈子
季学雷倔强的傲然挺立,毫无知错悔改之意,季良才虽窝火,但知道这个二小子打小就是这个性子,还真不适合硬碰硬。
季良才与季学雷对峙良久,最终季良才还是没有舍得下狠心,只是很烦躁的挥了挥手。
“余伯,你将他带下去好生管 教。”
余伯大喜,季良才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今天季学雷惊扰李云天夫妻的意思,哪里还敢有半分拖延,拽着季学雷的胳膊便向对门的七号室里走。
“老爷……”欧阳想说些什么,却被季良才抬手阻住。
“是我的过错。”季良才黯然道。
“不关老爷事,那场风波之中受到牵连的人何止夫人?二少自幼丧母,老爷为了夫人和两位公子一直都没有再续弦,又为了季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呕心沥血,难道这一切做的还不够?”欧阳有点激动。
“欧阳,在整个季家之中,最知道我心思的人恐怕只有你。我接了家主之位实非得已,但就是这样,嫡系旁系之中眼红之人大有人在。”
欧阳显然知道季家的内情,颇有些替季良才愤愤不平。
那些整天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家伙们,不为家族的事出多少力,有闲了就在背后给你使绊子下套,季家如今已成这样了,还内耗不止,殊让人痛心。
季良才何尝又不是因为这一点感觉到相当疲累,他的一半精力都要放在应对这些毫无价值的事情上,季家复兴大业何日才能成功?
“老爷,那柄祖传之剑……”
“你难道也着相了?一柄剑而已。如果李云天敢收能收,则他们出手相帮的概率会大很多。怕就怕我存心想将龙首棍里剑送出去,人家不领情。不要认为李云天占了多少的便宜。真要论起来,如果李家介入到这件事情里,吃亏的不会是季家。”
既然不是季家吃亏,那总有一方会吃亏,要么李家,要么是黄家。
季家的传家之宝龙首棍里剑,此时正被李云天拿在手里,依旧是文明棍的样子。李云天将文明棍当成了拐杖,一步朝地上戳一下。
“老李,你这次收季家的家宝,是不是冲动了点?”谭政委提醒道。
“没事。我拿了他的家宝,季良才才有希望跟我们继续接触下去。如果不拿,相信季良才第二天就会离开大京都。他现在露面的时机不成熟,不会久留于大京都这块是非之地。”
“我知道这是给季良才放的一个信号。可这剑十分贵重,又是历代季家家主的信物,剑在手如见家主。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哪儿能一点都不担心?这柄剑这么重要,季良才说送就送,半点都不犹豫,给我的感觉似乎是很想将这柄剑送出去。而在介绍计划时却吞吞吐吐,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谭政委问。
“要么这柄龙首棍里剑是假的,季良才的胆子目前还没有肥到这个地步,龙首棍里剑自是真品无疑;第二种可能性就非常有意思了。”李云天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是说,季良才准备借这柄剑,对家族内部进行清洗?”
“用别的解释都非常勉强,只有这一种解释与季良才的性格能力才相匹配。从老八班出来的人,哪里有一个是怂货?”
谭政委只一想便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乍一听似乎像是天方夜谭,但做为季家事件的知情人之一,谭政委很清楚季家的软肋所在。
不占天时,不占人和。上一次大京都事件中,季家如果不是内耗过于严重,也不会惨败至此。
“我将他的这柄剑拿过来,是替他找一个很好的清理内部的借口和理由。比如说今天的那个余伯,明显和季良才就不是一条心。而那个季家二少就更离谱。
将龙首棍里剑送给李云天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想瞒肯定是瞒不住。季家的有心人自然会借机生事。
而这些借机生事的人,相信会很快便被拉到季良才的黑名单之中。
”除此而外呢?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可能性?”
“如此你来判断,你觉得别的可能性的概率是多少?”
谭政委语塞。如果她换位思考,从季良才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便能发现季家已经到了不整不可的地步。
堂堂季家二少,素质低劣至此,难道真的说没有一点原因?
“先不说这把剑,如果季良才想要搞肃清,办法多的是,为什么会一定要选择我们?”
“因为季良才想借我们的手,架住黄家!没有黄家的牵制,他搞起肃清的效果便会很快见效。”
这便是世族人家需要共同面对的悲哀。
一个大家族必定会有很多的小圈子,这一个个小圈子各代表了一股走势和利益。如果没有一个强力且能镇鬼的人当家主,这世族分崩离析恐怕也只不过是早迟之间的事。
“拿了别人的剑,再被别人当枪使。这很公正嘛。”谭政委笑了起来。
李云天能在拿到龙首棍里剑时,便想好了这一切,不愧为当世家主之名。
“我还以为你要提点意见啥的,这次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李云天问谭政委。
谭政委一笑,道:“老李,你真正拿主意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没有站在你这一边?不说现在,就算是在那些受苦受难的日子里,我也从来没有扯过你的后腿。”
李云天突然心下一动。有很多的细节都这么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之中理所当然的被忽略掉。想想谭政委还在家当姑娘时,便能卷起包裹千里寻人,而后又一起风雨同舟了几十年。
这一晃眼之间,不知不觉都已经走到了今天。回头再看,老了,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那些年那些事那些生死相随的往昔,其实感觉远没有别人理解的那么深。
那只是一种生活,一种生存的状态。
再想想叶霄和那位客家姑娘的一生,想想叶霄自那位客家姑娘身殒之后,守身到现在的情形;有了对比,再看看眼前白发银丝的老伴,李云天忽的升出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情绪。
“老谭,辛苦了!”李云天说出了这五个字后,抬脚闪身就走。
这话对着熟的不能再熟的谭政委说,还真不是那么好开口。谭政委看着李云天逃也似前面急走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一辈子,其实就算你不说,心意我又岂能不知?
第1069章 教子无方
李云天挡在谭政委的身前,将老伴护住。
“你是谁?”李云天的脸色很不好。
门口处,站着的不正是季学雷?此时的季学雷也一脸怒气,恶狠狠的看着李云天二老。就季学雷这神情,后面跟着的小孙连拔枪的冲动都有。
安天伟悄然的按住了小孙摸到枪套上的手。
“你们欺人太甚!”季学雷浑身气的发抖。
季学雷来的太过于突然,而且是以这种破门而入的方式进来,纵使季良才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待到他看清外面站着的季学雷盛怒的脸,季良才差一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欧阳见机很快,在季学雷破门时便已经习惯性的闪到了季良才的身前,当他看清季学雷的脸时,身体已经冲到了门口。
“二少,还不退下!”欧阳一声断喝。
“你算什么东西,你让我退下就退下?”季学雷的态度恶劣。
“浑淡!”季良才也拍案而起。
两大世族的峰会,怎么轮也轮不到季学雷这样的下辈插嘴,别说李门二老刚才的动作并不是要封杀两大世族合作的所有可能性,就算是,现在是季家有求于李家,李家想做什么是他们的自由。
欺人太甚?这还丁点儿都没有欺负,哪来的太甚。
“还不跪下,给两位老首长陪罪!惊了两位老首长,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够赔?”
李云天见进来的是季家的二少,便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季学雷。
这个小子大概三十多岁吧,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可以断定是不怎么见阳光的主。性格这么恶劣,可以断定在季家有人护着。没大没小,可以断定受到的管教不严……
“季家主,这就是你的二公子?”李云天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季良才。
季良才被李云天的这一眼看的头皮发麻。
前面李云天和谭政委虽然作势要走,但因为二老没有说一句话,代表的意思是还有可谈的空间。可是,经季学雷这么一搅和,怕是这件事真的要黄。
季良才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不肖子扇翻。好不来,尽是来添乱!
余伯脸色已经白如纸。
季学雷这次的祸闯的太大,大到可能他的这把老脸都担不了这个责任。恨铁不成钢,恨铁不成钢啊!
“我为什么要跪?爸,我们季家虽然没落,但也不是任由着别人欺负!先前连传家之宝都要送出去,你可以知道那把剑代表的是什么?那是历代家主的镇族之宝,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是祖宗遗训!”
“孽子!你懂什么!跪下!”季良才怒发冲冠。
“我不!他们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季家的人,可以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李云天突然觉得来了兴趣,他不紧不慢的扬手鼓了几下掌。
“不错,年轻人能有这份气度,倒是难能可贵。不过,你既然是季家二少,难道季家人都是这么没大没小不懂规矩的?”
“老首长,我教子无方,还望老首长不要见怪。如果惊了老首长,这柄龙首棍里剑便是赔礼。不附带任何条件,只是赔礼,为了孽子的莽撞。”
看着季良才对李云天恭恭敬敬的样子,连龙首棍里剑都要拱手送上,季学雷苍白的脸上竟然涌起了一抹血红之色。
他的眼光落在了龙首棍里剑上,那根古雅的文明棍曾经是他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想要被别人拿走,他的脑子里便有些嗡嗡作响了起来。
李云天看看季良才,眼光下滑看看龙首棍里剑,而后转头又看了看正如狼一般盯过来的季学雷,似乎兴致更高了一些。
他很自然的接过了季良才递过来的龙首棍里剑,还故意大力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带起一阵呜呜之声。完了之后,便很绅士的将文明棍往腋下一夹。
“二少,让让路吧。你老子为了你,可是下了血本。”
“你敢!”弊红了脸的季学雷,用颤抖不停的手指指着李云天。
“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今天这龙首棍里剑,我还就是要定了,你能奈我何?”
“我……”
正当季学雷要发飙时,季良才突然一声断喝:“拿下!”
欧阳闪身即动,一个小擒拿,毫无留手的将季学雷的双手反束到了身后,让季学雷的上半身整个的弯了下来,虽然是用强,但撇开欧阳,单从季学雷的姿势看,倒是像极了在给李云天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