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代表这个位子,是盛世杰一力举荐。
劫案发生,劫匪的动因和目的是什么,现在只有一个大致的估测,在最后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这个估测便只停留于估测的阶段。
安天伟不是那种刚愎自用之人,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东西。像现在这种事关张金同生死的大事,一切都以现实发生的为准。
驾车回到了咖啡厅, 安天伟又细致的询问了一番咖啡厅前台的姑娘。
那个先前主动将张金同被劫持消息告诉他的姑娘叫柒兰花,名字有点土,但这姑娘整个人倒还真有一股子清淡出尘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受名字的影响,还是因为她叫这个名字,而有意无意的朝这方面进行性格养成。
柒兰花这次又成了安天伟主要的询问对象。
对柒兰花而言,既然她开口了第一次,自然不会拒绝第二次开口。将她所知的情况又细致的讲给了安天伟听。
安天伟从柒兰花的描述中,大体知道了将张金同带走的两个汉子的身体高矮胖瘦。
“你是说他们俩拥着那中年大叔出去时,是一前一后,而且十分的自然?”安天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嗯。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似乎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只到出了门之后,我没事透过玻璃再看一眼时,刚好看到那两个大汉将那位中年大叔强制着推到车里。那时我才发现了不对劲。”
“后来派出所到你这里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将这个情况跟他们讲?”
柒兰花摇了摇头:“他们没有人来问我。就算是我想讲也没有机会。而且,我知道他们也不会听我所说的。”
柒兰花这么一说,安天伟有些好奇。
办案的基础之一是于事发现场找到蛛丝马迹,而事发现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发现重大线索的关键。这就是细致的排查。
如果排查作的不仔细,就极有可能让重大线索从眼前溜走,这是常识。
五松派出所的人如果只是排查的不仔细也就罢了,你不可能要求所有的基层警力都有那么高的办案素质,但是连听都不听,这就有问题了。
“为什么你就这么断定他们不会听你的?”
柒兰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安天伟一眼,随即想到安天伟是外乡人,也就情有可愿,便解释了起来。
“我们五松区五松街道的人基本都知道呀。我们这里一般出了什么案子,他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主动找我们了解情况的。”
安天伟立即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渠道是什么意思。
如果换刚从部队出来那会,他是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所在,但他现在懂了。
在各个地方最下面的基层单位里,有时候为了方便,会和一些在当地混的比较有名气的人之间建立一些似是而非的关联。
在某些场合里,给予这些人一些方便和面子,而所要的回报自然在是在警方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他们必须出力。
整个五松区就这么大,混的好的人也不会有多少。这是条线索。
看了看柒兰花有些冰清玉洁的样子,安天伟将想要问一问柒兰花五松区里谁最有势力这句话给吞了下去。
但是柒兰花却似乎读懂了安天伟没问出口的话,便很坦然的道:“这里人都知道,三爷是最厉害的人。”
三爷?安天伟想了想,确认他不知道这个三爷是何方神圣。
正当安天伟准备再细问一下时,却不想从侧面走来了一个寸头男子。
男子不怎么壮实,但是气势倒是十足,嘴里叼着根烟,抖啊抖的就到了安天伟的边上。
“我说,兄弟,我这小店生意虽然不大,但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占用了我的人这么大长时间,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了?”
原来是这家咖啡厅的老板。
毕竟是安天伟影响了他们正常做生意,且不管他们这家店的生意好不好,于情于理,安天伟都觉得应该跟这位老板道个谢。
“不好意思,很感谢你们的帮忙。我这就走。”安天伟道。
“走?不表示表示?”咖啡厅老板的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脸皮白净,如果不是露齿一笑,卖相倒是不错。只不过一笑之后,一嘴大黄牙出来了,便直接将形象分拉下水平线以下。
“怎么表示?”安天伟不解。
“我是要给她们这些人发工资的。工作时间你占用我的人,前后算算也有一个小时了吧。我一直都在边上看着的,计着时的。你看,我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就给个千儿八百的当成是补偿好了。”
千把块钱,真不是个事。
但安天伟听这家伙这么一说,心里跟吃了苍蝇一般的不舒服。
想了想,安天伟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个赔偿确实应该给。”说罢,安天伟便从身上掏出了一摞钱,数了整十张。
咖啡厅老板喜上眉梢,正欲伸手来接,却没有想到安天伟没有将钱交给他,而是直接塞到了柒兰花的手里,让柒兰花一脸的愕然。
“你是大学生吧?”安天伟道。
柒兰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来这家咖啡厅打工,确实是为了勤工俭学。
“这点钱给你,当成是我在占用你工作时间的补偿。至于和你的老板怎么交涉,由你自己看着办。”
安天伟说罢,便侧身找了一台桌子坐了下来。
原本安天伟的身上是极少带现金的,自山水茶楼里刷卡了之后,他便觉得身上备一些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可不是任何地方都有pos机的,国内还没有走到这一步。
柒兰花的手里拿着钱,看看安天伟,再看看自己的老板,思考了下,便从十张里抽出了两张,递给了叼烟的男子。
“这个算是赔偿吧,我想已经足够了。”柒兰花道。
咖啡厅老板接过了柒兰花递来的两张大钞,却就手一把将柒兰花手里另外的八张大钞也一起抢了过来。因为速度够快,柒兰花反应过来时,钱已经被抢了过去。
(耽搁了,速度码起。第一更送上,还有两更。) 张金同在临川市的咖啡厅于光天化日之下被劫持,劫匪实在是胆大包天。
既是劫案,那么就应该有警方介入,安天伟打着了火,猛打了一把方向,没有回总部,而是直奔这个片区的派出所而去。
临川市的派出所,安天伟几乎全都知道,但真正认识的却不多,除了三重门派出所以外,他主要打交道的就是临川市局。
进了派出所,安天伟查到了这个劫案确实被报了警,派出所也做了案卷。
一位年轻的警员将安天伟带到一间房里问话。
“你是被劫持者的什么人?”
“朋友!”
“你知道被劫持人的具体信息?”
“知道!”
“那你就跟我具体说说被劫持人的情况,叫什么,哪儿的人,做什么的……”
“他就是昊天集团的董事长!”安天伟面无表情。
“嗯……昊天集团…”年轻的警察一面听着一面低头记着,突然他的笔头一停,骇然的抬起了眼看着安天伟:“你说什么?你是说被劫持的人,是昊天集团的……董事长?”
“没错,昊天集团张金同!就是刚刚那件劫持案的受害人。”
负责做笔录的这小伙子可吓的不轻,但旋及他的眼睛里跳动着的竟然是兴奋之色。
这可是大案子啊!
昊天集团!那可是全国都非常有名气的民企,据说昊天集团的老板可是个手眼通天,路子野的一塌糊涂的牛人。
这样的人竟然在他们的片区被人劫了,这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大条。
“你等一下,我叫我们的所长来。”
小伙子也知道这个案子他的资历浅了镇不住,得叫领导来。
临川市下辖三个区,每个区都有一个分局,分局下面根据分片管理会设立派出所。接案的这个派出所是五松派出所,得名于以前的五棵曾经被古人骚客诗文盛赞的五棵老树。
只不过现在这五棵树早就被伐倒,留下了一个虚名。
五松派出所的所长叫孔长文,另有两位副所长和一位指导员。但在五松派出所这块儿,基本都是孔长文说了算,因为他的胞弟正是五松分局的局长兼书记的孔长武。
孔长武兄弟这次没有受到临川市风波太大的波及,这是因为雷万钧没有倒。而雷万钧没有倒的原因,是因为市里面的罗罗副书记没有倒。
这是坊间早就已经传烂了的事。目前据说那个万杀的安天伟被省里直接从头到脚的一抹干净,孔长武兄弟终于又可以扬眉吐气了。
年轻警察几乎是三步并着两步的闯进了孔长文的办公室里,喘着粗气道:“所长,所长,大事,出大事了!”
孔长文被年轻警员的表现吓的脸皮一阵哆嗦。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出事”这两个字,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可算是安身了,他已经对“出事”这两个字有轻微恐惧症了。
“出啥事了?”白着脸的孔长文硬着头皮问下属。
“今天,那个劫案,就是您去了现场的那个劫案,大条了。”年轻警员吞了一口口水道。
一听是关于劫案的事情,孔长文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神色也快速的恢复正常。
孔长文一巴掌呼过去,直接呼在年轻警员的头上,打的年轻警员差点一个趔趄。
“所长,干吗呼我?”年轻警员被孔长文一巴掌呼的也有些清醒,摸着头问道。
“干吗呼你?我呼不死你。你个小兔崽子差点把我的魂都吓掉了。不就是一个案子吗?搞的跟什么地方炸了尸似的!”孔长文想想都还觉得这小子就是欠。
每天发生的案子多了,不就是一件劫案吗?连劫匪的毛都没有见着。这么棘手的案子,只要上面不压,谁他/妈自己主动往上贴啊?
“可是……可是……所长,那个被劫的人,是昊天集团的董事长!”
“不就是一个董事长吗?董事长我见的多了……等等,你说啥?昊天集团?董事长?”孔长文反应过来了。
昊天集团是全国有名的民企集团,以前都上过新闻的,在全国老有名了。
“我艹!你不早说?嗯?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被劫的人是昊天集团的董事长的?”
“我就是来汇报这事的,有一个自称是昊天集团董事长的朋友的人,正在我办公室那儿等着呢。我估摸着这个案子不得了,没敢自己做主,就抢着来向孔所您汇报了。”
“好,小子,干的不错。”孔长文的脸上显出了些喜色。
昊天集团啊!还是董事长!我掀你姐姐个裤腿的,这是要发的节奏啊!无论是从哪一方面而言,对五松派出所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走,赶紧来我去瞧瞧!”孔长文当机立断。
二人来到了安天伟所在的那间房,孔长文在进门之前已经将脸上所有的喜色都抹干净,进门之后便阴着一张脸。这幅模样的孔长文倒是有着几分杀气的。
背着手,孔长文在坐着的安天伟面前晃来晃去的走了几个来回,走动的过程之中,不时的斜一眼安天伟。
怎么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呢?孔长文心里直嘀咕。不过算了,这天底下长的像的人实在太多。
“你说能确定被劫持的人是昊天集团的董事长?”孔长文问,语气倒更像是审人。
“没错。张金同!昊天集团董事长!如假包换。”
“这事吧,不能你说是就是,我得需要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安天伟的眉头皱了起来。
而一旁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则低着头偷笑了。所长这是使坏呢。昊天集团这么大块肥肉,所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替人干活?
这位张董事长的朋友看来应该和昊天集团的关系不浅,如果识相,那就应该自己提出来提供经费啥的,或者别的什么理由吧,总之就是得烧点香拜点佛。
山神庙也是庙不是?庙再小,不烧香也不能保佑一方平安不是?
“你需要我怎么证明?”安天伟的语气有些不耐。
现在张金同被劫生死不明,这所长的作派分明就是想要捞点油水的意思。这要的是钱,趁的可是病!
“这个事情吗?”孔长文拖着音道:“我们自会派人调查的。在调查的过程之中,你必须无条件的配合我们!”孔长文咧嘴一笑道。
(第二更送上,继续码第三更) 在临川市一家并不起眼的小咖啡厅里,张金同确实等的已经一段时间。
不过,张金同知道安天伟不会无故失约,这在他与安天伟这么长时间的交往里,是早就已经确定的事。所以,张金同等的并不着急,而是饶有兴味的一个人坐在台上,有滋不味的品着咖啡。
张金同翘着二郎腿,静静的欣赏着这家不大的咖啡厅里,悠扬舒缓的音乐声,无比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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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阳县独自住了这么一段时间,省道的事情因为安天伟的调离黄了之后,他便有时装彻底的让自己沉静下來。
在以前,他就像是一个永远也不能停转的陀螺。将自己逼到那个程度,是因为他不知道一旦自己停下來,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
只有不断的前行,像是永远追赶着汽车前轮的后轮,他才能可以让自己有种活着的真实感觉。
以前,太着相了,张金同喝着咖啡,听着音乐暗自的想着。
他的神态是怡然的,他的内心是安然的。
他半闭着眼睛,随着音乐的节拍缓慢的摇动着身体。像是一个真正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正在此时,两位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请问是张先生吗,”一位男人问道,声音不高不低,而且很有磁性,很好听。
张金同睁开眼,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两个人。
两人着的都是一身的山地迷彩,是最新式的款。张金同自和安天伟打了交道之后,对军事上的一些事情也不由自主的关心了起來。
这两个人的个头不小,身板也结实,剃着军队里通行的小平头。两人戴的墨镜都是比较大的那种,好在两人的脸也不少,使得墨镜看上去还是比较协调。
“你们是……”张金同不记得认识这两个人。搜索了一遍记忆,他可以确定这是两张生面孔。
“是这样的。”开口说话的汉子微俯下了身子,像是要凑到张金同的耳边说话一般:“我们的总指挥让我们到这里來接你。”
“总指挥,”
“嗯。就是安天伟安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