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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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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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摇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树大招风’?如今本宫才诞下四阿哥,就有这些人沉不住气了,若是本宫再一个接一个的怀孩子,那些人会更加迫不及待!要知道;宫里的孩子难养活;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可不是生出来就完事了,本宫要尽上自己所有的努力去保护他们;总得等这一个大些了,才能再想下一个!”

云珠想想这话却是有理,当年元妃海兰珠的八阿哥;不就是年幼夭亡的么?云珠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悄悄地赞道:“娘娘虑得极是!只是四阿哥总有长大能保护自己的那一天,娘娘深得圣宠,难道打算此生只有四阿哥一个么?那咱们四阿哥也太单了些!”

淑懿挑唇笑道:“宫里的形势时时变化,如今太后要打压本宫,说不定再过些时候,她的目光又会转向别处,雪肌丸虽灵,却不能保证次次都有效验,到时候本宫有孕了,太后也只会以为是本宫所服量少,或是药性随着时间慢慢减弱了——天知道呢,当年如果元妃意志坚韧些,多活几年,会不会再有皇子呢?”

云珠笑道:“娘娘说得是,咱们眼前先把四阿哥养得白白胖胖的,皇上既然不满于三阿哥的孱弱,看见咱们四阿哥健康,就会更高兴!”

提起四阿哥,淑懿心里立时涌上甜蜜,自从有了儿子,她在顺治身上的心思,自然而然地就转移在四阿哥身上一半儿,顺治这几日因病没来,她竟也不如先前那般在意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外头通传:“恪贵人来看娘娘来了!”

即使没人通传,听见那重重的花盆底踏在金砖地上的声音,也知道除了她再没别人了。

淑懿忙打迭起精神来,热情笑道:“碧罗妹妹来了!”

恪贵人才转过青檀架子的五岳屏风,就看见恪贵人板了一张俏脸走进来,淑懿知道她是个七情上脸的人,可如今日一般,也实不常见,两只眼睛直欲烧起火来,薄薄的嘴唇绷得紧紧地,仿佛一开口便要噬人似的。

淑懿赔笑道:“这是谁又惹妹妹不高兴了?妹妹快告诉我,姐姐替你出气!”

恪贵人走到淑懿面前,“扑通”跪下了,倒唬了淑懿一跳,没等淑懿开口相询,恪贵人柳眉倒竖,愤然道:“姐姐一定要替妹妹做主啊!”

淑懿一面说道“这可使不得”,一面给云珠使眼色,云珠会意,忙去扶恪贵人起身,谁知恪贵人竟跪地不起,也不顾尘土弄污了浅绯色的缂丝折枝杜鹃的宫装,只跪在地上,切齿道:“姐姐不答应妹妹,妹妹情愿长跪不起!”

淑懿敛一敛笑意,道:“咱们这么久的姐妹了,你还不知道本宫么只要本宫能做到的,哪一件事没有竭尽所能,若是本宫力所不及,就算是自家有事,也是无法了!”

恪贵人听了,两行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纷纷滚落下来,哭道:“妹妹也是没有办法,才求到姐姐这儿来,本来想着姐姐在月子里,不可拿些琐事来扰了姐姐将养,可是……”说罢,仍是哀哀哭泣。

淑懿温然道:“本宫虽然出不去,妹妹若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一起参详参详,至少能给妹妹宽宽心。”

恪贵人这才渐渐止了哭声,道:“前几日,妹妹不是去宫外进香吗?妹妹从广济寺回来的路上,姐姐道我看见谁了?”

淑懿问道:“谁?”

恪贵人道:“我看见了那个贱人!就是家父先前的小妾!”

淑懿猛然想起当初在端嫔那里听来的话,恪贵人全家遭流放,皆是因为那个小妾告发的缘故,但淑懿又不能说自己听端嫔说过,倒显得端嫔多嘴了,因故作不知,问道:“令尊的妾室?”

恪贵人迅速抹了一把眼泪道:“姐姐不知道,当年家父只是一介小官,朝廷要查察多尔衮的余党,谁会查到他头上去?若不是那个女人背后捅了一刀,嫔妾的爹娘弟弟,也不会在宁古塔遭这么多年的罪!”

她越说越伤心,抽出襟里塞着的一条烟蓝色湖纺绢子,不住地拭泪。淑懿假作恍然,道:“原来如此,可是你们一家既遭株连,那个妾室难道可以幸免的么?”

恪贵人向来孤傲,听淑懿有此一问,脸上不禁显了些羞赧之色,咬唇道:“姐姐不知道,那个贱人在外头早有人了,就是她的奸夫指使他告发家父,她好从石家脱身,另攀高枝!”

淑懿眸中精光一轮,问道:“奸夫是谁?”

恪贵人无力地摇一摇头,道:“嫔妾若是知道,早就食其肉寝其皮了,之所以那日在广济寺遇见她,却忍到现在,也是害怕打草惊蛇的意思,总有一日,我要把这对狗男女揪出来,活剐了他们!”

淑懿皱眉道:“妹妹没告诉皇上吗?”

恪贵人两弯秋水中立时闪烁着悲伤与失望:“嫔妾与皇上说了,皇上说父亲的案子是积年陈案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随意抓人,那个小妾大约是被奸夫赶出来了,嫔妾遇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租了广济寺后街的一椽破屋住在那里。”

淑懿点头道:“皇上说得也不错,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若没有证据,朝廷也是不能随意抓人的!”

恪贵人眼泪汪汪,愁眉道:“可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叫我再去哪里找证据呢?”

淑懿道:“须得慢慢查访才行,本宫替你想想办法,却不能保证一定奏效!”淑懿见她深锁双眉,忙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令尊已经幸蒙天恩,挣脱囹圄,也一定可以觉冤得雪的!”

恪贵人这才稍稍平复了些,又与淑懿诉了半日的苦处,方才离去。

西天上挂着一轮姜黄的月亮,在这初冬的寒夜里撒下温暖的光晕如水,透过绡纱落在地下,淑懿的一颗心也如浸在水里,微波荡漾。

虽说自从生下四阿哥,承乾宫里好事坏事日日都不得清闲,淑懿的心中,却一直有一种欢腾的祈盼,如天穹上亮黄的月亮和星子,闪耀不止。

这一日的黄昏,听到皎月匆匆地脚步声,淑懿终于沉不住气了,只听得皎月一推门,便直着嗓子高叫道:“可是接来了?”

皎月自然知道淑懿的急切,转过屏风,身上还带着外头寒凛凛的冷气,也不敢靠近四阿哥,只离着榻边五六步远,便行了个礼,笑逐颜开道:“接来了,才从顺贞门进来,轿子还需一盏茶的工夫才能到承乾宫!”

淑懿不自禁的红了眼眶,一瞬间又仿佛有许多事还没准备好似的,这一盏茶的工夫哪里能够周全?

她一迭声地吩咐皎月,道:“快看看手炉里的炭还旺不旺?烧了这一大会子了,若是燃尽了就再换一换,还有那短榻上再添一床被子罢,本宫似乎觉得今日比前几日又冷了些,记得要拿棉布里子的,额娘睡不惯绸缎被子。”

皎月抿嘴儿笑道:“格格这几句话都说了几百遍了,我跟云珠记这些,记得倒比《女则》《女训》还熟呢!”

淑懿笑嗔道:“你这丫头,本宫替你们操心想着,你倒来派本宫的不是了。”

说话间,只听当值太监与往日一般平淡地通传道:“梅老安人到!”

自从爱新觉罗氏被鄂硕禁足之后,梅氏便以董鄂府主母之尊,打理府中一切,淑懿生了四阿哥之后,原本顺治想要封梅氏一个从三品的淑人的,但皇后认为梅氏本为妾室,不可当作鄂硕之妻晋封诰命,顺治只得封她为从六品的安人。

这一声平淡的通传落在淑懿的耳朵里,却如天籁一般,淑懿心里似船帆吃饱了风,一点点地蓬松开了,想要高声唤一声额娘,一出口,喉头却哽咽难言,只带着喑哑连说道:“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只见屏风后一片杏黄的身影,淑懿泪眼婆娑中,瞧见她的额娘梅氏,着了诰命夫人的礼装,走了进来。那脚步分明同淑懿的心情一般焦灼,却不敢坏了宫中规矩,只克制着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淑懿一见梅氏,不但没怎么变样子,倒比先前她离家时似乎年轻了几分,四十多岁的人了,望之如三十许。梅氏本就是个江南美人儿,虽然已至中年,却依然丰韵犹存,不仅如此,在淑懿那些驻颜秘方的保养下,梅氏反而比那些青涩少女更多几分成□人的韵味,怪不得淑懿每每从阿玛的来信中,总能读出对梅氏的爱慕敬重。

梅氏见了女儿,也是心潮激荡,刹时泪如泉涌,只是碍着规矩,勉力忍下泪意,又来劝淑懿别哭。

皎月也是从小在董鄂府长大的,又深得梅氏关照,待她也跟女儿差不多了,这时见了梅氏,也忍不住抽抽答答起来。

云珠见三人半日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泪眼相对,忙上前笑劝道:“娘娘日日地念着安人,安人在家,必定也是日日念着娘娘的,怎么见了面,不多说几句知心话,却只是哭——皎月快劝劝安人和娘娘,我去拿几盏杏仁露并茶果来,一家人吃着喝着好说话儿!”

三人听了,方渐渐地止了泪,梅氏抽出一条葱绿色绢子,给淑懿拭泪,劝道:“云珠说得没错,咱们娘们儿见个面不容易,月子里,快别掉眼泪了!”

淑懿方缓了缓,笑道:“额娘怎么知道她是云珠?”

☆、80第八十章 暗处毒箭

梅氏笑道:“额娘虽然难得入宫与你见上一面,可我的心神耳目;没有一时一刻不在这里;你如今也是做了额娘的人了;难道不知‘儿行千里母担忧’么?”

淑懿急忙低下头;咬唇却了泪意;道:“额娘不知道,女儿自从生了四阿哥,更加思念额娘了,偏这时候家里又有事绊住了;额娘打理府中杂务;一定十分辛苦吧!”

梅氏知道她是问家里两位姨娘纠缠不清的那件官司,但她不愿好不容易与女儿相见了;自然不愿去说旁人的事,因笑道:“那点子事额娘早处置妥当了!其实府里的是非再多,也不及……”梅氏的眼色朝周围打了一圈,淑懿知道她是指宫里的勾心斗角,忙笑道:“额娘不必担心,皇上宠爱女儿,太后也十分看重我,如今又有了四阿哥,哪里有过得不好的道理呢?”

梅氏略放了放心,却知道淑懿也是安慰她,才这样说的,普通百姓家的婆媳妻妾,尚有无数纷争,何况这如海的深宫呢?

梅氏见四阿哥躺在襁褓里安然睡着,自与淑懿瞧了一回,怕说话惊醒了他,便命皎月将四阿哥抱去摇床上。云珠也端了茶果来,淑懿一面让额娘吃,一面听梅氏说话。

梅氏笑道:“咱们董鄂氏一族,知道我要进宫,送了许多礼物要我带来,今日来得匆忙,明日罢,你把这些礼物分成两份,一份自己收着,另一份给淑嘉罢,按理说她也是主位娘娘,我进宫来,也该拜见她,可景阳宫的人一早给传出话来,说她身子不适,就免了我的礼了。”

淑懿冷笑道:“当初她与嫡母是怎么对咱们娘儿仨的,她会不记得么?她不见你,倒也省了额娘的事了!”

梅氏叹道:“太太身子倒是康健,只是不大愿意见人,你与淑嘉到底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凡事能不与她冲突的,就不要与她冲突,额娘听说她与皇后走得很近,你又受皇上宠爱,在宫里难免多树仇敌,额娘是担心她们联手,给你找麻烦。”

淑懿清淡笑道:“额娘放心,宫里那么多嫔妃,皇后哪里会将眼睛只盯在我一个人身上,再说,淑嘉与皇后,如今也不似往日那般好了!”

梅氏迷惑道:“哦?为何?”

淑懿不屑地笑道:“皇后和淑嘉,都是心机颇深,心地阴狠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哪里能相容?才入宫的时候还走动的频繁,后来渐渐地就疏离了,这回听说因着女儿诞下四阿哥,爱新觉罗氏作为女儿的嫡母,多多少少该受些赏封才是,淑嘉还一心想着自己额娘能封个诰命呢,结果皇后以爱新觉罗氏在府中失德为由,拒绝晋封,额娘想想,这可不是又在淑嘉的伤口上撒盐么?”

梅氏虽然在府中与爱新觉罗氏不和,可到底事关董鄂府的荣耀,对皇后所为亦有些不忿,可母女难得见面,梅氏不愿说些不愉快的事,因岔开来说道:“你可知道么?你兄弟在军中习练的刻苦,连长官都称赞他好几回呢!”

淑懿眼睛一亮,笑道:“真的?”一面又美滋滋地想着,费扬古是她亲自向博果尔举荐的,博果尔就是看在自己面上,也会大力提拔。

梅氏笑道:“费扬古陪皇亲们习练武艺,结交了许多朋友,襄亲王对你兄弟也十分赏识,前一阵子,襄亲王不是去云南了吗?还给了费扬古这些人十日的假,让他回来歇了几日,这几日王爷就要回来了,费扬古也是昨儿才离家的,唉,可惜他是外男,不可擅入宫廷,也不能来看看小外甥!”

淑懿宽慰额娘道:“费扬古才有多大?往后有的是机会,男孩子只要有本事,能出去立一番事业,早晚必是国之栋梁!”

梅氏知道淑懿为这个幼弟打算,不是一日两日了,喜不自胜道:“反正有你这个好姐姐作主,他还愁什么?到时候入朝为官,皇上也会高看小舅子一眼的,等再过两年,还得叫你这个做长姐的多留心,替他寻一门好亲事!”

淑懿喝了一口紫薯甜羹,笑道:“那还用说,额娘只管放心,费扬古的事包在女儿身上,额娘只管在家照顾好阿玛便是!阿玛也有一月未有信来了,身子可好么?”

梅氏满脸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笑道:“你阿玛壮实的很!有你这个好女儿在宫中这样争气,你阿玛若不事事遂心,那可真真没天理了!”

淑懿莞尔,在朝为官与宫中为妃皆是一样,都是拜高踩低,跟红顶白,淑懿在宫中这样得宠,那些朝臣们自然也会对鄂硕曲意奉承了。

淑懿想到一事,问梅氏:“采苓那个兄长,阿玛可还是一直照拂她的?”

梅氏不意女儿忽然问及此事,只嚼着椰蓉糯米团子,说:“是啊,前几日她兄长才被你阿玛擢为正八品的千总呢!”

淑懿“哦”了一声,便不言语了,宫里这些扑朔迷离的事,她也不欲说与额娘知道,免得她回府之后日夜挂心。只是梅氏见淑懿神色有异,因问道:“怎么了?难道采苓不好生为你出力么?”

淑懿强笑道:“这却没有,我也是随口一问,只是怕阿玛琐事缠身,万一有疏乎之处!”赶忙转了话锋道,“女儿在宫里也没什么挂心的,只要你们都好,我也就放心了。”顿了顿,忽然吸了吸鼻子,关切道,“娘是不是病了?”

梅氏惊讶道:“没有啊,若是病了,就算皇上允我进宫,我也不会进来的!”

淑懿皱眉道:“果真么?可我怎么闻到额娘身上一股药味儿!”

梅氏低头审视了自己一番,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说道:“额娘确实没病,且这几日也没碰过药材?”又想了一想,蓦然道,“我想起来了,额娘方才在顺贞门一换轿子,便闻到里头一股药气,我还以为是宫人为了祛除杂味,放了香包药袋之类在里面,也没多想,便坐着过来了!”

淑懿只是摇头,一面细细地嗅着梅氏身上的气味,一面绞尽脑汁地思索,梅氏从顺贞门坐轿过来,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身上便已沾染了这样大的气味,可见那轿子里气味之浓,宫中即便用来祛除病气的熏香,也没有这样浓的,若是娘娘小主的轿子里有这样大的气味,气性大些的早就发落下人了,不过梅氏只是偶然乘坐宫中辇轿,哪里敢挑宫人的错处?

淑懿越想越不对,唤了一声,云珠立时进来,问道:“娘娘何事?”

淑懿招呼她过来,吩咐几句,云珠凝神听了,点一点头,又出去了。

不出一刻工夫,云珠领着几位身高力壮的粗使嬷嬷,开了承乾宫正殿的后门,将辇轿抬入正殿之后的两间退步里,又在辇轿之侧笼上了十几只火盆,不一会儿,轿子所在的屋子便被烘得一室如春。

云珠又转入淑懿寝殿,简洁爽利地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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