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七月只听得冷笑连连:‘哦!萧宛玉留在皇都之后马上就发生了贺兰灭族。我说呢,他到真安安稳稳的就留下来了。’可怜的傻安宁!如果你真的是“白衣鬼相”,那么我只能说你是军事上的天才,政治上的甜菜!
‘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事情的宛玉哥哥,明明对于皇位没有过任何的野心,为什么在你与李文启和太子哥哥的眼中,却是个无时无刻不在谋取皇位的狼子野心之徒。’安宁怎么想也无法想象清楚,弄明白!
‘难道,就只是因为宛玉哥哥是唯一能够对太子哥哥造成威胁的皇子吗?’相近的年纪,比太子更加用功刻苦的读书,聪颖,温顺,君子如玉……这些叠加在萧宛玉身上的名号,却终于在无形之中反倒将他害了吗?
任七月伸手握紧安宁的手,察觉到她一手的汗,冰冷粘腻!‘安宁,我说过了。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萧宛玉他想谋夺皇位!’没有过任何动作的皇四子,当真聪明到令人害怕!
‘可是你们却已经认定了是他!’这让安宁情何以堪!
任七月摇了摇安宁的手,表示了她的不认同。‘安宁,这件事情上,我只能是猜测。你可还记得,那道晋国疆域的问题吗?那道可以将太子拉下水的题。’
‘普天之下,你回答得那么完美。’安宁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任七月只能露出一丝苦笑:‘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这道题,其他两个人是怎么答得……’
安宁全身一震,是啊!竟然只顾着保全了太子哥哥,却把宛玉哥哥和慕叶延忘了个一干二净。此时一想,如果当时任七月没有出来救下太子哥哥。而这三个人的答案全部交到了父皇手上,究竟,会发生什么?
任七月将安宁的手抚张开,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圈。‘这个,是萧宛玉的答案。你可以理解是什么意思吗?’
安宁呆滞的摇着头,脑中早就已经一片混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任七月叹了一口气。我的好安宁,你要振作啊!‘这是个月亮,这道题另有一个完美的答案。那就是……’
‘只要是月亮照射到的地方,便都是我晋国的国土,四夷臣服,归顺进贡。晋国江山不断开拓,无穷无尽。’
安宁低下头,真的是好想笑!是啊!这是个多么完美的答案!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便如同自己一般,空空荡荡,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站住!”突然闯进来的声音!“奉贺兰将军令,出入车辆,全部要进行检查!”
任七月抬手一推车门,原来,东华门已经到了!
“放肆!”任七月坐在车中训斥,“没有看到这是安宁公主的车驾吗?”东华门!专供太子与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们出入的皇城门。今日,我却偏偏要从你这里将太子安全的带进去!
安宁公主,何时她的名望都是令人不得不再三思量的!一切都还没有公然的撕破脸!身为帝国第一的公主,最为受宠的公主殿下,谁又胆敢拦住她的车驾。
阻拦住城门的驻防士兵窃窃私语了一番,立刻派人前去寻找他们这里可以做主的头头。面对着怒火中烧的任七月,却是坚持着不肯放行!
“你们是怎么回事?”任七月坐在车中抬臂伸手直指!“公主出入宫内何时需要你们前来阻挡搜查!一帮奴才好大的狗胆!真的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不是!”
“七月。”安宁安抚的将任七月的手拉了回来,拍了两拍,“他们只是些小兵,什么事情都是做不了主的。你再生气他们也不敢擅自放行。好了,不气了。等等便好。”透过车窗薄薄的轻纱,安宁并没有发觉城门口处可否暗藏着伏兵。
虽说东华门是皇城门,不可能有个瓮城什么的可以埋伏藏人。但是紧邻在皇城门外的街摊林立,来往行人众多。若真的是要鱼死网破,谋权篡位,倒当真是个伏击的好地点!
任七月四处环顾,臭狐狸说的没错,他们此刻都身处内城之中,便是要重现玄武门兵变,却也并不容易!只是突然想到,如果贺兰家动用九门兵卒的军事优势将所有人都围困在皇城之中,如何解围,却也着实令人头疼!
不会做到那一步吧!毕竟萧宛玉已经蛰伏了如此长的时间,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会如此突然的便将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部亮尽吗?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互相使劲儿攥了攥对方的手!不管局势会变得如何,是生是死却也要拼一拼才是!
“末将贺兰旗,拜见公主殿下!”终于等的驻扎在这皇城门处,官阶最大,最能说话又最可以做主的贺兰家的人出现了!
任七月与安宁此时却又不着急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贺兰旗跪拜在地上,不喊起也不训斥,一时间四周一片诡异的安静!
“安宁公主?”贺兰旗奇怪的抬起头,今日的安宁公主很不正常!按说起来,他也是安宁的叔叔,哪一次安宁见到他也都是要恭恭敬敬的行礼的。果然是因为今日的不同吗?
“冰心!”任七月突然开口。
冰心跳下马车,瞬间便将贺兰旗手中握着的宝剑抢到手中,一剑横在贺兰旗脖颈,轻松的如同将墙上悬挂的宝剑取出一样。
贺兰旗立刻变了脸色:“公主殿下,您究竟想干什么?”一向安静淡漠的小女娃子,怎么会突然出手如此之狠!
“是我要问问你想干什么才对吧!”任七月从马车中走出来,站在上面便是高人一等的威风凛凛!“贺兰将军,公主虽不喜外出,但每次从这个城门进进出出,从来没有任何人胆敢多问一句。今日却是怎么了?居然要搜安宁公主的车驾。”双手一叉腰,当真是任性刁蛮,说了道理也不听之人!
“这么明目张胆的触犯公主的威仪!贺兰将军,您还是头一个!”任七月歪过头微微笑,“若是不给些教训,岂不是更加没的王法。我可不能任由公主这般的受人欺辱!”
安宁此时这才走出来,却当真是来劝架的。“七月,贺兰叔叔会这么做一定有叔叔的道理,你不可以蛮不讲理的!”
“哈!”任七月不高兴了!“我哪里有蛮不讲理嘛!我只是看不惯谁都敢对你不敬而已!”
安宁却板起了脸:“这难道不是蛮不讲理?哪里有人在对我不敬?”
贺兰旗连忙解释:“公主难道不知道今日出了件大事?进出车驾必须全部进行搜查!末将绝对没有针对公主的意思!”冰寒的宝剑横在脖子上绝对不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贺兰旗可受不了这两位小姑奶奶在这里自顾自得吵起来!他这还跪着呢!
“出了何事?”最是嘴快的任七月自然是要抢先问的。
“太子殿下东窗事发,要谋朝篡位!”
正文 第九十一章玄武门惊情(三)
“荒谬”安宁立刻勃然大怒
这个贺兰旗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眼看着脖子上的利剑向肌肤里面再度亲近了一份,这才想起来安宁公主可是太子殿下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即使贺兰贵妃待安宁再如何亲近,安宁也不可能成为萧宛玉的亲妹妹连忙磕头求饶,贺兰旗估计这辈子也不敢再信口拈来、胡言乱语了“是是小人道听途说胡言乱语求公主饶命”利剑在颈,有再多的士兵也不管用贺兰旗人是有够笨,但是识时务还是会的“究竟出了何事”一把握住安宁的手,任七月真担心现在情绪不稳的安宁会不会突然失控毕竟接二连三的打击相继而来,从来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安宁可以隐忍到现在已经是极为不易了贺兰旗抬起头,居然颇为扭捏的看了一眼依然架在他肩上的剑锋,喃喃道:“这个,小人、小人不敢……”说错一句就可能掉了脑袋了“说”任七月是真的勃然大怒了,话又开始不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你个伪娘”
如果不是冰心素来寡言,安宁心急如焚,贺兰旗正诚惶诚恐,任七月这一句“伪娘”,当真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效果“是是”贺兰旗又开始磕头,“宫中传出消息,说是,说是……”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极为不耐烦,一张脸狰狞的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入肚的任七月,贺兰旗再不敢迟疑,一连串话脱口而出“说太子殿下与后_宫的嫔妃通_奸有染。现在正在急招太子殿下回宫”咽了一口吐沫,贺兰旗觉得他接下来的话肯定还是会为自己找来杀身之祸“上头吩咐,怀疑太子殿下会因为东窗事发而孤注一掷、铤而走险,特命小人在此查看,防止有人会趁机混入”
任七月与安宁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同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原来事态并没有什么向着众人无法预料的发展一切还在轨道之中看着那个白痴任七月就火大什么吗吓死人了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任七月立刻跳下马车冲到贺兰旗面前就是一耳光“胡说太子殿下刚刚大婚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荒唐事”
贺兰旗也不敢争辩,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心下自然暗自腹诽,仗势欺人的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太子殿下一向不亲近殿中特意为他挑选的贴身宫女,又从不在外面寻花问柳。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如果不是与嫔妃有染,那还会有什么可能?
不过,一直跟随在太子身边的李家的那个孩子,倒是妩媚的如女儿一般。贺兰旗突然觉得浑身一阵燥热那可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妖孽般的美人啊这种可能,说不准到当真是实情才对毕竟是那样的美人只要想一想……便会……嘿嘿看着头磕在地上一直不再出声的贺兰旗,任七月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高兴贺兰家的人都死光啦居然会派这么一个窝囊废来守这么重要的皇宫城门还是,精锐之人另被派往更为重要的地方了呢?
“让开让我们进去”任七月突然便决定不再废话了看着眼前的这个白痴就生气再继续演下去,自己一定会被气死进去?贺兰旗突然站起身,神情恢复了严肃,一抱拳:“对不起公主殿下小人虽然胆小,但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事,卑职一定会忠于职守。只能得罪了”
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任七月真想将剑从冰心手里夺过来,自己亲自给他捅出几个窟窿出来怪不得会选他呢原来竟是个榆木疙瘩脑袋,一根经儿的说什么就听什么,倒真真是可靠的紧“上头?谁是你的上头?”任七月绕着贺兰旗转圈圈,“你的主子是谁,可千万别认错了你的那个上头,在公主面前可也只是个下头”顿了顿,仍旧讥讽的开口,“难道当真是安宁平日里对你们礼敬有加,你们就当真不将这晋国第一公主看在眼里了?”
这顶帽子扣得够大,只可惜贺兰旗可能没有听出来挺直腰身,贺兰旗说出来的理由却也是有理有据的:“军人,只听从军令”
在君权大如天的封建社会,这句话就足够让他掉脑袋的了任七月被气得一笑,心中却也有些钦佩。终究是贺兰家的人,军人世家出身,胆小如鼠却仍可以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辱家门呢抬头看向亭亭玉立在马车之上的安宁,果然,心里再怎样的焦急,尊贵的公主殿下外面仍然是完美无缺的沉稳。任七月眨了一下眼睛:‘安宁,没有办法了。让他搜。’
转身将已经开启的车门彻底打开,安宁公主被冰心手扶着缓缓走下马车,直接站到贺兰旗面前:“贺兰叔叔。”礼数仍然需要,“请您仔细的搜查”停了一下,口中略透出怒气,“只是要快一点儿我有事要去问父皇”
这句“有事”竟然说的贺兰旗心胆一颤这个事情会是什么,自然人尽皆知,谁还敢耽误贺兰旗招招手,所有守门士兵全部围拢了上来。“搜快点”真是的这次可在所有人面前跌面子了任七月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连忙跳着脚大声喊:“贺兰将军您可要亲自上手才好”见贺兰旗不解转回头看着她。任七月一撇嘴:“要是车里面丢了什么东西我也好找您要吗冤枉了人有多不好”
贺兰旗今天真是快要被气死了这个小丫头片子不过是依仗着安宁公主,竟然就敢这么三番四次的羞辱与他等你有朝一日,可千万别落在我手里才好仔细将任七月的模样看在了眼里,贺兰旗心中又是一阵乱跳原来竟是个这么妩媚的女孩子一直就只看到了她的嚣张,这水灵灵的小模样,当真从没注意过若是可以将她压在身下
就在贺兰旗胡思乱想的当口,远处突然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什么人”正是在草木皆兵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士兵们立刻成排站好紧急戒备起来“让开”马上之人竟然不等骏马停下,直接从飞驰的马匹上跳了下来,“全部给我让开”一头长发飘飘,一袭宽松的白袍,策马而来的人如果不是那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倒真的与神仙初云有几分相似“李文启”任七月被吓得哇哇叫,“你抽的什么风安宁可还在这你也不怕吓到你妹妹”这么披头散发就冲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呢李文启看着城门口堵着这么多的人,硬闯是不行了。停下来,手扶住马车,妖媚的狐狸竟然被累的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全部都让开我要进宫”挥挥手,李文启仍然是等不及的急躁“究竟出了什么事?”任七月伸手左右一指,“你自己看我们全都被拦在了这里,贺兰旗大人要挨个检查呢大不了你排第一个好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的连声问“你不是应该在家养伤的吗?怎么骑着马就赶来了?你的伤没事吧?小心些,再急也不要亲自赶来,天又没有塌”
李文启不耐烦的一声断喝:“就是天要塌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所有人都是一头的雾水。只有少数几个聪明的想到了一种可能不会吧太子殿下与后宫嫔妃有染这件事已经传播的如此迅速了连在家养伤的一个病人都已经知道了?
这下连站在旁边不开口的安宁也忍不住了:“究竟何事?说出来贺兰叔叔说不定直接就让你进去了。这么急还不说”真是毛病李文启被气得还不是有人一直在插嘴,害的自己想说都说不出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因为太过着急回宫,路上马惊了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安宁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冲上去抓住李文启的手:“你说什么”声音都颤了“哥哥他他如何会从马上掉下来不可能”决然的不信“绝不可能”
“街上人多,殿下太急终是惊了马”李文启将一旁已经在悠闲吃草的马拽了过来,“我要先去请太医。”心中的怒火都要爆炸了“现在让我进去”永远悠闲懒散的懒狐狸乍了毛一般,气急败坏的想要动手打人了安宁却紧抓着不松手:“哥哥在哪?现在如何?你先说了”
李文启硬跳上马,无奈的叹气道:“安宁真是晕了头了殿下现在还能在哪里?自然是已经抬回文启的府中。文启现在要去请太医,还望贺兰叔叔速速放行”
“我要去看哥哥”安宁完全不顾形象的几步迈上马车,“全都让开冰心掉头去李府”
“等等”李文启连忙道,“公主的马车有用处,还是先跟着文启一起进宫去才是也好多带几位太医同去”
安宁听了只一声催促“冰心”
任七月与冰心连忙坐回马车上。李文启一马当先,冰心随后紧声催促,一行人就在贺兰旗目瞪口呆中直接闯了进去
正文 第九十二章太子通_奸
礼记?中庸》:“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站在大堂之上,一袭官袍加身,李文启站在萧宛枫身边以纸扇掩住半面脸颊,一看便知他正在将唇抵在太子耳边窃窃私语。
一脸冷肃的太子殿下默默听他说了片刻,转过头来,对准了李文启轻抬魅敛的狐狸眼,挑高眉梢,无言的一眨眼,却是两个人都能明白的内容。此话当真?
李文启潇洒的一收纸扇,唇角的笑容妖媚着勾人魂魄。狐狸眼浅浅一闭,点了点头,李文启抬手按上萧宛枫的肩膀,再度抬头睁眼,眼中流光溢彩。
“自然当真,文启何时欺瞒过殿下。”
萧宛枫抬手一指李文启的鼻尖,将脸拉得离他远一些,下巴微扬,两眼一眯。这可是你说的李文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