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被杖毙在李紫鸾面前的侧妃的头颅赫然展露在众人面前,口鼻带血的极为狰狞。
任七月贴着李文启悄声道:“你觉得,我不应该害怕你妹妹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再入青楼
很多事情都是在暗中静悄悄的进行着,全然不理表面闹得有多喧嚣。是谁罗列了贺兰家的八十条不赦之大罪,又是谁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将一干从犯说得如何不堪,尚有那视不明、看不透的铮铮铁骨、以命死谏之人只博一清名留人间。
任七月自那一次之后便再没去看过贺兰家的女眷。实在是因为那个贺兰家的小姑娘与老太君都太过强悍,任七月可没那个胆量再领教一回。
只可惜,很多时候,这事情不是你任七月想躲便躲得掉的。就算你觉得这件事跟你多么的没有关系,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头上。可这老天爷偏偏就这样的告诉了你,想跑?想偷懒?
美死了你
“为什么是我?”任七月看着桌子上早就已经摆放好的那一套道具,犹自不敢相信,“这可一点儿都不好笑,你确定这件事情一定要我去做?为什么?没道理”
什么跟什么吗这种烂事她要躲得远远地才对
李文启拿扇子一挑桌子上面的衣衫,狐狸媚眼低垂着将所有笑意掩藏:“其实,我也不想用你。”手臂一伸,平放,缓缓下垂,手中纸扇平放在任七月的头顶,“啧啧,这身高……”很明显的看不上眼。
讨厌任七月狠狠把李文启的纸扇打下去,本小姐知道自己个子矮:“那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找个好理由先“因为安宁只相信你。”李文启只需要一句话便将任七月打得没了脾气。
任七月看着满怀期待的安宁,垂头,丧气。好吧,安宁的期待,没脾气。“不怕我办砸了,算你们玩吧。”怎么想都怎么是自己在挨整。
“怎么会。”李文启手一摆,紧跟在他身后的侍女一拥而上,将任七月拖进内殿好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才又领了出来。
出来了好一位翩翩浊世……小公子。
任七月咳了咳,声音虽然依旧清脆,听起来却也与他这般的年纪刚刚合适。“妈妈好,在下,任七月。”一举手一投足,完全是李文启的作风,却也很是相得益彰。
“呜。这个名字……”李文启扇抵额头,“要改啊。”一听就是女孩子。
改名字?
“裴娘,任七今儿个来得可巧?”任七月纸扇手中一转,下巴一扬,身后自有人将请柬交付到裴娘手上,“未晚吧。”
裴娘温柔一笑,指着头上的炎炎骄阳,几分戏谑:“七爷今儿个来得如此之早,居然还说未晚否,岂不惹人发笑。”
任七月嘴一撅,几分不愿:“任七唯恐裴娘心中暗自惦念,每日来得都是如此之早。怎么?裴娘厌烦了任七不成?”转身便要走,还用手使劲儿抹擦着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呜任七回去要跟娘说,七儿受了欺负”
这小公子当真可爱至极裴娘连忙将任七月拉住,手中手帕作势抹去眼角泪以示安慰:“裴娘又未说什么,七爷怎么便自恼了?”当真是好声轻哄,安抚的轻抚任七月的脸颊,声音宠溺又疼惜,“七爷这几日来了便只顾与姑娘们玩耍,裴娘被几多冷落还未抱怨,七爷怎么到先告起状来?可是恶人不是?”
哦任七月赞叹,这话题转的好啊。连忙扑进裴娘的怀中,仰起脸袋笑得可爱,任七月正太无敌“裴娘不要伤心,任七知错了。”嘴凑上去,狠狠地吻了一口,“任七专属的香吻一个,欢喜不?”
裴娘脸上微微一红,竟害羞了:“七爷真是,仗着年纪小,总是轻薄。”看着任七月的得意样,心中越发喜爱他的天真纯净,“七爷还是赶紧进来才是正经,外面这好大的日头,晒坏了可怎么办才好。”
“恩恩,裴娘人真好。”任七月挽住裴娘的手臂,亲亲热热的往里面走,“裴娘,那一日的挂花糕好吃,任七还要,裴娘要亲口喂任七,不许再跑了。”就这一路他还是要撒娇的。
裴娘更加的欢喜,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好,裴娘亲自喂便是了。”
紧跟在任七月身后乔装打扮的李文启简直是佩服到了五体投地,这任七月简直就是天生混迹于这烟花之地的……尤物。也不知道她来到这温柔乡是来与这些姑娘们戏耍的,还是让这些姑娘们好好疼爱于她的。仗着这一身的打扮年纪尚幼,声音娇脆,竟是见人便撒娇。从来都是姑娘们讨客人欢心,何时见过客人讨姑娘们欢心的,还讨得这般可爱贴心,当真成为了姑娘们的心头肉,只知疼宠,不问其他。
背景做足,找的线人入内,前期动作都是随意便可做到。唯一的问题便只剩下了这任七月究竟可不可以将一个混迹于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演得逼真。
本想随手挥动一下纸扇,李文启这才惊觉为了掩饰身份,那把从不离身的纸扇现在正藏在怀里,手上却是空空。无奈的用手推了一下脸上的银质面具,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适应。
演技逼真?李文启心中一声苦笑。谁知道任七月另辟蹊径,竟是自己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个绝对与众不同,见所未见的角色。这哪里还是演技逼不逼真的问题,现在看来,这效果当真不是一般的好。
看着任七月又混迹在一群红en之中,人人宠溺,处处吃香,李文启竟有着几分羡慕。这小丫头当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个中翘楚,明明性格最是任性,不讲理也是可以这般的可爱,真是见识到了“阿大。”任七月转过头连声吩咐,“芷兰姐姐最喜芸香阁的玫瑰清露,记下来,命人速速去买。”都不去看李文启的反应,立刻转回头讨好的笑,“姐姐可否开心,任七怎么今日才知道姐姐原来最爱的是这个,罪过,罪过。”
任七月周身的一群姑娘们一阵娇嗔,对那芷兰羡慕嫉妒恨啊唉。李文启便只能在心中哀叹。你是讨得佳人欢心了,这银两可都是出在我身上的。真是的,不是自己花钱就是不心疼,什么都敢乱应承。
看了看外面高悬的日头,李文启只能不停的祈祷:就让太阳赶紧落山,黑夜尽早来临,自己每天被迫站在任七月身后罚站,真的是很要人命就让一切都在今天晚上了结了便罢。
任七月谈笑之间目光不住的往李文启的脸上扫过,将他的不耐烦与无奈至极的眼神尽收眼底。心里早就乐翻了天的任七月更加放肆无忌的左拥右抱,蜜语讨巧,总之不玩个够本,怎么对得起花了大把银子来请自己玩闹的李文启。
哈哈哈这个任务简直就是大快人心啊有趣有趣有趣得紧入夜,月升,人渐酣,酒却正浓。
红烛夜光杯,几处欢笑,几处痴狂,几多旖旎,几多……凄凉。
“阿大。”任七月直直扑进李文启怀中,“阿大,这里的姐姐们人都好好哦。任七喜欢这里,今日便不回去了好不好。”抬起头故作天真,“任七如果不睡自己的那个小瓷枕是无法安眠的,阿大回去去给任七取来了啦。”
李文启狠命地攥住手,真的很想,真的很想,就这么一拳挥上去。臭丫头你是女人吗,还想睡在这里?你想跟谁睡?玩得太过了吧这么可爱的小公子,纯真的直令人好奇他究竟经历过男女之事没有。那一群姑娘们全部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想把任七月拽进自己的房中。想来这一晚必然会有趣的很“不了啦。”继续装可爱的是任七月的主要职责,“任七每天晚上只跟一个人睡,别人任七都不要。”
“莫不是任七公子的奶娘吧。”姑娘们里面果然有人玩笑。
李文启却只觉得不妙。……果然
“任七每天晚上只跟阿大睡”恍做一切不知的任七月紧紧搂住李文启,骄傲到了极点的宣布出来。
瞬间一片寂静,所有人只盯向乔装成阿大的李文启。一张银质面具将那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每日里绝对不说一句话,这么粗野冷漠的匹夫,竟然胆敢霸占这么纯真可爱的小公子。
永远只在女人眼中看见对自己爱慕之情的李文启,此次终于见到了被女人所憎恨的恐怖到了极致的眼神。心中冷汗一片,李文启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人千刀万剐了。
“哎呀,今日的重头戏终于要开场了。”姑娘们突然有人看向楼中高台,这里原本载歌载舞的舞娘们早已退下,留出了一片空荡荡。
任七月将全身都放进李文启的怀里,口中轻笑:“哦呀,终于,开始了。”
是了,这座青楼,乃为官_ji馆。这次所有被贺兰谋逆一案卷入的无辜女眷,容色绝顶的便都被安排在这里。而今晚,便是这些女子的头夜,如牲畜一般的被拴着上台,按姿论价,竞争拍卖,童叟无欺。
任七月此次与李文启费了这般的大周折,这几日天天都耗在这里,为的,也只是一人尔。而今夜,终于等到了。
将前面那些女子全都忽略,就在任七月已经等得很是不耐烦之际,今夜真正的高潮终于来到了。
“下面一位,才是今日的主角,众位所期待的焦点,美人之中的巾帼,武将贺兰世家的大小姐,真正的嫡女,贺兰蓉。”
年纪尚幼的贺兰蓉被五花大绑着押上台,那桀骜愤恨的目光看着众人心中一惊。
不愧是贺兰家的女儿,眼神真好任七月赞赏的对着李文启道:“阿大,任七喜欢,要了。”
李文启也不废话,直接将任七月扶上了桌子。乐的任七月直接就在桌子上跳着脚:“裴娘,任七欢喜她,要定了,划个价钱下来吧。”满脸欢喜的样子纯真的就像一个完全不明世事的孩子。
站在台上的裴娘柔柔一笑,轻声调笑:“七爷要她却是做什么?七爷……”故作羞涩的一抿嘴,“又不会用”
楼中众人轰然一笑,所有人看着任七月,竟是全部认同了裴娘方才的调笑之言。
“任七要她……”任七月调皮的环视一周,“点灯,吹蜡,梳小辫儿。”
这次楼中众人笑得更欢了。所有人竟都有种想看一看这位调皮的小公子是如何与这凶狠野蛮的武将世家之女点灯吹蜡的想法。
裴娘抿唇一笑,樱口轻启:“不若,白银八百两,蓉儿姑娘今晚就是七爷您的了。”
楼中抽气声四起,白银八百两,对于与一个青楼女子一度*宵来说,当真是高的稍显离谱的一个价钱。不过,谁让对方是贺兰家嫡女的第一夜,真正的世家贵族之女,这个价钱,却也合理。
任七月一声好还未出口,另一个声音已经抢了一步。
“我出一千两白银。”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最后一面
谁敢跟小爷抢人任七月横眉一立,美目一睁,几分凌厉:“美人,任七今日要定了究竟是谁,有胆子来抢,没胆子现身吗?”居然有人敢跟任七月抢人,他难道不知道台上贺兰蓉的恐怖吗?难不成,这个白痴想刚刚入得洞房便被贺兰蓉废掉?
“小家伙,美人是用来疼的。”这个声音,熟悉的想令人发狂“可不是用来让你吃奶的。”
楼中这次的笑声却显现的七零八落。原因无他,只因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平日里笑容阳光甜美的小公子眉目一变,淡漠的脸上笑容平静,却微微透出了一股难以察觉的冰冷与诡异。
原来……是他。
洛临溪缓缓起身,一张脸笑的越发邪魅不羁:“我说小乖乖,你这个年纪,还是回家找你奶娘喝奶才是正途,回去吧。”
任七月依旧沉默,神色平静的令人无法窥知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许久,头一歪,调皮的笑容如彩云戏月、骤忽乍现,任七月伸出五指,脱口而出的声音娇憨不知世事。
“五千两白银。”
已经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只为了美人一晚,居然便要五千两白银。这个叫做任七的公子究竟是谁家的不懂事的小孩子,五千两白银,岂是说给便能给的出的。
洛临溪却没有不当做一回事,手指轻点太阳穴,鬼魅的公子邪笑着开口给了一个数字:“六千两白银。”
一片寂静,没有人知道该以何种心情继续看戏。这一切,都太过出乎预料了。
任七月还是笑容乖巧可爱,五指合拢,合而为一。只一根食指举在众人眼前摇摇,答案就是不着急说出口。
李文启额头冒出冷汗。任七月,你如果胆敢说出那个数字,李文启就废了你“一千两,黄金。”
游戏般说出这个真正的天价数字,任七月是真的不在乎这个数字所代表的真正的含义。
黄金……一千两
李文启要晕倒了。究竟,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自己会昏了头了选中任七月来完成这个任务。你个……白痴混蛋疯丫头你知不知道文启一年的俸禄才有几百两白银……一千两黄金,你把李文启卖了也卖不出这个价钱。
实在忍不住开口低喃:“萧宛枫,这笔黄金你若不出,李文启必活剥了你的皮。”幸亏有面具遮挡,这才连任七月都没有看见李文启面具之下那倾国倾城美貌的狰狞毕露“黄金,一千两。”洛临溪闻言苦笑了两声,“在下甘拜下风。”很显然,即便在这种号称一夜掷千金的风流歌舞场,真正可以做到千金一掷的,并没有几人。就连王孙公子,出手也不过是一千两白银便算是顶尖了。
舞台上的裴娘也被这个数字给吓了一跳,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被绑的结实的贺兰蓉。她的身份特殊,自然是人尽皆知。其实像她这种桀骜不驯又会的一身武艺的女子进到这里来,竟然未受的任何损伤,据说便已是受到某些势力的庇护。而如今,那个孩子一般的小公子竟愿一掷千金来买下她。这其中“裴娘”桌子上的任七月欢快的蹦蹦跳,“任七哦是任七把姐姐买下来的。任七要姐姐抱抱。”一张小脸笑的那叫一个欢畅一瞬间,裴娘仿佛从贺兰蓉的眼中看到了怒火喧天的凶残杀意。心下一松,叹了口气,应该是没有任何关联才对。不过,却又更为任七担忧起来。这么天真的孩子,肯定是不懂男女之事的,买了去,别被这贺兰蓉伤到才好。
结果
“阿大为什么不进去?”任七月一脸疑惑的拽紧了李文启,“阿大每晚都要在我身边的,任七要阿大进去。”手指捏起裴娘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讨好,“裴娘,任七要阿大啦。裴娘,好裴娘,亲亲裴娘……”
裴娘被任七萌的小心肝一跳一跳的,想来有阿大这个随身保护任七的随从在,贺兰蓉肯定是伤不到他的一根汗毛,自己也就放心许多。遂便顺水推舟随了任七月的意:“进去,进去,七爷每日都离不了的人,如何不进去。”
得了意的任七月昂首阔步的直走到贺兰蓉的面前,可怜哦,被绑成了这个样子。手中纸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任七月笑的怪开心一把的:“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听话才让裴娘罚了你,任七将你放开可好?”说的真是天真。
贺兰蓉疑惑地看着身形还小的任七月,因为嘴被堵住了,思量了片刻过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任七月开心的一击掌,毫不迟疑的伸手就去解贺兰蓉身上的绳索。
李文启一手挡住,将手中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药瓶递到任七月的面前,示意让她将这瓶药给贺兰蓉喂下去。
“给姐姐喝这个?”任七月看了瞬间便一脸凶残相的贺兰蓉,连连退后、连连摇头,“不要啦,姐姐好凶,阿大喂吧。”这种破事,本小姐才不要做。
李文启面具下的红唇勾起,好吧,反正坏人由我做。一手利落的将药瓶打开,一手已经将贺兰蓉口中的封堵之物取出,掐住脸便往里灌。
根本没机会开口的贺兰蓉被呛得连声咳嗽:“你,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
任七月摆摆手,一脸的不在乎:“你不过就是贺兰家的嫡女,什么高贵身份。”口中几多轻贱,手下却很是迅速的将贺兰蓉身上的绳索解开,“既然都已经被卖来这种地方,以你的身份,肯定没人敢为你赎身。这一辈子你就在这好好呆着吧,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能活下来便好。”
“你”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