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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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娶-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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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任七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有没有把子墨吵醒。见他依旧睡得极香,心中不禁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那天究竟是哪根筋儿没有搭对,居然只是因为没能成功走出竹林外的出口便将子墨留在自己身边,一养就养了这么多的时日。
这样自己不就真的成为了抢夺他人孩儿的人了。轻点了点子墨的额头,小家伙,就这几日,本小姐还是把你送回去的好。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将任七月的回忆打断并惹得她很是恼怒。赶紧几步赶出门去,迎面便撞到了神色匆匆的李文启,微微后退了一步,任七月瞬间便冷下了脸:“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早就是李文启的禁地,哪里还允许他再踏进半步。
李文启竟然很是罕见的穿了一身素色白衣,狐狸媚眼在看见匆匆从屋内冲出的任七月时露出一丝欣喜,却又瞬间消散了。将神色沉下,再也没有与往日一般只要见到任七月便会笑的开颜的那一份欢快轻松。
“七月,我的父亲,死了。”萧宛枫的消息果然灵通,李文启也竟是要等到今天才接到了从老家传来的讯息。他为了得到他,当真是用尽了一切的手段。
任七月愣了一下,缓缓将面目放的柔和,人已经死了,总是要温和一些的。“你是来带走子墨的吧。”该是谁的孩子便是谁的孩子,总是要还回去的。爷爷的丧葬大事,纳兰流苏必是要抱着子墨出现在众位来宾面前。
“你等着,我将他抱出来给你。”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只是再如何的舍不得,霸占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也只会落得白欢喜一场而已。
转身走进屋内,手却被李文启一把攥住,任七月恼怒至极的转回身狠命挣开:“李文启我告诉你别以为给了你好脸色你就可以做什么。抱着你的宝贝儿子赶紧走。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李文启连忙后退了两步,举起手,声音有着一分慌乱,几丝哀求:“七月,对不起。文启这次前来并不是来带子墨走。”看着任七月皱起眉头又想发怒的模样,狐狸赶紧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文启是来求你将子墨一同带走。”
任七月立刻眼帘一沉,皱起的眉头是解不开了:“究竟出了什么事?你的意思是,让我带着子墨逃跑?”肯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自古官员的父母双亲死去,必须要退辞丁忧。文启已经再无权势在手。”李文启扬起一丝苦笑,直苦到心底去,“现如今虎落平阳,文启很可能已经自身难保。惟求七月将子墨带走。你是宁怡郡主,有你护着,没有人可以动这孩子分毫。”
任七月就不信了:“皇上不肯夺情?”说出来才一惊,“怎么会这样?他开始收网了?”
“是啊,一切如你所料。”李文启已经开始指挥着众人收拾行李,“所以文启现在只能求七月救走文启的孩儿。”转身拽出一个人来,“时间不多,不能让你们叙旧了。七月你不是一直想回合浦城。有他,再加上这竹庐里的人同你一起离开。这也便是够了。”
任七月看向李文启身后的那个人,彻底地愣住了:“怎么,会是你。”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念与不念


“文启。”萧宛枫将李文启翻身抱进怀里,薄唇轻吻他脸上的颗颗汗珠,满是宠溺,“方才,可还舒爽?”
李文启狐狸媚眼微合,看样子已经很是倦怠,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唔。”
将他脸上湿透的几缕墨发梳拢回脑后,凝视着那张娇艳妩媚的面容,萧宛枫手掌轻抚,很是心疼。“越发瘦了,脸都尖削起来,你难不成真的想做一只狐狸?”
“皇上,臣倦了。”李文启将头埋在萧宛枫的臂弯里,轻声的撒娇,随即便要沉沉的睡过去。
萧宛枫起身将李文启抱进怀里,随意的就将他扔进了白玉雕砌的浴池之中。
屏住呼吸,李文启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方波光涟漪,阳光透过池水打进来,光亮都是斑斑块块,光怪陆离般绚烂多彩。原来只有在这池底之中,世界才会安静地听不到半分声音。如果可以永远沉溺在这里,缓缓腐烂消散,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萧宛枫下水将李文启拽了起来,看着他站在那里任水流直淌,面容平静、呼吸轻微,将他搂在怀里轻声柔问:“当真便累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身上哪里不舒服,朕唤太医来给你看看。”几年过去,这只狐狸虽然乖巧柔顺,气色却是越发的不好起来,忙起政务依旧是不要命的疯狂,若不是自己强将他留在身边命他歇息,只怕他这单薄的身体早就已经支持不住。
已经连续休息了两三日,为何他依旧是昏昏沉沉、满是倦怠的样子。
“文启,唤太医进来给你诊视一番如何?”
听萧宛枫声音满是关切,李文启这才淡淡的睁开了眼睛,微一摇头:“不了。文启只是有些困乏,没有大碍的。”只站在浴池之中,再没有半点儿动作。
凝视了他半晌,萧宛枫直接帮李文启清洗了身子,擦干,扶他躺好,俯低身子轻声道:“再这样睡下去,朕真担心你再也不肯睁开眼睛。文启,朕给你看一样东西,你打起些精神可好?”
“好。”轻声应了,李文启便自软榻上坐直身,接过萧宛枫递过来的软巾将湿润墨发擦拭的干爽一些。“皇上想让臣看些什么?”
萧宛枫自从书案上取出一摞宣纸,一张一张的平铺在李文启的面前:“朕近几日特意命暗卫去探望了一下七月最近的状况。这些都是暗卫遵朕旨意画下来的一些近况。朕此次唤你入宫便是为了这件事。谁知你的精神却一直不好,便耽搁了这一两日。”
李文启只静静地看着,手中继续擦拭头发,沉默了片刻,忽又一笑:“七月这丫头,可是又晒黑了。”这暗卫画的倒也还算是逼真,便是脸上有些什么缺陷,却也毫不避讳的照画无误。
“每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只是那一亩三分的小小菜园,她却也整治地颇为认真。这样天天晒来晒去,哪里会不黑。”萧宛枫一口气长叹出来,“这丫头似乎从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多么令女人艳羡的脸,竟是这般不肯好好珍惜。”
李文启此时笑得狐狸媚眼之中光彩熠熠:“子墨原来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他这整日里便只在田间山野里疯跑吧,可是却怎不见他变黑?”画中的小男孩古灵精怪、玉雪可爱,比那百子图中任何一个孩童都更加活泼美丽。
“他是你的孩子,自然晒不黑。”萧宛枫想起当初年幼之时,神情柔和,颇为怀念,“当初你我四人每日里习武,同在日头底下晒着,谁也没有过半分的偷懒。偏贺兰渊晒得最黑,你却始终白净如初,也不知道这太阳都晒在了哪里。”
李文启眼帘半垂,手指在子墨的画像上轻轻抚摸:“臣,都忘记了。”
将最后一张宣纸放下,萧宛枫拿过软巾轻柔的擦拭着李文启黝黑却很是细软的长发,宠溺着不以为意:“忘便忘了,这些本就是无所谓的。”眼睛在那一堆的宣纸中找了两找,将其中一张拿到近前,“你看这丫头如何?”
“苗女?”李文启一眼便注意到这女子身上与众不同的穿戴,“他们怎么会与一名苗女相处?”虽然并不想这么想,但是,常闻苗女最善使毒使蛊,与这样性格同汉人决然不同又无法沟通的女人在一起,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萧宛枫反倒有了一分好奇:“你竟然不知道?这几年来,你都没有关注过七月他们现在的近况吗?”这狐狸,做事情还真是绝啊。当真是自那一次分手后便再不做任何的关注了?也难怪竟会将自己自苦至此。
李文启将自己面前的宣纸逐张挑选,将自己所不认识的人全部摊开在自己面前,逐一而问:“这个苗女是谁?还有这个书生?”再仔细一看,这些画面里面,也唯有这两个人极为抢眼,旁人倒也罢了。
真不知该说什么。这狐狸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问的极其到位。萧宛枫坐在李文启身边,将那些宣纸一张一张的向他介绍清楚。“当年,任七月一行人并没有回到合浦城,徐庶所有的手下与亲人都死在了那次爆炸中,所以任七月一开始的目的就将合浦城放弃掉了。”
“在漫无目的的走了几个月之久,最终他们在这里停了下来——龙场。”摆在李文启面前的宣纸上所描画的是一片荒山野岭,虽然算不上什么穷山恶水,却也绝对不是山明水秀的富足之地。
李文启眼中几分伤痛:“她,竟然选择了这么一个地方。”自己在她心中早就不是那个可以令她满心依赖,信任无限的狐狸了。就算当初立下毒誓绝不会再去寻她,扰乱她的生活,她也没有相信自己,选择躲得那般的远,那般的孤僻。
将那张书生的画像放在最上面,萧宛枫开始介绍这个出现在这里异常突兀的人。“他叫江心隐,进士出身,曾经在工部任侍郎。在贺兰家族那次抄家灭族的政变之中曾为贺兰家说了几句公道话,贬为龙场驿的驿丞。任七月无意间走到龙场,见他为人颇有些木讷有趣,那里又足够荒凉偏僻,便选择在那里定居了。”
“正巧那里离苗人的居住地极为接近。”拿出最初的那张苗女的画像,萧宛枫派去的人当真是打探了一清二楚,“江心隐一早便召集了许多苗人开书院,教那些人读书识字。这个女孩子便是其中之一,最先便极为喜爱与汉人打交道,叫做写意。据说个性极为开朗狂野。”
李文启对这些旁人琐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听萧宛枫形容这女孩子极为狂野,当真是有了一些好奇:“素问苗家族人并没有那么多的礼教规矩,只是不知这是个怎样的女孩子,为何要用狂野来形容?”
说到这里,萧宛枫是怎样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幸灾乐祸:“苗女吗,都是极为敢爱敢恨的。谣传这苗女当初其实是看上了那个傻书生江心隐,但是咱们的好兄弟遥光硬是想吃个野味开开荤,自己去森林里打猎遇见了她。这一见面便被那苗女认定了。”
将几张遥光与写意的生活近况找出来,倒是能看出现在这两个人早就已经是浓情蜜意,其乐融融了。但是想当初啊想当初……“这个叫写意的丫头不愧是苗女,只在森林里见了遥光一面,就一路跟着他回到驿站,直接便向江心隐提亲。”
“向江心隐提亲?”李文启不禁一笑,“她是将遥光当做江心隐的手下了?哪里能看出来?遥光铁定不会听那个书生的话。”
“所以她又向七月提亲去了。”这个女孩子看人倒是准,一眼就看出来遥光与任七月的关系不一般,找上来说的话更是令任七月都嗔目结舌。“仔细听好了,这话可是把任七月都听傻了。”
“我看上了遥光,要嫁给他。你与我比试一场,比毒比蛊还是比你们的那些琴棋书画都可以,谁赢他是谁的。”
再也忍不住,李文启都可以想象当任七月看着写意意气风发的冲到她的面前,毫无羞涩之感提出比试的要求,那一张脸上的表情可以精彩到多么的异彩纷呈。“那丫头听到这句话还不至于傻。”反正她本身就是个不按礼教来的疯丫头,“她会傻,完全是因为这几种她都比不过人家。”
任七月虽然有些时候会冒出一些惊人之语。但也就只是那一两句而已,琴棋书画,根本就是在玩她吗。比毒比蛊,那就是要那丫头的命,她哪里会。
“那丫头被气坏了吧。”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挑衅,这可是任七月最讨厌的事情了。
萧宛枫想起任七月的应对之策就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搂过李文启,指手画脚的给他形容:“那丫头的坏心思你还不晓得,二话不说跑到厨房拿起菜刀,一嗓子喊回子墨,母子两个就那样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将菜刀往写意面前一扔,只撂下一句话,杀了我们母子两,遥光就是你的了。”
好大的胆子。“苗族民风彪悍,七月怎么就会那么肯定写意不敢下手。”虽说涉险是任七月一贯的爱好,但是将子墨拉进来,必然还是对这个苗疆女子有了一点的了解。“她们之前便打过交道?”李文启猜测一向极为精准。
“写意每日里必来江心隐处上学,容貌出众性格又泼辣,任七月自然对她有着几分关注。平日里闲谈,便向江心隐问了一下写意的为人与心性。此刻写意找来,她自是全然不惧的。”萧宛枫见李文启眼中笑意点点,七彩流光淡淡流转,一抹妩媚笑颜自无知觉间溢出倾城风华,心下几分欢喜、几分酸苦。
如此,却是再不能停下。“只可怜写意一个质朴山间女子,纵使性格泼辣又哪里是七月那个最会演戏的臭丫头的对手,当下便只落得一个落荒而逃的下场。”如此一幕自己竟然无缘得见,当真是可惜啊,可惜。
“苗家女子最是执着,那写意又怎肯善罢甘休。”李文启此时已经很是有了兴致,与萧宛枫款款而谈,“为了令这两个人凑成一对,七月可是又使了什么手段?”那个爱管闲事的任七月也不会令这件事情就这么罢休的。
萧宛枫连连叹息着摇头:“那丫头又能有些个什么好主意。不过,这一次却也不能冤了她。她确实在这件事情里面什么主意都没有出。”手指轻点写意的画像,“这苗女的主意比任七月还大,自任七月口中听完遥光的真实身份与七月等人的关系后,自己便立刻说有了主意。弄的任七月反倒很是好奇,越发的兴致盎然起来。”
见李文启认真的凝视着他,萧宛枫依旧是忍不住的笑意满溢:“谁知道那写意的性情当真是大胆狂放到无所顾忌。竟然……”想到就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竟然用药将遥光放倒,做了那生米煮成熟饭之事。”
呃,将遥光放倒,生米煮成了熟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自伤自苦


回到相国府,夜已经极深,夏雨淅淅沥沥的砸在满池荷莲之上,终于给这终日里安静的几分凄凉的深深庭院带来了连绵不断的嘈杂声响,却一无生气。
李文启沿着走廊,向着这一片寂静深黑的院落的主屋走过去。只有那里,闪着最后一盏几乎没有光亮的灯光。伸手推开门,除了这一片雨声,就连这唯一有着灯光的主屋也毫无半点声息,疑似这屋中并没有人。
“流苏。”轻轻一声唤,接下去却没有任何言语。
李文启将这屋中的烛火一一点燃,顿时映出这四面墙壁,玲珑剔透,琴剑瓶炉,皆贴在墙上;锦笼纱罩,金彩珠光,雕花青砖漫地。这几年过去,纳兰流苏的世家风范没有丝毫的改变,华丽贵气更是庄重典雅。
纳兰流苏正跪在一尊白玉菩萨面前默念礼佛,这一身衣衫便穿的极为素雅,身上柳绿缎子袄,白绫素裙。原是下雨天凉,夜又已深,她便穿的更加束紧了些。
听到李文启轻声唤她,纳兰流苏只肃容起身,曼妙美目淡然如常,开口询问:“何事?”
将怀中一路珍重呵护的那一叠宣纸取出,李文启一张一张的在软榻之上铺摊开来,原来这上面都是他早已精心挑选而出的只有子墨一人的图画。“这是皇上特命人前去打探,带回来的子墨的画像。流苏你也应该极为想念子墨,文启思量再三,还是第一时间拿来给你,还好流苏你并没有入睡。”
“我每日里……”纳兰流苏便只说了这半句却又咽了回去,只俯下身,极为认真的凝视着眼前这一张张神态不同、古灵精怪的子墨的画像。
李文启将一只烛台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仔细地将纳兰流苏目光过处的画像照的光亮清晰。这清凉雨夜中,终于因为有了这两个人的呼吸声而有了一丝生气。
手指将这些画像上全部轻抚了一遍,纳兰流苏站直身,平静高贵的面容从一开始到结束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见李文启琉璃墨瞳被烛火辉映的星光点点,她也只是沉下眼帘,淡淡一句:“你走吧。”
李文启并没有期盼在纳兰流苏这里可以看到更多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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