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何必拿话试探我?大皇兄不在了,将来继位之人就我和御霜皇兄。
现在太子之位空缺。御霜皇兄明显难担大任。
按照皇位不能夺嫡之说,我肯定不能和他争……
哥哥你虽然不被父皇接受,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大燕江山败在御霜皇兄手中?
若我说——今日你救回了他,我便将皇位继承权让给你……如何?”
莫舞影的神经再次被挑逗。
英眉挑了挑,一时无语。
这是七岁的小孩子说的玩笑话吧?
燕御风察言观色水平练就的炉火纯青。
“哥哥不用怀疑,我不是小儿信口雌黄。虽然母妃自幼教导我好好表现将来必定能将御霜皇兄比下去。
可是……有父皇和皇叔夺嫡的前车之鉴,我不想做那种千夫所指的荒唐事。
大燕国皇位,本来就是你的!
只要你能容得下御霜皇兄和我这个不谐世事好吃懒做的皇弟便可。
至于御霜皇兄是怎么想的,与我无关!
只是……今日你若是救他一命,想必他那个大条神经也会有所感触的吧!”
莫舞影哑然。沉默了数秒,走到燕御风面前。
伸手拍拍他的脑袋。“你这声‘哥哥’我答应了。身份帮我保密就好。
至于你的大燕江山,我去想想这块饼到底咯不咯牙。
你很聪明,懂得拿捏人性最柔软的地方当作武器。
希望多年以后的你还会有这么睿智的头脑这样清澈的眼神。
只是——不要把我这个哥哥想的太好,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拱手相让。
伤过我的人,我也不会轻易相饶!”
腹黑计中计【十八】
燕御风眨眨大眼:“哥哥只要救回御霜皇兄就好,宛月国皇宫这边我会处理。
我只是想知道莫酚导演的这场自己绑架自己的愚蠢戏码,目的何在……”
莫舞影捏捏他的脸蛋,戏谑一笑:“兄弟所见略同。回见!”
白色身影瞬间消失在华丽的门楣外。
风雪依旧肆虐,房内男童颇为不爽的摸着嫩白的脸蛋。神色怔怔:
“你是我哥,永远都是。什么样的理由都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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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月国皇帝坐在御书房内愁眉深锁。一天的时间里仿佛经历了数年的苍老。
下面汇报上来的消息一条一条击打着他坚忍的神经。
先是两位皇子被绑架,提出要他大儿子去谈判。
接着又传来御卫围殴傲姿的冲突事件。那名一面之缘的特殊少年,除了是燕御狂,另一个身份身份竟然是傲姿花魁!
那种……烟花柳巷之地……
听说那名少年残忍至极出手便伤了数十人,逼问出了幕后这事件的幕后主使人——莫酚。
起初他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莫酚才十五岁,虽然性情顽劣不像个合格皇子,可也不至于心理阴晦做出这种手足相残之事。
可,一条一条的讯息传来后,让他原本存有期待的心彻底跌入冰点。
“让太子单独来谈判,交换重要人质燕国二皇子……”
“让太子绑了傲姿的那名邀月公子站在东城门,当众杀了邀月表达谈判诚意,否则先杀了燕御霜……”
“让太子出面解释燕御霜此行来访真正目的并开放城门,否则等着为两名皇子收尸……”
……
每一条讯息,都是以传话者自杀为代价的死谏。
传话完毕后咬破口中毒药袋倒地而亡。瘫软的身体暗黑色的血液一次次传来死神的讯息。
他踟蹰了。深深恐惧了。
他那个不知生死的蠢儿子,不会有这么阴狠的想法更没有脑细胞设计这样一个声势浩大威胁国家利益的死局。
腹黑计中计【十八】
他踟蹰了。深深恐惧了。
他那个不知生死的蠢儿子,不会有这么阴狠的想法更没有脑细胞设计这样一个声势浩大威胁国家利益的死局。
一定是……被沧瀛国的人当作棋子利用了。
可,那一条条以生命终结为代价传递来的阴狠讯息,每次都一再强调着“太子……”
他只有这么两个儿子而已。他输不起。
不管莫酚在这次事件中充当了多么尴尬愚蠢的角色,都还是他延续血脉的希望和传承。
一个莫酚已经是生死未卜吉凶难测了,他无法容忍太子再去涉险。
“父皇!你放开我!我答应邀月要给傲姿一个交代,也有责任和义务去救出燕御霜和皇弟!
你快叫人放了我……”
茉莉花被绑在御书房正殿的红色柱廊上,离皇帝仅有两三米距离。
一双紫眸因气愤挣扎深蕴成了一团燃烧的妖冶火焰。身体左右扭动企图挣脱捆绑在身上的绳子。
皇帝龙颜不怒自威,低沉吼道:“你再咆哮朕就叫太监堵了你的嘴!朕已经吩咐全城搜捕了。你不准去!”
茉莉花高声反驳:“父皇你怎能如此糊涂?
你看他们连传递个消息都要搭上一条人命,这种心机手段,是简单的全城搜捕就能轻易排查出来的么?”
皇帝冷言道:“休得狡辩!就算是用你一人真能换回那二人,我也会斟酌再三。
何况,这明显就是个死局!
你不是也说了么?那邀月少年说沧瀛国掌握的那种火药,威力已经远远超越了兵器和普通武学。
他是……‘绝尘大师’和黄晨汐的徒弟都将此物形容的如此危险,你还要逞匹夫之勇?
这种鸡飞蛋打有去无回的交易,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也能想明白得失。
你身为太子,平日的沉稳和智慧哪里去了?”
莫离默然。平静了心绪后缓缓开口:
“我只是担心皇弟安危,也顾虑……万一燕御霜出了什么闪失,会引起两国交兵陷黎民于水火!”
皇帝哑然无语。年逾不惑的五官上隐隐流露出浓浓的失落和疲惫。
气氛沉闷中,太监慌慌张张奔入御书房,跪地而报:
“回皇上,大燕国三皇子燕御风携侍卫怒气冲冲要闯宫求见!”
腹黑计中计【十九】
气氛一时凝滞。
皇帝无助的看了看茉莉花,虎目中满是焦虑无策。
茉莉花在廊柱上挣扎道:“父皇,你放了我吧!那燕御风肯定是来讨要说法的。你让我去求邀月吧!”
见皇帝不为所动,茉莉花又挖掘说辞:
“总要知道到底是不是沧瀛国的人,万一是皇弟一时糊涂联合江湖人士制造出沧瀛国绑架的假象呢?
咱们这样按兵不动,只在全城大海捞针般的搜查也于事无补啊!
燕御风年纪虽小,可他代表大燕国皇室,你总该有个说法给他吧……”
皇帝挥挥手,一脸无奈。“罢了!给太子松绑吧!传燕国皇子进殿。”
几分钟后,燕御风站在御书房内,稚嫩的面庞上一脸凌傲的施压感。
“皇上,邀月公子已经赶去东城门,御风前来相请太子殿下前去救人。”
皇帝和茉莉花闻言均感意外。
皇帝皱眉质疑:“你说服了邀月公子去救人 ?'炫书…87book'
据我所知,我皇儿和邀月好像有些过节,他怎会如此舍身相救?”
心中暗忖:燕御狂更不可能去救杀了他父亲夺了他天下的仇人之子才是!
燕御风淡淡而语:“皇上看轻了邀月了。就算没有我的请求他也会去救的!
因为这事件中他失去了一名同伴。
或者说——是你们宛月国御卫受人指使杀了他一名同伴。”
眼神凌厉看了一眼皇帝和茉莉花,声音淡漠清晰道:
“他去救的是我皇兄,至于二殿下,应该是有没有算清楚的人命债。
这些我都不管,我来,一是请太子。二是代表大燕表明立场。
两日内救不出我皇兄或者他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会按照相关传言进行判断并回禀父皇。”
宛月国皇帝和茉莉花齐齐盯着燕御风,讶异这几日竟然小瞧了这名七岁的男孩。
比……那名被绑的燕御霜……强太多了!
虽然这番话带着隐隐的威胁意味,且是出自一名七岁男孩之口。
宛月国皇帝却没敢怠慢。
腹黑计中计【二十】
虽然这番话带着隐隐的威胁意味,且是出自一名七岁男孩之口。
宛月国皇帝却没敢怠慢。
他深知燕国皇帝燕辰图的阴狠手段和冷血作风。
想到这次事件中还没有搞明白目的的沧瀛国定是带有敌意,若再惹上了燕辰图……
兵戈一起,只会上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悲剧。
并且,他敢指着天地和皇位发誓,不管相争的是哪两个国家,得利的绝对不会是他宛月国!
已经卑微称臣的宛月国,注定了是三国群起战争中任人鱼肉的刀俎。
一朝天子九五之尊如他,此刻眼神却失了焦点。
惆怅纠结的望向自己最看好的儿子,毫无选择的咬牙说道:
“太子你去吧……”
为了宛月国的尊严,为了社稷的暂时安定百姓的安居……
他只能揪心奉上自己两个儿子的性命去和不知名的黑暗去博弈。
输不起,却没有弃权的资格。
看着儿子孑然远去的紫色背影,浑浊的双目霎时迷蒙一片。
“生在帝王家,幸?不幸?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颓然坐在铺了虎皮的座位里,思绪飘飞,隐隐浮现出一抹想象中的模糊身影——
须发银白、衣袂翩翩,于凌霄绝尘逆光而立,御风而行……
弃了王位舍了家国,守望着心中那人,在异乡的云栾山巅处,转眼沧桑了数十年。
宛月国,东城门。
茉莉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手扶着起伏的垛口向城内放眼四眺。
层叠相间高低错落的商号建筑,纵横交错的城内街道。
影影绰绰的街旁树木,落了叶枯了枝桠。
屈指可数的寥寥行人……
在纷飞落雪的点缀下,覆上了纯洁无暇的色彩。
茉莉花严肃轻语:“邀月,这些建筑中的某个缝隙里,此刻肯定藏着观望你我的贼眼吧?”
莫舞影紧了紧灌满风的袍子,瑟缩的将俏脸锁进了脖颈处雪虎皮毛的柔软中。
双眸深邃的难以洞察任何情绪,视线凌厉扫过城下森严的兵丁布防,皱了皱眉。
“我不喜欢当作被动的靶子,你我站在这里,根本于事无补!”
腹黑计中计【二一】
茉莉花转身走到垛口另一侧,俯瞰城外冰封覆白的护城河。无奈叹了口气。
“从未遇到如此窝囊的事情,受制于人不能有所行动不说,还要站在风口雪纷里客串雕塑。
邀月,你说这绑匪让咱们站在城门上,他们是在城内,还是在城外?”
莫舞影双手捂住冻红的脸颊,自制的裘皮半指手套上飘落几片大絮雪花。
六角菱形花纹图案,来自自然恩赐的精灵,轻呵一口气缓缓融化。
“他们此刻必然困在城中,否则不会牺牲了同党性命一次次死谏传递着并无实用的恐吓信息。”
低头看了看城门处吩咐备好的两匹快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茉莉花,你我现在要做的,只是站在这里欣赏雪景而已。
他们……最不会出现的地方,便是这东城门!”
盯着刚登上城门手中抱着东西的窦宇,浅笑轻扬: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茉莉花疑惑的看着她,又看看窦宇手中展开的大红色旗帜。
红色的旗帜上硕大的四个字“松、枝、柳、黄”
无论怎样念也不像是句应战或者侦破慑敌的口号。
剑眉紧蹙紫眸大睁一脸不解。
“邀月,这四个和树木有关的字是何意??”
莫舞影将那大旗递到茉莉花手中,狡黠一笑道:
“不用管它们是何意,总之你吩咐士兵将此旗挂在城门最高处,保证比咱们二人站在这里更有效果。”
茉莉花闻言一愣,深知她若不说多问也没用,只好去吩咐挂旗。
窦宇低声道:“少主,根据你的吩咐我们沿着那些沧瀛国隐蔽商号和主人神秘的豪宅进行排查盯梢打探,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
现在已经被红颜的手下们秘密包围了。咱们要不要通知茉莉花?
幕后主使人……好像真的是莫酚……”
莫舞影表情一怔。旋即撩起风中猎猎的披风裹在身上,大步疾行回道:
“告诉他!咱们现在就赶过去!”
腹黑计中计【二二】
茉莉花突然听到有绑匪的消息,激动的更是几步奔下城楼阶梯。
见莫舞影早已骑在马背上拉缰欲驰,才恍然开口:
“难怪我刚来时你便要我特地弄来两匹好马,原来是未雨绸缪早计划好了……”
莫舞影淡淡道:“手中握有筹码的谈判者,要么强势正面谈判索取,要么弱势声东击西。
你我既然已经按照要求站在这城门上客串了半晌雪雕,
自然也猜出来这东城门并没有什么大的威胁。
城门外的结冰护城河,根本不适合任何围攻、强攻行为。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就是他们还封锁在城中!
既然不敢露头,要么是声东击西转移你我二人的注意力以图谋其他。
要么……就是真的成了城中困兽悄悄龟缩起来了。
我早已对傲姿上下发话,伤我兄弟的人,掘地三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别说他们现今还困在城中,就算是出城逃窜了,我也要追到沧瀛国去讨个说法。”
茉莉花紫眸中霎时也闪现一抹狠戾。咬牙道:
“拿我兄弟性命威胁我莫离并挑战宛月国皇权的人……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窦宇冷冷白了他一眼没有开口,狠力夹紧马腹向前冲了过去。
心中腹诽:你拿那个蠢货当兄弟,他可没把你当大哥!
根据传递回来的情报显示:被五花大绑的皇子是燕御霜,莫酚则是高坐主人席和‘主宾’沧瀛国歹人一起金樽对饮!
他没敢直接汇报这些详细内容,是担心少主碍于茉莉花的颜面一时心软饶了莫酚那个脑瘫皇子。
听到少主在马背上这句话后,心里才仿佛吃了定心丸。
纵马驰骋一路前行,地面上牵起了一片急速掠过的旋风和马蹄翻飞扬起的积雪。
丁琉胸前大片妖艳的红花刺眼的在脑海中绽放,挥之不去。
伤他兄弟的,不可原谅!
所以……就算凶手是皇子贵胄,也不可饶恕!
腹黑计中计【二三】
何况少主本人也说了:真凶决不饶恕!
既然少主和茉莉花有私交又和宛月国皇宫有着一些隐秘的联系。
为了不让她难做,那今日冲着莫酚挥剑的人,便是他窦宇!
云歌月可以因钟情少主逆天,他窦宇同样可以。
是以一路策马狂奔,踏雪扬泥的跑在最前面。
莫舞影伏在紧随奔驰的马背上,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听窦宇的口吻,主使者应是莫酚无疑了。
即是他,那么以他那个双Q都低下的心智,铁定成了沧瀛国耍弄于股掌的棋子。
万一真的搞成了兵戎相见的僵局,不知道茉莉花还能不能理性抉择。
为了丁琉丁璃,莫酚,必须死。
可……为了茉莉花和……师傅……呢?
那莫酚虽然纨绔至极烂泥扶不上墙,终是师傅他老人家的亲孙子!
一时纠结。
飞扬飘落的雪片在急速行进中撞在脸上,冰寒凛澈。
那么像师傅那颗孤独的沧桑游子心。
转头看了一眼并肩疾驰的茉莉花,他也回望了莫舞影一眼。
深邃的紫眸中闪烁着灼灼星光点点。有激动,有愤怒,有焦虑。
不管怎样看,今日都是一个伤不起的男人……
莫舞影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表情因心绪烦乱看起来像晦暗的天空一样阴霾。
当他们赶到现场时,那座四进院落的高墙宅院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
莫舞影皱眉。“如此愚蠢的兴师动众打草惊蛇,直接将局面推向针锋相对了。”
一旁赶来的红颜惭愧挠头:
“是我太冲动,通知了宫里……
不过为了防止他们从密道逃走,这周围方圆数里全部戒严围起来了。
应该不会再凭空蒸发了。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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