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飞烟把糖葫芦给了一串宝儿,把另外一串递给玉卉。
玉卉看着面前红艳艳的糖葫芦,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沐飞烟,低低的问道,“姨,给我的吗?”
她也有份吗?
“拿着吧!”沐飞烟把糖葫芦塞到玉卉手中,看着宝儿伸出舌头,小心翼翼的舔了一下,然后用力抿抿嘴,似乎在吃美味佳肴一般。
沐飞烟摇头失笑,为宝儿容易满足而感叹。
她记得,曾经在大街上看见一对母子,那小孩子买一个糖葫芦,吃了一口,觉得不好吃,随手就丢到了地上,然后又换了另外一种口味,不好吃,又丢掉。那母亲尽管红着眼,最后也只得在叹气中掏出钱付账。
她不明白那母亲为什么这么溺爱她的孩子,只知道那时候她很羡慕,羡慕那个有妈妈的孩子。
“娘亲,你吃一口,真的很甜很甜呢!”宝儿把糖葫芦递到沐飞烟嘴边,嘴里还含着一颗糖葫芦,嚼着却舍不得咽下去。
沐飞烟愣住。
“娘亲,你尝尝嘛,真的很好吃呢!”宝儿继续游说着,希望沐飞烟能尝一口。
“宝儿,娘亲不吃,好吃宝儿就多吃一点!”沐飞烟说着,脸庞有些发热,心口更是暖烘烘的一片。
她也有人关心,有人惦记了。
“娘亲,你吃嘛,真的很好吃呢!”宝儿坚持,他希望好东西不是自己一个人独享,而是和娘亲一起分享。
玉卉在宝儿不依不饶的坚持中回过神来,举起手中的糖葫芦,轻轻的咬了一口,坚持让秦奶奶也尝尝,然后哽咽的对沐飞烟说道,“姨,你尝尝嘛,真的很好吃呢,不行,你问奶奶!”
秦奶奶点点头,“真的很好吃,飞烟,你尝尝吧,难得这孩子这么孝顺,不要辜负了阿宝的好意!”
沐飞烟闻言,顿时明白了秦奶奶的意思,张嘴咬了一个糖葫芦到嘴里,甜中带着点酸,酸中带点甜,糖葫芦好吃,可这份情意更甜,直到糖葫芦咽下去,沐飞烟才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真的很好吃呢!”
宝儿见沐飞烟吃了一颗糖葫芦,笑眯了眼,笑弯了眉毛,一定要沐飞烟再吃一颗。
沐飞烟坚定的摇摇头,“好宝儿,你吃,娘亲不吃了,娘亲带宝儿和玉卉姐姐还有奶奶去买衣服!”
宝儿,玉卉,秦奶奶一听好去买衣服,顿时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面上都带着欣喜,却又心疼钱。
毕竟买四个人的衣裳要好多钱呢,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娘亲,你带玉卉姐姐和奶奶去买,宝儿身上的衣服洗洗,还能穿,眼看天气就要热起来了,宝儿,宝儿……”宝儿说着,在看见沐飞烟眼眸中的心疼和自责后,扑进沐飞烟怀中,哭泣起来,“娘亲,宝儿买,宝儿买!娘亲你不要难过,宝儿以后什么都听娘亲的!”
宝儿心里好难过,好难过,他只是舍不得钱,却忘记现在的娘亲再也不是以前的娘亲,她不会再赶自己走,还会赚银子买包子馒头还有糖和糖葫芦给他吃,还会想着办法赚银子。
是他错了。
“宝儿不哭,娘亲答应过你,以后一定会赚很多银子的!只是宝儿啊,这世界上,出门在外,哪一个不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马靠鞍,所以不要为了花去多少钱而心疼,只要这钱花在该花的地方,不管多少,娘亲都是愿意的!”沐飞烟说着,伸出手,轻轻的拭去宝儿眼角的泪水。
“恩恩!”宝儿重重的点头。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一个衣裳店,买衣裳去吧!”沐飞烟说完,一手牵着宝儿,一手牵着玉卉。
“姨……”玉卉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真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都不要说,我们是一家人,就足够了!”沐飞烟说完,刚好看见一家衣裳铺子,不是很豪华,店面也很朴素,牵着宝儿玉卉刚要走进去,一人拿着扫帚直接就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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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狗眼看人低
“滚滚滚,臭要饭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且是你们这种下等人能来的,赶紧趁大爷没有发火前滚,不然去后院牵狗来咬你们!”那人一边凶神恶煞的说着,手里的扫帚眼看就要扫到宝儿的身上。
沐飞烟眼疾手快一手把宝儿拉到身后,一手抓住那把用蓝竹枝做的扫把,用力一推,那店小二便被摔倒在地上,脸涨得通红。扭头朝衣裳店里喊道,“掌柜的,有人来闹事拉!”
沐飞烟只是冷冷的看了店小二一眼,弯下身轻轻的抱住在她身后被吓到的宝儿,拍拍的宝儿的背,轻声安慰道,“宝儿别怕,有娘亲在!”
“娘亲,宝儿,宝儿不怕的……”宝儿摇摇头,以前这情况他经历过很多次,也习惯了被人低看,只是刚刚被娘亲护在身后的感觉,真的好好。
沐飞烟见宝儿真的没有吓到,才起身看向倒在地上开始无病呻吟的店小二,扬声冷冷的说道,“难道这就是你们店的待客之道,我们进你们的店买衣服,不赊账,不抢劫,可你这小二哥好生无礼,我们都还没进门,就拿着扫帚把我们扫地出门,难道这天朝还有律法规定,衣衫褴褛之人不得上衣裳店吗?”
沐飞烟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毒,现在是上午,那些买菜的大多是三姑六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本来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上衣裳店,就够新奇的了,结果那店小二拿扫帚赶人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这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她们没有见过像沐飞烟这样大气禀然的乞丐,那些乞丐不是一个个低着头,缩着脖子,弯着腰,低声下气的乞求么?顿时一个个三姑六婆都嘀咕起来。
那店小二倒在地上,涨红了脸,他平时最看不起这些要饭的乞丐,看见的时候还会忍不住上前去踹两脚。今天也是,看见这四个人朝店里走,习惯性使然,想都没想就拿起扫帚准备耀武扬威一下,谁知道踢到铁板了。
那一推看似平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时候,先前不是很痛,可是越来越疼,现在疼到他满头大汗,呼吸也越来越重,他的腰绝对断了。
双眼淬毒一般的盯向沐飞烟,只见沐飞烟冷冷的一笑,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店小二(牛四)心中发狠,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衣裳店的掌柜的带着三个伙计拿着木棍子出来的时候,便看见自己的伙计(牛四)倒在地上,涨红了脸,一副难受的样子。掌柜心底一惊,这牛四可是有些功夫底子的,怎么这回被收拾的这么惨。
边上围着一群三姑六婆,嘀嘀咕咕的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特别是说他这店是怎么的坑蒙拐骗,欺负善良的老百姓。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不能让这店的名声臭了,否则以后谁还敢来店里买衣裳,布料。
掌柜想着,心中千回百转,都说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撒泼的不怕赤脚的,他不怕这几个乞丐是来闹事的,反正这无名镇有大个子,只要他一句话,这人还想活着走出无名镇。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朝身后那几个伙计摆摆手,凶巴巴的说道,“叫你们出来看看,拿着棍子做什么,还不快放回去!”然后又走向沐飞烟,尽量让自己笑,可那笑比哭还难看,张嘴说道,“几位是要买衣裳么?快随我进去,衣裳可以随便挑,我给你们算便宜些!”
先礼后兵,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就是把这几个乞丐打死了又如何,谁能奈他何!
“不了!”沐飞烟摆摆手,在看见掌柜那瞬间僵硬的脸时,继续说道,“贵店规矩太多,我们可不敢进去,否则真的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们只是几个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真要为几件衣裳丢了性命,那就得不偿失!”
掌柜一听,心中邪火四起,看着沐飞烟的狭小眸子中,闪过了杀意,只是嘴上还是诚恳的说道,“那依小娘子的意思,这衣裳是不买了?”
一个小妇人,带着一个老太婆,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弄死她们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要不是为了这个店能存在下去,他早就动手,何必多费唇舌。
“是,我们不买了!”沐飞烟说完,牵着宝儿转身,准备带玉卉和秦奶奶离开。
“等等!”掌柜大喝一声。
沐飞烟闻言,心中冷冷一哼,转身双目冰冷的看向掌柜,云淡风轻的说道,“掌柜可有别的事情!”
掌柜一见沐飞烟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眼,身子有些微颤,随即又想到曾经他也是刀尖上走过一遭的人,还会怕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乞丐,顿时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打了我的伙计,就想这么走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打他了吗?”沐飞烟自问,随即嘴角微勾,冷哼一声,然后说道,“掌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他了,还是说,这些人中有人看见我打他了?”
沐飞烟手指一指,咄咄相逼的往前跨了一步,双眼如刀子般射向掌柜,道:“掌柜的,不知道这天朝有没有一个罪名,叫诬陷罪!”
当她沐飞烟真是那只无知妇孺,可以随随便便的拿捏。
掌柜被沐飞烟那毫不掩饰的嗜杀眼神惊得身子都僵硬了,那曾经埋藏在心底的噩梦铺天盖地般的袭来,差点要支撑不住,跌倒在地,可是这么多人还在看着,他不能倒下,否则,那个人也不会饶了他。鼓起勇气朝身后喊了一声,“你们去把大黑牵出来!今天倒要看看这狗咬狗有多么的壮观!”
沐飞烟闻言,差一点就要伸出手掐住掌柜的脖子,她知道,只要她出手,这掌柜怕是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那脖子就会被她捏得粉碎。
可是转身看了一眼,身后那三个紧紧抱在一起,衣衫褴褛,眸子里却溢满了泪水和满满的担忧,连那瘦弱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沐飞烟双手在身侧用力的握紧,再握紧,然后松开,再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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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白衣黑衣公子
衣裳铺对面的阁楼上,窗户微开,一个白衣男子和黑衣男子正在下棋,白衣男子手执白子,拿起棋子的手僵直在了空中,半响也没有落下,嘴角挂着云淡风轻却又温润的笑,可那如秋水般温润的眸子中,却隐隐的泄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
此刻正兴致正浓的看向大街之中,和衣裳铺掌柜对峙的沐飞烟,嘴角慢慢的弯了起来,细声说道,“这年头可真不错,连乞丐也能买得起新衣裳了!阿墨,你说是不是皇上勤政爱民,这天下大富,老百姓丰衣足食了!”
黑衣男子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不是笑,而是嘲讽一片,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一块糕点,拿到嘴边闻闻,然后嫌弃的丢回盘子里。随即又接过身边侍卫递过来的贡茶,两指捏住杯盖,轻轻的拨弄了几下,然后那茶香便从缝隙中溢出。
端起茶放到鼻子下,闻闻,然后在所有人觉得理所当然的时候,递回给身边的侍卫。
接过黑色的帕子,轻轻的擦擦手,然后拿起一颗黑子,准备落下的时候,几声狗吠传来,在接着是孩子惊恐慌乱的哭喊声,那一声“娘亲小心”让他心口一震,手中的棋子如风一般飞了出去。
慕容白看了看君非墨空空的手,在看看自己手中的棋子,嘴角一扁,委屈不已的说道,“阿墨,你又欺负人!”
干嘛每次出手都这么快,偶尔也要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不是!
“太吵!”君非墨淡淡的说道,英俊谪仙般的面容上,不带一丝感情,可是那紧紧握住的双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慕容白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君非墨的手,“阿墨,都过去了!”
“过去了?”君非墨冷冷一哼,不带一丝感情,寒冰般的说道,“那些人想得美,凡是伤害了她的人,我都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慕容白只有眼神中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君非墨就是从里到外完完全全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打动不了他。
慕容白叹口气,缩回自己的手,站起身,不再言语,眉头微皱的朝大街上看去。
没一会,一只浑身漆黑的藏獒从衣裳铺里冲出,然后像是有目标一般,凶狠的扑向沐飞烟。
宝儿瞧见后,吓得心魂俱碎,惊恐的大叫一声,“娘亲,小心!”
沐飞烟没有回头,伸出手准备在藏獒冲过来的时候,趁机制服顺便杀了它,毕竟曾经,这种训练太多了,她何惧一只畜生。
只是,那只藏獒还未死在她的手中,一样东西急速的越过她的面庞,从藏獒的脑心直直穿透了它的身体,深深的嵌进了对面衣裳铺的柱子上。
那只凶残的藏獒连呻吟一声都未曾,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脑袋上,连血都未流出,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不去理会掌柜和边上众人那惊恐,尖叫的声音,沐飞烟紧紧的抱住第一时间冲进她怀中的浑身发抖的宝儿,又看着浑身虚软,紧紧抱在一起跌坐在地上的玉卉和秦奶奶,沐飞烟微微抬头,测量着那东西来的方向,回头看去,只见窗口处,一个干净剔透,温润如春风般的男子站在那里,见沐飞烟看着他,他不怒反笑,轻轻的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间,一粒晶莹剔透的白玉棋子在阳光下,闪闪的发光。
沐飞烟一愣,这人在告诉她,刚刚救她的人是他吗?很快,沐飞烟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看见了那颗嵌进柱子里的东西,是黑色的。
那么必是和他对弈之人。
慕容白见沐飞烟回头去看君非墨射出去然后嵌进柱子里的棋子,顿时明白这女子怕是已经知道救她的人不是自己了。
抿嘴一笑,像一阵暖风,瞬间屋子里似乎春暖花开了一般。朝君非墨身后像尊石像的侍卫说道,“君一,你不去把你家主子的棋子给取回来吗?”
“主子没有吩咐,不必!”君一淡淡的说着,然后垂眸,不去看任何东西,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慕容白也不在意,朝身边的侍卫说道,“龙一,你去把那棋子取出,送给那位小娘子,告诉她,记住今天的救命之恩,将来可是要还的!”
至于用什么来还,慕容白坏坏的一笑,就不知道这小妇人能不能还得起了。
龙一领命,身子一跃,便出了屋子,在所有人都还未注意的情况下,来到那柱子边,巧劲一使,那粒棋子便分毫不损的落入自己的手中。
不顾众人的眼光,走到沐飞烟身边,把刚刚慕容白的话说了一遍,沐飞烟微楞,但是还是伸出手接过这枚棋子。
龙一见自己的任务完成,身子一跃,进了楼上的屋子。
“多事!”君非墨见龙一回来,站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朝大街上看去。
沐飞烟刚好也朝楼上看来。
一个身穿黑衣的谪仙男子,那如远山一般的浓眉,那微微勾起的薄唇,坚毅的鼻梁,还有就是那双几乎能冰冻一切的眼眸,只需要那么一眼,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动作,沐飞烟便被震住,饶是她曾经杀过人,见过比她更狠的人,可是都没有此时此刻一般,感觉到了惧怕。
她怕?
可是她怕什么呢?
低下头,不去看这个危险的男人,可脑海里极力回想这个谪仙般男子的面容,沐飞烟还来不及说什么,心口处一阵刺痛,两行清泪已经沿着眼角落下。
沐飞烟伸出手轻轻的抹抹,不可置信,她居然哭了!
她为什么哭,难道是因为这个才见一次面的陌生危险男人吗?不,沐飞烟摇摇头。
“娘亲,你怎么哭了?”宝儿担忧的声音传来,尽管他自己也怕的要死,可是他最担忧的还是他的娘亲。
“宝儿,娘亲没事!”沐飞烟回神,急忙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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