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在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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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在清朝-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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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儿接过了碗,有些愁苦地说:“福晋,产婆还没找到,这可怎么办?”
  我抬头看了看她,苦笑。如今家里用度不够,又养着这许多人,周转不过来,那些女人们放不下往日的架子,不做私活,只用自己带过来的嫁妆勉强度日。我和莺儿每日做些针线活过活,不过是勉强糊了口而已。幸而每月十五不知是谁总在门口放一些物品,或吃的米粮,或穿的布匹,虽然不是很值钱,但算的上是雪中送炭了。
  莺儿脸色有些悲怆,眼眶中带着泪水,摇摇欲坠。我安慰她,说:“如果真的不行,我自己拿剪子绞了脐带也是一样的。猫啊狗啊,不都是自己来么?”
  莺儿听我这么说,眼泪直接掉了下来,说:“福晋,莺儿一定不会让你自己绞脐带的,莺儿……莺儿”她说到此处,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我心中也难过,却只能装着坚强。我本不是个坚强的人,但是为了那些关心我的人,再难我也撑的下去。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我的眼泪也顺着眼角掉下来,反手用手背擦了个干净,又去将莺儿脸颊上的泪痕抹干净,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不再说话。
  弘暾忽然从外面跑进来,大声对我说:“额娘,外面有个婆子找您,她说她是什么稳婆,还说有东西给你。”
  我心中一惊,不知道是谁能这样帮我。我以为已经走到了绝境,却没想到还能逢生。
  我对弘暾说:“让她过来吧。”
  弘暾点了点头,飞奔而去。莺儿很是兴奋,笑着对我道:“真是佛祖保佑,福晋,这好比及时雨,不知是哪位待我们如此好,竟是心想事成呢。”
  我没有说话,嘴角不过是顺出一个弧线而已。心想着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了我们这么久。等那稳婆来了,只管问问便是。
  莺儿按捺不住喜悦,随着弘暾去接稳婆过来了。我将笑意收敛了回去,静静地坐着等那稳婆前来。
  我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人,不过是三十多的年纪,就当了稳婆。而在我的映像中,稳婆应该是中年肥胖女人,梳一个发髻,随便插支木簪,穿一身麻布衣服,和媒婆的形象有些相似。而我面前这个女人,衣着虽然不算华贵,但衣服面料比我还好,至少是那种上等的棉布,细节处点缀也相当考究。头上带的首饰虽然不多,一支簪子一朵小小的暗红色绢花,但是那簪子竟是翡翠的,那绿色很正,水头也足,而那绢花扎的也考究,花蕊捻得很逼真。
  她神色如常,低垂了眼眸站在那儿不卑不亢的样子。
  我打量了一会儿,问她:“你家主子是谁?”
  “奴婢只按着主子的吩咐来办差,其他不相干的,奴婢一句都不能回答福晋。”她淡淡地说。
  我讪讪的再说不出什么,让她兀自去了。莺儿从外面进来,带了她下去收拾房间。
  时间久了,我就有些犯困,眼皮沉重的厉害。揉了一会儿腿,拖着身子往床上去。
  这一觉,许久以来第一次这么安稳。
  梦中恍恍惚惚,脑子里出现模糊的影像,似是两只死了的老鹰,还有一只森森的铁笼子。远远的还有一个震怒的声音传来。
  那两只死了的鹰忽然蹿了起来,猛然扑到了我的面前,化作了一张熟悉的脸,那脸狞笑着,我才惊觉,那是八阿哥!!
  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觉额头已经被冷汗浸湿,而我的肚子有些隐隐作痛,掀开被子往下面一探,只觉得下身湿润。我明白这是羊水破了,恐怕就要生了。
  没想到这稳婆来的正是时候。
  生产过程很是辛苦。与之前两次相比,真的是很难熬。不过我咬着牙,等孩子生下来后,才算松口气,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莺儿守在我的床边,趴在一张小几子上睡着了。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正要起身帮她盖条毯子避免着凉,门却吱呀一声开了,那稳婆端着一碗东西,双手烫的直往耳朵上摸,抬头见我已经起来了,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轻轻地问:“福晋有哪儿不舒服的吗?”
  我摇摇头,说:“只是有点乏力而已,也不痛了。”
  “坐月子的女人特别得小心照顾着,福晋您就好好休养着,这两个月,奴婢会好好照顾您的。”她走到我的面前,将药递给我,轻轻帮我吹着。我接过那药,也不觉得有多烫,慢慢端到嘴边,咪了一小口,苦的我马上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喝了要我与她攀谈起来,她很健谈。莺儿也醒了,坐在一旁静静地听我们的谈话。
  “你怎么称呼?”我问。她大方一笑,答:“我家那口子姓林,是镶白旗的包衣。所以大家都叫我林家的。”
  我倚靠着窗栏,笑说:“那我就叫你林大娘吧。”我究竟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底细,可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将这个事儿给兜出来,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莺儿打趣儿地说:“您这么年轻,怎么能叫大娘呢?应该叫林大姐!”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林大娘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鬓发,说:“都快四十的人了,哪里还能让人叫大姐呢?在王……”她说到这儿忽然打住了,立刻又转了话头,继续道:“我家隔壁的王大麻子就时常打趣叫我大姐,都知道那是揶揄,也没有别的意思呢。”
  我注意到了她的停顿,心中猜测那个“王”字下面应该接什么。可是一下子又没有什么头绪。这大半夜的,我们三个聊了这么一会儿,我睡了这么久,自然不觉得困,可是莺儿和林大娘却不同,莺儿打了个哈欠,我对她们道:“你们都很累了,下去休息吧。”
  二人对我一福身,退了下去。
  我又重新躺回到床上,眼睛里盯着那一盏烛火,猛然间想起我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见离床不远处一张小床里,有一丝丝低低的婴孩儿喘气声。我拖着身子起来,趴在床边看。那是个小小的女婴,长的比弘晈生出来的时候瘦,脸色映衬着烛火显得红红的,不是很健康,但是那眉毛鼻子嘴巴都随了胤祥,长的很好看。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喃喃低语:“女儿啊女儿,额娘的心肝宝贝,你在这个时候出生,不知是福是祸。”我想了想,又道:“以后你就叫云儿吧,那天上的云飘着多么自由啊,额娘不想你也被束缚在这个地方。”
  云儿睡得很熟,安静的,很乖。

  第二十五章 毙鹰事件(3)

  外面的局势许是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我这么个始终待在这个地方的人都知道了外面的动静。八阿哥似乎是不受了康熙的待见,颇为落寞。
  良妃两周年死忌,八阿哥因此在家中闭门不出。
  十四来寻我,他没有说什么,看了看弘晈和弘暾,还有云儿,他有些凉凉的说了句:“十一月初皇阿玛去热河行宫,不在京中,到时四哥他们也都会随驾而去。”
  我淡淡地看着他,问:“八阿哥不去?”
  “八哥留在京中,良妃娘娘忌辰,需要他去操办。”他说。
  果然不出我所料,历史上说就是因为不能去热河,八阿哥才送去了两只海东青算作给康熙的请安之礼。
  我淡淡点了点头,又提醒他道:“小心有人送海东青过去,一定要小心!”胤祯点了点头,想问我为什么,但又马上止了口,不再问了。
  我又问他:“你十三哥现在怎么样了?”
  胤祯垂了垂眼眸,愣了愣,才道:“他现在的境况,我不是很清楚。”
  他在说谎,我知道。但是又不能戳穿了,我只能点点头。我已经许久没去胤祥那儿了,所以不得不通过外人的口来了解他现在的情况。
  我实在想不出与他继续扯下去的话,胤祯喝了两盏茶,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对我说:“听说四哥在家许久闭门而不出,不知他是何打算?”
  这件事,他这样旁敲侧击的,是何居心再明显不过。因可惜的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恐怕是避避风头什么的,毕竟枪打出头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怕是在家躲风头呢。”我说。
  胤祯想了想,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我,建议道:“你说的毙鹰事件……我怕出什么岔子,要不你随我一同去了,也可保万无一失。”
  我摇摇头,云儿和弘晈都离不开我,这个家中也需要一个支撑维持的人,我若是走了,那些个侧福晋必定会闹翻了天。
  “你可还要交代什么别的需要注意的事?十月中旬就要前往热河行宫了,到时若需要传达什么消息,怕会十分不易。”
  我认真想了想,确定没有其他的事后,才道:“没有了。不过还是叮嘱你一次,若是那件事真的发生了,你八哥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他认真地听着,重重点了点头。
  我们谈至吃饭的时候才分了手。他告辞离开,跨上马后,低头看着我,叹了口气后,道:“你这样执着,倒叫我敬佩起来了。”
  我侧着头看着他,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勾出一抹笑,不置可否。胤祯对我作了个揖后一扬马缰,那马扬蹄子一鸣,狂奔而去。
  我瞧着那马的身影渐渐远去,盯着看了许久,不知道改如何行止。
  只觉得那皇城中如今正风起云涌,他们那些阿哥半点都不能行将踏错,不然换来的就是粉身碎骨。希望这次胤祯能够成功的阻止那两只将死的海东青到得康熙的面前。
  我进了屋子去,见莺儿正在逗弄着云儿,玩得正开心。弘昌、弘暾、弘晈三个孩子不在这儿,屋子中只有我们两个大人一个孩子,我轻轻将薄毯替云儿掖好了,抬头对莺儿说:“莺儿,现在整个府中只有你能出入自如,好好打听着外面的动静告诉我。如今,正是紧要时刻,容不得半点怠慢。”
  莺儿有些不明白,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讷讷地点了点头,轻轻哎了一声答应。
  至十一月中旬,康熙仍旧未回到京中。莺儿说,八阿哥受了康熙的责备,一直情绪颇为低迷,虽还是那副待人温和的样子,但显然没有以前那么有精神了。我想受康熙责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良妃的两周年往祭,使得他这样低迷。如果他因为这样的情绪而敬献两只将死的老鹰,那么他着实不值得胤禛和他斗的,我想,大概是被人陷害的。
  内心仍旧是很不放心,想着若能亲自监督着,胜算或许会大些。只如今寻不到前往热河的机会,就万分的焦躁。
  十一月十九日,今天是我生云儿后第一次去看胤祥,我将云儿抱在怀里匆匆往养蜂夹道去。十三阿哥府离养蜂夹道还有不少距离,是以光凭两条腿走路,就显得十分吃力。林大娘跟在我的旁边。她想替我抱着云儿,却被我拒绝了。林大娘有些无奈,却也没有说什么,只叮嘱了几句说若是累了,就将云儿交给她来抱。我点点头,只是加快了步伐,我已许久未见胤祥了。
  走过一条大街的时候,却被前面的车驾拦了去路。我抬头见着那马上的竟是十阿哥,他后面一架马车上面装了什么东西,用黑色的布遮的严严实实。他见了我,停下了马,表情冷冷的,撇了我一眼后,就盯着我手中的孩子仔细地瞧着。
  我向他行了礼,转身欲走,十阿哥却忽然叫住了我:“小……晓春!”我停了脚步,回头冷冷地瞧着他,问:“不知道十阿哥有什么事……”
  我看见他就想起扎尔图惨死的那一幕,连带性的想到了晴暖声嘶力竭的呼喊声,还有弘历那张小小的脸。心中的仇恨顿时化作了万千的利剑,满满的似要万箭齐发。若是此时有把刀,我一定扑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这些年,你可还好?”他的声音中带了些许愧疚和怀念,轻轻的,压的柔柔的。但在我的耳朵里却觉得格外的刺耳。我拉了林大娘转身就走,十阿哥焦急的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把拉住了我,道:“你竟还因为那件事恨我?不愿理我?”
  我使劲扯开了他的手,道:“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如果你能用性命换他回来,我就不恨你!”
  “你想我死?”十阿哥有些震惊一般,又不可置信的问了一遍:“你真的想我死才能不恨我?”他的脸上满满的哀伤,浓浓的有些化不开。我咬着牙,任是他如何表情,我都不会为之所动。
  那马车上扑棱棱的有什么东西扇动翅膀的声音,我急忙快步走上前去,猛的掀开了那盖着的黑布,发现那黑布下面竟是两只大铁笼子,笼子中分别关着两只黑色的鹰!我的心猛然跌进了谷底。我千交代万交代给胤祯的事,他竟当了耳旁风!那铁笼子分别不过是用木栓插了孔简单的拴住了,只要把了那两个木栓,笼子中的鹰就能飞出来。
  十阿哥有些无措地看了看周围围观的百姓,一面叫侍卫将他们哄的远些了,才上来跟我解释:“晓春,这两只海东青,是八哥献给皇阿玛的,你随意瞧瞧也就够了……”他声音依旧是哀哀的,有些讨好似的跟我介绍了一下海东青的作用及珍贵之处。我并没有回头,只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将这两只鹰放出去,好就这样避免了那场祸事。
  叹口气,转头对十阿哥道:“我出来的匆忙,劳烦十哥帮我去买两个包子垫垫饥。”我这个谎话说的很拙劣,十阿哥回头想叫侍卫去买,他是高兴的过了头,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叫住了他,又说:“你去买,他们买的我可不要。”
  “好好好,我去买。”他笑盈盈的,许是叫我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就很是高兴,兴奋的就去了不远处的包子摊上买包子去了。
  我趁着这段空隙,见着周围的侍卫又不是很警惕,慌忙掀开了那裹着笼子的黑布,没等那些侍卫反应过来,我就将那两个笼子的木头栓子直接拔掉了,开了门。那两只巨大的鹰见着唯一的出口被打开,毫不犹豫扇动翅膀叫了一声飞了出去。那翅膀扇出的风扑到了我的脸上,我只觉得那心快要跳出来了,只想着快点飞快点飞!千万不要被他们抓到!
  十阿哥刚转身就看见了这一幕,快步走到了我的跟前,恨恨的,又带了不明所以地看了我一眼,急忙对着那些侍卫大喊:“快去抓回来!快去抓回来!”
  街上的人群早就哗然。那些百姓们哪里见过真正的雄鹰?那两只鹰展翅从笼子中飞出来的时候,周围赞叹声、抽冷气声连连,只不过都随着十阿哥的一连串大喊,又随即恢复了安静。
  十阿哥虽十分恼怒与不解,但面对我,或许是存了愧疚,又或许是带着其他的情感,总之他对我的态度十分的压抑,想发火又强忍着不能骂我。他说:“为什么将鹰放了?你可知那是敬献给谁的?”我冷冷地看他一眼,若是不知,就不会这么做了。只不过这其中原因,说与他听也是白说。听说康熙一直想养一只猎鹰,而海东青又恰巧是猎鹰中的佼佼者,很难捕捉,更难驯化。他们许是依着这个原因,才觉得将这一对海东青献给康熙必然是大功一件,八阿哥又能重新回到康熙的心目中。然这一切一时半会又对他这个呆子解释不清楚,说与不说,都是一样。云儿已经醒了,我安抚着怀中的她,叫上林大娘转身离开。
  十阿哥在背后大叫我,此时他们那帮人已经慌乱作了一团,是以他对我已经顾暇不及了。
  我觉得今天做了件大事,心情也畅快起来,想着见着胤祥心中更是开心。
  胤祥见过云儿,很是开心。蔚蓝有些羡慕的站在我们不远处,眼光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她比以前瘦了很多,两颊都有些深陷,皮肤不如往昔的红润,一双青葱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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