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广陵,也就是那个胖商,来自汴京。
房子敬,与王广陵是一伙的,同样来自汴京。
岸剑七,来自常州,剑客。来此还愿。
巩轻黄,书生,本地人,正欲进京赶考。
秦玄漠,刀客,籍贯不详。
刀柔,也是众人之中唯一的女性,与秦玄漠同行,籍贯不详。
柏晨,来自襄阳,但已经很久没回过襄阳了。
而当展昭与白玉堂报上姓名后,立刻引来了周遭人的注意。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江湖闻名的锦毛鼠白玉堂,无论是哪一个,说出去都是足以震得江湖人大惊的角色。
说出了身份,他们的嫌疑立刻变小了很多,再加上他们今天刚从东山镇上来,嫌疑已完全没有了。
见柏晨一本正经的思索着案情,习惯了帮助包拯查案的展昭也上前帮忙。白玉堂本来并不想管闲事,但见展昭努力的思索着,也就撇撇嘴加入了查案小组。
“权当完成和那龙的约定好了!”五爷在心中自语道。
……
展昭从进屋之时,就闻到了一种混合在迷香之间的、极淡的麝香味。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就在刚才,他似乎还在哪里闻到过同样的味道……
正在思索之时,耳中忽然听见柏晨的轻呼:
“这是什么?”
昭白二人闻言,立刻凑了上去。却见柏晨手持着一方巾帕小心翼翼的掀开了其中一个死者的手,露出了那人手上的几个弧形的伤痕。那只手还以一个不自然的方向摆着。
“那是指痕,这人的指甲里还残留着血液,显然是死前因为什么原因紧紧的握住之故。”展昭看着那人不自然弯曲着的手指,眉心一蹙,“不对啊!看他这个手型,以及手掌间还残留着的痕迹来看,他应该是正握着什么东西才对……”
“是剑!”
白玉堂忽然在一旁出声解惑,与此同时,柏晨顺着那人手所摆着的方向看过去,又取了一根充当长剑的木棍小心翼翼的顺着那人的手型放进去,眯起眼来细看,唇边随即露出了一道胸有成竹的微笑:
“白兄,展兄!你们快来看,倘若以这个人的臂为轴,顺着这个木棍望过去的话,所指的应该是哪个时间的方向?
两人上前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
“午时!”
随即,白玉堂想起了什么一般,喃喃道:“剑,午时……午时在十二个时辰之中排行第七,难道是?”
他看向展昭,展昭则接下了他的话,道:“岸剑七!”
……
案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虽然凶手准备的很周全,但在白玉堂三人慢慢的抽丝剥茧之下,凶手的真面目很快便露出来了。
岸剑七!
“原来是他!”柏晨看着面前的证据说道。
“这人一开始就嫌疑最大。”白玉堂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想道:“不知道这么简单的案子,那龙认不认啊……”
而展昭却在一旁若有所思。
“展兄在想什么?”柏晨见到展昭的表情,奇怪的问。
“我只是觉得这人的名字有些奇怪,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展昭说道。
“名字?”白玉堂奇道,“有什么奇怪的?岸剑七,岸剑七,案件……”
忽然,他想到了蹊跷之处,沾着桌上的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六个字,同时说:
“是这个‘案件七’,还是这个‘案件起’?”
见到这几个字,展昭忽然觉得脑中一震,被隐藏在记忆深处的记忆鲜明的泛上了心头。
“案件三,案件三……”
“老爷,你说什么?什么三?”
“爹……”
立刻,在白玉堂没注意到时,展昭忽然拿起巨阙冲出了房门,直奔向了岸剑七的房间。
“猫儿(展兄)!”白玉堂和柏晨一惊,也随之跟了上来。
但是,在来到岸剑七的房前时,他们奇怪的发现,展昭像着了魔似的站在门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里面。他们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时均感大惊。
岸剑七竟然死了!
柏晨立刻冲上前,稍作检查,便摇了摇头,回头对两人说道:
“是自杀,已死了半个时辰了……”
“果然!”展昭心想,“果然和‘那件事’一样,这么说,这么说,当年我爹果然……”
而白玉堂看到展昭震惊的表情,也是一皱眉头,“这只猫,一定还有很多事瞒着我!我倒要看看,他都隐瞒了什么!”
(第十九章完)
第二十章
李寻欢重回江南,刘沉香血启时空
那边,展昭与白玉堂远离开封,而另一个时空里,李寻欢却面临着近乡情怯的感觉。
遇见了阿飞这个知音,本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但是,这远不能让他放下心中的郁积——过去的经历对他而言是个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疤,虽然理智告诉他,若是为了她好,那么,他就应该永远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才是。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近来过得可好,忍不住——回到了江南。
“诗音……”
轻咳了几声,他闭了闭眼,才缓缓睁开。
总要回来面对的,不是吗?
喝了一口酒,他看了一眼跟着自己一路的那对男女,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只要知道,他们对自己没有丝毫恶意,这就够了。
更何况,对于那个男孩,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与亲切感,所以他们想做什么,他不想去管。
半个月后——
小玉和沉香眼见着李寻欢先是废了龙小云的武功,又遇见了对他又爱又恨的林诗音,接着被龙啸云父子明里暗里的算计,只觉得分外不忍,终于,某天小玉忍不住了。
“这么可以这样?沉香,那对姓龙的父子怎么那么可恶?我们该怎么办?不是说为了帮舅舅才来这里的吗?为什么这段时间里你一直没有行动?”
沉香摇了摇头:“小玉,不是我不帮舅舅,而是我发现了一件事。你可能没注意到,这个舅舅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就好像被什么牵制着一般。”
“被什么牵制着?”小玉不解的向不远处的李寻欢望去,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随着她看得越深,越觉得有些目眩,仿佛整个人都随着绕起了圈子,一圈又一圈,绕得她头发晕,就好像要被什么吸进去一般。
“小玉,小玉!”
耳边突然传来了沉香的大叫声,小玉猛地清醒过来,急忙收回了目光。
“天哪!那是什么?”她惊讶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舅舅设下的什么东西吧!”沉香猜测道,“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逍遥真君月逍遥还没出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沉香说着,苦恼的挠了挠头,对自己这个舅舅,他可一点都看不透。
……
经过这几个月的世事变迁,李寻欢只觉得人生之恨莫过于此了,他爱的人恨他,他的义兄也一心想要制他于死地,自己空有一柄锋利的飞刀,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奈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就这样认命吗?
不,他知道,自己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无论谁都有一个忍受的极限,他也有。
但是,因为诗音,他还是一忍再忍。
他在等,等自己到忍无可忍之时。
若没有宿命的轮回,或许他会等到,会有这在这个世界应有的命运。然而,自从小玉和沉香不小心打乱了宋、元、明三个时空的障壁后,一切,都偏离了轨道。
注定的,注定的他会……
……
这天,沉香在回忆当年杨戬硬逼他背下的那五千本书时,其中一种记载忽然映入了他的脑海。
。
“会是那个吗,舅舅?”他默默地想道,“不管怎样,总要试试看再说!”
想到这里,他一刻也不肯耽误,飞快地跑出房间,正好小玉从外面进来,看见他跑出去,也跟着向不远处的兴云庄跑去。
李寻欢此时仍在雕刻着诗音的雕像,那柄让江湖人见之色变的飞刀正被他拿着像把普通的雕刀一般使用着。
“诗音……”
这些日子以来龙啸云父子层出不穷的花招让他感到身心俱疲,诗音更是……
诗音失踪,莫兰出现,小红帮忙,阿飞被制……一个又一个让他身心俱疲的事情在眼前上演,加上龙啸云处心积虑的设计让江湖中的人误解他,追捕他……他无奈应对的时候,心中只有苦涩。
直到最后,阿飞失去了武功,诗音中毒身死,莫兰为了救他而自杀,龙啸云也自食了恶果……一时之间,似乎什么都变了。周围只剩下小红,阿飞,还有诗音的孩子——那个被自己废了武功的龙小云……
虽然后来他将武功还给了阿飞,并且与他和小红说了再见,隐居在这兴云庄之中,可是,面对着这些熟悉的摆设,他却只有茫然与满心的疲累。
他回来这里,果然是错的啊!江南永远不是他应该踏足的,否则,也不会害了这么多人……
无比细致的雕下了又一刀,看着木屑缓缓飘落在地上,李寻欢忽然有了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
忽然,一阵“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接着门外传来了一个青年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这声音……是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男孩儿?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兴云庄?
“有事吗?进来说话吧!”他将手中的雕像和刀放在了桌面上,轻叹着喝了一口酒——这两个青年向来神秘,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也许也有着他们自己的方法吧!
他们两人——当真不简单!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随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沉香和不明所以的小玉走了进来。李寻欢见到沉香不同以往的认真表情也是一怔,而后淡淡笑道:
“两位跟了在下这么久,今天终于想到与在下有什么恩怨了吗?”
沉香抿了抿嘴,忽然拿出了一柄匕首,接着从桌上拿过一只酒杯,在小玉与李寻欢不解的目光下,用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划而下,立刻,鲜血从伤口滴入了酒杯中。
“沉香!”小玉惊叫道,不明白沉香为何这么做。
李寻欢却神色未变,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沉香的举动。
“我叫刘沉香,这是我的妻子小玉。”沉香放下匕首,将那盛满了一杯鲜血的酒杯端起来,举到了李寻欢的面前。
“我有一件事想要确认,如果是名震天下的小李探花,应该不会吝惜一点鲜血吧?!”
李寻欢看着那杯血,道:“你想让我也滴血在这里?”
沉香肯定的点头,双眼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坚持。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李寻欢对于这两个青年也很好奇,但是他并没有将这种好奇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在这个随时随地都有人等着暗算别人的江湖上,好奇很容易丢掉自己的性命。
沉香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要找的舅舅。”
这下,李寻欢不禁惊讶了起来:“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猜测?我并没有姐妹,怎么可能是你的舅舅?”
小玉则紧张地看着沉香,连她都猜不出沉香这么做的用意,还有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沉香没有回答,只是一动不动的举着那只酒杯,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寻欢。
“好吧!”李寻欢终究不是普通人,虽然仍感疑惑,却还是接过了酒杯,接着只见银光一闪,刚刚被他放在桌子上的,用来雕刻的小刀已在他的手臂上划了一道。
血,一滴滴的流入了那只酒杯。
沉香紧张地看着,不是看酒杯,而是看着四周的动静。在他看来,舅舅若不是用这一招,他也想不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总之,胜败在此一举!
就在李寻欢看着两人的血慢慢融为一体时,一阵红光忽然从杯中发了出来,在三人毫无准备之下将他们包围在其中。
接着,就像是有什么忽然撕裂了空间一般,三人所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黑洞,然后,从李寻欢的体内席卷出了一股漩涡般的力量,和沉香、小玉的力量混合到了一起,将三人都拉入了黑洞之中。
之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屋子中却少了三个人,仿佛一开始就没有人住在这里一般。若不是那尊未完成的雕像还放在桌上,谁也无法相信,这里刚刚还站着三个人。
(第二十章完)
第二十一章
卷二:常州魅影
后山上展昭觉醒,西院里猫鼠夜话
北宋,相国寺——
没想到作为国寺的相国寺竟然发生了命案,虽然案件很快被破了,但凶手已经自杀,只是徒增一桩杀孽。玄悔方丈派人去山下的官府备了案,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对展昭而言,这件案子却让他回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还有,发现了一些线索。
从管理香客登记的师兄那里,展昭了解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后,就一个人顺着过去常走的路上了后山。
独自坐在一棵古树上,四周的环境十分安静,可他的心里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而是布满了疑云。
“案件七……案件三……常州……展家……”
微微眯起了眼,他的眼中泛出了从未有人见过的精光。那是被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
十几年前,常州有户展姓人家出了一个商业神童,这个孩子天生有着出乎常人意料的敏锐直觉,在这个称得上南方第一世家的展家里备受宠爱。
然而,也许上天真的是公平的,这个孩子天生体弱,很容易生病。其父母想尽办法调养也不见起色。后来,展家生变,其父离奇死亡,母亲为了保护儿子,将他送至相国寺出家习武。
这个孩子,就是如今的展昭。
因为其母一直教给他韬光养晦的道理,加上三年单纯的僧侣生活,以及七年里在崖底不见人烟的环境,他一直保存着一颗赤子之心,几乎没机会接触到尔虞我诈的人世,久而久之,他自己都快忘记了曾有那么一个从小就城府极深的展昭。
其实细想起来,若没有足够的智慧,十二岁的他也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在那样渺无人烟的悬崖底生存下来,也不可能在保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同时在尔虞我诈的江湖上立足甚至成名。
或许是潜意识里不喜欢尔虞我诈,再次进入尘世,他尽量忘记了自己犀利的一面,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再加上原本就温文尔雅的性子,便造就出了如今朴实诚恳的南侠。
可是这一次,随着父亲死亡一事的线索浮现,属于过去的他也渐渐被忆起。
父亲死亡一事,不简单;
自己坠崖一事,也不简单;
“案件七”与“案件三”,未免巧的太过分了;
同样来自常州,那两个死亡的商人与展家又为什么会遇见这种相似的事情?
微微眯起眼,父亲死时的样貌又在脑海中浮现:惨白的脸,鲜红的血,圆睁的双眼,还有口中断断续续的、混合着呻吟的话语……展昭咬了咬牙,暗暗握紧了拳——此仇不报,他展昭枉为人子!
……
“喂,猫儿!看不出你也会爬树啊!”
就在展昭想得入神之时,树下忽然传来了白玉堂那令他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得一惊,思绪立刻混乱起来,仿佛刚刚的回忆与抽丝剥茧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白兄怎知展某在此?”他半撑起身,向下望着那人沐浴在树缝间的阳光里的身影,心底忽然有些莫名的恍惚。
什么时候起,这个人竟然这么自然的、没有半丝突兀的融入了他的生活?
“就你那猫脾气我还不知道?”白玉堂抬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有点怪异的笑脸,“下来吧!柏晨那小子倒很关心你,让我来找你去用膳。”
他说了谎,其实,想找他的是他自己……
不过,打死他也不会承认就是了。
“展某马上来!”淡淡一笑,展昭并不知道白五爷所想,轻轻纵身一跃,便落在了那人身边,与他一起回到了寺中。
……
下午之时,因为不愿意在发生过敏命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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