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要来!白玉堂差点想反抽自己两个耳光:好端端的何必跑去问他还有没有问题?!先前他含糊过去展昭受人控制那一段就是不想展昭再追根究底,没想到如今展昭还是翻出来问了。这不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他打了个哈哈笑道:
“能有什么事?五爷先前不都和你说了么?”
“玉堂!”展昭抬眼看他,伸手抓握住他的手臂,似乎想直接望进他心底一般,“别瞒着我!依你的性子若非那天真的出了什么让你不能不在意的事情,你决不会这般三言两语含糊过去!”
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似乎这件事情对自己有着莫大干系。原本他是想要等到白玉堂什么时候想开了告诉他,但今天展天禄的出现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展天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肯定白玉堂所说的展天禄头顶那个“主子”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娘亲,那么还能是谁?
再想的深一些,当初自己父亲的死因,以及当初与柏晨相遇时的那些……
白玉堂只觉自己的额头有点隐隐作痛,当初的事情他当然知道瞒不过这只向来精明且足够固执的猫。之前多少还带了点侥幸想着展昭也许并不会在意这些,现在看来根本就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展昭怎么可能不在意?忽然间遇上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再加上展天禄这次的事情挑起了话头,以这只猫凡事追根究底的习惯,不追究才怪了!
“玉堂!!”
见白玉堂半天都没有回答,展昭不由得紧了紧抓握着他手臂的那只手,执意追个答案。而白玉堂见他脸庞凑得越发近了些,一双幽深的眼似要将人吸入其中般的深邃执着,脑中轰的一声,有什么猛然爆炸了。
展昭在意,自己呢?能不在意么?看着那双眼,看着那人凑得很近的面庞,还有吹拂在脸上的、若有若无的呼吸,跟着就想起前些时候以为展昭被人控制之时的感觉,还有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白玉堂忽然有些癫狂了。他一把反握住展昭的手臂,用自己的体重将他压回椅子上,双目灼灼的看向他:
“你真的要知道?”
两人都注意到,说出这句话的白玉堂嗓音带了点暗哑,似乎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他这样一动,使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白玉堂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展昭身上。
展昭没料到白玉堂忽然会有这样的举动,怔了下便要挣扎:“白玉堂!你做甚么!”他相当不喜欢现在这个姿势,更何况此时此刻的白玉堂,眼中的神情竟让人没来由心慌。
“告诉你……有些事情。”白玉堂压紧身下这个人,全然不顾他脸上恼怒的神情以及不断挣扎的动作,像是用尽一生的力量一般桎梏住他——他健硕的身体甚至有些隐隐的发抖起来,然而他完全顾及不上:“展昭,你可知……可知我……”
(第七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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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展昭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几乎前所未有的惊慌起来,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推白玉堂:“白耗子!你放手!”
展昭全身一颤,逃?逃甚么?
然而下一刻,软热的呼吸已然扑到脸颊,如蝴蝶翅膀扇过,有炙热印上了眉心。
原来面对感情时,所有笃定都会在碰触的时候变得不确定。哪怕在相贴的前一刻,他才从这人眼中看透了他的内心。
“——月逍遥!你可真够狠心的!杨辉是杨戬的亲哥哥,你当真下得了手?”
过去的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她一把抓握住自己仍在发抖的手,神色扭曲的渐渐狰狞:不可能!血咒是自己亲手下的,就算月逍遥再厉害,没有自己的咒语根本不可能解除!不可能……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倾心难言诉爱恋,回忆水镜前惊惶
白玉堂的力道大得惊人,这一辈子他从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他想要桎梏住眼前这个人。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失去了,很多时候并不仅仅是痛而已。
所以这一刻,什么也无法让他轻易放手。
展昭感觉到那人与自己相贴的身子微微颤抖着,阵阵热气扑上脸颊——白玉堂的视线灼热的几乎炙伤人,但展昭却避不开。
双眼在这一刻只能怔怔望进对方眼底,那其中透出的复杂情绪让他一瞬间里几乎透不过气来……展昭猛然之间想起了自己记忆之中的、“离开”北宋之前的那个夜晚。
那一夜里,月下隐约的背影,踉蹡之时彼此之间近的不能再近的距离,胸口同一步调震荡着的心跳,还有什么温温软软的在唇上轻轻一碰……
之后……之后便是久久的黑暗,曾经有什么在怎样绝望的目光之下喷薄而出,嘶吼出开天裂地的悲绝;又是谁在遥远的时空中,任山风掩去面上脆弱的痕迹……
展昭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几乎前所未有的惊慌起来,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推白玉堂:“白耗子!你放手!”
“不放!”
不曾放过丝毫细节的目光捕捉到每一丝变化,忽然之间通透了一切。白玉堂看透了这一刻展昭眼中毋庸置疑的感情,那份慌乱反而透出至死靡它的真实——他忽然便勾了嘴角,压低身子的同时姿态别扭的将那人紧紧扣在怀里,唇凑到他耳边:
“猫儿,别逃。”
他轻声说。
别逃。
展昭全身一颤,逃?逃甚么?
然而下一刻,软热的呼吸已然扑到脸颊,如蝴蝶翅膀扇过,有炙热印上了眉心。
“咚”的一声,白玉堂猛地被展昭大力飞起一脚踹翻,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而展昭也在同时弹身而起,想也不想的向着白玉堂一拳挥下:
“白玉堂!!”
他居然——
这猫儿还这是……意料之中的反应。白玉堂微微侧过头,感觉到劲风扑面,早有准备的手已一把扣住展昭手腕,就势向前一带,将自己也带过去。在那人反应过来回头将要挣脱之际,身形已将他重重压在墙壁上。
展昭这一拳打出去,自己都不知道是恼多一些还是怒多一些——脑中早已翻天覆地一片混沌了,白玉堂这一瞬间的熨帖让他似受惊的小兽一般只想到反击。但他没料到白玉堂会反抗,更没料到的是他居然不仅仅是反抗而已。
拳挥出去落空的时候,心神也跟着空茫茫落地,接着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又提了起来。眼前的白色墙壁迅速放大,接着身不由主的肩背靠上去——那人也在瞬间压上来,未及反应,唇上便是一热。
他只模糊在耳边听到一声叹息,像是崩离了过去所有的世界,又觅得了莫大的解脱。
相互熨帖的感觉太过真实,这一刻,在元朝那段时间里所积累的一切负面情绪都消融直至逝去。展昭只觉得自己眼眶火烫,他瞪大的双眼之中一片迷茫。先前是因为什么挥出拳头全然记不得了,只有着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东西喷薄而出,将所有理智烧的片片成灰,全都不剩下。
胸口激烈的跳动着顶撞着,难以压抑的颤抖。白玉堂倾尽自己所有尽数想要倾诉给眼前这个人,用这种人与人之间表达了无声的亲昵与信任的方式。他辗转碾磨着他的唇,不意有什么自眼眶之中无声滑落。
他想叫“展昭”,但这声呼喊仅仅回响在胸腔之中。这一刻的相近从明了自己心事之后就曾在脑海之中回荡了无数遍,现在真正靠近了,他却没有胆量轻易再进一步,只是用内心最火热的情感摩挲相告,他甚至无暇去想下一刻迎接自己的会是拳头还是其他。
原来面对感情时,所有笃定都会在碰触的时候变得不确定。哪怕在相贴的前一刻,他才从这人眼中看透了他的内心。
展昭……
忽然自己禁锢着的这个人也剧烈颤抖起来,白玉堂闭紧眼,察觉到他这一瞬的变化之时心中悲叹。也许还是太过急躁,也许该是时候放手了……他慢慢停下摩挲,想着要退后一步,与对面这人说些什么才能不让结果变得糟糕。
然而下一刻,展昭猛然倾过来揽住他肩背,追逐过他的唇狠狠压了上去!
猫儿!
白玉堂顾不得心神在那时剧烈的震颤,也顾不得思索这一刻所代表的含义。他只是欣喜若狂的迎上去,抛开所有一切束缚与彷徨,用舌尖挑开展昭的牙关,将自己完全投入了进去。
眼前浮光掠影,一举一动一笑一怒,快的什么片段都抓不住。展昭感受着那人与自己契合的感觉,却忽然想不起自己这这个人究竟认识了多久。相识多年,明明彼此熟悉已极,为什么偏偏什么都想不起?
仿佛地老天荒,不过是从生望到死这一瞬。
展昭终于轻轻合上眼。
……
“砰”的一声,女子面前的水镜破裂,四散成无数光点,又在下一刻焚尽残躯般消失殆尽。她几经辛苦凝聚了许久法力才打开的水镜就这样消失殆尽,没能照出水镜主人此时冷然麻木的脸。
只是此时她根本顾不得这些,满心满眼都是方才瞧到的情景!
瑶姬,你儿子杨戬……果然还是……还是……
但,怎么可能?!
她恨得咬紧牙关,过往的一切走马观花般在面前一幕幕闪现,让她禁不住全身颤抖起来。想起当初那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神态,还有那个誓言,让她无法不颤抖——恨,气,还有——惊惧。
那天与那一身不羁白衣的身影所说的话在这一刻又浮上脑海:
“王母,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哀家和你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本君和你之间是没什么话题可言。不过此时既然我那不负责任的大哥大嫂要求本君暂时受命于天庭,本真君也不好总掉你们两人的面子是不是?”
“哦?”冷笑,“哀家怎么不记得你逍遥真君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
“过去的不提,你堂堂王母也不至于凡是计较如斯罢!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我来无非就是想让我本真君帮你解决掉凡间那场由你惹出来的祸事。既然如此,本真君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替你解决掉杨辉,并掩盖去你在这其中动的手脚。但是与此同时,你不能再用任何理由为难杨戬他们一家!”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杨戬?”
“本真君如何不劳王母费心!——你该知道,论法力这整个天庭没谁比得过我。古仙人都归隐了,也不可能受你调度。此时能够解决那场混乱的,只有我。”
“月逍遥,你在要挟我?!”
“随你怎么想!不过——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好!我答应你!”
“很好!记得你自己立下的誓言!如果你再为难杨戬,有此誓在,我随时可以戳穿你的把戏!别怪本真君没提醒过你!——告辞!”
“——月逍遥!你可真够狠心的!杨辉是杨戬的亲哥哥,你当真下得了手?”
“我的事,由不得你来管——王母娘娘,您只要等着结果就好!——记得你的誓言!”
过去的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她一把抓握住自己仍在发抖的手,神色扭曲的渐渐狰狞:不可能!血咒是自己亲手下的,就算月逍遥再厉害,没有自己的咒语根本不可能解除!不可能……
“月影!”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喊声,她忽然之间被惊醒一般全身一颤,转头就见到一个爽朗明媚的少女推门进来,瞧见她时顿时笑的开心灿烂:
“月影~好妹妹,我回来了!想不想我?”
她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勉强扯扯嘴角:“月华,你回来了啊!……”
是了,此时她不是王母,只是这茉花村丁家的最小的女儿,丁月影,面前的则是自己的姐姐丁月华。
“是啊!刚回来!一路累死我啦~~”丁月华全然没注意到妹妹不对劲的神色,径自伸脚勾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一面女儿娇态尽显的伸了个懒腰一面笑眯眯看向丁月影,“我刚一回来就来看你了~笑一笑嘛!总是冷着脸做什么?对了,你猜我这趟去遇见了什么人?”
“……什么人?”丁月影并不想管这些凡人乱七八糟的琐事,只是她很明白自己这个“姐姐”的缠人程度,故而只能强打精神问了句。
“白老五!就是旁边陷空岛的那个白玉堂!”眼见自己这个一向清冷高傲且沉默少言的妹妹回应自己,小魔女顿时笑的满脸心满意足。
“……谁?!”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丁月华口中之人代表的是什么,丁月影只觉自己心中露跳一拍。
“白玉堂咯!别告诉我说你忘了!”丁月华奇怪的瞥了她一眼,“不过也难说,你平时总也不出门,和小五哥一直不熟悉。我说月影啊!你也别一天到晚像个大家闺秀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不好?旁人还以为丁家就我一个丫头呢!”
然而此时此刻,丁月影却再也没心思去在乎丁月华的调侃,而是伸手一把抓握住对方的手臂,声音甚至有些凌厉起来:
“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遇上了白玉堂?!”
(第七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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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丁月影根本就没听到她那句问话一般,脑中只是蜂鸣般重复着那句“在开封府”,她慢慢放开抓握着丁月华的双手,笑的分外开心:“谢谢你,姐姐!”
丁月华见到月影闭上双眼,却没听见有声音发出,心中偷笑:这月影莫非半夜跑来练笛子不成么?白天不练,难道是怕自己吹不出声来让人笑话?
“那就好”丁月影微微一笑,忽然扬声冷笑:“朋友,听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
若是想躲,先前杨逍靠近之时,就不会松了握在手中的飞刀。
小李探花会将手中的飞刀轻易松开,在北宋若是说出,怕是没人会信的。谁都知道那柄刀在他手中意味着什么。
“杨逍。”半晌,李寻欢似乎组织好了自己想说的话,他有些犹豫的道,“你确定我们现在就要走?”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夜半里月影诡异,客栈中逍欢诉情
丁月华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向来清冷高傲的妹妹如此激动,被她一把握住双肩时下意识踉跄后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反过来按住丁月影的腰:“月影!你在急什么?白玉堂你又不是没见过!”
然而丁月影却全然听不见她的话一般,只是径自问:“白玉堂在哪里?你在哪里看到的他?说啊!快点说!告诉我!”
见到妹妹难得的癫狂神色,丁月华皱眉。她本就聪颖,此时已隐隐觉得不对劲:月影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直呆在家里。和白玉堂不过小时候见过几面罢了,及笄后甚至就没再见过。她此番如此心急,能有什么事儿?
想归想,她见丁月影一脸情急的样子,还是下意识的答道:“在开封府啊!还有常州——你要找他?莫不是他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忽然间眼前灵光闪过,少女脱口而出:“月影,你该不会是喜欢白玉堂罢?!”
但是丁月影根本就没听到她那句问话一般,脑中只是蜂鸣般重复着那句“在开封府”,她慢慢放开抓握着丁月华的双手,笑的分外开心:“谢谢你,姐姐!”
“姐姐”二字才一出口,她人已经镇定下来似的,嘴角就那么噙着抹笑容进了内室,只留下丁月华莫名其妙的站在那里。
“哎!月影!你这是……”
徒劳叫了一声,只换来妹妹“砰”的一声紧紧关上房门。丁月华吃了个闭门羹,只能悻悻然摸摸鼻子,很是有点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
“这丫头——莫不是真的喜欢白五哥吧?若是……那展大哥怎么办?简直胡来嘛!”
左想右想,还是决定有时间好好套套自己这个妹妹的口风,到时候在见机行事好了!想归想,抬眼看看丁月影刚刚关上的房门,上前敲了两声不见回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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