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夜羽忧虑的视线,夏亦瑶尴尬的抚上自己的脖子,将那一片难看的淤青遮盖住,讪讪一笑道,“没关系,只是小伤痕而已,不用管它,过几天自己就会消了。”她没有那么细皮嫩肉,即便以前的家境优越,让她养出了这么一副养尊处优的好肤质,但自从父母过世后,她就彻底的沦落成了一个丑小鸭,粗活重活都是她担着,磕磕碰碰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她曾经还从二楼的楼梯上滚下去过呢!这些小伤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算什么?她的皮可厚着呢!
见夏亦瑶这般满不在乎的模样,夜羽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颔首道,“我去看看天雷。”语毕,待夏亦瑶点头后,便转身走到了天雷所在的那个大树下,身体轻松地一跃,便停在了天雷身边的一颗树干上。
树干上的树叶微微颤抖了下,发出细微的响动,天雷循声望去,看了看夜羽,随即将视线继续投回了天空,没有说话。
夜羽并没有靠近天雷,而是在他身边的树干上躺下,与他一起望着头顶淡青色的夜空,沉默不语。
半晌,他低沉平稳的声音才缓缓飘出。
“挽歌临走前,一定是微笑着的。”夜羽的声音轻柔平缓,仿若天边的浮云漫卷,传进天雷的耳畔,他原本阴郁的心绪竟闻声有了一丝好转。
半晌,他才微微启唇道,“我没办法做到答应她的事情。”挽歌要求他答应她。放自己自由,他没有办法做到,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侵袭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又何尝不想抛开一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他注定着要被这个传说软禁,躲不开,也跑不掉,即便是他背弃了传说,背弃了一切,他也背弃不了自己的良心,良心得不到释放,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都是徒劳,他根本无法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自由。只有想办法去解开这个束缚,他才能真正的获得自由。
“我想,如果挽歌在天有灵,一定会理解你的苦衷的。”夜羽扯唇淡淡的一笑,这就是世间常态,有人来到这里,就有人会死去,有的人会笑着离去,有的人却死不瞑目,挽歌应该是属于前者的吧!
天雷闻言,(炫)恍(书)然(网)想到了什么,倏地侧目,看向夜羽,察觉到天雷倏然投来的视线,夜羽疑惑的看向他,察觉到他眼底复杂的神色后,启唇不解的道,“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天雷微微摇头,撤离了视线,夜羽撇了撇唇,不明白天雷那个怪异的举动究竟是为何,但也没有去过多的追究,同样侧首看向了天际。
良久,天雷的声音却再次飘出,“当时的情景,你都看到了么?”
“恩。”夜羽淡淡应声道,不明白天雷为何要问他这个问题,但是见他情绪似乎好了点,他也不用那么担心了,望着头顶淡青色的天空,倦意一点点的袭来。
“挽歌变成的那些能量体,你看到了么?”
“恩,那怎么了?”夜羽漫不经心的询问出声,眼皮已经开始在打架。
“沧玄月里的人,死后都会变成无数个能量体,散布到各处,融为沧玄月的一部分。但是这种只在沧玄月里特有的人体变化,在黑魔界里也会发生么?”黑魔界虽然是沧玄月的一部分,可早已不属于沧玄月所能涉及的范围,它已经在魇王的统治下成为了一个独立体,比沧玄月还要强大的地域,他方才所说的这种人体死后的变化,是只有在沧玄月才会有的,在黑魔界中,笼罩着这一切的主要成分就是魇王的法力,照理说,黑魔界里是不可能有这一项功能的,更重要的是,他之前还施法想要保住挽歌的元神,法力虽然只施了一半,但多少应该有点效果的吧?可事实却是,他刚停下了手中的运法,她就消失了。
“或许是魇王想要扩大黑魔界的能量,才会额外加了这项只有沧玄月里才会有的功能,这样想的话,也并不稀奇啊。”夜羽硬撑着快要砸下来的眼皮看向天际的景物,声音淡淡,迷迷糊糊的说着他那自以为是的推断。
天雷闻言微微蹙眉,夜羽的这个推理真是漏洞百出,沧玄月里会有这项功能,那可是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慢慢演练出来的,即便魇王的法力如何高超,他也不可能创造出沧玄月上万年来演化出的自然能量。
退一步说,就算是魇王能够创造出这项功能,这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黑魔界的统治者和掌控者虽然都是他,但是其内在的生态并不平衡,能够存活下来的除了法力极为高强的怪物以外,就是在黑魔界中无处不在的达瓦安人了。
魇王完全没有必要去吸收那些亡者的能量,且不说那些倒下的怪物都是最低等,法力最平庸的怪物,重要的是,因为黑魔界常年被阴暗笼罩着,有些怪物因太久没有见过阳光,自身早已渐渐衍生出某种毒素,对人体危害很大,魇王如果真在黑魔界创造出这项功能,他的能量得不到多大的进展不说,搞不好再吸到几个这样的怪物的能量,法力不但不会进步,还有可能会衰退不少,魇王不是个只有野心没有脑子的暴君,这种得不偿失的事,他略微掐算一下,就能想得到的。
所以,夜羽方才的推断完全是无稽之谈,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采纳的价值,天雷侧首看向夜羽,只见他的眸子幽闭着,好似在闭目养神,一副很舒坦的模样。
天雷的脸色登时黑沉下去,他现在可是在和他说很重要的问题,这家伙竟然自顾自的躺那儿享受起来了,思定,他调整了一下忍不住想要揍人的情绪,启唇道,“你能认真点,用点脑子么?”
夜羽闻言,几乎快要彻底被困意侵占的大脑(炫)恍(书)然(网)惊醒,他微微侧首,望着天雷略显不悦的俊顔,有些不明所以,方才他看天雷的心情好像有所好转,才放下心来,多日来的跟踪可让他吃了不少苦,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躺在这树干上望着天边的感觉又是如此的舒服,他会犯困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半晌,夜羽原本有些朦胧的神志渐渐恢复了清晰,见天雷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才回想起他方才对自己说的话,逐一的仔细分析,如果说,黑魔界不可能存在这种能量的话夜羽仅剩的那点睡意也因为脑海中得到的答案瞬间消退,诧异的看向天雷,惊愕道。
“你是想说……挽歌……没有死!?”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67 万年铁树开花了
part 67 万年铁树开花了
见夜羽终于开窍。天雷原本灰暗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眸子微微眯起,凝视着大树顶部的枝叶。
他记得师父曾经和他说过,沧玄月的人并非只有死去的时候才会转化成那种能量体,有的人也是有这种幻化能力的,他能把活着的人转换成外观和样貌相同的能量体,四散到各处,尔后却又能聚集到一起。
倘若黑魔界之中没有那种自然功能,挽歌却也幻化成能量体飘散了,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人为的。
—炫—但是拥有这个能力的人是极少的,必然是个法力高强,超过用等级来衡量的法师。
—书—天雷仰天暗叹,黑魔界果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夜羽方才的理解没有错,但是那些也都只是他单方面的猜测,并没有任何情形表明,挽歌没有死,毕竟他是亲眼看到挽歌挨了那一击的,而且她倒下后,他也曾确认过她的脉搏。当时的她的确是已经死了。
—网—夜羽侧目盯着天雷若有所思的侧颜,等待着他的回答,这家伙,总喜欢在关键时刻吊人胃口,话说了一半又停下不说了。
察觉到夜羽如炬的目光,天雷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淡淡道,“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你确认过她的脉搏吗?”夜羽蹙眉看向天雷,这家伙应该不是这么粗心的人吧?
天雷瞥了一眼夜羽,神色有些不悦道,“你觉得呢?”他像是那种不确定一下,就能妄下结论挽歌已经死了的人吗?就是因为确认过了,他现在才会这般费解。
夜羽撇了撇唇,没有说话,这件事乍看之下,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若不是天雷的分析,他都不会产生任何疑问,现在仔细想来,此事必有蹊跷,如果挽歌真的死了,那么那个在幕后操控,用障眼法将挽歌幻化成能量体而带离他们眼前的高人,目的何在?
或许……夜羽一怔,被自己的这个大胆的猜想惊了一下,他侧目看向天雷略显抑郁的脸庞。启唇犹豫了一下,最终出声道,“或许……挽歌没有死,脉搏停止跳动,只是那个幕后操控者制造出的假象……”
天雷闻言,倏地看向夜羽,这种推测并不是没有可能,他们一直纠结于挽歌已经死了,那个幕后操控者带走一具尸体究竟有何意义来斟酌推断,却没有想过朝反方向思考一下,如果说挽歌没有死的话,那么她被人幻化成能量体然后悄然无息的带走就更有说服力了。
天雷颇为惊讶的深深地看了一眼夜羽,暗叹,这家伙竟然会逆向思维了!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
只是……倘若挽歌的死只是个假象,那么能够远距离自由操控这种法术的人,法力究竟有多强大,他无法去想象夜羽见天雷半晌没有回话,还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略显尴尬的讪讪一笑,启唇道,“这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想。随口说说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天雷收回了视线,看向头顶,唇瓣无声的开合,低沉的声线透露着他处事不惊的沉稳,“不,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相反,这样推断的话,结果更有说服力。”
夜羽闻声一惊,狐疑的看向天雷,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测,竟然被天雷认同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件事情的疑点就明确了许多,却也更加不清晰了,那个幕后操纵者,究竟为什么要把挽歌带走?挽歌对他有什么用处?为何还要掩人耳目的悄悄把她带走?还故意使用障眼法不让他们发现?
一连串的疑问接连而至,夜羽微微蹙起眉头,侧目看向天雷已经恢复了淡然的脸庞,以为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微微启唇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幕后操纵者,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挽歌带走?”
天雷仿若没有听到夜羽的问话,静静地望着淡青色的天空沉默不语,淡青色的光线柔和的洒在他俊逸的脸庞上,衬得他原本显得有些冰冷的五官在此刻看起来平静安详,隐约之间却又有一种慑人的威势。令人移不开视线。
夜羽默默地等待着天雷的回答,半晌,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他便准备再次出声询问,正欲开口,天雷低沉的声音传出,打断了他未来得及问出的话。
“既然想不透,又何必去挖空心思的多想。”天雷气定神闲,若无其事的说着一件似乎没什么特别意义的话。
夜羽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侧目看向天雷,神色有些不解,想不出就不想了?任由那个幕后操控者逍遥法外?天雷可不像是这种知难而退的人。
察觉到夜羽疑惑的视线,天雷微微眯起眸子,望着那一片飘忽不定的雾气,眸子却透露着某种坚定,半晌,他幽幽道,“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挽歌究竟是不是还活着,这一点我们也没办法肯定,反之,倘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不管转了多少弯。那个幕后操控者一定有一个最终目的,带走我们身边的人,必然和我们有脱不了的干系,所以,他一定会再次出现的。”他们现在能做的,可以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那个幕后操控者主动找上他们,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听闻天雷的解说,夜羽的眉心微微蹙起。将他的话仔细分析了一遍,状似(炫)恍(书)然(网)大悟,没错,挽歌只是个同行者,那人将毫无关系的挽歌带走,必然是有其目地的,而他真正的终极目标,应该是天雷才对!
夜羽不禁暗叹,假装若无其事,依旧被蒙在鼓里,等对方自己现身,天雷这招按兵不动用的实在是太绝了。
夜羽哪里知道,天雷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复杂,他没有在用计,而是真的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即便他想要反被动为主动,却也是力不从心,且不说他们在明,那人在暗,就他对那个幕后操纵者的推测,他的法力远远高出他的法力之上,哪怕是他和夜羽合力,估计也不及那人的二分之一,那人只需稍微动用点法力,就能简单的隐藏掉他所有的踪迹,所以就算是他想要主动去寻找那个人,结果也都是徒劳,而且,他也无法一口咬定,那个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半晌,夜羽小心翼翼的看向天雷,见他的脸庞没有异样,才微微叹了口气道,“挽歌这件事,你不该怀疑到夏亦瑶身上。”
天雷闻言一怔,随即嗤笑一声,道。“怎么?你又心疼了?”
夜羽颇为无奈的耸耸肩,对天雷的嘲笑表示默认,“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我现在可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谈这件事情,没有丝毫偏袒的意思,我觉得挽歌这件事,你真不应该怪在夏亦瑶身上。”虽然他也很疑惑达瓦安人为什么会那么憎恨夏亦瑶,但是当他看到夏亦瑶被天雷掐住脖子,几乎窒息之时,她的那个眼神,他至今都记忆犹新,没有原因,他毅然选择无条件相信夏亦瑶。
天雷斜眼瞥了天雷一眼,面色略显不悦道,“怎么?你又打算替她打保卫战么?”还说没有偏袒,这明摆着就是偏袒。
“哎……你要真这么觉得,那就是吧。”夜羽摊手表示自己懒得多做解释。
天雷微微侧目看了夜羽一眼,随即收回视线,虽说这话听起来是偏袒了点,不过,夜羽说的不无道理,挽歌这件事,他当时的确是情绪失控了些,做出了一些粗暴的举动,但是,他并不打算为这件事去和夏亦瑶道歉,这也不代表,他对夏亦瑶没有任何质疑了,她自身依旧是有很多疑点,这些他会一点点的仔细查证,即便是疑点全部解开了,他也不可能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投以百分之百的信任。
在这个世界里,他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目前他身边,为着他无法去新人的人打保卫战的夜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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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瑶待夜羽纵身跃上大树后,又转回身,安然的坐在草地上望着头顶的天空,顺着羽兽幽黑光亮的羽毛微微出神。
来到黑魔界也有一些时日了,寻找月晶体的计划至今没有一点进展,三颗月晶体不但一颗没有找到,甚至连一点的线索都没有,这样盲目的寻找等待,等同于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
夏亦瑶抿了抿唇,暗自做着打算,看来她是该找个机会跟天雷谈谈这个问题了,虽然当初来到黑魔界时,他没有答应帮她一起寻找,但是他起码要告诉她月晶体的位置吧?总不能让她每天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
思定,夏亦瑶看向夜羽和天雷所在的大颗大树,虽然距离不远,可是树的高度却也不低,他们之间的谈话她一句也听不到,甚至连个模模糊糊的声线都很难分辨,她只是能清楚的看得到他们,两人看起来很惬意,一人依靠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夜羽时不时的侧目说些什么,状似在闲聊,只是夏亦瑶听不到他们所谈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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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神秘男子的真实身份即将公布。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68 越来越无法理解
part 68 越来越无法理解
夏亦瑶幽幽的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已经趴在羽兽身上熟睡的粉团,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随即站起身,向大树下走去,准备叫天雷下来询问一下有关于月晶体的事情,虽然夜羽在旁边,不过这种事好像没有瞒着他的必要了,既然选择同行,那么他迟早都会知道,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四周安静的出奇,只有鞋踩在草地上发出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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