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失声尖叫,“凝宣!凝宣!”,惊醒了一层人。
“凝宣?醒醒,凝宣!”梁语天看见她额头右面一角有一片触目的紫黑『色』淤血,嘴唇像死人似的没有血『色』,脸上的表情紧绷着的。她怀里那只睁着眼的兔子,无辜的看着梁语天。
“凝宣?凝宣?”大家围过来叫她,谁也不敢使劲挪动她。
梁语天蹲在地上,只顾急切的查看她的伤势,根本没注意身旁的『毛』绒娃娃,ipod,水杯之类的一地零碎,暖壶被刮倒开水洒了梁语天一身,溅了凝宣一脸,咕嘟咕嘟的热水流出来,冒着袅袅热气。凝宣皱皱眉,振翅蝴蝶般的睫『毛』颤动几下,睁开了眼。看见一群人表情严峻,目光紧张的围着她。
“我睡着了?”她看见这么齐刷刷的一列人,第一反应是自己在开会时睡着了。吓得她“腾”的一下扒拉开梁语天站起来,问他:“开会?”
还没等他说什么,她急切的道起歉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儿难受,所以睡着了!对不起!”
“凝宣你这开眼仔细看看这是哪儿?”梁语天扶着她的肩问。
“哪儿?”她看着他,迟钝的反问,眼睛又四处看了看,痴痴的说:“家啊??不对啊,我怎么在这儿啊??不开会啊???”
“凝宣,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林翰万般惆怅的看着这个倒霉孩子。
“这丫头是不是真磕出脑震『荡』了?凝宣,你记不记得怎么到地下来的?”梁语天问。
凝宣恍惚的想了想,回头去看那张办公室挪来的写字台,一阵恶心直『逼』胸口,坐在了地上。
梁语天蹲下去扶她起来。
凝宣头一跳一跳的疼,急忙伸出手拦住他说:“别碰我!”
梁语天回头叫小助理,“把她抱床上去!”
“凝宣姐,你抬下胳膊。”
凝宣『迷』『迷』糊糊的靠着床,半眯着眼睛,呼吸急促,头痛欲裂。
“送医院吧!”林翰可怜巴巴的眼神打量她。
“你们先回去睡吧,一会儿我送她去,我有点儿事要问她。”梁语天踢了踢碎了的暖瓶,倒了的杯子,四仰八叉的『毛』绒娃娃,和被水泡了的ipod,把它们归拢到一堆。
“不行赶紧送医院啊??”行澈临走时不忘低声嘱咐梁语天。
“我没事,大家回去休息吧!”凝宣勉强笑着和大家挥挥手。
大家半梦半醒,梦游似的散去。
路上林翰打着哈欠问身旁闭眼走路的行澈:“你说,凝宣那屋是不风水不好?给这孩子折腾完了!”
小澈刚躺下没多一会儿就被吵醒,浑身难受,撇撇嘴深表同情的说:“谁跟了梁语天不得脱层皮?晴天遭雷劈,走路花盆砸头上,被自己仍的香蕉皮滑倒,打哈欠鸟屎掉进嘴里,啊,放cd伴奏忘词儿,上台内衣带绷开,和野男人回家被记者堵门口。加一块儿,都没跟他倒霉。”说着又打了几个哈欠。摆摆手回自己房间了。
“阿门!凝宣命硬啊!”林翰看着日渐蹉跎的行澈感叹。
“凝宣你喝不喝点儿水?”
凝宣摇头,又一阵头晕。眉『毛』微微皱了皱。
“凝宣对不起,我昨天家里有点事情。”梁语天坐在床边,内疚的看着她。
第6卷 v289
“阿门!凝宣命硬啊!”林翰看着日渐蹉跎的行澈感叹。
“凝宣你喝不喝点儿水?”
凝宣摇头,又一阵头晕。眉『毛』微微皱了皱。
“凝宣对不起,我昨天家里有点事情。”梁语天坐在床边,内疚的看着她。
“我没事,不小心才摔了。你看,手脚都好好的,还能动!”说着,她像只招财猫似的前后摇摇手,又没心没肺的笑着把脚伸出来,抬高了脚脖子,转了转。
梁语天看着她发笑,眼里无尽疼爱和温柔。
等她安静了,他正『色』道:“你记不记得是怎么磕的?”
凝宣已经清醒了不少,昨晚一夜病痛之苦的记忆也渐渐复苏,缓缓说:“好像下地找水!”
梁语天使劲闭了下眼,心头一紧。倒也松了口气,心里庆幸,还好,还记得昨天的事。
“天哥,你能把手机递给我吗?”凝宣指了指桌子下面的手机。
“要打电话?”
“不是,我是看看昨晚有没有拨电话给我妈。我怕我妈知道了担心我。”这是凝宣在英国留下的『毛』病,独身一人,异国他乡。一病就给身边的朋友『乱』拨电话。可是回国换了这个手机后,快捷键就只有妈妈这一个号码了。她怕昨晚人烧『迷』糊了,给妈妈拨电话。
梁语天听完心里又是一紧,抬头想对她说什么,只说了个:“凝宣你啊……”就说不出来了。自己把人扣下,明知生了病还没尽责照顾。人家的女儿在这儿受委屈。却还要忍着不让妈知道。凝宣这次发烧梁语天确实脱不了干系,要不是梁语天骂她,她不会急火攻心才发烧。凝宣对她自己的身子了如指掌,冻着了只会感冒。只有上火才发烧。
梁语天俯身把手机捡起来,抹了一下屏幕上的雾气,直接翻看她手机里的通讯录。
“怎么没我电话?”过了一会他问,还不相信似的继续翻看,全公司连物业都张哥开电梯的小李的有,独独没他梁大老板的。
“我有小澈姐的!”凝宣喃喃的说。
“以后有事打给我!”梁语天把自己电话设成快捷键。“你是我助理,有事也是他们听你的,你没事弄那没多电话干嘛!”
凝宣没说话,头靠着墙看他。
“喝吧,看看跟你妈妈做的是不是一样?”
“红糖的?”凝宣惊喜的说,她不喜欢可乐的。
“我不喜欢可乐的!”梁语天说。
凝宣笑了,她为拥有每一条和梁语天的共同点而高兴。
凝宣渴急了,咕嘟咕嘟几口下去,一些汤水沿着嘴角流出来。她边顾着喝边腾出一只手去擦。
“慢点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人跟你抢!慢点儿,慢点儿??”他边说边随手抓过她的枕巾给她擦嘴,“看看你,急什么。”
“谢谢!真好喝!”
“凝宣,你换换衣服,我们去医院。”
“不用了,录音室好多活没干呢。你要的歌我也没来得急改,我得去录音室。”
“你累死我也不给你涨工资!”
“我不用涨,我是长工。”
“少废话!”梁语天笑着骂她,心里不忘算计,这是不是就表示,交了歌也不“滚”了?不禁窃笑。
“真的,真的不想去。”
“你主动一点儿,还是我帮你换?”他顺势坐到床边,拿起旁边的衣服。
“啊?不,不用了。那个,我自己换!”
凝宣下地直觉一阵眩晕差点儿又栽倒在地,她看着被梁语天践踏的各种心肝宝贝,太惨痛了!想着明儿也得弄个地毯铺在上面,要白『色』的长『毛』『毛』的那种,踩上去软软的。凝宣边心疼的算计着自己的损失边慢腾腾的换衣服。换好了出去找,等在门外的梁语天。
梁语天瞪着眼睛打量着她,“换了这么长时间就穿了这么点儿?外面可冷了!”
凝宣光顾着盘算地毯式样,没深想是要出到外面去,她就有这没心没肺的本事。
“不是开车吗?”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梁语天看着烧的两颊绯红的她,莞尔一笑,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罩上。搂着她出去。
凝宣在国外历练成异常顽强的小超人,因为没人照顾,那是轻易不敢生病的。意识里对医院很陌生,对国内的医院尤其陌生,有多少年没进来过了?当她迈进消毒水和中『药』味混合的空旷日光灯苍白得刺眼的大厅,听见人们匆匆的脚步和小孩子变了调儿的哭声,不禁把衣服一阵头皮发麻,把衣服紧了紧。
梁语天搂着她从一个走廊穿梭到另一条通道,从一个楼梯上去,转几个弯儿又下了半层。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似的,步履匆匆的带着她一路走着。梁语天穿的一般还带了眼镜,模特身材也遮不住,眼尖的女孩子还是把他给认出来了,给在他们在背后小声议论,翻出手机拍照。凝宣吓得赶紧往里跺了跺,怯怯的声音问:“我们明天不会上报纸吧?”“怎么办啊?”她慌张得不知怎么办。“你都这样了,还投惦记着身革命事业,想着被拍?”梁语天逗她,接着说:“我怕什么!我实行人道主义援助!”凝宣低头嘀咕。“你都不怕,那我怕什么?”“你看你头上全是血,弱不禁风的样子,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是见义勇为,救死扶伤好少年!”凝宣抬头对他不怀好意的笑,嘲讽的口气重复:“好少年??”。梁语天习惯的伸出手想拍一下她的头,手抬起来悬在半空中,晃了一下之后就归于原处。
两个人沉默着走到诊室门口,梁语天先开口叫:“程主任!”
“小天?”一个中年医生抬起头,惊奇的看着他,顺势起身把门关上了,他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凝宣,以为是他的助理,没搭理她,接着问梁语天:“你怎么过来了?辰辰呢?”
梁语天笑了一下说,“不是辰辰,程主任,麻烦你,这丫头发烧了!你给开点『药』!”他回头指了下站咱门口的凝宣。凝宣看见穿白大褂的更加害怕,心发怵,不往前挪步。
“过来啊,猫那儿干嘛你!走不动了?这儿有担架!”一手搭在凝宣肩上,把战战兢兢的她推到桌子旁边坐下。
“哦,怎么了?”他打量着凝宣问。
“感冒了吧。”凝宣犹豫的回答。
他侧头查看了她头上的伤,“头上的伤怎么弄的?”
“桌子角磕的。”
“你头昏恶心吗?”
“早上的时候有点,现在好了,我吃了饭就好了。”
“她喝了点儿红糖水,昨天晚上撞晕了搁地下睡了一夜。”梁语天补充。
主任点点头,叫旁边的护士说:“小刘,你带她先去抽血!把她伤口处理一下。”
“我感冒为什么要抽血?”凝宣几乎是惊呼出来的疑问。她觉得抽血离她的生活非常遥远,上一次好像是出国前,再上一次就是幼儿园了,记得幼儿园阿姨要求小朋友们不要吃早餐,凝宣那时一度以为吃了早餐会抽出大米饭粒来。
梁语天没出声,由着她问。
“目的是为了检测出您的感冒是病毒『性』的还是细菌感染!”主任含笑,细心解释。
凝宣想想,笃定的说:“不用抽了,我病毒『性』的!”说完目光犀利直视梁语天。
主任当了主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有主意的患者。
“保守起见还是化验一下为好。”
“可是我早上吃饭了!”她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个段子。
主任笑说:“那是肝功能检测,不一样的!”
凝宣没词了,抬头流连梁语天的脸,久久不愿离去。目光哀怨,目的表达明确。
梁语天意会但就没搭理她,饶有兴趣的听二人技术探讨。
探讨遇见壁垒,他晃了下胳膊,对主任说:“那个,她刚从英国回来,挺长时间没见着中国人了,话多,憋的!”
主任含笑点头,“那去吧!”
案板上的羔羊等着挨宰,说不怕那是假的,凝宣常嚷嚷不怕死,摊上用不着她死的这种小事儿还是怕怕的。都不知什么套路,抽多少,她胡思『乱』想兼胳膊『乱』动,搞得护士不好下手,目光鄙视。
几根温热的手指,温柔的按在她胳膊上,“别动!”,他说。他一直在陪主任聊天,不知什么时候『摸』过来。指尖的温度,触碰在柔软冰凉的小胳膊上,另一种悸动把害怕的心悸替代掉。
护士认出他,马上笑靥如花,换了副嘴脸,声音也变得轻轻柔柔的。凝宣很无聊,恨恨的想,等我唱片出来的,等我红了的,我还来抽,就找你!
梁语天沉默的跟她说,“这儿人多,领她回办公室等。”他们刚进门就见一个穿得像个小熊似的小男孩,横冲直撞的跑了过来。“daddy!”孩子张开已经伸不直的胳膊投入梁语天的怀抱。
第6卷 v290
孩子眼尖,一眼就分辨出人堆儿里的爸爸,大人们还都没反应过来。“辰辰!儿子!”梁语天一反往日严峻冷漠不着调的嘴脸,温柔疼爱幸福无比的面容,暖洋洋的目光,凝宣头一遭见到。她愣了的看着他慈爱的笑,没了明星的架子,没了风流倜傥的影子,有点唏嘘,带点失望。声音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只留下一片“嗡嗡”。凝宣才明白自己的心,她一直都在回避他是成了家的人。直到这一幕现实在她眼前活生生,毫无保留没有犹豫的上演,她体会到一种触目的疼痛。是眼里含着笑,心里在滴血。是口中吐出得体的字眼,心好像空洞洞的四壁的有一个人“嗡嗡”叫嚷,发疯的叫嚷。
“凝宣!”梁语天叫她。“叫你呢,烧糊涂了你?”梁语天举着儿子又亲又哄。
“啊?”她接不出下一句应该说点儿什么。
“这是我妻子,叫美景!你叫姐姐吧!这我儿子!”梁语天拍拍儿子的背。
“美景姐!”凝宣眨着眼睛微笑的打了个招呼,胸口堵着难受再说不出一句话。她把头转向他的宝贝儿子,笑盈盈的说:“姐姐感冒了,不抱你了噢!”
“你叫凝宣吧?小天提过你,听说钢琴弹得很好!有时间来家里玩儿啊!”美景语调平缓温和,她真是个温婉如诗的女子,只是有孩子的衬托吧,能看出一点点『妇』人的贵气韵味。那身材却还是少女的,娇小的瘦仃仃的肩和背。稳稳的坐着,淑女中的淑女,女人精华中的精华。凝宣被她的目光吸引过去,就一直没离开她深黑的眸子,是那种杏核眼,黑眼仁大的要把眼白占没了。和她的有一拼,凝宣忍不住又多看两眼,因为这种眼睛真的很少见。
美景好像看出来她在想自己的大眼睛似的,心领神会般对她温柔的笑笑。
“儿子怎么了?严重了吗?”梁语天抱着孩子一直没撒手。他儿子穿的比他爹有型有款多了,lv的小t恤,针织衫,外穿巴宝莉棉外套。可见老婆持家再有道,也禁不住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偏偏凡梁子生来气势如虹,一地摊儿货,罩他身上就那么富丽堂皇,招人看。人比人得死,骨子里的魅力遮不住,老天很不公平,气质果然比容貌更胜一筹,然他两者兼备。
“你儿子自己说要找程舅舅,可惜命了!”美景有些骄傲的说。
“小子!是不是想逃学,找舅舅骗吃骗喝啊?”梁语天逗他。
“妈妈说,发烧会烧傻的,我来找舅舅打针!不要当傻孩子!智商低了以后当不了艺术家!”虎父焉得犬子,儿子比他还难搞。凝宣叹为观止,小孩儿还有不怕打针的,梁语天家都什么稀有物种?汗颜,自己抽个血都战战兢兢的,她有意躲避那小鬼的打量,像看穿了她那见不得人的心思了。
谈笑间,护士把凝宣的化验报告送过来。主任看了看说,“打点滴吧,来得快,她是住院吗?”
“你住吗?”梁语天征求凝宣意见。
“啊?不用了吧,吃点『药』就好了!”一家子其乐融融,她觉得自己在这儿坐着都多余,何谈住下。
“你嗓子坏了,一辈子就完了,听医生的。打针吧,每天过来!”梁语天很认真。
凝宣默然的跟护士去打针,头很沉,靠着墙支撑着。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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