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助我一次,就抵消了这个人情,还真是会算计长生剑诀,万古不灭……也罢,抵消了就抵消了,这回算我吃了亏,让你占了些便宜反正,你终究会再欠我的人情”
徐夜月抿了抿娇艳欲滴的红唇,欲言又止,指了指周围之人,道“他们人多势众,你步入仙门修士不久,根基浅薄,如何斗得过?”
横江道“唯有顺应天意,强者为尊”
“好大的口气!”州申暴喝道“如若你得到的宣明山真传,是别的法诀,我等或许会敬你三分可你那凤凰晒翅之法,是内炼修真之法,不擅与人争斗如今你一身修为,尚且不如我们,你拿什么来和我斗法?”
“请!”
横江伸手一延,礼数周全,温尔雅,眼却冷意昂然
“好!今日我便与你在此做一场输赢,分一个高下!”
州申越而出,又道“我若败了,我掉头就走你若败了,希望横真传能像那些东观道场之人一样,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休要再如此猖狂!”
第一百九十二章:乾坤借剑
州申语气猖狂,音调也高
那原本在徐夜月怀睡着了的小娃娃,已被州申惊醒,吓得哇哇大哭
“有小娃娃在此,不宜杀生那就分一个高下,不做生死”
横江随口念叨,朝娃娃温和一笑,奇怪的是那娃娃突然就不哭了,只含着肉呼呼的小手指,目不转睛的看着横江,模样十分可爱
州申挥挥手,让周遭修士站远些,再朝横江说道“请!”
此人风度,比起横江先前遇到的东观与蝠池两座道场的弟子,不知高了多少倍,颇有几分仙门人的态势
横江心杀意渐渐淡去,问道“阁下是剑修?”
州申道“我辟雍道场妙法,多以剑道之法为根基”
横江道“既然是斗道,只做输赢不分生死,那我也以剑道法门,与你一分高下”
州申想起了先前徐夜月所说,横江若要用这一次出手相助,抵消先前领悟长生剑诀的人情,算是占了大便宜他就猜测横江即将使用的剑道法诀,应该是徐夜月赞许不已的长生剑诀于是州申心越警惕,暗暗将一身法力,凝聚在一处,慎重道“听闻阁下道心通明,顿悟出了一篇长生剑诀如今,我正好借此机会,见识见识”
横江摇摇头,道“长生剑不可轻易见人,见则必当饮血”
“哼!”
州申脸色一沉,右手指与食指并在一起,化作剑指,朝横江指了一指
嗖!
一束飞剑,自州申衣袖里,迸射而出,犹若彗星袭月
“天地法灵,风雷聚剑!”
州申一剑轰出,风雷并举,汇聚在飞剑之上,斩向横江
剑锋所指,飞沙走石
此剑离地三尺,可剑过之处,地上积雪往两侧分推出去,央之处留下一道幽深的缺口,直指横江
横江却双手负背,眼神里没有任何紧张之色,仿佛是在欣赏一处良辰美景,他只微微张开嘴唇,朝着袭来的飞剑,吹了一口气
一道白光,自横江嘴,飞射而出
太乙庚金剑气!
叮!
两剑在空相撞,激出万道光华,把灰蒙蒙的雪夜,照得亮如白昼
双剑交击之后,太乙庚金剑气消失不见,而州申的飞剑则倒退回去,宛若一条灵蛇,钻入了此人宽大的衣袖之内
“再来!”
州申指尖剑诀一挥洒,又是一剑轰出,他口亦是沉吟道“神兵光耀,诛邪辟易!”
不过,这一剑依旧被太乙庚金剑气破掉
州申眼已有震惊之色,横江则眼神平淡,古井不波
“好强盛的剑气!难道横真传在宣明道场悟道之时,领悟的不仅仅是凤凰晒翅之法,就连虚空凝剑诀、宣明剑印等等剑道阵法,横真传也领悟了一门?”
州申见横江不主动出手,便问了一问,随即又道“正好,我曾得师门长辈看重,得了一道剑诀,修炼十余年,方有小成,今夜正好拿出来试一试锋芒”
此人与横江初见,便是气势汹汹,颇有几分目无人的态势
如今到了真正动手一分高下的时候,州申倒是颇有风骨,虽依旧咄咄逼人,却已算进退有据
“天地无垠,乾坤借剑!”
州申一口咬破指,气势暴涨,指尖洒落十来滴鲜血,如同玉珠一样下坠
嗖!
袖飞剑,再度冲出
州申指尖落下的十滴鲜血,恰好落在剑锋上,一字排开
这一瞬间,横江通过众妙之相眼罩,清清楚楚的看到,充盈在冰天雪地里的天地灵气,纠缠成一个漩涡,灌入了州申放出的飞剑当
此剑之威,非同小可
州申放出此剑之后,神态疲累,显然是损耗极大
至少也要两三天,才能恢复元气
“来得好!”
横江面带微笑,口呼出一道气息
璀璨剑气,白光汇聚,如同太白金星洒下一束犹如实质的星光,自横江唇齿之间出
剑气周遭环绕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定神一看,诸多星光方位,俨然头顶被风雪遮挡的星河模样
这便是太乙庚金剑气
张口一吐,便是一挂天河
轰隆!
州申以乾坤借剑之法,放出的飞剑,被太乙庚金剑气当空冲撞,一瞬间变得剑光暗淡,至于附着在飞剑上的十滴血液,则顷刻间被剑气蒸,化作丝丝缕缕袅袅青烟,让剑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嗖!
飞剑倒射而回,没入州申衣袖
噗嗤!
州申脸色一红,嘴鲜血,喷洒而出
“宣明剑诀,果真非同小可!横剑攻于技,以求其利,是为捭 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 捭阖者,天地之道剑之大者,纵横捭阖如此种种,便是剑三味……横真传的剑诀,已得到了剑三味今时今日,我不如你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来日方长,我必会再来讨教横真传的剑道手段!”
州申拱手抱拳,已然认输,转身而去
几个辟雍道场弟子挡在州申前头,劝他留下
州申断然摇头,道“我成为仙门修士已久,丹田凝成了法力今夜我已法力为基,施展剑道法诀,一连三剑,都被横真传轻描淡写化解,我输得心服口服我辟雍道场,本就是仙门正宗,理当言而有信”
远处兰台修士奉山则问了一句“州申道友和横真传有约在先,说如若败了,便掉头就走,道友可是准备打道回府,返回辟雍道场?”
州申道“我说掉头就走,指的是离开这座悬崖,不再插手今夜徐夜月怀那小娃娃之事我本是奉了师门之命,来此青砀峰,探访斗魔洞府,怎能因为一场斗法的输赢,就轻易决定去留?”
横江对于州申的话语,不置可否,只在心想道“这州申倒是心思机巧,居然说他的意思是如若输了,转身离开的只是此地悬崖而已,并非要立即离开青砀峰只可惜,若留在青砀峰,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横江始终认为,这个洪都道场女弟子,非同小可
以他的谋略,早已隐隐猜测,徐夜月动机不纯,心思叵测只因这斗魔洞府在今日开府现世之事,是徐夜月已一己之力,推算出来的结果如若徐夜月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而是孤身一人,离开洪都道场,在这青砀峰等候斗魔洞府开府现世,到时候整个斗魔洞府里,那九崇山高手徐无忌留下的诸多机缘,便全是徐夜月一人之物
“徐夜月明明可以将此地好处,一人独占,为何要把消息告知师门?也许洪都道场防范不严,走漏消息之事,也早在她的意料之”
一念至此,横江转过身,深深的看了徐夜月一眼
“多谢横道友”
徐夜月朝横江拱手一礼,英姿飒爽
横江却越的觉得,这徐夜月的心思,绝非寻常女子可比女人心海底针,已是难以揣测,这徐夜月的心思,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横江点点头,微微侧身,在徐夜月耳边,了一句“等到斗魔洞府开府现世之时,还请徐道友一直跟在我身边,莫要离我半步才好”
徐夜月眼神一凝,问道“横道友这是何意?”
横江温和一笑,道“今夜徐道友一人独占了小娃娃,各派修士已经对徐道友心生芥蒂而斗魔洞府里机缘莫测,吉凶未知,我担心会有人存心要害徐道友,徐道友若跟在我身边,我必会护徐道友平安”
徐夜月道“不劳阁下费心,我风肆师叔也会来到此地他乃神魂高手,必能护卫我平安”
横江却道“风肆前辈是神魂修士,必定已经活了至少百余年像这样的老头子,只怕不懂得怜香惜玉,哪能像我这样,能无微不至的护卫徐道友?”
徐夜月皱着眉头,问道“横道友为何执意如此?”
横江道“因为我怕死啊”
徐夜月脸色变了变,叹了一声,道“横道友怕是想多了吧”
横江摇了摇头,温尔雅,道“忘战必危啊”
周围修士虽听得懂二人口话语,可那话语里深藏的意思,他们却茫然不解,不知横江和徐夜月在打什么哑谜
此时此刻,众修士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前来与横江一战
先前三剑之威,州申俯认输,元气大损,而横江却神色不该,游刃有余
众人自问自身实力与州申相比,尚且有所不如,又如何斗得过横江,于是便淡去了与横江争斗的心思,只私下里这几日一定要守好徐夜月,不要给她单独行动的机会,又说等到师门高手来此汇合之后,一定要把诸多事情禀告师门高手,要多多防备徐夜月
“横真传好手段!”
奉山朝横江拱拱手,道“横真传剑诀强横,在下自愧不如今夜之事,就依横真传之言,那小娃娃任由徐夜月独占”
第一百九十三章:魔性本恶
“……我劝横真传多留一条心 你虽谨守信义,为了偿还她的人情,宁可与我等各派弟子斗法,也要助她可她今夜来此谋取好处,却似乎没通知过横真传吧?女人心海底针,横真传可要心有数才好啊”
奉山说完之后,便带着兰台道场的修士离去了
此人没有施展飞行之法,只一步步走在雪地上,一边走还一边唱歌,歌词里约莫就是些“温柔乡是英雄冢”之类的词句
“宣明道场弟子,多是信人,多是君子信人可欺之以义,君子可欺之以方横道友可莫要像贵派华真传,他也以诚待人,可后来被一个女子骗了,自此之后,便再也不相信别派之人,时至今日尚未听闻华真传有什么朋友不论如何,奉山道友唱的这歌,还真不错,色是刮骨刀啊!”
卢秋水赞了一声,又道“告辞了”
他所说的华真传,自然就是宣明道场真传弟子华镇岳
华镇岳!
此人是宣明道场第一个真传弟子,也是宣明道场的开山大弟子
横江若见了此人,须得按照师门礼仪,称其为大师兄
华镇岳被女子所骗之事,具体如何,横江暂不知晓他在宣明山修炼时间只有数月,间有十年,是在封魔岛里度过独孤信虽每隔数月,都会前去封魔岛探望横江,也会说一些门之事,不过独孤信并非多嘴之人,她对华镇岳的私事,却不曾提及
众人66续续远走,横江也不阻扰,任凭他们离去
今夜追踪徐夜月来此的各派弟子,其兰台道场与石室道场的弟子,并不想因为此事,就和横江与徐夜月大动干戈,与宣明道场和洪都道场撕破脸皮至于其他修士,则是来自于东观、蝠池、辟雍三座道场当州申领着辟雍道场弟子离去之后,东观道场与蝠池道场,已是独木难支
东观道场倒也罢了,这个门派的弟子,当年在封魔岛里,就在横江手吃尽了苦头,折损了不少弟子如今再度遇到横江,心虽对横江极其敌视,却碍于横江在东观道场弟子当的赫赫凶名,自是不敢轻举妄动而那几个蝠池道场弟子,则更是不值一提只因古骁与横江激战一场,被横江废掉了道基,被个蝠池弟子带着急离去,余下的几个蝠池道场弟子,又怎敢在横江面前兴风作浪?
夜越深
雪越凉
细碎的小冰雹夹在雪,犹如细沙,被风吹得砸在地上,哗哗作响
雪地当,只剩两个人
横江与徐夜月
至于徐夜月怀的小娃娃,到底算不算人,横江也无法预料
徐夜月抬起手,平摊在身前,掌心接住一颗颗晶莹的雪沙,她徐徐说道“横道友,我觉得奉山道友与卢秋水道友,刚刚说的那些,颇有道理”
横江点点头,道“徐道友所言极是”
徐夜月没有预料到,横江竟如此洒脱,神色间便多了几分尴尬
她乃女子,却对横江说起这些,已算是将女子的矜持抛开了大半,毕竟奉山与卢秋水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色是刮骨刀,他二人口的温柔乡和刮骨刀,指的都是她徐夜月
名门正派的仙门女子,对于男女之事,历来是小心谨慎,最是重视若非如此,当初横江和廖长空被困在封魔岛地底,廖长空只因与横江共处一室,又被横江包扎了身上伤口,加之受到大自在魔尊的魔性影响,便二话不说要持剑杀了横江
仙路比不得红尘
红尘滚滚,风月无边,吹骨刮髓
仙路渺渺,仙门女子对于贞洁,声誉,看得比命还重要
徐夜月这一番话语,让横江暗暗皱眉
于是,横江才回答的如此冷淡
徐夜月却似是没有感觉到横江的情绪变化,又道“今夜我抱着小娃娃,和横道友站在一起,横道友觉得我们像不像一家三口”
横江转身远走,头也不回,道“我白苍苍,未老先衰,只怕体内精气不足,生不出这么白白胖胖,一滴眼泪就能让枯木重生的神奇娃娃”
徐夜月跟了上去,道“横道友虽然和我一样,只有仙门修士的修为,可一身实力却远常人呢刚刚你若是强行动手,想留下州申等人,也不是一件难事反正那东观、蝠池、辟雍三大道场,这二百年来和都你宣明道场,多又不和,早有诸多恩怨,杀了也就杀了,正好可以那他们的性命,立下赫赫威名横道友若大开杀戒,也能让东南其他几大道场之人,知道宣明道场,锐气长存啊”
横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徐夜月
徐夜月拍了拍怀抱着的小娃娃,道“横道友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么?”
横江眼眸一眯,瞳孔里暗藏一丝冷意,道“我若所料不差,等到斗魔洞府开府现世之后,这些人只怕多半会死在斗魔洞府当,何须我来动手?”
徐夜月看了看满空风雪,眼神有些闪烁,道“他们气焰嚣张,极为猖狂,如果横道友能亲手诛杀他们,挥手间灭杀了这些人的威风,岂不痛快?”
横江只说道“莫要忘了,斗魔洞府开启那一日,你要时时刻刻,跟随在我身边否则不等别人死在斗魔洞府,我当先就杀了你!”
徐夜月意味深长笑了笑,问道“横道友就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香有毒,玉也有毒”横江大步远去
徐夜月凝视着横江远去的背影,她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不见,脸色越的深沉
雪夜孤寂,苍生蛰伏
徐夜月孤身一人,站在风雪里,犹如一座亘古存留的雕塑
“陈浮生师兄曾说,横江心思细腻,非同小可如今看来,这横江何止是心思细腻,简直是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各派修士虽也怀疑我将斗魔洞府的消息透露出去,是有所图谋,于是今夜这些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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