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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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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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卫夕讷讷的瞪圆眼,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面对她古怪变幻的神色,牧容弯起笑眼,换上一副亲和无害的脸孔,“这个婚,我跟你是成定了。”他俯下身吻了吻那娇软的唇瓣,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为两人镀上了一层耀眼的白辉,“我受伤时你彻夜守着我,你一定不忍心让我孤身一人,对吗?”

    他曼声细语,磁性的嗓音带着难以言说的蛊惑。

    卫夕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眼,只觉得他如此炫目,俊的让人心头发醉。掩在袖阑里的手挣扎般的动了动,她抿唇猜思着,最后抱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嗯。”她阖起眼,瓮声瓮气的揶揄道:“你这么冷血无情,我只能牺牲自我,收下你了。”

    锦衣卫这条路委实太过险恶,走过来的就算了,以后的以后,她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孤单承受。

    这个世界上,她茕然孑立,无牵无挂,若她真的爱他——

    生要相守。

    死必相随。 

第六十七章

    【卷四·生死相随】

    光宏六年正月十九,牧容蟒袍加身;当庭启奏吴景瑞通敌叛国,并呈上重要物证书信一封。

    此语一出满堂哗然;光宏帝龙颜大怒;责令锦衣卫即刻开始追查;一个漏网之鱼都不许放过。

    右丞相蔡昂面色如土;他虽然默许了吴景瑞贪污那一万两治河银;但他从不知晓吴景瑞竟然有向南魏购买火铳的想法。

    吴景瑞素来畏手畏脚,一直是个办小事的狗腿子,断然不可能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可那封书信分明就是吴景瑞的笔迹;不难猜到;他蔡昂被人将了一军。

    “嘁。”他咬牙轻嗤,斜眸一眼身侧的牧容。他和牧庆海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被这毛头小儿给算计了!

    朝野里人尽皆知;工部尚书吴景瑞是他门下的人。生怕惹火烧身;奈何他心头有万千怨言,还是敛眉低首;全程未说一句话。

    圣上下旨追查;锦衣卫势必会顺藤摸瓜;不会放过一个跟他又瓜葛的官员。反正吴景瑞早就下黄泉了,死无对证,这把火可能烧去他蔡党的半张羽翼,但一时半会还烧不到他的身上。

    王还在,牧党算不得赢。

    退朝后,牧容跟父亲寒暄须臾,正要往内殿御书房走,迎面碰上了一身绯红官袍的晏清玉。

    他肤色黝黑,宽袖一拢对着牧容揖了一礼,凝重道:“牧大人,听闻前些时日你中了残党的奸计,险些丧命,不知现下身体可好?”

    在外人看来,晏清玉一派担忧之象;然而在牧容眼中,这话说的未必有些贼喊抓贼的意味。

    牧容笑眼盈盈的凝视晏清玉,“不劳晏大人挂念,牧某命大,鬼门关上兜一圈,谁知阎王不肯收我。”他顿了顿,微眯的眼角流泻出些许冷戾,“晏大人大可放心,即便是大理寺再放跑一批残党,也未必能取下我这颗脑袋。”

    闻言后,晏清玉尴尬的蹙起了眉,“大理寺的确是办案不利,给牧大人带来困扰,下官自惭形愧。”

    虚伪的言谈听起来让人极度恶心,牧容不屑的抿了下唇,拱手施礼道:“圣上还等着召见我,先告辞了。”

    未等晏清玉说些什么,他和煦地笑了笑,垂手抖了抖朱红曳撒,踅身往内殿御书房走去。那张俊秀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倨傲,仿佛懒得多看晏清玉一眼。

    晏清玉敛正神色,侧首瞥他一眼。他背影欣长,窄腰宽肩,显得精壮有力。

    末了,晏清玉袖阑一震轻蔑的哼了声。虽然牧容人没死,但一切还算按着他的步调走。对他而言,牧蔡两党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才算最好,内部瓦解要比武力强攻来的更实在。

    #

    御书房内,李源意态懒散的斜靠在软榻上,手肘撑在炕几上,五指把玩着一枚小巧的白玉童子。

    宽敞的房里摆放着黑漆描金的家具,鎏金的四角香炉散发着袅袅白烟,配着明黄毡垫以及多宝格里头的玉器古玩,华贵雍容的程度让人置身仙境一般。

    大太监刘福手执拂子从门外走进来,呵腰道:“皇上,牧指挥使来了。”

    “快传。”李源缓缓坐直身,在牧容进来之后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开门见山道:“福王和逍王明日进京,朕会大摆筵席招待他们。他俩阔别京城六年有余,这次回京定然有些不适应的地方,但凡出行,锦衣卫势务必要随行两侧,确保他们的周全。”

    言罢,李源掂了掂手头上的白玉瞳子,眸中光影别有洞天。

    两位王爷此番回京,圣上必然会加派贴身侍卫。如此一来,却还要锦衣卫随行,里头的意思不耐揣测。所谓“周全”也不过是美其名曰,真实的想法不过是让锦衣卫监视好这两人。

    牧容顷而领会,颔首道:“是,臣心头有数。”

    “你有数便好。”光宏帝站起身来,踱步走到窗前,淡淡道:“你也是知晓的,先皇驾崩前曾留给六弟一份手谕,只要他拿出来,朕必须无条件允他一个愿。他得了绝症,朕原本并不在意,没想到……”他眯了眯眼,“这么多年,六弟竟然还没死。”

    早在光宏帝登基前,太子之位一直高悬。朝中大臣分立两派,一波支持皇三子李源,一波则支持皇六子李堰。

    两位皇子同为贵妃所出,势均力敌。但李堰之母家室显赫,很快就压下了皇三子的风头。

    就在朝野中都认为皇三子落败时,宫中又生变故——

    六子李堰忽然大病不起,小半月竟咳出了肺痨。

    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就患上了不治之症,太子之位没有悬念的落到了皇三子李源的头上,而李堰则被封为福王。

    没多久,先帝驾崩,李源登基。

    南魏使节进宫拜贺,提出了“互通质子、永修与好”的意向。李源刚刚执政,朝野不稳是自然的,最怕的就是内忧外患,当下便应了。

    两国相约五年为期,南魏那边派来了赢山王,而大华这边则愁得没有头绪,不知应该派哪位皇子前去。

    就在李源一筹莫展时,福王李堰却主动提出了前去南魏当质子。他已经是风中残烛,势必要为大华尽最后一份力道。

    光宏帝龙颜大悦,赏赐黄金千两,美姬众多,随福王一同入魏。除此之外,随行之人还有皇室里最小的王爷,逍王李逸瑄。

    如今福王没有如愿以偿的客死他乡,反而从南魏归来,自然又成了光宏帝心头的一大祸患。

    牧容心知肚明,垂头道了声是:“皇上大可放心,那封手谕一经发现,臣一定带回销毁。”

    #

    从皇城出来,牧容一步未停,直奔指挥使府而去。

    轿子停在府门口时,他一眼就看到了院内那个身穿水绿长袄的女人,情不自禁的抿唇笑了笑。

    这府中寂冷了多年,如今总算有个人气了。打从荷塘镇离开后,他的心底就被她填得满当当的,这种舒心又畅快的滋味难以言说,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昨晚闹腾一夜,卫夕直到日上三竿才起。青翠那丫头许久不见她,吵吵嚷嚷的要给她梳一个新式发髻。

    她不忍推脱,只得有那丫头去了。谁知那所谓的新式发髻完全就像顶着一根朝天蕉,配上黄橙橙的簪子,画面美的她都不敢多看。

    最后的最后,那新式发髻换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

    牧容早起去上朝了,她闲来无事便手持着铁铲,吭吭哧哧地给院里的花坛松土解闷。没一会,额上便溢出了亮盈盈的薄汗。

    就在她专心致志为迎春花奉献生命时,眼前忽然压上来一片黑影。徐徐而过的风中裹挟着熟悉的气味,如兰似桂。

    她忽闪了一下乌亮的眼睫,扔掉铁铲站起来,踅身对着身后的人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大人可算回来了。”她将额头上的薄汗全都擦在他曳撒的白纱领襟上,“我光等你了,肚子都快饿空了。”

    两人肆无忌惮的在院里相拥,惹得廊上的婢女们咯咯笑。

    牧容摸了摸她脑后的乌发,一手揽着她的肩,嗓音噙着浓浓的宠溺,“早膳想必又错过了,活该饿肚子。”

    话音一落,他就嘶嘶吸了几口凉气。

    卫夕重重扭了下他的腰,小嘴一抿,仰头小声嗔怪道:“还好意思说,你夜里若是不折腾,我哪能起不来?”

    牧容不急不恼,揉揉腰,牵起一侧的唇角坏笑起来,“若你不挑唆我,我能这般毫无节制?”

    卫夕:“……”

    昨晚她不过是手爪有些犯贱,总爱摸他身上的肌肉,这哪叫挑唆他了?

    见她脸色红晕,欲言又止,牧容满意的弯起眼眸,得瑟道:“今天多吃点,晚上我会加倍疼你,到时候你可别再犯饿。”

    正午时分,临近春日的阳光甚是明媚。他笔直而站,朱红蟒袍气势不凡,上头绣镶的流彩金线熠熠生辉。描金乌纱冠颇为精致,下面是一张清雅的笑脸,两厢映衬,美的堪能入画。

    卫夕眼神发滞,好半晌才领会到他话里裹挟的善意调笑。

    “好!”她也不甘示弱,从牧容怀里挣脱出来,抱着双臂,痞里痞气的反讥道:“今晚咱们就大战三百回合,你要是当不了一夜七次郎,你就不是男人!”

    牧容:“……” 

第六十八章

    午膳时分,青翠布完菜退到一边,凝着互相夹菜的两人,面上笑意欲浓。

    得知牧容和卫夕半路遇险,生死未卜,她和老夫人担心的彻夜不眠,直到君澄找到了两人传来消息,她们才松了口气。

    虽然牧容昏迷许多天,但也算是因祸得福。两人的关系好像突飞猛进了,如胶似漆的模样让人光看看都觉得甜腻,所谓患难见真情还真不是无稽之谈。

    卫夕将一块糯米肉夹给牧容,乌溜溜的眼睛里弥散着好奇的神色,“大人,皇上召见你所为何事?”

    两人的关系愈发明朗,牧容倒也不在避讳,挑挑拣拣地说个大概:“也没什么,福王和逍王两位王爷回京了,要我加派几个得力的锦衣卫在京护送,盯着他们点。”

    “要加派锦衣卫护送?”卫夕面露纳罕,“两位王爷是从封地回来的吗?皇上这么紧张,看起来他们本事很大啊!”

    总所周知,皇上那个位置不好做,享受着万丈荣光,也吞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两个王爷回京,光宏帝就要正大光明的出动他的鹰犬,不知这背后牵扯了多少皇家的恩怨情仇。

    有些事她知道的越少越好,心头这么暗忖着,牧容眉眼亲和的吃掉了那块糯米肉,随后避重就轻的说道:“两位王爷分别是当今圣上的六弟和七弟,之前一直在南魏当质子。五年时限已过,现在才回京。在外头呆了那么多年,皇上自然要提防着点,免得发生什么通敌叛国的变故。”

    “唔。”卫夕领悟的点点头,噙着筷子略一沉思。

    在新营回炉的时候,孟尧曾经给她介绍过大华的近况。这南魏和大华划江而治,多年来一直势均力敌,眈眈相向。直到前些年两国的边境纷扰才逐渐停息,大开商埠进行通商贸易,原是因为互换了质子。

    她侧首看向牧容,“那南魏这边的质子也送回国了?”

    “还没。”牧容摇头,“赢山王在来大华之前备受南魏政党的排挤,质子时限虽然已过,南魏那边没有过来迎接的意思,而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眯眼笑笑,“赢山王酷爱舞文弄墨,不涉朝政,跟皇上又是话里投机。客要留,主也没有撵的说法。这么一来,皇上就赏了他永居大华的权力。”

    呵,这光宏帝还真是宽以律己严以待人。自己的亲弟弟防的那么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收留了一个外邦的王爷,也不怕他暗通书信。

    不过这光宏帝应该也是个多疑的人,或许那赢山王身边早就塞满了锦衣卫。

    皇家的事纷繁复杂,听起来就让人耳根聒躁。联想到已经被灭团的老章王,卫夕没奈何的撇撇嘴,开了个新话头:“大人准备派谁去?”

    “此事非同一般,必须要去贴己人。”牧容顿了顿,仰起眸将眼光放远,凝向院里绿幽幽的云松,“就……君澄和花六吧。”

    #

    翌日,巳时末。

    春和殿内奏响丝竹,衣着撩人的貌美舞女脚踏节点,顾盼回眸间水袖飞舞,伴随着阵阵香甜的胭脂香,迷得人心乱神怡。

    光宏帝一身明黄,端坐在上,笑容宴宴又带着不可睥睨的天家风范。堂下右侧坐着福王和逍王二人,衣着绯红蟒袍,而左侧则是南魏质子赢山王。

    因为地域差别,南魏服制和大华略有不同。南魏善于造丝,赢山王所穿的圆领蟒袍为上等的玄色锦绸所造,袖缘和襟口皆绣精致蟒纹,举手投足间缎面华光璀璨,如同噙着一汪杳杳流动的温泉水。

    皇家之子毕是受到天地宠厚,皆是样貌俊朗。

    卫夕从偏殿里窥出半张脸,草草遥望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男人面容带着不健康的皓白,眉眼看起来有些模糊,隐约应该是精致受看的。时不时的抬手掩唇,状似轻咳。

    真是遽然流泻一丝病态美啊!

    她暗搓搓地腹诽着,贪心地往前踏了步。正欲细看养养眼,身后一只大手却揪住了她的飞鱼服,一把将她揪了回来。

    “瞎瞅什么,不想要脑袋了?”牧容将她松开,板着脸盯住她。在他印象中,卫夕应该不是第一次进宫,怎么还是这般毛躁。

    “大人赎罪。”卫夕知趣的抿抿嘴,这里可不是亲切的指挥使府,若在皇宫里乱了规矩,那可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了。

    她讪讪地站到牧容身边,静谧让她有些不适,索性和他分享起了她的见闻:“嗳,对面的那位王爷身子貌似不太好呀?但是生的好像挺俊。”

    “……无聊。”牧容冷眉一扫,不再搭理她,顺着偏殿垂帘的缝隙往外看去,眸光锐利宛若鹰隼。

    春和殿里杯觥交错,光宏帝和王爷们开怀畅谈,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然而他恨不得生出一双透视眼来,窥察出这里头暗藏的涌动。

    他凝望的太过专注,秀气的眉尖捻成了一小团。卫夕以为他生气了,心道一句:好小气。见四周这会子没人,她拽住他的琵琶袖,轻轻扯了扯,“大人,你不会又吃醋了吧?”

    她曼着声,音调软糯糯的听起来很舒服。牧容回过神来,垂眸睇她时眼眸轻眯,看似哭笑不得,“我的好姑娘,本官哪有这么多醋可吃?”

    “唔,那就好。”

    卫夕收回了作乱的手,手心里的汗津津的,她在曳撒上抹了抹,盯着外殿里的舞女不再说话。不吃醋倒是好事,可她心里却开始有些矫情——

    艾妈,咋就这么希望他吃醋呢?

    呵呵呵呵……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脑仁儿里乱搓搓的暗战,卫夕咬着下唇自怨自艾,面色看起来颇为懊丧。

    又在耍小女子脾性了。牧容匿笑一霎,继续端详着她的表情。直到她叹气时,他俯下身,趁周围没人亲了亲她鼓起来的脸颊。

    “方才骗你呢,本官怎能不吃醋?”他望了眼春和殿,“你说的那位王爷是福王,的确英俊。可本官觉得……我比他好看多了,对吗?”

    牧容钳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视线挑向自己。

    入宫之后两人就没做过什么亲厚的举动,卫夕对他一直都是毕恭毕敬。此时此刻,她蓦然愣了一记,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暧昧。

    “这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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