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恩蚀骨》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君恩蚀骨- 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徐暖心愕然的看着他盛怒的脸,几乎要冲动的质问,他当年要娶的就是苏玉柔对不对,可是她忍住强烈的嫉妒,痛哭着跪在祁振面前:“皇上,臣妾对皇上是一片真心啊——”

    “真心?”祁振冷嘲的大笑起来,不再看徐暖心,而是步履踉跄的朝坤宁宫走去,他又何尝不是一片真心?

    当年的她,何尝不是一片真心?

    如今,竟然落到这个地步?

    残月渐渐被云遮住,偌大的宫殿里,祁振痛苦的站在坤宁宫的门外,德来、喜来追上来,却都不敢上前,看着他扶着门口的松树,孤傲的身影如同一只落魄的独狼。

    祁振看着坤宁宫黯淡的烛光,他本来是怒气冲冲而来,可是到了门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宫中的女人,他害怕会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将她再一次伤害,可是那种想要见她的渴望却始终在脑海中徘徊。

    苏玉柔、苏玉柔,你竟把朕折磨到这种地步?

    “啪——”的一声,他的拳头打在松树上,松树重重的颤了颤,鸟雀惊飞,一阵风过,久违的秋雨潸然而至。

    簌簌的秋雨湿了他的龙袍,德来、喜来连忙举起巨伞撑在他头上:“皇上,您新伤未愈,小心淋着——”

    伤?他隔着细密的雨雾看着坤宁宫,丝毫感觉不到肩头的伤痛,唯有那颗心,痛的无以复加。地上的金砖被雨冲刷得干干净净,散发着幽深的暗光,坤宁宫最后一盏烛光也灭了,她恐怕早已睡去了,她竟然能睡得着?

    祁振眸子血红,将伞盖推开,终于踏上了坤宁宫的台阶,一步、一步的向内走去。

    侍卫打开宫门,他看到满眼暗红色,在黑暗之中如同吞噬人的血口,挥散不去的药香里还有浓烈的血腥气。

    她的寝帐外,添喜惊恐万分的看着祁振一步步靠近,甚至颤若寒蝉。

    “药是你给她煎的?”祁振一把抓住添喜的手,眼里透着血腥的杀意。

    “皇上,娘娘她根本没有——”添喜的话音未落,突然尖叫了一声:“啊——”

    咔嚓一声脆响,添喜疼的几乎晕厥过去,那只手生生被折断。

    尖叫声让刚刚睡着的苏玉柔猛地震醒,她拨开床帐,就看到添喜痛苦的咬着下唇,那里血迹斑斑,分明是不想让她再听到呻吟。

    “添喜——”苏玉柔坐起身来,身下依旧在流血,她的肤色在暗夜中显得那么白,眼睛里更增添了愤怒的火焰。

    “心疼她吗?”祁振一把拎起还在地上的添喜,那只刚刚被折断的手无力的耸搭着:“一个婢女你就心疼,那自己的亲生骨肉你就不痛吗?”

    “放了她?她什么都没做?”苏玉柔喊着,想要动身下床,可是眼前一暗,祁振已经抛开添喜,来到床边,他死死的握住苏玉柔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怒声道:“你不是问朕心痛不痛吗?”

    苏玉柔摸到冰凉的雨雾,她骇然的撑大眼眸,看着祁振额头的湿发还有那双阴沉的眼,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捏得更死。

    “朕告诉你,朕痛,朕的心就这么被你弄得痛不欲生,苏玉柔,你满意了吗?”

    苏玉柔身子微微一颤,被他灼灼的目光和撕心裂肺的质问刺得无处藏身,她拼命的将身子扭向床内,眼泪已经止不住的落下:“你——你自找的。”

    祁振点点头,喃声道:“对,朕是自找的,朕就不该爱你,就不该用情这么深?”

    说着他猛地欺身上去,将苏玉柔重重的压在身下,狼眸狠狠地盯着她,用力的向她的脖颈咬下。

    “啊——”苏玉柔身子颤抖起来,她感觉到无比的含量,他的唇是冷的,牙齿也是冷的,那可怕的感觉,伴随着身下的濡湿再度袭来:“祁振,你疯了吗?”

    “朕是疯了?朕也是为你疯了?”祁振尝到咸腥的滋味,痛苦的凝视着她,她颤抖的模样,让他再度收回理智,大手缓缓的沿着她的伤口处抚摸,低声道了一句:“你从来不曾为朕疯过,是因为你根本就对朕用情不深对吗?”

    苏玉柔被他的碰触弄得浑身颤抖,那种感觉像是要被宰杀的鱼肉,她何尝看不见他眼中的哀痛,她的胸口也积郁着无法言说的痛。

    她用情不深吗?

    她在看到他另娶他人的時候,心痛的几乎要死掉,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什么对她都毫无意义了。可是,她有疼爱她的爹娘和兄长,她若了无牵挂,一定会一死了之。伤祁上被。

    他伤她一次,她就已经万劫不复,又怎敢再一次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她怕疼,最怕心疼,那种滋味比一刀一刀被凌迟还让她难受。

    可是,她只要闭上眼,就是她父亲那温厚慈爱的脸,她是会做噩梦的,会梦见那张脸七窍流血,满面乌青——

    祁振在她闭上眼的那刻,心倏然裂开:“很好——”

    他缓缓起身,擦了擦唇角,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浮现在他的手背上,他站在她的床榻边,声音渐渐冷下去:“朕懂了——”Uc7O。

    她若爱过,岂能如此轻易的再嫁他人?她若爱过,岂能连无辜的胎儿都不肯放过?

    “朕的心,只给过你一个人,从此,朕把它收回来了。”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就算是君王,爱的代价也太过沉重了。

    苏玉柔望着他的背影,呜咽全都堵在嗓子处,她甚至想下床抱住他,告诉他,孩子不是她流掉的,可是——她终究还是咽下了那句话,只涩涩的挤出两个字来:“皇上——”

    祁振没有回头,他站在坤宁宫门口,细密的雨扑在他的脸上,让他越发清醒。

    可是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似乎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既然不爱了,可以放过我们吗?”苏玉柔艰难的吐出后面一句话,看到祁振那高大落寞的背影微微晃了一下。

    半晌,他才扔下一句话:“没有爱,还有恨,就算死,也要死在朕的宫中。”

    说完,他缓缓的迈着步子,朝坤宁宫外走去。

    大门缓缓阖上,苏玉柔眼前一片黑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这扇门一样,永远的分隔开了。

    宫外,祁振一步一步走出坤宁宫,脚下溅起无数水花,他没有回头,在栏杆处停下,整个宫殿都在他脚下,细雨笼罩住整个宫殿,打在琉璃瓦上,一片嘈杂。

    宫灯挂在檐下,暗沉的光芒根本无法温暖人心。

    祁振就站在雨中,冷削的眉目,尽是暗沉寂寂的神色。

    “皇上,雨越来越大——”

    祁振听到这句话后,缓缓的转过身。走进御书房,那盏灯依然亮着,他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那颗传国玉玺,慢慢的拿在手中摩挲着,眼中的血红一点点淡去。

    “柔儿,倘若本王有一天夺嫡失败,你会怎样?”

    “柔儿愿意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酒已端了上来,祁振捏起酒杯,一仰而尽,清冽的酒入口却极为辛辣,就让他大醉一场,醒来,无爱亦无伤。

    “苏玉柔——”

    一道身影翩翩而至,低声唤了一句:“皇上——”

    ————————————————————

    雨归来:晚上还会又一更。雨今天下午有事。后面的情节会更紧凑、精彩哦,猜猜来的人是谁?



第六十三章 雨夜?莫大心伤

    祁振伏在案上,手里还捏着一只酒杯,他扬起手一饮而尽,胳膊支在桌案上,眸色暗红,他眼前一片模糊,心痛却丝毫没有因为醉酒而减轻,为什么连喝酒都不能忘却那种痛苦?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他抬起醉眼,想要将那个女人看清楚:“你是谁?”

    女人缓缓的俯下身子,坐在他身边,伸出手去夺他手里的酒杯:“皇上,你喝醉了。 ”

    祁振一把捏住那女人的手腕,酒气喷在她的脸上,一个顺势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你好大的胆子——”

    女人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仰起头:“因为我是皇上的女人。”

    “朕的女人?”祁振眯着眸子,大手沿着她的小脸向下抚摸去,她有着尖俏的下巴,的隆起,沿着小腹摸下去,是凹陷下去的三角地。

    “是的,皇上,臣妾——”女人未等说完,祁振猛地撕开她的衣服,在她的肩头重重的咬下。

    “啊——”女人的尖叫声陡然响起,更加刺激了男人的欲火。

    卧榻上,两道的身影,伴随着女人的嘶叫声传出,御书房外,徐暖心听着那暧昧的声响,眸色复杂,许久才淡淡的对喜来道:“既然皇上肯临幸路采女,本宫也算是为皇上分忧解难了。”

    说完,她才缓缓的转过身,撑着伞,返回椒房殿。

    皇上宠幸谁都可以,除了那个女人。

    德来望着徐贵妃的身影,有些不安的对喜来说:“皇上没有召寝,徐妃娘娘送路采女过来侍寝,明日皇上追究下来如何是好?”

    喜来挥了挥拂尘,不以为然的答道:“皇上将六宫的事都交给娘娘,这侍寝之事,就算怪罪下来,也与我们无关。”

    德来闷着,没再说下去,只觉得有些不妥,瞥向御书房時,又望了望坤宁宫的方向,暗暗叹了口气。

    雨越下越大,祁振身下的女人由之前的呻吟转为尖叫,她的身上密密麻麻的权势揉捏的痕迹,一次比一次大力的冲撞都让初经人事的她难以承受,泣声被雨声遮住,在祁振疯狂的宣泄時,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肩头,在颤抖的瞬间,听到祁振低低吐出了一个名字——

    “柔儿——”

    接着就重重的压在她身上,沉沉睡去。

    全身的疼痛比不上那一刻的震惊,皇上竟然对那个不贞的女人迷恋至此,苏柔儿,我路清媛哪里比不上你——

    ——————————雨归来——————————

    坤宁宫,雨重重的落在窗子上,噼里啪啦作响,苏玉柔撑着身子从床榻上下来,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

    “娘娘——”添喜痛哭的上前,想要去扶她,却被她摇手止住。

    “添喜,去叫太医,你的手——”苏玉柔微微喘着,手扶在床柱上,想要站起身来,钻心的疼痛传来,她无奈的又坐了下来。

    “我——”添喜点了点头,冲到门口:“放我出去——”

    门外的御林军将刀戟一横,低声道:“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坤宁宫。”

    门开時,一阵凉风倏地吹入,苏玉柔透过开合的门,蓦地看到远处围栏站着一道身影,他背对着坤宁宫,是刚刚盛怒离开的祁振,雨中,他的身影那么萧瑟,尽管有众多人在他身后,他却那么醒目,他在哪里做什么?

    为何久久不动?

    隔着雨雾,像是隔了万丈深渊一样,她能看见他,却只能靠近他。

    眼看着他转过身,她惊愕的拉上床帐,隔着窄窄的缝隙,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御书房走去,还未等看的分明,就被遮住了视线。

    那种感觉,就像是风筝的线突然断了,她再也握不住那根弦,一切都开始失控。

    遮住她视线的是赶来的寒实。

    在听明情况后,寒实将添喜断了的手骨接上,嘱托明日再找太医后,刚要转身,就听见苏玉柔低低的传唤:“是寒将军吗?”

    隔着厚厚的帘子,寒实在门外应了一声:“娘娘——”

    苏玉柔搅着手帕,颤声道:“有劳寒将军,苏老将军的遗体安葬了吗?”

    寒实沉默了一下,恭声答道:“回娘娘,再过两日苏玉沉就会返回京师,届時会厚葬的。”

    苏玉柔嗓子哽住,她这个不孝女,竟然连祭拜一下亲生父亲都不可能,雨声淅淅沥沥传来,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声道:“多谢寒将军了。”

    寒实没有抬头,半晌才应道:“娘娘,苏老将军的死一定会沉冤昭雪的。”

    苏玉柔的泪顿時滚落下来,她闭上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样。转去为上。

    沉冤昭雪?

    以他的手段,想找出一个替罪羊何其容易?

    “娘娘——”寒实踌躇了一下,还是加了一句:“苏将军的死,皇上也是刚刚知道,当日皇上还曾经嘱咐属下一定好生照顾老将军和苏翰林,谁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请娘娘节哀——”

    “是吗?”苏玉柔幽幽的开口,心却依然沉在深渊里,无法救赎。

    “千真万确,娘娘早些歇息…,寒实告退。”

    苏玉柔靠在褥垫山,眼中挣扎越来越甚,他真的毫不知情吗?

    他会对父亲下那样的毒手吗?

    他对她的情到底有多深,能不能深到为她顾及她的家人?

    还是真的如徐妃所说,为了迎娶她,他不惜毒杀她的父亲?

    可是——

    苏玉柔咬着牙,腾的从床榻上起来,艰难的向门口走去:“寒将军——”

    已经走出几步的寒实陡然顿住了脚步,他回过头,看到坤宁宫门内,苏玉柔赤着足,穿着一身白色衣裙,簌簌发抖,手扶着门框,长发披离,立刻转回身来:“娘娘有何吩咐?”

    “带我去见皇上,我要去问个清楚?”她喘着气,雨雾湿了她的发线,她的眼睛里还含着泪,却有着纠结的倔强和伤楚。

    “这——”寒实犹豫了一下,皇上明明吩咐过不准皇后随意出坤宁宫,门外也专门设人禁足。

    “我要问个明白——”苏玉柔颤抖着,因为吹了风,唇微微发紫。

    “娘娘,不如让臣去禀告皇上,再——”

    “让他们退下,我自己去见他?”她已经不能忍受那种猜忌,那种剜心的痛感,这样秋雨缠绵的夜晚,恨不得把人折磨死。

    寒实看了看自己残缺的手臂,默默的点了点头:“好。”

    来不及备辇,苏玉柔踏上一双布底绣花靴,扯过一件大红色的披风就跟随在寒实身边,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就算是疼,也阻挡不过她此刻迫切的心情。

    她甚至只想从他口中在听到一次,他毫不知情。

    脚步踉跄,举伞的添喜几乎都跟不上她的步子,水花溅起,她的眼前一片急促的雨,冷得从披风中窜进去,打了一个又一个寒战。

    “娘娘,前面就是御书房,皇上平日都在这里下榻。”寒实指了指尚亮着灯的御书房,暂收住脚步。

    苏玉柔抬起头,伞下的水流如注,她转过身,接过添喜的伞,颤声道:“我自己上去。”UhL2。

    一步、一步走向御书房的大门,白天她来这里,听到的父亲被毒杀的噩耗,晚上,她多希望证明这一切都只是她错误的判断?

    门外,只剩下喜来一人,见到她上来,似乎愣了一愣。

    “娘娘——”

    苏玉柔根本没有看见廊柱后的喜来,她的眼中只剩下那道大门,只要推开那扇门,就可以看到祁振,就可以问他……

    “娘娘,你不能进去?”喜来冲了过来,将身子横在大门前,脸色十分紧张。

    苏玉柔已经踏上台阶,手没等碰到门,就听到突然而来的喝止声,她才收住飘忽的脚步,额头上已经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手中的伞也落在地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御书房里時隐時现的尖叫声陡然钻进她的耳朵。

    “皇上,臣妾——不行了——”

    “皇上,轻一点,呜呜——”

    “皇上——啊——”

    她呆呆的站在门外,支撑着她前来质问的勇气陡然消失,她站了半天,里面的声音渐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