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疼惜你,爱你,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还要与他往来。”
她不发一言,又听他的声音在耳畔慢慢回奏着,“苏儿,你告诉我,你到底能不能忘了他?”
她默了默,没有答话,他却一片了然,俯身将炙热的吻熨帖在她每一寸肌肤之上。她清澈的眸子失去了颜色,呆呆地看着雪白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他的声音如噩梦般顺着空气,传入耳朵,“苏儿,既然你忘不掉他,我就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哪怕是恨也好!”
他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张了嘴,狠狠地侵入她的舌尖,吸允着他做梦都想得到的芬芳。这段时间他敬她,爱她,一直压抑住自己的渴求。但她却毫不领情,依旧和上官少弈你侬我侬。他突然好恨,这种不能在战场上一决胜负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他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要占有她,要把她真正变成他的所有物。
他的眉眼仍旧噙着愤怒,伸手便去撕扯她的衣衫。她呆滞的目光突然又恢复了莹亮,死命地咬着玫瑰色的唇,不挣扎也不反抗,就是那样无声地流着眼泪,无声地宣泄着不满的情绪,让他没来由地心疼。
他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她的唇角被咬出了血珠,顺着白皙的面颊往下低淌着。他看着那双水色的眸子,幽深又澈亮,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不悲不喜,不怒不嗔,竟像极了一个死去的美人,没有情绪的激荡。
他突然冷却下来了感情,坐直了身子,冰凉的空气瞬间包围住她的身体,他伸手将那云被包裹在她身上,她的水眸微微一动,纤细的指尖捻住被角,平淡如水的容颜上滑过一丝放心的欣喜。
“苏儿。”他的后背挺得笔直,狭长的眸子满是心疼,“对不起,我不应该逼你,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哭了。”
她淡淡地看着他,那还未消去的泪痕挂在眼角,她的唇角微微抽搐着,半晌,才噙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谢谢你。还有……”她默了默,低垂着眸子,声音清淡如水,没有一丝情绪,“这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还和没有可能的人相互纠缠。煜少帅,请你给我时间。”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许下了承诺,虽然分量很轻,但却表明了他们的关系近了一步。他惊喜地看着她,在她额头上浅浅一吻,她笑了笑,如画的眉目仍低垂着,美好得如同世外尤物。
第两百零八章 心狠
上官少弈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俊颜被漆黑淹没,那双眸子也与暗夜融为了一体,他默默地抽出一支雪茄,耳边回荡着那清淡的声音,但却离他越来越远。 他轻吐烟圈,眼前似乎是她在那片初雪中回眸的笑意,她低着头,秀美的眉间一片清雅。她依偎在他身边,对着他展开浅浅的笑靥。
门被缓缓地推开,他不用回头,便知来人是谁,道:“有什么事吗?”
姜雅庭咬了咬朱唇,眸子凝视在他身上,“少弈,你今晚都没有吃饭,这样不行……”
“不用你管。”他淡漠地拒绝着,姜雅庭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被无声地扯远开来。她轻轻一笑,明眸皓齿如常,“过几日要召集兵马了,你再这个样子,可是会收不回奉省的。”
上官少弈默着脸色,抿唇不语。她便又道:“少弈,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如果你不好好打仗,我爸爸也会怪我的。”她挑唇轻笑,他回眸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增添了几分厉色,瞳孔勾勒出一片怒火。
因为激怒了他,她愈发地得意,“我知道你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你娶了我,就要一辈子受制于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味地想要看他愤怒的模样,好让她在他心中留下一点痕迹来。
而他平息下怒火,只是又淡淡地又扫了她一眼,“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少弈,那个女人是阮煜的老婆,不是程墨苏,我希望你不要将你对程墨苏的感情移到她的身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满心地希望着。
上官少弈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我知道,你出去吧。”他说话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在旁人看来他们或许相敬如宾,但她却知道他的气势咄咄逼人,说出来的话不容置喙。她咬了咬嘴唇,倔强地不肯移动脚步。
耳边是他冷冽的声音,“姜雅庭,你既然想杀了我,又何必再来招惹我。”
她猛然一怔,曾经有段时间姜家的确是不能容忍上官家的存在,但是随着上官家的声望与日俱增,父亲改变了战略,想要去拉拢上官家,她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才嫁了过来。她本以为他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秘密,却没想到他心里有如一块明镜,早已将这些粉墨登场的无聊人群看得清清楚楚。
她敛了眸色,如雪般的面颊上勾起一丝笑意,“少弈,你心里如此清楚,又为什么愿意娶我?”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只是最近这段日子细细推敲,才明白了大概。”他的声音冰冷又低沉,但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却雪亮得紧。
她冷冷笑道:“那你想把我怎么样?”她看了看肚子,又道:“我虽然怀了你们上官家的孩子,但我认为你不一定会对我手下留情。”
“你说得没错。”他看着窗外开始飞扬的雪花,欧式壁炉中明亮的火焰也驱散不了半点寒冷。那压抑的氛围包裹住她的身体,让她的心开始不规律地跳动着。他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居高临下,“姜家与上官家已经联合,阮煜也和我签订了协约,想来我此时在姜先生心中还是有一些分量的。”
她静静地看着他,听他又道:“如果你不想让姜家、上官家分裂,也不想让你自己丢掉性命,那就帮我除掉一个人。”
“你要除掉谁?” 姜雅庭的瞳孔紧了紧,转念一想,便道,“你是要除去朱夜枫?”
“没错。”他冷冷的声音将空气都凝结了下来,“他当年下药本想害我,却被我躲了过去,让墨苏误喝。他害墨苏与我今生永隔,我弄清楚了整件事情,就不会容许这样一个人存活在世上。”
姜雅庭咬了咬朱唇,往前走了几步,泪水突然滚落在白皙的脸颊上,晶莹又透亮。她伸手抹了抹脸颊,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想过你姐姐以后要怎么办吗,朱夜枫是她第二个丈夫了,如果再去世的话,还有哪个男人敢娶她?”
上官少弈挑了挑高眉,抿紧的唇角尽是冷冽。朱夜枫虽是姜家的人,却娶了上官懿汀,一来是那时的计谋使然,二来将来有一天他上官家又声势再起,朱夜枫也为自己寻了一个庇护。可是朱夜枫没有想到的是,上官少弈的心可以狠得什么都不顾。
他看着没有了生命的玉兰树,脸上是淡漠的冷意,声音微哑,“没人娶她我就养她一辈子,而且离开了一个定时炸弹,对她来说是好事。”
姜雅庭微微扭曲了面部表情,笑道:“少弈,我有时候真是小看你了,你若是到了我父亲的那个岁数,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再能斗得过你。”她转过身去,月光将她隐没在一片皎洁的黑暗中,“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他点了点头,听着细微的关门声音,指节扶在椅子上,缓缓地坐了下去。他慢慢放空大脑,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眸中的深意又沉了一分。
墨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知道她心中是怨恨着朱夜枫的,他也恨毒了那个人。如果不是朱夜枫,此时他可能不知身在何处,但总会有墨苏相随。因为利益的驱使,而让墨苏陷入了漩涡的中心,这是他无法原谅朱夜枫,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不在他身边,终归是对的。只要墨苏能平安地活下去,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他的视线逐渐清晰,宽大的手掌擒着寒意,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如冰冷的锋刃,刺入这宁静的夜空之中。
上官懿汀悄无声息地推开他的房门,他后背微微一怔,敛了眸色,“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刚才一直都在门外,只不过你和雅庭谈话太过集中注意力,所以就没有注意到我。”
他皱了皱眉,转过英俊的面孔,那双漆黑的眸子凝注在上官懿汀身上,上官懿汀咬着唇瓣,面上没有丝毫表情,那双眸子也静如死水,他缓了声,道:“刚才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是。”她点了点头,突然跪了下来,让他怔忡得厉害,“我知道你心里气不过,但我求求你,放过朱夜枫吧,他毕竟是我的丈夫,你的姐夫啊!”
第两百零九章 劝说
“你叫我,如何放过他?”他的声音虽然平淡,但每一个音节却是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上官懿汀跪在地上,轻绾的发髻散落下来,青丝遮掩出她的表情,她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一样,“我怀孕了,有了朱家的孩子。”
他漆黑的瞳孔紧了紧,指节咯咯作响,在空气中冷冷地回荡着,“那不是朱家的孩子,而是上官家的孩子。”
她怔了怔,失去了平日的神采飞扬,眸中满是疲惫与酸涩,“小临,我求求你,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你不要让他死,让他活下来吧!”
“不可能。”他的声音斩钉截铁,眸光凝聚在她身上,手里夹着半根雪茄,眉头紧锁。
上官懿汀轻咬朱唇,支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知道她这个弟弟的心有多硬,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更改。可是这段日子跟朱夜枫相处下来,两人还算得上是谈得来,朱夜枫对她也不坏,她是断然不会让上官少弈就这样葬送掉她的幸福的。
她水红色的唇畔扬了扬,笑意讥诮又凄凉,“墨苏走了,把那个心地善良的你也带走了,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黑暗和仇恨,你还能看到什么!”
他冷哼一声,“你说得没错,但带走墨苏的罪魁祸首就是你的丈夫朱夜枫,他就算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上官懿汀怔了怔,点了点头,满身的疲惫和无奈让她支撑不住,“好!你狠!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对我的丈夫下手的!绝对不会!”她的眸子愈发得静谧,看不见一丝的波澜,窥不见一点的想法。
她踉踉跄跄地出了房间的门,却看太阳已经升起,那扎眼的光线消融了昨晚纷飞的雪花。她回眸看着房间内上官少弈的身影,他也瞧着她,两人眸间的锋利又冰冷的光线在空气中摩擦升温,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不知怎么地,她就这样走开了,又默然地走到了程墨苏房间的门口。她抬眼看着那间房门,手指停留在半空之中,犹豫着要不要敲下去。却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房门被轻轻打开,程墨苏看着上官懿汀红肿了的眼眶,不由一惊,忙道:“你……这是怎么了?”
上官懿汀微微低下眉头,往日的她总是扬着眉眼,如今这样狼狈,只得掩去心中的骄傲,声音是掩饰不住的伤感与疲惫,“阮夫人,早上好,有些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与你谈谈?”
程墨苏点了点头,轻轻地关上房门,不让上官懿汀去看地板上阮煜熟睡的模样。好在上官懿汀心事重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随着上官懿汀到了茶室,潇镜为两人沏了一壶红茶,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程墨苏轻轻地抿着清香,羽睫轻覆,水色的眸子一片宁静柔婉,一时让上官懿汀痴了起来,脱口便道:“你是墨苏吧?你是墨苏对不对?”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上官懿汀今天有些不对劲,她看了看百叶窗缝隙中透进的阳光,低垂了眼帘,“朱夫人,我已经说过多次了,我本名叫苏龄,现在叫阮苏龄,是阮煜的夫人。”
“我知道,阮夫人。” 上官懿汀淡淡地重复着她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她听的一般,“如果你是墨苏该有多好,墨苏还活着的话,他就不会去杀我丈夫了。”
她心下一窒,惊讶道:“他要杀朱先生?”
“是。”上官懿汀抬起眸子,哀求般地看着她,“我知道你虽然不是墨苏,但是你与墨苏长得一模一样,他终究是对你不同的。阮夫人,我求求你,你去劝劝她,现在恐怕只有你的话他才会听了。”
她敛了心绪,伸手紧了紧乳白色的绒毛披肩,长白流苏遮挡住她的心脏,掩藏了她情绪。她低垂着眸子,看着旗袍上泼墨般的画卷,轻轻将那一头乌云拨在脖颈后面。她不是圣人,她也恨极了朱夜枫,朱夜枫两次陷害,她两次逃生,心中哪能对朱夜枫有一点儿好感。
“对不起,这些事情与我无关,我爱莫能助。”
“阮夫人!”上官懿汀声音提高了几分,看着她唇角恬淡的笑容,只觉得她与自己又远了几分,“不瞒你,其实我已经怀孕了,有了朱家的孩子。”
“你……”程墨苏水色的眸子微微漾着,侧脸看着她,阳光下她波动的眸子泛着光纹。原来快要做母亲的人都会这般的柔和却坚强,脆弱却勇敢。
程墨苏的眸子缓缓黯淡了下来,这些情绪,她终究是体会不到了。
默了半晌,她便开口,“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只能答应你尽力去试试,上官少帅同不同意,那就另当别论了。”
“谢谢你,阮夫人。” 上官懿汀感激地冲她笑了笑,心中又燃起了几丝希望。
她咬了咬玫瑰色的唇,轻轻踏上楼梯,一步步移动到他的房间门口。上官懿汀并没有跟过来,她知道上官懿汀的意图,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叩响那冰冷的门,等待着他的回应。
一秒,两秒,时间缓缓流逝过去,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才听见房内的人那冰冷的声音,“谁?”
“……我。”
一片寂静过后,那熟悉的烟硝气味越来越近,门帘被一下打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窒了窒,低垂下眉目,只轻轻地道了一声,“上官少帅,我有话要同你讲。”
他让出一个空间让她进来,等她迈入了房间,他便重重地关上了房门。欧式壁炉的火焰燃烧正旺,她白皙的脸颊被印得火红,让人心生怜惜。她抬眸看他,他乌黑瞳孔中的冷冽慢慢消散着,那股只对她才展露的柔情缓缓跃入眸间。
“我……”虽然那天在湖边,他告诉她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此时她仍是要刻意保持疏离,“上官少帅,朱夫人今天与我说了一件事情,我想让你听听我的看法。”
他并不说话,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她微微一窒,不可自拔地遁入了那片深邃的幽光之中。
第两百一十章 八苦
“你是想让我放过他?” 上官少弈看着那水色眸子下的平静,不禁缓和了声音。
“是。”程墨苏低着眉目,柔婉地道,“朱夫人已经怀孕了,孩子不可以没有父亲,纵使以前有天大的仇恨,现在都已经过去,一切趋于了平静,那为什么还要掀起新的波澜呢?”
上官少弈不发一言,只是将那深邃的目光缓缓凝注在她那双水眸里,水色的眸子如清澈的溪流,单纯美好,安静柔稳。她侧头浅浅地笑着,那些刺痛心扉的往事与恨意,就在与他的对话中,就在眼神的碰撞里,消失了痕迹。
他心旌摇曳,大手去握那柔若无骨的掌心,她却轻轻一躲,水眸暗了暗,“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没有别的事情,先走了。”
他回过神来,收回停滞在半空中的手掌,看着那窈窕瘦弱的背影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