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煮的是什么,怎么看着不像是平常的东西。”秦娘子发现走眼了,以为是一道平常驱寒的汤水,谁知道看见熬煮的东西才发现,这道汤水一点都不平常。
“奴婢也不知道,这道汤水是主人常服用的东西,听说娘子需要就直接端过来了。”丫鬟答道。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下药
“你主人?杨老板吗,怎么我觉得这好像是女人服用的汤水,莫非是你们家老板娘?”
热乎乎的汤水下肚,秦娘子只觉得心里越来越暖,嘴里虽然说着话,但却没耽误喝汤,三两句话说完,一碗汤水也下肚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见状,忙又倒出一碗,笑道:“娘子喜欢喝就多喝一些,请。”
“好,我就再喝一碗。”秦娘子笑着又端起了碗,往日她吃东西从未这样过,一碗接一碗,可今晚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那碗汤水是天上的仙汤一般,完全控制不住,只想一直喝下去。
警戒的心思丢到了九霄云外,秦娘子的眼里只有手里的汤水,微笑着喝了一碗又一碗,最后连身在何处都全然忘记,身边有人影重重,好多声音在她耳边说话,她听不清也看不明。
“秦娘子,醒醒。”沉醉在美妙的滋味之中,秦娘子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叫她,忙睁开眼望去。
“谁,谁在那里?”眼前有两个人影在晃动,可却看不真切。
“是我,秦娘子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吗,那娘子是否还记得和我有约?”一个好听的男人声音响起,很熟悉,不久前才听过,却想不起来。
“谁?奴家和谁有约?”秦娘子迷迷糊糊娇笑道:“奴家都不记得了,请公子恕罪,敢问公子大名啊?”
“我?我的名字,呵呵,秦娘子想知道哪一个呢?”好听的男人笑道:“哦,我记起来了,秦娘子自然想知道我的真名,这不就是娘子这次来找我的目的吗,可怎么办呢。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公子真会说笑,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祖宗的姓父母取的名,自己的名字怎么可能忘记,即便是有什么字、号,或者,呵呵呵,小时候为了好养活取的贱名,不论哪一个,总会记得。公子,你说呢?”秦娘子努力的睁大眼睛,眼前的人影依然模糊。除了能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外,正前方不远处还坐着一个女人。
“说的好,秦娘子的话真是妙啊,祖宗的姓父母取的名,哈哈哈。妙,妙啊。”男人的声音突然提高,复而又低了下来,轻声笑道:“秦娘子,可若是有人不愿意我姓祖宗的姓,那又怎么办呢?”
“不愿意公子姓祖宗的姓?”秦娘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听公子的声音是个风流人物,想必是因为生母的出生遭了嫡母的嫌弃。这有什么可为难,如今公子已经大了,出去自立门户不就行了,不用看嫡母的眼色,还能和生母其乐融融。多好啊!”
“自立门户?那我到底该姓什么呢?”男人的声音变冷。
“这个?”秦娘子察觉到男人不悦,想了想笑道:“这本是公子的家事。奴家一个外人也不方便插嘴,不过公子既然问了,奴家就给公子出个主意。”
“哦!请说,什么主意?”男人一顿,好奇道。
“主意有三,其一,公子可向嫡母示好,努力孝敬侍奉,能让她忘却前嫌认下你母亲最好,若是不能,你可走第二条路,也就是第二个主意,请你父亲找族人认你为嗣,这样也可以姓回祖姓。如果没有合适的族人,公子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带着母亲远走高飞另开一支,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你想姓什么都没人管,不是吗?”
秦娘子说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咯咯娇笑个不停。
男人冷下了脸,寒声道:“秦娘子,莫非我的事情有那么可笑吗?”
“不,不是,奴家只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和公子无关,奴家没有觉得公子好笑。”秦娘子抬起头,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公子,奴家怎么看着你好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什么地方?秦娘子,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你我之间有约,你还没想起来吗?”男人道:“你好好想想,这里是卧龙镇的诗香楼。”
“诗香楼?这个名字也有些耳熟,可奴家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是跟公子有约?”秦娘子歪着头,努力的看着男人,突然间有了点模糊的印象,道:“你、你的脸,我真的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
“哦,奴家想起来了,你的脸长得像主上,对,呵呵,公子,看你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算起来如果主上有子嗣,应该和公子一般大小,可惜啊,我们家大小姐没有生儿子,这可怎么是好啊,呜呜呜,我可怜的大小姐啊,怎么就没生养出一个儿子呢?”
秦娘子的情绪完全失控,一会笑一会哭,嘴里不停的说着一些话,让旁边的男人和女人,一会皱眉一会冷笑,却都不出言制止,任由她像疯了一般哭骂笑闹。
房间里只有秦娘子一个人的声音,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没有逻辑完全混乱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她趴在桌子上似乎说累了睡着了。
“秦娘子,醒醒。”
“谁,谁叫奴家,刚才不是叫过一回了,怎么还叫啊,难道奴家还没醒过来吗?”秦娘子从桌子上抬起头,眼睛还是有些花,但却能看清楚眼前的人,不由道:“杨老板,怎么是你在叫奴家?”
“秦娘子,你终于能认人了吗?刚才可真是吓了我一跳,你拉着我又哭又闹,非说我是你们家主上的儿子,”杨思君笑着把脸伸了过来,道:“秦娘子,你现在可要仔细看清楚,我长得真的像你们家主上吗?”
“主上?奴家这样说了吗?”秦娘子吓得捂住嘴,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思君,眼睛却越睁越大,眼前的杨思君真的很像一个人,“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吗?秦娘子,你莫非还在糊涂,我是杨思君,诗香楼的杨思君,还记得吗?你和我有约,还记得为了什么事吗?”杨思君笑道。
“杨思君,你姓杨,奴家刚才好像听谁说什么姓氏的事,那人是杨老板你吗?”秦娘子的头依然有些昏沉,全身无力,可有些事却逐渐想了起来。
“是,是我问秦娘子你,你还给了我三个主意,秦娘子还记得吗?”杨思君笑道。
“三个主意?”秦娘子闭上眼睛努力回忆,隐约记得好像有这么回事,可却想不出更多的事情,于是道:“奴家的头昏沉沉,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没关系,我帮秦娘子提个醒,你一定会记起来的。”杨思君冷笑道:“秦娘子,你刚才告诉我,如果我嫡母不认我的生母,父亲不让我认祖归宗,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嫡母,杀了所有的兄弟,等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父亲不想认也只有认了。”
“不,奴家不可能给你出这样的主意,自古嫡庶有别,更何况你一个没有名分的人,即便你真的杀母屠兄,你父亲也不可能会认你,你做出这样的行径,更加坐实了你不配认祖归宗。”
秦娘子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这话让她心惊胆战,昏昏沉沉的脑子里隐隐察觉出事情不对劲,不由看向正前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
“你闭嘴。”一个茶杯摔碎在了地上,茶水溅了秦娘子一身,几块碎片还弹在了她身上。
“你是谁?”秦娘子愣愣的看着突然发怒的女人。
“哼,我是谁,你现在的脑子还清醒吗?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女人冷冷道。
“清醒?我的头怎么会这样,好昏啊。”秦娘子猛的一咬舌尖,剧痛拉回了她三分的理智,她突然想起来了,“汤水,我喝的那些汤水有问题,你们,你们对我下药,为什么?”
“终于想起来了吗,哼,终于不用面对你胡言乱语的样子,想起来就好,那你就好好想想,好好看看我看看他。”女人冷笑道。
“你,你们,”秦娘子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终于被她看出了一些端倪,“你们是母子,你是杨思君的母亲,为什么,奴家并不是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会对奴家下药。”
舌尖的剧痛一时清醒一时迷糊,秦娘子不得不再次咬下,嘴边悄然流出一丝鲜血。
“没错,我是杨思君的母亲,杨红艳。”女人看着那一丝鲜血冷笑,能用这样的办法保持清醒,不愧是那个女人的人。
“至于为什么要对你下药,这就要问你了,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杨红艳含恨的看着秦娘子,虽然不是那个她恨了二十几年的女人,但在秦娘子身上,她们流着同样的血。
“为了什么事,什么事?你姓杨,你的儿子叫杨思君,莫非……”秦娘子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迷糊的脑袋又让那一想法悄然溜走。
“没错,他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人,我的儿子,就是你主子一直要找的那个人。”杨红艳却没有让秦娘子迷糊,揭露了一个让她瞬间清醒的秘密。
第四百章 疯癫
“不,这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秦娘子奋力的摇着手,不敢相信的看着杨思君,可那酷似的相貌又时刻提醒着她,他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因为他没有被你们害死,没有被那个女人害死吗?”杨红艳怒吼,那么多年了,一想起被追杀的夜晚,她就不寒而栗。
“什么那个女人,你说话给我放尊重些,你是什么身份,我家大小姐又是什么身份,他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秦娘子完全清醒了,虽然依然浑身无力,但愤怒让她对着杨红艳大喊,完全没有往日半点优雅的姿态。
“身份?”杨红艳如同被重锤击中,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娘。”杨思君忙冲过去把她扶住。
“没错,身份。”秦娘子得理不饶人,指着杨红艳冷笑道:“你不过一个卖笑的下贱女人,你有什么资格生下主上的孩子,你自己下贱,你生下的孩子一样也下贱。什么,没死,没死又能怎么样,难道主上会承认他这个孽种吗?”
“你住口。”杨思君回头大喊,那一声孽种,击中了他心中最痛的一块,即使秦娘子身为阶下囚,她依然能理直气壮的大喊大叫,为什么,只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同。
秦娘子秦林燕乃是京城名门望族秦家的人,当朝皇后是秦家的大小姐秦雪雁,当朝国丈,秦雪雁的父亲位居丞相之职,秦家无论嫡系旁系子孙,在朝为官之人不下数十,几乎所有重要部门都有秦家人的身影,可以这样说。除了皇族任氏,秦氏在大夏国稳居第二大家族。
秦娘子虽说出生秦家旁支,但也是堂堂正正的嫡女,怎么可能看得上出生青楼的杨红艳,更不要说这个女人当年有子的消息传出,皇后秦雪雁差点气得早产,她和杨红艳有不共戴天的仇,当年的追杀就有她这一支人的份,看见还活在眼前的杨思君,她恨不得扑上去咬上几口。
“住口?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这个该死的孽种,说,当年究竟是谁救了你。那所宅院明明被烧成了灰烬,你们怎么可能还能逃出来。”
秦娘子半点都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觉悟,反而好像是她抓住了杨红艳母子一样,咬牙切齿的怒吼。
怎么可能,她父亲当年明明和一众高手团团围住了那所宅院。亲眼看着宅院化成灰烬,亲自从宅院中找到一大一小两具焦尸,这才带人离开,而后又继续在四处监察了多年,确信杨红艳母子真的死后才逐渐放弃了这事。
她们两个怎么可能会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莫非是有人假扮又想掀起腥风血雨?
“怎么可能?”杨思君的声音很低。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回答,在秦娘子一声高过一声的追问下。他好像才是那个被下药抓住的人。
“呵呵呵,怎么可能,你猜?”杨思君呵呵笑了起来,回身看着秦娘子,道:“有谁能在你们秦家手里救下我们母子。有谁能庇护我们母子那么多年,有谁能掩住你们秦家的耳目。有谁能给我如今的一切。”
杨思君伸开双臂,仰头环顾四周,冷笑道:“你不是来找自在谷的主子吗,你不是有想打听的事情吗?来吧,问吧,自在谷的主子就站在你面前,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能告诉你,猜到了吧,这一切都是因为谁?”
“主上?”秦娘子瞪大了眼睛,没有继续说话,她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双手在颤抖,她早该想到,能救下杨红艳母子的只有当今皇上,难道他依然打着想认回这个孽种的主意?
不行,这件事情她必须传回去,必须让秦家早做准备,他们筹划了那么多年,不能功亏一篑在这两个下贱人的身上。
“猜到了,可怎么感觉你并不太吃惊,难道你们真从未想过我们还活着?”秦娘子的沉默让杨思君疑惑,事情似乎偏离了他的猜测,原以为秦娘子就是为了打听她们母子的下落而来,才会设下圈套药倒了她,看来他猜错了。
“哼,活着又能怎样,凭你,凭你们,凭这个小小的自在谷,能掀起什么风浪。”秦娘子越想心里越没底,她打听到的消息中,来自在谷的人虽然以各地的土豪为主,但也有不少各地的权贵,如果这些人被杨红艳母子用消息套牢了,以后终究是个祸害。
“你,你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这么说话,真不愧是那个女人的人。”杨红艳气得浑身发抖,她渴望看见秦家人在她面前颤抖,渴望看见她们求饶,渴望她们仰头看着她的样子,她心里多年的心结,渴望在她们身上解开,可是,她却没有在秦娘子身上看到。
“你才明白吗,像你这样下贱的女人,能明白可真是难得。”秦娘子不停的冷笑,她的身体无法动弹,昏睡了多少时间也无从判断,只希望她出来的时间够久,能让跟来的人有所警觉,能够出来寻她。
为了能让人找到她,生死已经全然不顾了,只希望能激怒杨红艳,闹出大动静。
“下贱?哈,你难道不下贱,你以为你们秦家有多高尚,还不是一样开妓院,一样靠女人的身体赚取你们想要的东西。”杨红艳拿起一个茶碗扬手扔向秦娘子,如果不是杨思君拉着,她早扑上去撕咬了。
咣当!茶碗被杨思君手拦了下,没有砸中秦娘子,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思儿,你为什么拦着我,你没听见她在骂娘什么吗,你怎么还帮她拦着?”杨红艳转眼瞪着杨思君,怒火中,她仿佛看见了当年的那个人,也曾经像这样拦着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你既然不会娶我,也不会认下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她泪流满面,好像当年一样。
“娘,你清醒一点,我不是那个负心的男人。”杨思君痛苦的大喊,秦娘子他有另外的处理办法,身上不能有伤。
“我知道,因为你要大婚,你要娶京城第一美女,秦家大小姐为后,那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不能见血,你还要大赦天下,连死囚都可以不用死了,我又怎么能死呢?”
杨红艳反手抓住杨思君的手,用力的摇着着,“可我不死又能怎么办,要是被秦家大小姐知道了我们母子,我们也难逃一死啊,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你还能怎么办,当然去死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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