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年得志,是有些看不起萧锋这个一度落难的同窗,但是,他毕竟与萧锋是同学,看到老同学的营房成为火海,岂能不心疼?刹那间,罗新中哭出声来,泪如雨下。
“唉……走吧!继续往北走,到了枫林镇以东的小渔村之后再说。那个地方,北距枫林镇约三十里,可就在枫林镇上,驻扎着中央军的一个王牌师,量鬼子也不敢追到小渔村来。”罗兴华得意之后,解恨之后,忽然想起胡红雪,不由唉声叹息,下令撤退。
“撤……”
“撤!……”
乌志伟和邹信两个小人闻言,高兴地策马回归各自的部队,下令部队撤往枫林镇南面三十里许的小渔村。
罗兴华策马靠近落泪如雨罗新中的战马旁,劝道:“小罗啊,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和萧锋是中央陆军军官大学的同班同学,感情深厚,友谊不一般。但是,萧锋太自私了,他和他的先遣营守在古北镇圩镇的南面牛角村,无论我和他的关系怎么样,在他的部队发现敌情的时候,应该来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啊!现在倒好,不仅他和他的全营官兵葬身于火海,就连老子的部队也受到了重大损失。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掉泪。我回到战区,一定申请给萧锋立一块耻辱碑!小罗,走吧,鬼子好象追来了。萧锋死了,灵魂到不了天堂,只会下地狱。他那么卑鄙的人,死了也是遗臭万年!”
他罗嗦了一会,数落了萧锋一会,便策马而跑。但是,他每句话都如尖刀一般,戳在罗新中的心窝上,令罗新中的心更受伤。
187。书呆子告状
“罗兴华,你这个王八蛋,你自己无能,却怪罪别人。 。。哼!副官,马上给旅座发报,报告保安团的战况以及萧锋的情况。萧锋肯定是来不及和我部沟通,因为鬼子的炮火太猛烈,电话线可能早就被炸断了。”罗新中泣声怒骂罗兴华一番,想起了那个大美人胡红雪可能在火海中遭罪,竟然跳下战马,吩咐副官和通讯兵给吕复生发报。
他边口述,边替萧锋说些好话,但是,也不克薄罗兴华,而只是如实地向吕复生报告罗兴华的言行。这个罗新中,可是老实人,厚道人,从不落井下石。
本来,他不想这么快就向吕复生报告情况的,但是,现在罗兴华实在太可恨,又在他伤口上撒盐了,那就别怪罗新中不客气了。这呆子生气起来,也是挺可怕的。
电文发过去了。
负责警戒的几名警卫策马回来,其中一人向罗新中报告:“副座,快走吧。鬼子乘着大卡车追来了。咱们再不走,便逃不出去了。”罗新中这才收起泪水,跃身上马,率领几名亲信,策马追向罗兴华。
“啪……妈的,这个罗兴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人,给战区发报,要求处分罗兴华。加强与罗新中的电文联系。”陆水城南面百余里远的吕复生,哪知道陆水城北面百余里外的战况?
他收到罗新中的电文,气得拍案而起,马上吩咐通讯室拟文,给战区顾长官发报,要求处分逃兵罗兴华,并将罗新中的电文附在他口述的、文执笔的电文之后。
想起萧锋这样的优秀军事人才葬身于鬼子的炮火之中,耿直的吕复生阵阵心痛,竟然落泪,数度哽咽。本来,这还只是战斗中的过程,但是,心痛的吕复生接到罗新中的电文之后,把过程误当作是战斗结果了。
吕复生在参谋长、各团团长的劝慰下,抹拭泪水,又在电文发出去之后,抓起电话,给战区的顾长官直接打电话,哽咽地要求处分罗兴华这个不听旅部调遣、屡战屡败的疆场逃兵,并要求战区上报军委会,追封萧锋为抗战英雄、革命烈士、上校团长,通电全国,以此昭示所有的抗战军人向萧锋的无畏和抗战精神学习。
战区顾长官接了电话之后,心情颇为沉重,但是,他毕竟是战区长官,位置不一样,在思想上站的高度也不一样,谋略和策略自然也不一样。他在电话里劝慰了吕复生一会,只是答应会研究、会考虑,没有直接答复将有关情况及萧锋牺牲后追封的事情上报军委会。
随后,他接通了军统局戴老板的电话,把罗兴华的罪行转告给了戴老板。因为罗兴华是戴老板推荐来当团长的,而且,曾经当过戴老板的其中一名副官。罗兴华出事了,按照中国的传统习惯,按照情理,顾长官理应与戴老板沟通一下。更何况,顾长官也是一样要接受戴老板的监督的,说不定哪一天,自己也会被戴老板抓着什么把柄,告到老蒋那里去。
戴老板是很重情义的人,颇不情愿处死罗兴华,听了顾长官的情况介绍,说了句:“顾长官,战事还没结束嘛。待贵部军法处的人见到罗兴华之后,将罗兴华和他的两个营长乌志伟、邹信带到战区军统站来,然后送给戴某处理,如何?罗兴华曾经作为戴某的部属,是从军统局走出来的,而邹信和乌志伟作为罗兴华的部属,由军统局来处分他们,不过分吧?但愿顾长官给我这个情面。委座那里,戴某来交待。如何?”
顾长官碍于情面,答应了。
他如此这样,既不得罪戴局长,也算是对吕复生有个交待了。他知道,这吕复生是耿直人,对其有交待就行。
话说田中步兵大队包抄而来,发现古北镇圩镇的枪声渐渐稀疏。于是,田中命令步兵大队不再包抄古北镇,而驱车往北方向、由东往北方向追踪。鬼子是乘着卡车来的,动作自然比罗兴华的残部要快。看看差不多要追上了,田中命令炮兵携掷弹筒下车,向罗兴华的残部开炮,密集轰击,同时利用炮火,断其后路。
这里是古北镇圩镇的北面。
距离古北镇圩镇约十里许,有萧锋事先布伏的骑兵侦察兵联络员。看到鬼子追击而来,骑兵侦察兵便赶紧策马北撤,三里之后,又遇上另一侦察兵,便如此转述情况。最后一个侦察兵便策马赶回小渔村,向萧锋当面汇报情况。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罗兴华等相对层次较高的军官,要好些,他们毕竟是骑着高头大马,逃跑的速度快。那些靠两条腿的官兵,就惨了。鬼子一次炮轰,便是二十多枚炮弹。
如此密集的轰击,非罗兴华的残部可挡!
登时,罗兴华的残部死伤一片,不少人的尸体破碎的掉进了稻田里,伤兵的血,染红了稻田里的水,把金黄的稻穗也染红了。成熟的稻谷,在炮火的轰击中,受到剧烈的震荡,被抛向半空又飘洒而落。
天空中,仿佛下起了一阵金黄的稻谷雨。
罗新中的战马受到惊吓,将他掀翻落马。罗新中跌入稻田之中,炮弹呼啸而来,他只得象一只蛤蟆一样,在稻田里趴着,被炮兵轰炸掀起又酒落的湿泥所覆盖,瞬间,这只癞蛤蟆又变成了稻田里的一只大泥蛙。
他的副官和警卫、通讯兵见状,急忙冒着炮火下马,跳入稻田里,趴在泥浆中,呼喊着罗新中,寻找着罗新中,待到找到罗新中时,鬼子的步兵也潮水般围来。
罗新中和副官、警卫员、通讯兵只好继续趴在泥浆里装死尸,好在每人身上都有泥浆覆盖,因此逃过一劫。待鬼子潮水般越过稻田,罗新中和副官、警卫员、通讯兵赶紧起身,绕道行走。
他们几个人知道,保安团在鬼子这般攻击下,肯定不能幸存下去了,罗兴华无论是战死或是回战区,也只能是死路一条。所以,回“家”才是正道。
他们潜往西南面三十里左右的妙荡山,然后,由妙荡山潜伏着行走,衣衫褴褛地沿着黑山群峰,靠乞讨为生,回归陆水城南面一百多里许的秀水县,面见率部驻扎在那里的吕复生将军。
188。处置逃兵
小渔村的先遣营临时营部,是一顶帐篷。 。t。
里面,经过两个半小时休息的萧锋,一身戎装,神采奕奕,帅气潇洒地接见了侦察兵。
萧锋听完情况报告,便侧身笑道:“红雪妹子,你带特攻队员跟我去截住罗兴华等四个骑马的逃兵。方世才,带着你的一连的两个排;霍建光,带着你的二连的两个排,包抄保安团的逃兵。猴子,带上你的三连,袭击包抄保安团逃兵的鬼子一下,记住,特攻队的所有掷弹筒、机枪,我都给你,你要大威力的、密集的炮火去轰击那些鬼子,让鬼子误以为我们驻枫林镇的王牌师出动了,以此迫使鬼子撤兵。一连的一个排、二连的一个排,这两个排暂时划归万有力的三连指挥。另外,派兵往北跑一会,把老卢、唐圆镜以及帮我们牵马的群众找回来。战火一停,就让小渔村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把我们的马和各种物资送回古北镇圩镇。”
“鬼子会不会在古北镇圩镇驻军?咱们这点兵力,可拼不过此次鬼子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方世才急忙提醒萧锋,声音很低,他似乎很怕萧锋。
“不会的。经历此战,牛角村的军营已化为灰烬,古北镇圩镇也完全的成为废墟。而且,古北镇距离枫林镇仅六十里路,靠我们的王牌师太近,鬼子不会冒险在那里驻军的。但是,那里将会成为我先遣营驻军的好地方!这也说明,我们先遣营在夜袭龟山义正道观之后,并无逃离古北镇,我们一直在奋勇抗击鬼子。哦,对了,呆会收编了罗兴华的残部,就将他的残部平均分到咱们的三个连队去。每个连增加几个排的兵力,你们当连长的,就更有威风了。”萧锋和颜悦色,回答了方世才的疑念。
“哈哈哈哈……”
各连长大笑起来,众人在笑声中,分头执行任务去了。
罗兴华、乌志伟、邹信、罗兴隆则无法再理官兵们的死活了,策马狂奔,逃命要紧。
他们四人策马北上十里许,勒马回望,已经看不到他们的残兵败将了。
罗兴华心里甚是失落和哀伤。
他这个团长,此时成了光杆司令了,虽然他自己的命是一时保住了,但是,回到战区,如何向顾长官交待?听说自己的家眷都被吕复生的警卫接走了。唉!妈的,这叫什么事呀?罗某可是从军统走出来的精英啊!怎么当上团长了,带兵治军却成了这个样子!唉,罗某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就在罗兴华掉转马头,勒马回望来时路、仰天长叹之时,萧锋、胡红雪和七十六名特攻队员从稻田里起身,端枪指住了罗兴华、乌志伟、邹信、罗兴隆四个小人。
特攻队员围住罗兴华等人的刹那间,纷纷推弹上膛,以此震慑罗兴华等人。还有的特攻队员,在怒目而视罗兴华同时,举起了手榴弹。
“萧锋?你没死?你……你你……想干什么?”
“姓萧的,你他娘的,原来你一直都是个逃兵!”
“姓萧的,你敢逃离驻地,跑到这里来躲避?按军法,你罪该问斩!”
罗兴华、乌志伟、邹信三人纷纷惊叫起来,又怒骂萧锋,斥责萧锋,但是,他们的声音已经很抖了。
罗兴隆伸手摸摸两腮,两腮仍然红肿,不由仰天长叹:老子遇到萧锋,便是遇到灾星了!
葛威、唐小利、唐小兵、唐小栓一跃而起,纵身而来,将罗兴华、乌志伟、邹信、罗兴隆等四个小人,或撞击下马,或抱着他们滚倒在稻田里。
其他特攻队员上捅而上,将罗兴华等人捆绑起来,并将他们的战马拖住。
其中,乌志伟和邹信、罗兴隆三人的嘴巴,并被堵上了臭袜子,三个小人本是气喘吁吁的,此时嘴巴被堵上了臭袜子,难受异常,喘气也艰难、臭气又熏得他们难受,唯有眼泪汪汪的望着萧锋,甚是可怜。
几名特攻队员,下了他们的枪,搜了他们身上和战马上的携带而来的钱粮和弹药,交给了特攻队的军需唐小吉。
萧锋没有瞧他们一眼,背着手,意态甚是潇洒。这个时候,他不会与这帮小人多费口舌的,胜者王,败者寇,他在罗兴华面前就是王。
几名特攻队员在萧锋面前、在田梗上摆好小桌、小凳和纸笔,押着罗兴华过来。
罗兴华冷汗直冒,颤声地问:“姓萧的……不,萧……萧营长,你想干什么?”
萧锋笑道:“罗兴华,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我不想与你费口舌。你抗争也无益,现在,你写下手谕并让乌志伟、邹信、罗兴隆三人签名,让保安团所剩下的两个连官兵从此以后归建到我们的先遣营来,听我号令,服从我的指挥。嘿嘿,手谕一式两份。写吧!”
胡红雪拿着相机过来,给罗兴华等人拍照。
“你……你……休想!”罗兴华明白了,悻悻地答话。
“葛威,罗兴华不答应,你是不是有点表示呀?”萧锋闻言,侧身对葛威笑了笑,示意他来点动作。
“好嘞!”葛威本就恨极了罗兴华,此时巴不得萧锋下令处死罗兴华四个小人了。
不仅是葛威,特攻队里所有的原来的老兵油子,哪个不恨罗兴华的?军饷被罗兴华克扣了两个月,平素又多受罗兴华、乌志伟、邹信等人的责骂,还在罗兴华的统领下,经常打败仗。
于是,葛威应了一声,便取下背缚的大刀,走到罗兴隆面前,附身连挥几下,锋利的刀刃划过罗兴隆的跟裸。
罗兴隆嘴巴被堵、脚筋被挑断,疼得嗷嗷叫,跪倒在田梗上,双脚全是血。他永远也站不了,脚筋被挑,他就算治好,也是一个瘸子。
葛威又提刀来到罗兴华身旁,附身下来。乌志伟、邹信两个小人吓得直尿裤子,跪倒在田梗上。他们再也无法威风了,个个脸如死灰,垂头丧气。要不是嘴里堵着特攻队员的臭袜子,他们肯定要求饶了。
“好……我……我写……我写……”罗兴华明白,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么,接下来被挑断脚筋的肯定就是自己了,之后,这帮恨极了自己的老兵油子肯定还会有其他花招来折磨自己。
他赶紧颤声答应下来。
有特特攻队员上前给他松绑,但是,也有几名特攻队员同时把刀分别架在他的脖子上、背部上、贴着他的腰勒间。
罗兴华坐下来,冷汗冒滴,手脚颤动,顺着萧锋的意图,握笔写下了两份手谕。他要不写的话,身上不知会有多少个窟窿啊?
胡红雪端着相机,过来拍照。
几名特攻队员分别抬着邹信、乌志伟、罗兴隆过来,给他们松绑,让他们签字画押。
邹信、乌志伟、罗兴隆三人,为求活命,只好乖乖听令,在罗兴华所写的两份手谕上,签字画押。这个时候,虽然他们四人不再被绑着,但是,也已经有气无力了。
“姓萧的,可以放我们走了吗?”罗兴华悲哀地望着两张手谕被萧锋收起,颤声相问。
189。壮大先遣营
“罗兴华,你必须亲自去传令。你要对你的部下说明白,你屡战屡败,你和乌志伟、邹信将亲往战区引咎处理,保安团所剩下的官兵弟兄们,从此归建到先遣营,务必听从萧锋的领导和指挥!”萧锋抓起罗兴华,抱着他,跃上了一匹战马,附耳低语。
罗兴华浑身发冷,颤抖不停,不住点头。
萧锋便和他同乘一匹战马,策马赶往保安团残余的两个连官兵被围的那处小土坡。
胡红雪赶紧收起相机,斜挂着胸前,飞身上马,率领三十名特攻队员,护送护驾,随萧锋而去。留下来的,都是以前的兵痞和老兵油子,都是恨极了罗兴华、乌志伟和邹信三个小人以前对他们的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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