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无所适从
连着两天，我始终无法联系到李清。我请墨岚帮忙邀请她出来，不知所以的墨岚起初还怪我搞什么花样，然而碰了几次钉子后，她也明白我和李清之间是发生一些事情了。她不能理解的是：既然发生了矛盾，而且后果甚至到了分手的地步，那当晚何必又那样亲热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我心里却慢慢的知道了原因。
她就是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给我，接着的分手让我的思念能达到最大化，这也是一种惩罚了。我苦笑着，2天的努力无法挽回她的一次见面，只好选择了她的建议，还是彼此冷静点吧。我压抑着内心的郁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转眼又是周末了，小钱打电话过来说晚上想和我约斗一场，然后请我吃夜宵。我心知独明，这小子肯定是没按什么好心，说不定又是询问阳光的什么事情呢。也罢，自己栽了，不能让朋友也倒下。能帮忙就帮忙好了，何况对自己也是有莫大的好处：阳光不会再来惹自己了。不过说实话，这段时间不见，还是颇有点想念她的。
到了球馆，小钱满面红光的迎了上来，神采奕奕的，好象走了桃花运一般。我不禁有点妒忌他了，决斗的时候小钱心不在焉，让我终于凭借超水平的发挥，一扫胸中的憋屈，心情也好了起来。问起那个梦蓝怎么还没看到，小钱也说不清楚，还取笑我怎么对这个女人如此上心，是不是已经是郎有情，嘿嘿，可能届时妾也有意了哦。
吃饭的时候，小钱鬼笑着说我最近一定又泡到了什么新的女友，非要让我带出来看看。我也不加隐瞒，借着酒劲说了和李清之间发生的事情。小钱听后唏嘘不已，对我百加安慰，直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说要把那个新近出现的梦蓝介绍给我。我满口应承，说着胡话：泡妞嘛，谁都一样。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我喝醉了，前所未有的醉了。以往的我顶多是6分醉，但总还有4分是清醒的。然而今天，我却完全没有了理智，我醉了。就象一滩泥一样，慢慢的滑落到了地板上。那一瞬间，我感觉好舒服，醉酒的感觉原来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什么麻烦都不用自己来解决了，整个身体完全浮了起来，晃悠悠的，轻漂漂的，我仿佛看到了南山边上的篱笆，我和她两人织布耕田，共同享受着那份怡然和安详。我又仿佛到了海外的仙岛，触目望去，满眼尽是奇葩怪石，浓郁的花丛里，几个美丽的仙女在欢呼嬉戏着。我被她们的笑声吸引了过去，忘情的和她们一同玩乐，整个世界变的好美丽……
我睁开双眼，脑袋仿佛炸开了似的，感觉好难受。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我努力的转动头颅，却看见一袭长发在我的床头上散开。是墨岚，她趴在我的床头边上，睡的好不安逸。好久我方才明白过来，她是守了我一夜吧。房间里还是干干净净的，就是木地板上也清清爽爽的，唯一不同的是空气里还遗留着一些酒味。
不想打扰墨岚好妹妹的睡眠，我缓慢的移动身躯想坐起来。没想到的是身躯却没能听从自己的安排，墨岚被惊醒了。
我冲着丫头笑了笑，说：“好妹妹，是你最后给哥哥收拾残局的？”
“那当然，不知道你昨天怎么喝了那么多，回来还吐的到处都是，累的我收拾了半天呢。”
“不好意思哦，哥哥昨天也是头次喝醉呢。没想到这么大动静，以后坚决不喝醉了。”我装模作样的伸出手指，继续说：“如果我再喝醉，就让我，让我……”我故意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丫头果然上当了，瞪大了眼睛等着我说话。
“如果我再喝醉，老天就惩罚墨岚妹妹来服侍我，哈哈，哈哈”墨岚这时候才明白我在逗她玩呢，不依不饶的用拳头捶打着我的胸膛。我哈哈大笑，几天来的烦恼顿时化解的一干二净。
今天是周六，终于可以在家里安稳的休息了。墨岚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准备出去了，肯定是清风这小子。看样子关系发展的还很不错呢，我取笑了丫头没几句，墨岚就面红耳赤的跑掉了。
诺大的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坐在沙发里很是无聊，勉强的对着电视看不到10分钟，就不由自主的将所有频道翻个遍。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看看时间，居然就已经到11点了。这个电视果然是英雄的温柔乡，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将大好的时光全部耗费光了。
懒得出去吃饭，索性自己动手吧。我品尝着自己的手艺，心理一阵得意。呵呵，做的还是蛮好吃的嘛，尽管是有点点咸，也是咸的那样的风格独特。
终于在1瓶水的辅导下，午饭算是解决了。我继续瘫坐在沙发上转着电视频道，无所事事的准备就这样度过一个下午。可惜的是，现代社会的弊端实在太多了，电话尤其讨厌。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兴奋的拿起电话，大声说话。“喂，喂？”却没人响应。我困惑的摇摇头，可能是打错了吧。这样的事情经常会碰上。
百无聊赖的我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墨岚还没回来。我开始咒骂清风，这个坏蛋色鬼，怎么纠缠墨岚这么久，我的肚子真的好饿呀。
实在没有勇气自己动手了，一边埋怨着墨岚的重色轻友，一边提踏提踏的走出了家门。吃什么呢？已经好久没一个人吃饭了，心里居然没有了概念。好象记得那边有个湘菜馆味道还不错，于是信步逛了过去。到的跟前，才发觉这家已经被拆掉了，从表面看来好象也有段日子了。诶，记忆力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之差了。
游来荡去，终于决定随便吃吧，填饱肚子就行。前面有个东北饺子馆，好久没吃了，真有点馋呢。不过人还真不少，我勉强找个座位坐了下来，点了半斤饺子，甩开腮帮子吃了起来。这顿吃的舒坦，就连旁边多了2人也不知道。感觉好象不对劲，浑身别扭，这才抬起头，啊，居然碰到了他，真是巧合了。
王可是我在大连的老朋友了，和我还有李涛关系都很不错。上次回大连的时候他正好出差，没想到在这里给撞上了。旁边还带了一个女孩，模样相当的养眼。我赶忙站了起来，捶捶他的肩膀说：“哪阵风把你吹上海了，居然这里都能让你找到我。”
王可嘿嘿直乐，显然他也没料到会碰上我。说来也巧了，他们公司的上海办事处就在这附近，而东北饺子则是他的最爱，今天带他的同事来吃饺子，却撞上了我。我斜眼瞥了一下他所谓的同事，脸上也略微带了那么一点含义出来。王可瞪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哈哈，这个花心的小子，还和当年一样，风流成性。
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了，吃过饺子，他索性将女孩打发回酒店，自己跟着我回家唠嗑来了。这个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从国家大事侃到边荒逸闻，从大连聊到上海，从男人说到女人，直到说起了阿梅。王可想当年也是积极的追求分子，不过被我抢先了一步。而对于阿梅的最终远去澳洲，他也同样的感到心酸。当我说到听李涛讲阿梅已经回国的事情时，王可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起来。
一向喜欢察言观色的我及时捕捉到了这些表情的变化，不失时机的追问王可知道什么事情和线索。在我的层层进逼下，王可终于坦白说出了阿梅的下落。
“什么，阿梅真的在上海？”我蹭的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追问：“她现在住在哪里？有电话号码吗？”
“恩，这个，我只有她的大连号码，上海的我却没有的。要不我就直接联系她了，现在的阿梅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而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婆了。”
我不置可否，默默的记下了她的大连号码。或许她还保存的有呢？这可难说了。将王可送走之后，我赶忙冲回了我的房间，拨打了过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查证后再拨。”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查证后再拨。”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查证后再拨。”
第四十五章 故人相逢
我长叹一声，躺在了床上。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老天待我何以这般不公？郁闷的我无法掩盖自己的情绪，冲到阳台上，对着漫天星空，恶狠狠的大吼了两嗓子，结果招来骂声一片。我悻悻的回到了卧室，刚才的怨气好歹已经消除了一大半，心情也平静多了。
直到半夜，辗转反侧的我才勉强进入了梦乡。更痛苦的事情发生了，墨岚这丫头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吧，还吵吵嚷嚷的。我没好气的爬了起来，准备教训这个鬼丫头，怎么一点没有道德观念的。而墨岚应对着我的斥责，却笑嘻嘻的，满脸都散发着爱情的光芒，幸福的让我嫉妒。
好容易摆脱了丫头对幸福概念的罗嗦，我却发觉自己怎么也无法睡着了，睁着眼睛呆看了一个晚上。一直等到天有点发亮了，我才重新找回了睡觉的感觉。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思前想后，终于决定还是去吃点冷面好了，一个人还是简单的解决一下就好，不用太复杂。
正沉浸在冷面的味道里，电话响了，是小钱。不知道又碰上了什么事情，我没好气的抓起电话。
“晓军，来打桌球吧。嘿嘿，有个人你一定想见的。”我的脑海里一下浮出了一个人名：梦蓝。追问的结果真的是她，我突然很想见见这个一直未曾谋面的女性。
到了球馆，小钱指着一个埋头打球的身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说：“怎么样，不错吧，身材绝对棒，球打的也很好，你不一定打的过她呢。”
一股热血涌上来，我差点晕倒。眼前的人，她，她，她？我盯着她，一动也不动。旁边的小钱发觉了我的异常，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想追问我，我却一把推开了他，向那个梦蓝走了过去。
还有2步的距离，我站定了下来。此时梦蓝也似乎有一点感觉，掉转头向我看了过来。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停止了运转。我和她，互相凝视了很久很久。阿梅，我的阿梅回来了！
没有理会小钱惊诧的眼神，我们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深怕一松开，眼前就会变成空白。过去这么多年，阿梅的容貌却一点没有改变，唯一感到不同的就是那种气质。以前的活泼可爱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贵妇人的雍容优雅，不过从眉眼中总能感觉出一丝的哀愁。
她淡淡的口吻讲述着她在澳洲的遭遇：去了仅仅一年，母亲终归还是没能抵抗住病魔的袭击，离她而去。丈夫时常出差在外，寂寞的她始终不能融合到当地的圈子当中，陪伴她的是一张台球桌，她没有忘记当年我如何教她打球。就这样过了几年，当她刚刚有了即将当上妈妈的喜悦，老公却遭遇车祸。悲伤的她最后也失去了胎儿，双重的打击让她再也无法面对眼前的任何事物，她从澳洲逃离出来，带着得到的丰厚遗产回到了大连。当我去大连寻梦的时候，她却已经到了上海，居然和我还是差肩而过，否则我们造就见面了。
我下意识的搂过她的肩膀，让她慢慢的倚靠在我的肩头，半天没有说话。此时此刻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到说话的任何字眼。或许这个时候她更需要的就是肩膀吧，而不是任何安慰的话语。
送她到了家门口，阿梅摆弄着钥匙链，却没有马上上楼。当我毅然的回转过来走出2步，阿梅呼唤着我，让我上去喝杯茶再走。我欣喜若狂的和她一起踏进家门，然而在她沙发上坐了下来以后，心里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浴室里的水声哗哗的，暗示着接下来的故事。
终于我忍不住了，到了浴室门口大声的说：“我，我要先走了，明天见。”然后就象兔子一般迅捷，快速的整理好东西之后，我溜之大吉了。
我失眠了，一闭上眼睛，就有好几个人影在打架。最后索性再次坐到了阳台上。已经是半夜了，静悄悄的，惟有偶尔的几声野猫的声音。远处是一片稀疏的灯光，隐约间还有少许几个路人匆忙的赶路。白日里喧嚣的大厦此刻都沉寂了下来，仿佛也在享受着难得的睡眠。我缓缓的闭上眼睛，试图去尝试着与大自然的接触，将一切烦恼的事情全部抛开。然而，不走运的是我无法作到。我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突然我的脸上一凉，几个小雨点飘洒了下来。哦，下雨了。起初还是细雨纷飞，没多久已经是磅礴大雨了，已经没法在阳台上待着了，我回撤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然而依旧没有一点睡意。打开电视，伴着若即若离的声音，我开始看球。画面不断的变幻着，我却丝毫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就连墨岚出来的声音也没有察觉到。
“哥，你怎么还不睡觉呢？还在想李清姐姐吗？”墨岚披着睡衣，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问我。我靠在沙发上，没有作答，只是叹了口气。
墨岚蹲在我面前。两只纯洁的眼睛凝视着我，仿佛要从我的眼光里挖掘出什么似的。我不敢继续和她对视，眼光躲了开去。
“扑哧”，墨岚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我大为光火，瞪了她一眼说：“鬼笑什么呢，快回去睡觉去。”墨览吐了一下小舌头，笑嘻嘻的说：“后悔了就去向李清姐姐认个错呀，这样死撑着多难受呀。真是个大呆瓜。”
要这么简单就好办了，这个刚刚踏入人生的小丫头怎么能理解我心中的苦楚呢？我摇摇头，没再说话，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墨岚哼的一声，不再搭理我，自个睡觉去了。
就这样，我终于还是在沙发上睡者了，睡的这个沉，连墨岚中间给我抱了一个毛巾被也没感觉到。
连着几天我没有联系阿梅，而她倒是来过几个电话说要找我陪她吃饭，被我婉言谢绝。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按理说面对自己原来的女友，不该这样，何况现在她已经重新获得了自由。但是现在的我却不能不象演戏一样，上下场的折腾。我真的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去面对她。
再一次路过那间陶吧，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下意识的走了进去。小静不在门口，我四处张望着，没想到的是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我默默的在旁边坐了下来，凝视着那个背影。随着悠扬抒情的音乐声，一大快不规则的泥巴在她的手中慢慢幻化出了花瓶的形状，手法是那样的温柔，却又是那样的娴熟，我不禁为了她手中的作品要拍案叫好了。花瓶已经快成功了，可是她的纤纤细手一用力，整个花瓶又重新化为乌有。呆望着那个已经是泥巴的花瓶，半天一动也不动。
我正痴痴的看着，小静在我耳边低声的说：“她已经连续来了几天，情绪很差，你还是好好和她谈谈吧，有什么事情说不开呢？”
我迟疑了半晌，向她走了过去。当我站定下来，她还沉浸在手中残缺的花瓶上。我慢慢捉住她的双手，重新摆弄起了花瓶。她象一只小兔一样吃了一惊，随即脸色阴沉了下来，翻了我一个白眼，没说话。我却从她颤抖的双手获得了她的心情，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了。
我们的配合还是那样的默契和谐，不一会花瓶就在我们的手里恢复了神采。小静不失时机的走了过来，装模做样的说：“好漂亮的花瓶，你们真的是心有灵犀哦。”
李清的手一颤抖，花瓶变形了。李清猛然摔脱了我的手，站起身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小静吐吐舌头，向我指指她，让我好好哄哄这位发脾气的女生。我苦笑一声，挨着李清坐了下来。
第四十六章